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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 1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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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里,贺年再没见过萨卡斯基,只收到了海兵送来的箱子。里面除了狙击枪,皮箱里还有一只小巧的电话虫。
之前米霍克送的那只,连同小刀一起在实习船事件中丢失了。
摩挲着电话虫,贺年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米霍克。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当时,是她自己说得,三个月若没有回去找他,就让他去找其他女人。
贺年倏然握紧电话虫,指节用力到发白。
片刻后,她又松开手指。背上狙击枪,她发动剃瞬移至海边。
她需要测试这把狙击枪的最远射程。
趴在海岸线不远处的屋顶上,贺年见闻色全开。霎时,天地骤静,时间仿佛静止。
500米,精准命中。
1000米,精准命中。
1500米,精准命中。
直至测试到3000米时,子弹堪堪擦过目标猎物的后背。
跃起的海鱼回到水中,飞也似地朝深处游去。
精准射程在3公里内么。
贺年点点头,收起枪——刚刚,她明显“看”到子弹因动力不足而偏离轨道。
忽然,她眉头一皱,站了起来。
港口处,有一艘军舰即将靠岸。船上,一名将官正在训斥士兵,不知为何,他拔枪对准了士兵的脑袋。
耳中的海风声渐渐褪去,贺年听到了将官的声音。
“蠢货,你的眼睛是当摆设用的吗?”他搭在扳机上的食指骤然用力。
贺年的眼中顿时窜出猩红色的闪电,浓郁的红光以她为圆心扩散出去。
刹那间,天地色变,飞沙走石。红光所到之处,一切生物全部倒地,军舰上唯有那个将官还站着。
“谁?!”他怒吼一声,朝霸王色的源头看去。
距离有些远,他仅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着一杆长枪。
贺年背着狙,立在房檐,面无表情地看着将官。
码头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本部海军的注意。
刚刚还聚在一块小酌的火烧山、鼯鼠和鬼蜘蛛迅速赶到。
火烧山叼着雪茄,向来温和的眉眼凌厉起来,鼯鼠皱着眉,右手按住刀柄,至于鬼蜘蛛,是唯一一个没有做出攻击准备的人。
贺年朝三人看过去,点头致意。
鼯鼠呼吸一滞。饶是他都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赤犬大将身边的这个人,实力非同小可!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为何,鼯鼠有一丝熟悉的怪异感。
“处理点内务,还请各位不要插手。”丢下这句话,贺年消失在原地。
火烧山辗灭雪茄。
内务?鹰派内部出问题了?
鬼蜘蛛望着军舰的方向,觉得莫名,以及一丝恐惧。他实在不知道道伯曼最近犯了什么事,竟然严重到赤犬大将要清理门户的程度。
鼯鼠放下握刀的手:“看来没有大事,我们回吧。”
这个代号为“赤兔”的人风头正盛,他不想和其发生冲突,也不想搅和进两派之争。
贺年凌空而至,一脚朝将官的脑门踹去。她用了十成力,武装色覆盖的小腿宛如铁石。
“道伯曼,你真是好得很啊,才多久不见,你就是这样带兵的?”
冰冷的声音传进道伯曼耳朵里,他瞳孔骤缩。思绪卡顿间,格挡的动作便慢了半拍,他被踢飞出去,重重撞击在船舷上。
他捂住胸口,咳嗽两声才直起腰:“贺年?你不是……”
贺年一步一步塌过去:“怎么,很惊讶我还活着?”
道伯曼确实震惊,但不仅仅是因为贺年还活着,更多的,是对其实力上升的恐怖速度。
“原来你就是贺年,赤兔。”道伯曼盯着贺年的眼睛,似乎透过面具看到她的脸。
贺年没有要拿掉面具的意思:“道伯曼,你忘记你的信仰了吗?对战友开枪?”
“赤兔,你又好到哪里去?这段时间你亲自手刃的同僚还少吗?”道伯曼嘲讽一笑。
贺年的拳头瞬间握紧。
沉默一息,她开口道:“那是任务,事出有因。”
“任务?背后的真相你又知道多少?”
贺年再度沉默。
其实她对很多任务产生过质疑,就像这次,心中隐约有所猜测。但就像萨卡斯基说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良久的沉默后,终是贺年打破了僵局。
“道伯曼,我们都是曾经有信仰的人,我们是同类。我不希望你被这里同化,那会让我恐惧。”
“我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柔软许多,挺直的背脊稍显颓然。
道伯曼愣了一下。
“你确实变了很多。”
他记忆中的少女意气风发,眉目飞扬。
“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做赤犬大将的刀那么简单吧?”道伯曼从烟盒里掏出一只雪茄。
亮红色的烟头看得贺年恍然。
她曾经最讨厌烟,但不知道从何时起,竟渐渐习惯了。
是从进入海军后开始习惯的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道伯曼的问题。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答案。她是迷途的鹰,被困在闭塞的山谷,只等体力耗尽坠入深渊。
“知道你还活着,我其实挺高兴的。”道伯曼猛吸一口雪茄:“就像你说的,我们是同类。”
“下一个成员,你要发展谁?”浓郁的白烟从道伯曼口鼻溢出。
贺年终于回神:“鼯鼠吧,你试着和他多接触,打好关系。”
“鼯鼠?”道伯曼手指夹烟,神态很是放松:“我们关系好着呢。”
许是战友重逢,又许是受到道伯曼感染,贺年也不自觉放松下来:“把你的烟灭掉,我讨厌烟。”
“啧,麻烦。”
“对了,你和鼯鼠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密切了?”
道伯曼上下打量着贺年,满是疤痕的脸庞露出个狰狞的笑:“我们曾为同一个女人,因左脚先迈进大门还是右脚先迈进大门而被开除。”
“咳咳咳……?”贺年一下子被口水呛住了:“什么?因为同一个女人?你和鼯鼠同时看上谁了?大打出手了?”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顾不得还在咳嗽,贺年赶紧追问:“到底是谁?”
道伯曼冷笑一声:“你。”
贺年如遭雷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是,道伯曼,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居然想睡我?!不行,绝对不行,抛开你的颜值来说,你确实是个很有实力的中将……但,我抛不开颜值!”贺年一连后退好几步。
“你嫌弃我长得丑?少自作多情了,我对你这不男不女的模样也不感兴趣。”道伯曼啐了口唾沫:“自己多关注海军内部报吧,那些该死的狗仔。”
贺年这才反应过来:“不会吧?海军也搞花边绯闻?”
“你说呢?我说赤犬大将当初怎么老看我不顺眼,敢情是觉得我把他最看好的部下给拱了。”
贺年呆若木鸡。
原来,原来当初还发生过这么精彩的事情。
她竟然不知道!她个榆木脑袋,就知道一门心思搞实业,错过了出精彩大戏!
“那鼯鼠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军校阶段我没接触过他啊?”
“你忘了你的分配志愿表填的谁了?”道伯曼继续冷笑。
“呃……好像填的鼯鼠中将……”
好家伙,原来萨卡斯基当初不仅找了她,还去找了鼯鼠的麻烦!
“我说,你和赤犬大将到底什么关系?他那么维护你,明显超出了对普通下属的关心。”道伯曼探寻地打量贺年。
“其实后来又传出一种说法,说你是赤犬大将的小情人。”道伯曼似笑非笑。
“滚一边去!”贺年脸当即就绿了。
毫不客气地甩了个岚脚过去,贺年一拳头砸向道伯曼面门:“你再说一遍?”
道伯曼被迫格挡:“这么生气做什么?不就是个小道新闻么。”
贺年咬牙切齿:“萨卡斯基是我爹!亲爹!你再瞎说试试看!?”
“什么?”道伯曼瞪大眼睛。
愣神间,贺年的拳头顺利砸在他的眼窝。
“嘶——”道伯曼捂着右眼倒抽一口凉气。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传消息的人闭嘴。”
“对了,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你得保密。”贺年似笑非笑。
道伯曼顶着乌青的眼圈龇牙咧嘴地点头。
“我出去执行个任务,我不希望等我回来后会听到污言秽语。”贺年转了转手腕。
“你这算是威胁?”
“当然算。”
“恶臭的官二代。”
“是你先出言不逊。”
“行,我会处理干净。”道伯曼咧了咧嘴角。
贺年头皮发麻:“寻个背地污蔑上级的罪名惩罚一下算了,不许杀人。”
“行了,交给你了,至于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贺年,你等一下。”道伯曼叫住贺年。
“还有事?”贺年回头。
“你是赤犬大将的私生女吗?”
“不,我是赤犬大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所出的嫡长女。”贺年昂首挺胸,面无表情。
他当然知道道伯曼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心中偶像的光环保住了吗?”
“嗯。”
“那继续向你的偶像前进吧。”收回目光,贺年打算离开。
背后传来“啪”的立正声:“任务顺利,同志。”
道伯曼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贺年摆摆手,嘴角翘起。
她大步向前,她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