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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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安静的接吻，而我只有微笑，看待一对两情相悦的人，即使，那个女孩是自己的妹妹。
记忆力的最后画面，血腥的气味熏得我有些呕吐，我感到头晕，就用手习惯的扶起额头，滴滴答答的嫣红液体顺流而下，甜腻的味觉，让我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甜，都是甜，欲罢不能。
我抬起头，我看着夏荫苍白的侧脸，好像晕厥一般跌坐在角落，她看着我，迷离地像观望一场不真实的幻觉。
我轻轻蹲下去，牵起她的手，“夏荫，我们回去。”
我突然记不得刀锋没入陈曦胸口的角度，或许脸上带笑，很浓很浓的那种，甚至死亡都没讲它化开。时间归于一刹那悸动的空白，我看着陈曦缓缓颓然倒下的身体，松开的手指，还有他翕合地张着的嘴角，我听不到，亦或许他什么都没有说。
默默地走开，记不得身后经久不散的花蕊的甜香，于我或于我身后的关系。我所唯一能做的，只有将那把精致的刀刃紧紧握在手中，它见证了几代人的妄想回归本源的过程和并不美丽的成功。
“对！是你！”
夏荫的目光忽然苍凉地看着我，仿佛世事之间只不过是在她眼睫下的万种无归的湮灭。
“你杀了你哥哥，你爱他对吧……夏令，你爱上了你的双胞胎哥哥对吧，你……”
夏荫断断续续地看着我，神色却平静如水，“哥”，她突然仰起脸，看着我，眼神里像蕴含了无数行星相撞后壮大无声的光亮，“你爱他，对吧。”
我竟一时无话可说，原来我对爱向来是坚守性的沉默，默默地怀着自己的爱，安静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走停停，却从未有过示意。因为我知道所谓爱一直都是见不得光亮的东西，它就像是尘封千年的兵马俑，伫立着，保护着心底所要守候的帝王，而一旦封印被开启，信仰被暴露，那么一瞬间就会褪掉原先艳丽的色彩，即使身形还在，但灵魂却不复存在。
我无法回复夏荫，我的爱从来就不需要见证的，因为我的爱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别人的爱在做见证，为了安稳。
“哥，”夏荫朝我走过来，一步一步，我却有一种命运轮转的感觉，我想起我唯一一次走向陈曦的脚步，不犹豫，不慌张，不怀疑，只不过我迈向的是他的背影，而夏荫却选择直面。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这个家，”距离一步的距离，夏荫停下来，抬头。我不知道她看的是我或是其他，因为她的眼中已没有了焦距。“我知道，哥你不喜欢的，一个和没有一样的父亲，和陌生的母亲，不会有人喜欢的。可是，在陈曦来了以后，你就更不喜欢了，我知道的……”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一种宿命的苍凉之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原来何其不幸，这么多悲哀的缘由中，只是我们都明白了太多不该明白的事，生命对于我们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一场荒凉过渡到另一场荒凉的霓虹交错的过程。我陡然发现夏荫一直以来隐藏的绝望，和我一样。我们在最后时刻只能彼此相依，童话永远美丽，王子公主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连时间都不能将他们分离。明明不信，但还是选择去相信，知晓太多秘密的人，注定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我爱你，哥，或者，不，夏令。”
我怔住，千言万语竟只能化成一句薄凉的叹息：“我知道。”
对于爱或者很，对于所有了然于心的表达，我悲哀地发现，原来所有万事万物清晰或混沌的情感都可以被这三个字所完美覆盖。
这就是不行的原因。
“夏荫，你永远都是我妹妹，即使，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夏荫，是我继母的女儿。我父母之后，我被判给了父亲，而陈曦，被判给了母亲。然后，父亲再娶，母亲再嫁。然而，一年后，母亲被发现在浴室割腕自杀，陈曦被接到父亲那里。比起血缘这种淡漠的关系，其实陌生的关系更能给我温暖而安定的感觉。
“是吗，”夏荫突然有些诡异地笑了，“夏令，可是陈曦是你哥哥，可你爱他。”
夏荫向前走了一步，右手轻轻攀上我的脸，她在笑，可是眼神却是了然于心的疲惫和绝望。
“你爱他，可是他爱我。我，是你和他今生的牵系，不是吗？”
夏荫。夏令。陈曦。
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
完美的三角循环的命题。
可是我却只剩下爱的惯性去继续爱下去。我，停不下来。
书上说三角形是最坚固的形状，永远都是一副无坚不摧的仿佛可以承受一切的坚强模样。但是，人际中，三角形却也是最伤人的，伤到，一个环节的中途退场，就会满盘疮痍的不复存在的悲伤。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陈曦，可能，我爱他吧。只有真切地爱过，你才会发现喜欢与爱的区别，一个像是不动声色的观望，一个像深陷于一场幻觉。而我，一直都在选择观望，爱，从来就不是能参与的过程，甚至于事情的发生这都并无关系，它，只能是自己发生的一件事。不可以逐渐从爱或七情六欲间任意诞生。因为爱，只能自我完成。
我突然前所未有地想证明什么，像我对命运最奋不顾身的一次挣扎，我不想再让我的爱仅仅是为了见证别人的爱的存在，即使是陈曦，也一样。
没有犹豫，没有后退，我想要见到你，即便是气息，也好。
我拉过夏荫，霸道而无所顾忌地吻上她的唇，我想要在你吻过的唇上寻找你的味道，像花蕊般清甜的香气。厮缠着，我和夏荫展缓反侧地，不甘示弱地一次次深入，贪婪地索取着对方口腔里的空气。第一次，我因为一个吻而抛却所有隐忍着的细水长流的遁守，刻骨地在快要结束的阳光下想要寻回所有尚未蒸发的失落，包括你，也包括我自己。
良久，我们终于放开对方，喘息着努力平稳刚才近乎疯狂的窒息。
夏荫轻轻环过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其实，那一天我也好想就是你……”
但是她没有说完，或者是她已经说完了。
精致的刀片准确无误地洞穿了她的左胸，血液喷洒，有几滴溅在我的唇角，我下意识地舔了舔。竟然十余陈曦如出一辙的清甜。我愕然，而夏荫却依旧云淡风情的笑着，像是对一切了然于心的洞悉感。
我听到她的身体与大地最后相触碰的钝重而沉闷的声响，它们合二为一。
还原，是一种太优美的过程，也是人终其一生最执念的信仰。
我抬头，看着还残存在西方的巨大的夕阳，有候鸟成群结队回归的身影。我终于释然地笑，带着对命运吻合的亲切感。我就要回到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最初，给自己，也给你们，一个最清晰的本源。一如此时的内心。
我想，从一开始，这场游戏你就已经输了，因为，在最后的这个时候，我终于抓住你了。
我看着自己的学业喷涌而出，在风中“沙沙”的响着，像清澈的泉鸣，很好听。我终于要回到那些清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过去，回到有你在身边的日子，看着你漫不经心的笑意里宛如一碗糖浆一般胶着的幻象，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躯体轰然倒地的刹那，我发现原来这么多的人选择死昂，不是没有道理的，在灵魂回归本源之时，所有结局都会得到最真实的解析。
我看到陈曦，他向我走来，他只是忧伤地看着我。
“我赢了。”
我轻轻地说，感觉所有的神经都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浑身乏力地慵懒。
久远的记忆里，小小的陈曦从背后从背后拥着我，脸颊贴上我的脸颊，我们谁都没有动，只是感到有耳边灼热的气流鼓动，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闻到身后花蕊般的甜香，在阳光下渐渐酿化成蜜，温厚的质感。
“傻瓜，你早就抓住我例外。”
无边的黑暗中，我感到我囊入了一个无比温暖而甜香的怀抱，那句在我心中徘徊了无数次却从未被听清的话语，清晰地在耳蜗回荡着。
我终于释然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我终于知道，我所眷恋所以来着的你，以及那句遥远的散发着蜜合色甜香的话语，是存在的。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