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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明黄色的平安符 ...

  •   “木老师,我想我对你的容忍度已经足够高了。你究竟凭什么以为,我有为你探寻真相的义务。你不觉得当众揭开受害者的伤疤,有点太过残忍了吗?”南笛语气变得生硬,对木有春的问话感到不满。

      “抱歉,”木有春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语气变得委婉,“我实在没法接受,所以我再次诚恳地询问你,真相究竟是什么?”

      “京阳警局,他们那儿有真相。”南笛恢复开始时平静的神色,继续吃起饭来。

      “南笛!”木有春不能忍受南笛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不由自主地加重,但很快这种急躁的情绪被身边人有效地安抚。

      “南笛,”管沧海以同样平静的神色回应对面的女孩,像是掌握了某种线索,笃定地问,“你的哥哥,南笙,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故?”

      女孩顿了下筷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很快转换好情绪,“大概四年前,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出了车祸。”

      “早于你出事之前,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刻回南城?”管沧海接着问,他端详这女孩的面容,企图从眉眼郭唇角之间找出一些情绪的流露和语言的破绽。

      同时,木有春机警地察觉到南笛微变的微表情。

      她是在,笑。

      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觉得真相或许与南笙也有关系,心底刮过一阵凉意。

      “管中尉,现在问起我哥哥,是想做什么?”南笛终于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撑住下巴,一脸天真无辜地表示,“哥哥是我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出了事,我当然心急,但当时我还在读高二,还是木老师劝我等高二下学期结束,再回南城。”

      诡异,南笛每次对于木文韵的反应都非常的诡异。如果木文韵是侵害她的人,她应该感到恐惧或者愤怒,但她没有。对于两个意图不明的陌生人,她招架得游刃有余。

      “笛笛,”南笙从卧室出来,栗色卷发有些许凌乱,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我还想再看会儿,嘿嘿。”

      南笛拿回遥控器换台后,起身就要送客,“老师们,时间不早了,我哥哥需要休息,不久留你们。”

      “老师,要走了吗?”南笙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恋恋不舍地望向木有春,“笛笛,留老师……”

      南笛马上出声打断,“不行的哥哥,老师们还有事情要忙,不能留下来。”

      南笙脸上难掩失落,乌黑的眼珠转动,突然变得欣喜起来,大喊道:“老师,等等!”

      他飞速地跑回卧室,手里拿了个带线头的东西,快步走到木有春面前,伸手道:“给……老师。”

      是一只明黄色的平安符,下面挂着墨绿色的穗子。

      “不,这你得自己留着。”木有春自然要回绝南笙的赠礼,一方面现在的他很需要神明的庇佑,一方面她难以轻松接受南笛哥哥的平安符。

      南笙被拒绝了,手还孤零零地伸在她面前,脸上又急又羞,急忙请示妹妹。南笛拿过平安符,递给木有春,依旧平静地说道:“老师,拿去吧,哥哥在寺庙求了很多平安符。”

      木有春思考片刻,将那只明黄色的符收在上衣口袋,“谢谢了。”

      两人走时,管沧海慈爱地关照了这位曾经的“学生”,表示之后还会来访,请不要介意之类的寒暄话。

      南笛冷淡地弯起嘴角,轻轻地合上了门。

      天色已晚,木有春突然发觉自己忘了订住宿,是管沧海突然加入行动,打乱了她的计划。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揽住女人的胳膊,“留在这儿,车马上到。”

      木有春惊讶片刻,想起管沧海骇人的财产数额,乖乖地站在他身侧。

      一路上很安静,车上的暖气令人昏昏欲睡,身体燥热得不行,木有春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男人望向女人的那双眼满含情愫,只有他巴掌大的小脸半张藏在围巾下面,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沉睡中的眼眸。

      车内灯光昏暗,但女人脸上的红晕还是被他看了个清楚,管沧海扯了下毛衣领口,觉得车内空调温度打得太高,身上热得很,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贴在女人的右脸。

      嗯,凉的。

      木有春感到眼皮沉重,艰难地睁开左眼一条缝,她已经在房间里了。过了五分钟,她才完全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环视房间——真是奢侈的装潢。

      “醒了?饿吗?我叫人送吃的来。”管沧海脱去了大衣,高领毛衣换成了黑色卫衣。

      “还好,不饿。”女人半坐半躺,因为刚醒,说话的音调又低又软,挠得管沧海心痒痒的。

      木有春没有理会管沧海灼热的目光,身上热烘烘的,瘫软在枕头上,这时发现外套已经不见了,想起南笙给的平安符,问道:“我的外套在哪里?”

      “在衣柜里,怎么了?这么晚,要出门吗?”管沧海大步流星地走向衣柜,拿出那件米色外套。

      “不是,我想看看那个平安符有没有丢掉。”

      管沧海伸进口袋,拿出平安符,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下放心了吧?”

      “我还是把它放进行李箱里吧,免得弄丢了。”木有春摇晃着下了床,起身去找行李箱。

      “我给你拿,”管沧海躲着身子,取出了小小的行李箱,嘴里念念有词,“第一次见面送的平安符,这么看重吗?”

      “什么?”

      行李箱被缓缓打开,管沧海别过脸去,他担心会看到女人的私有物品,转身去茶房泡了壶茶水。木有春将平安符小心地放在夹层间,拉好拉链,确保它不会在路上掉出来。

      收拾好东西,男人已经坐在沙发喝茶,刚才他说的话变得清晰起来,她解释道:“毕竟他和普通人不一样,送的礼物也特别一些。”

      管沧海没期待她的解释,此刻她愿意给出回应,令他雀跃,但又不肯就此作罢,“哪里不一样。”

      “呵,他现在的心智大概就像小学生一样吧。被妹妹要求不准给陌生人开门,不准多吃零食,不准多看电视。”

      “我怎么感觉他对待你特别不同呢,看你的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像小学生,”管沧海替她倒了杯茶,“南笛说他求了很多平安符,怎么不给我一只?”

      木有春笑得呛了,“哈哈,你这是在闹脾气了?或许他觉得我们是夫妻,给谁都一样吧。”

      管沧海不露声色道:“好吧,如果你承认这一点的话,我没有也行。”

      “你真会开玩笑,”木有春喝完一杯热茶,感觉精神多了,“晚上,你在哪个房间休息?”

      “我们是夫妻的话,只能在一个房间休息吧。”男人锋利的下颌角挂着狡猾的微笑,很是期待木有春的反应。

      “也不是啊,如果我现在生气,要和你分房睡,也很合理啊。”木有春坦坦荡荡地回复,“所以,管先生,还不去你自己的房间休息吗?”

      “好吧,好吧,我会做个好好先生的,遵命。”

      木有春送人到门口,不免觉得方才的玩笑有些逾矩,拉回这次同行的目的,“谢谢,虽然今天的过程不是特别顺利,但是你在身边给了我很多的鼓励。”

      管沧海侧过身子俯视女人,右手忍不住蹭了蹭女人柔软的头发,“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真相。只要,别放弃。”

      “嗯,晚安。”

      “晚安。”

      魏助理:南笙信息已发送到您邮箱。

      南笙,男,二十七岁,父亲是南城光冉药业的研发人员,母亲是家庭主妇,两人均在十年前出车祸离世。十七岁取得南城大学的直博生资格,五年后取得博士学位,第六年赴吉蒙国出国深造。

      其间,返回南城,遭遇车祸,即南城3·18特大交通事故,公交车司机疲劳驾驶,撞上时速110码的XX车,导致十车连环相撞,现场18人当场死亡。南笙所坐的计程车属于后段车,受损相对较轻。

      车祸后,送往仁德医院就医,三个月后出院,但因头部受重创,导致心智退至十岁儿童。

      出院后,借住在南城平湖二伯家中,七月其妹南笛从京阳回南城。此后,兄妹二人一直住在平湖二伯的老房子。

      该怎么评价南笙这个人短暂的前半生,天妒英才?管沧海放下手机,脑海重现南笙兄妹今天的行为表现。很怪。不管是哥哥,还是妹妹。

      京阳国会,顶楼议员专属房间,茄灰被抖落在烟灰缸里,银灰色的天鹅绒窗帘遮挡住光亮,室内的静谧氛围被打破,“他去了南城,查到了什么?”

      “估计没查到什么,南家兄妹那边已经派人监视。”

      “呵呵,他怎么会没查到呢。你要小心,特别是他那种像猎鹰一样的人。以防万一,不要给他机会。”

      下属闻声,神色一变,“您的意思是?可是……”

      “我讨厌亮光,哪怕是这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月光总能狡猾地跑进房间。不是窗帘的问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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