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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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怒号，黄沙高涌，天地之间变成了一片灰山雾海。无数通天沙柱高速的旋转，发出鬼哭神嚎的声音，将所有能拔起的东西全都带上了半空。
白衣从沙中腾身而起，运功到了极至，青色邪气团团围绕，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圆形气场，竟将迎面扑来的风沙全都隔绝在外。异端轻鸣，剑匣微开，一抹青光闪电般出现在他手里。挽剑一指，白衣如乳燕投林般，纵身向沙暴中心奔射而去。
这是他第七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尝试在沙暴中将自己逼入绝境进行突破。干粮因为暗纵的半途到来提前告竭，如果今日还不能完成悟剑，那他只能宣告这次行动的失败，无功而返。也许是等待来年风沙再起，也许……他也不知道如果失败，师尊和魔皇会有何反应。
狂风和沙尘像疯狂的野马，肆无忌惮的在天地间疾驰。白衣化身为风，以惊人的速度和敏锐的判断在虚实莫测的沙暴中腾挪起落，骤停疾突，幻起一连串残影，随着沙柱在大漠中呼啸移动。
忽然风沙蓦的消没不见，耳边的狂啸声却如潮水般扩大开去，刹那间，整个天地间尽是摄人心神的可怕声音，让人遍体生寒，脚步不稳，要以无上意志，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白衣知道已是身陷幻阵之中。他有过前几次的经验，立时闭上眼睛，用心灵的冷静去感受风的快意。耳中虽仍被魔音所惑，但心中却宁静如昔。
他把一切杂念排出脑外，让自己进入静心无相的境界。顿时，整个环境一丝不漏的给他掌握在寸心之间。这种奇异的领悟，让他有种掌控天地，与沙暴融成一体，浑然天成的感觉。
风沙狂啸。白衣右手轻提异端剑，长剑所指，他的感觉便随着呼啸的风、翻腾的沙延展过去。从没有一刻，是如此清晰的明白风与沙，天与地，空间与空间的微妙联系。
白衣沉浸在这种奇特的感悟中，虽然若有所得，但总觉得还有些欠缺。但缺少的是什么，他却说不明白。就在他仔细思索这种不圆满来自何方时，突然心中一滞，似有所感，身形猛然向一个方向掠去。
暗纵趴在干涸的河床边上，远远看着天然幻阵中沙暴肆虐。想到白衣就在这磅礴的自然之力中领悟剑道至理，黑衣的心中又是骄傲又是不忿。骄傲的是皇兄如此厉害，不忿的是这种磨练剑术的机会却没他的份。
白衣下山后不仅得到了魔父的器重，参与了不少魔剑道内的重大事务，在剑术的修练上也是进境极快，一日千里。这些仅从师尊、魔父、右护法的只言片语中就能知道一二。
可是暗纵一个人在孤独峰上也是从未懈怠，每日苦练不措。自小以来被灌输的作为魔剑道太子的自尊令他只认最好，不要更好。勤奋刻苦，加上他自已本就不凡的天赋，风之痕赖以成名的魔流剑被他几年间学得了六、七成。他一直暗憋股劲，再见白衣时要让皇兄为自己的进步吃惊一番。没想到当他亲眼看见白衣在沙暴中悟剑的情景时，反而是他的心有了动摇。
原来在山上还是不分伯仲的。黑衣这么想着，心中有些不快。如果当时与皇兄一同下山，是不是此时会和他一起在那幻阵中接受考验？
暗纵想到白衣回魔剑道前，他也曾向风之痕请求一同下山。师尊表情冷漠，右护法则在一旁劝说他，年纪尚幼还需师尊近身指导云云。
黑衣清楚的知道，其实不让他与白衣一同下山，不仅是因为他年纪尚幼。他们都心知肚明，他对魔流剑的学习不如白衣掌握风之痕。他既无法像白衣那样足够的冷静，冷静到完全控制住自身的情绪，也无法彻底爆发自己的内心，极情于剑。
白衣白天习文，夜晚练剑，文姿风采，剑术超群。暗纵在他身后拼命的追，用力的赶。只是白衣的身影还是越走越快，到了最后他还是一个人被留在了那里。
“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皇兄！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可以和你并肩而行的！”黑衣起身回转，顺着河床向反方向走去，手握成拳，抿得紧紧的嘴角流露出一种成年人也自愧不如的坚定。
温泉泊泊的从地缝下冒出，远处风声呼啸，这里却甚是宁静。
暗纵随意的走着，肚子有些饿了。他抬头四处望了望，突然看到一口泉眼边长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红艳欲滴的果子。果子散发着清香，让多日来只能啃干粮的暗纵精神一振。他走过去正准备摘下，距离三五步时，突然停住了。
一条赤红的小蛇在果子旁的水中静静潜伏，七寸长短，头呈三角，一双红艳艳的小眼睛，正盯着暗纵，一动不动。
这条小蛇是在守护这果子！
黑衣暗暗称奇。他虽然不认识眼前的究竟是什么蛇，但凭借常识他也明白那蛇恐怕并不好惹。不过他本就是个胆大包天随心所欲的家伙，自然是不会对条蛇退避三舍。
暗纵小心翼翼的握紧夜叉剑，一步一步靠近。那蛇似乎也明白这人类意欲为何，防范的吞吐着芯子，待到黑衣走得近了，突然扭动身体，化为一道红光，直向暗纵射来。
“找死！”暗纵的夜叉剑劈下，呼啸的风声带起一声沉闷的声响。那蛇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衣的夜叉剑猛然击中。蛇身从中间被暗纵打成两截，飞向了天空。“咝——”蛇头一截，吐出蛇芯，发出疼痛的叫声，蛇身在空中不断扭曲。蛇尾一截，也不断摇摆，暗红色的血液，跟着被大股大股的甩出，不仅暗纵的脸上被洒了几滴，就连那红果上也沾了不少。
“啪——”落在地上，两截蛇身又扭了一段时间后，就彻底不再动弹了。
黑衣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走到那异果旁。越靠近他越是觉得那红果异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暗纵想也不想，伸手将那红果摘下，也不管那上面还沾有蛇血，三两口就把果子吃了下去。
果肉入口即化，香甜的津液顺着他的喉咙流入腹中，他顿时觉得浑身一热，气血翻腾不休。黑衣暗道不好，莫不是果子中有毒？他忙盘腿坐下，运气逼毒。但他略一行功，却发现自己呼吸顺畅，精神旺盛尤胜平常。胸腹间热气还在，但已没先前那般猛烈。待到体内魔气来回转了几圈之后，只觉得魔气汹涌，平时有所阻滞的关脉穴道全都通行无阻，气息仿如大江大河绵绵流转。
暗纵见状大喜，跃起身来，提起夜叉剑，击刺挥掠，得心应手。魔流剑在他的演练下，更是威力倍增。他猜那红果可能是可以增进功力的天材地宝，忙又停下手中的剑，在四周仔细寻找，可惜再无所获。
一阵忙乱后，他终于平静下来。
现在的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突然充斥他的心中，鼓动着他，蛊惑着他。黑衣回头看了看，血红的夕阳旁，黄沙风柱铺天盖地。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就在那其间，手中的夜叉剑也仿佛感受到主人激动的心绪，竟也发出了如虎啸般的阵阵低鸣。他热血一涌，夜叉横在肩上，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脚下黄沙飞溅，急奔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