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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唯一的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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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照入冷清的病房,银澈睡眼朦胧,睁开眼便看到床边趴着的呂渊殷,光线刚好倒影出呂渊殷建模般的头骨形状
银澈缓缓起身仅仅是一点点动静竟然让呂渊殷立马醒来,看到银澈蓝绿色的双眸看向自己时,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银澈微笑着如这清晨暖阳,如沐春风,霁颜生春,这一刻短暂而又珍贵,银澈看着呂渊殷不知所措的神情,以开玩笑的口吻淡笑着说:“呂哥哥,你这又是让我来着你的金丝雀来了?”
呂渊殷看着这纯澈的笑顿了顿,回想起以前自己是怎么拙劣生硬的将银澈留在医院,心中满是负罪感:“我……来看看你,看到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嗯呢,谢谢,呂哥哥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瞬间空气却笼罩着一层尴尬气氛,银澈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双眼含笑指了指保温壶询问:“呂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嗯……是你上一次(住院)经常和豌豆排骨汤”
银澈不禁愣愣,片刻后看着呂渊殷的双手:“起很早做的吧”
“我今天起的早,顺路就送点来”
银澈看破不说破,依旧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好,那等我洗漱一下”说完便缓缓起艰难机械的起身
呂渊殷见状立马上前搀扶着“我陪你”银澈主动反抓着呂渊殷的小臂,乖巧懂事:“那谢谢啦”
洗漱完毕后呂渊殷小心翼翼将银澈搀扶会病床,看着银澈喝着自己亲手做的汤,心里复杂的心绪莫名得到舒缓
直到,有一位有一头长发及腰的玫金发,蓝绿双眸的西方骨相美人打开了房门,目光满含泪水:“宝贝,抱歉,妈妈来晚了!”
呂渊殷再一次看到伊兰极其美艳的容颜,不禁心想感叹优质的西方血统,果然,名副其实伊兰是当之无愧呂渊殷目前看到过最美的西方面孔
银澈则是非常完美的遗传了东西方血统的优点——名副其实的人间尤物
银澈苍白的脸上浮现着淡笑,银澈为伊兰递上纸巾,安慰到:“妈妈,我没事放心吧。”
伊兰是一个充满感性的女人,有着很强的共情能力,对所有的生命都非常尊重,看到自己唯一的宝贝这么狼狈自然是万分自责
她接过纸巾便看到银澈白皙的手背,有着发青的针孔,眼泪瞬间润湿眼眶:“宝贝,瘦了太多了,让你受苦了。”
她的目光掠过银澈苍白的脸色,又转向吕渊殷时,那抹担忧瞬间化作得体的浅笑,“小呂,又见面了,万分感谢你再一次照顾澈澈。”
呂渊殷看到伊兰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是温柔得体,莫名让人舒坦,一时有些松怔,伊兰自然得体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拿起银澈没喝完的汤碗,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这汤闻着很鲜和银澈小时候喜欢喝的一模一样
她看向吕渊殷时,蓝绿色的眼眸里盛着坦诚的暖意:“澈澈的胃不好,豌豆要煮到起沙才好消化,小呂有心了。”
这话听着是夸赞,却让吕渊殷更不自在了,只含糊应道:“应该的。”
“我带了新烤的司康,配着汤吃正好。”伊兰打开藤编食盒,金黄的司康冒着热气,“知道你住院要忌口,没放太多糖。”她递了一块给银澈,又自然地拿了一块递给吕渊殷,“小呂也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呂渊殷立马回应“好的,谢谢”
尝了一口意外的好吃“伊夫人,好手艺!”
银澈机械的抬起手,夹不起筷子,伊兰看了心里百般心疼:“宝贝,妈咪还带了叉子,你先小心试试”
换了叉子果然顺畅了不少,银澈腮帮子被司康填满,突然,银澈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妈妈,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是洛洛告诉我的,话说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呂渊殷坐在一边看着母子这般安详和谐,银澈的幸福再一次让身边的旁观者感到爱意
“那爸爸呢?”
伊兰拿着纸巾替银澈擦拭着嘴角:“你爸爸现在,正在从美国赶回来的航班上”
“我是不是给爸爸妈妈添麻烦了。”银澈低着头自责道
伊兰抚摸着银澈的柔然的头发,极其温柔回应:“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是爸爸妈妈最爱的人,我们并不觉得麻烦,要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关心让宝贝觉得有压力,爸爸妈妈会注意的。”
银澈笑着说:“我知道了!爸爸妈妈也是我最爱的人。”
银澈吃完早餐过后,准备做身体康复,伊兰向护士借了手杖准备散步,银澈行动愚钝的起床,呂渊殷刚要上手去搀扶
银澈:“呂哥哥,不用,我自己能行的。”
呂渊殷顿了顿选择相信银澈,收回了自己的手,银澈手杵着拐杖艰难一步一步的走,像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一样
走到门口时差点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呂渊殷立马上前想要搀扶被伊兰拦下“相信他吧”
后来,在马上要摔倒的时候银澈紧紧扶住墙,缓缓蹲下身捡起拐杖,转身想要走回病床的银澈在转身看到呂渊殷面色沉重,笑着模仿老人家的声音说:“看看,我走路的姿势像不像一个小老头!”
呂渊殷内心五谷杂粮,看着银澈用笑脸来换自己不要担心他,心里很酸涩,他心疼银澈认为这并不好笑,呂渊殷:“嗯,走慢点吧,我们会一直在这边等你。”
银澈愣了愣:“嗯嗯,我来咯!”说完一边用力一边大口喘气,很是艰难,伊兰心疼的悄悄捂住自己的心口
银澈磕磕碰碰的走到他们的面前,抬头那一双明朗含笑的双眼,笑盈盈的看向呂渊殷和伊兰:“怎么样,我厉害吧!”
呂渊殷摸了摸银澈的头发,看着银澈心疼的说:“嗯,很厉害。”
伊兰突然淡笑:“宝贝,妈咪去做午餐”说完就走了,连包都没有拿
这个时候呂渊殷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看到是“白”便立马接起来:“喂,还好吗?”
孟言白语气淡漠,听得出来很酸涩:“醒了,有时间来看看吧。”说完便挂断电话
呂渊殷看了看银澈没有开口,但银澈看出来了他的想法银澈机械躺在床上,笑着说:“呂哥哥是林大哥吧”
呂渊殷顿了顿点头:“嗯。”
银澈轻轻摆了摆手微微扬了扬眉,语气里带着点轻快的催促:“放心啦,我这边没事的,你赶紧去看看林大哥,妈妈马上就回来了,真不用为我操心。”
在银澈的强烈坚持下,呂渊殷出了病房去看林罔,呂渊殷刚刚走出门便看到,病房外的长廊椅子上,静声哭泣的伊兰
伊兰哭红了眼眶,看到呂渊殷出来立马用手巾擦拭泪水,哪怕哭成泪人,也依旧端庄优雅
呂渊殷:“伊太太,你还好吗?”
伊兰:“我没事,小呂,你先去忙吧。”
呂渊殷愣了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问了一个不太适合的问题:“伊太太,为什么银澈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严重?”
伊兰擦拭泪水的手顿了顿:“上一次,更严重,因为那一次是他亲身经历”
呂渊殷疑惑,伊兰再一次开口:“因为,上一次你来的时间都很固定,澈澈都是让医生等你走了之后再开始做康复,所以,才会让你看上去觉得这一次更严重。”
吕渊殷只觉心口像是猛地压上了一座山,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带着滞涩。他声音发紧,满是自责:“伊太太,都怪我疏忽,没看好银澈……要是我能再细心点……”
伊兰站起身,像方才安抚银澈那样,抬手轻轻拍了拍吕渊殷的胳膊,语气依旧是温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小吕,无需自责。是我们做父母的,平时总忙着工作,疏忽了对澈澈的照看。这几次感谢有你陪着他,我和我爱人心里都记着你的好,真的感激你。”
她顿了顿,目光里带着体谅,继续说道:“这种事谁也料不到,或许是天意弄人。但有你这么贴心的孩子在他身边,我们总是很安心。”
伊兰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魅力,呂渊殷每一次和她交谈都会莫名的让人安心,无论是谈吐又或者是眼神,从内而外都是非常高雅温柔端庄,自带亲和感
伊兰想起呂渊殷出来的有点急促,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得体道:“小呂,等会儿忙完了有时间吗?”
呂渊殷:“有的,伊太太。”
伊兰笑着说:“等一下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亲自下厨,也就当是为了感谢你对澈澈的照顾”
呂渊殷:“好的,伊太太。”
两人分头忙碌后,吕渊殷快步赶到病房,推开走廊门时,透过隔音病房的观察窗,一眼就望见了守在病床边的孟言白。
内门忽然被轻轻叩响,孟言白从隔音病房里走出来。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唇畔冒出一片青黑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近乎垮掉的颓废。
“又昏了?”
“嗯。”
“车检报告出来了。”他语气淡漠,眼神空得像口枯井。
吕渊殷心头一紧:“有问题?”
孟言白点头,喉结滚了滚:“你认识李衷?”
吕渊殷身边往来皆是商圈巨擘,李衷这种在国内小有势力、在国外却声名狼藉的角色,本不该入他眼。但那日亲眼见对方被拔了手指还硬撑着点烟的狠劲,倒让他留了几分印象。
“是他干的?”
“嗯。”孟言白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杀了他。”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孟家少爷,想要什么从来手到擒来,可林罔于他是不同的,他对林罔那份爱早已刻入骨髓,重过自身性命。
以至于那天得知林罔去寻欢时,他才会用死相逼——他不是拿性命要挟的疯子,只是舍不得动林罔半分,哪怕对方真的犯了错,他也狠不下心伤他分毫。
吕渊殷按住他紧绷的肩:“先冷静,确定是李衷?”
“千真万确。”孟言白的指节捏得发白,“我查过,他是为了报复尹诺——上回尹诺拔了他的指甲,这混蛋一直记恨着。”
“偏偏那天尹诺有两场连轴的比赛,林罔好心跟他换了赛程。”
“结果……李衷所有的阴招,全落在了林罔身上。”
吕渊殷听得心口发闷,声音沉了几分:“抱歉,要是那天我去比赛,或许就不会出事。”
“与你无关。”孟言白打断他,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错不在你,不用自责。他要针对的本就是你队里的人,无论伤的是尹诺还是林罔,你都一样难受。”
吕渊殷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李衷被你抓了?”
“嗯,关在郊区别墅的地下室。”孟言白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那地方本来是给林罔准备的,前阵子他太不听话了。”
吕渊殷瞬间明白了那地下室的真正用途,没再多问,只道:“你用完了,通知我一声我去领。”
“我要他死”孟言白的声音冷淡的可怕
吕渊殷拍了拍他的背,力道不轻:“别冲动。让他痛痛快快死了,反倒是便宜了他。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煎熬。”
孟言白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无奈的熟稔:“也就你有这面子。”
他和吕渊殷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母亲施悯与吕渊殷的母亲钦琴是亲密无间的闺蜜,钦琴走后,施悯更是把吕渊殷当成亲儿子疼,只要呂渊殷去了她家,她就把呂渊殷照料得无微不至。
每年过年,两家必定聚在一起,彼此的家底脾性都摸得透透的。吕渊殷当年在国外的事,是姐姐吕洁帮忙打掩护,而他拉来的那些资源,十有八九是孟言白暗中引荐的。
当年钦琴自杀的消息传来,施悯为了给好友祈福,在菩萨殿的山上吃斋念佛整整三年。
她和钦琴亲如姐妹,无话不谈,好几次恨极了吕殇的薄情,想过把他搞破产逼他偿命,可一想到吕渊殷还小,若没了母亲再没了父亲,这孩子该多可怜,终究是忍了。
直到后来吕殇死了,施悯才从孟言白口中得知,那男人对自己的亲儿子竟能如此冷血。
呂渊殷转移话题问:“除了肋骨断了还有什么问题?”
孟言白看着玻璃窗里的林罔:“多出地方骨折 ,擦伤,呼吸严重有问题,现在还差不多,最起码呼吸无异常。”
呂渊殷留下陪着孟言白,两个人就这样有的没的一直聊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