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吻》A戏子

18、自欺欺人

　　走廊的风从半开的门缝钻进来，带着夜的凉意，屋内并无光亮只有月光的爱抚。

　　俩人站在被月色笼罩的窗前，一切变得静谧，尹诺重新点燃一支烟，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尹洛别过脸，望着窗外的月亮，声音沙哑

　　“哥，那场赌约我输了”

　　尹诺指尖夹着刚被点燃的烟不经意掉落在地，他目光哀伤的看向尹洛，静静的看着被月光抚摸的侧颜，故作清高的淡笑

　　“我知道，从我弄碎你们合照相框那天我就知道”

　　尹洛睫毛轻颤眼里泛起涟漪，俩人沉默不语，静静的享受着这久违的和谐

　　直到，尹诺弯下腰去捡燃烧殆尽的烟，笑着说：“宝贝，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熬夜伤身，哥哥会心疼的”

　　尹洛一脸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缓缓闭上双眼开口：“哥，放下吧”

　　尹诺的笑脸瞬间变得僵硬，但依旧装出风情万种，没心没肺笑着说：

　　“我们第一个家就是在同一个子宫，我们注定比别人更应该纠缠不清”

　　尹洛睁开双眼低声冷笑，手里把玩着刚刚尹诺用打火机，咔嚓，小火苗照亮了尹洛的眼睛：“哥，你真是贱啊”

　　尹诺情绪一反常态逐渐失控，他将尹洛的轮椅转到自己的面前，紧紧皱眉，双眼死死地盯着尹洛，尹洛看到尹诺眼里的泪不禁愣住，随后笑了

　　尹诺风情万种的眼里透露着野心，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尹诺又在自欺欺人地为尹洛辩解：“没事，误把对猎物的怜悯当做，爱，哥不怪你”

　　尹洛情绪稳定一脸淡漠，并未理会尹诺的失控，四目相对时尹诺再一次心软，当尹诺听到“我输了”这三个字的时候，尹诺就已经想到最坏的打算，把尹洛永远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尹诺深吸一口气起身看着面前心硬如铁的人说：

　　“抱歉，是我做的还不够，让你感觉不到我爱你”

　　“但尹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亲哥哥是最爱你的”

　　尹洛抬眸看着尹诺讽刺的说：“那江鸢呢？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有把他放在眼里吗？”

　　尹诺立马解释“我和江鸢之间只有利益，我出钱他办事，除此之外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哥，心里只有你”

　　尹洛“一厢情愿，与其一直在这里犯贱，你不如去心疼他，我们之间和你们没有区别”

　　尹诺态度强硬“我是不会为他的一厢情愿买单的，我爱谁，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选择”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尹洛无奈叹气

　　“哥，你曾经说的不对，你才是最冷血的，我们和吕殇没有区别”

　　尹诺连忙安抚尹洛，语气急促惶恐怕尹洛陷入了死循环“不…不是的，吕殇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可你不是！你值得最好的”

　　尹洛看着月亮释然说“自欺欺人的戏码你还没有演够？”

　　尹诺指尖微微颤抖站在原地，尹洛微笑着说“请回，我要睡觉了”尹洛按了铃护士很快就到了，她搀扶着尹洛上床，为尹洛整理被褥

　　尹诺双眼空洞哽咽道“好…晚安”说完就失魂落魄的为尹洛关上门，刚刚出门就看到了拿着保温壶坐在长廊里的江鸢，正在擦拭着双眼

　　“都听到了？”尹诺自嘲冷笑轻叹

　　江鸢内敛的点了点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开口“对不起，阿诺，我不应该听的”

　　尹诺湿润的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江鸢努力掩盖伤心的样子，沉默片刻江鸢抬头对视上尹诺湿润的双眸心疼的说“阿诺，我是来接你回家”

　　随后拿出保温壶强颜欢笑“这是我炖的汤，喝了睡眠质量会更好点我们回家尝尝吧”
　　尹诺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尹诺坐在车的后座看着窗外，这一路上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俩人到了尹诺家门口，尹诺推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在微凉的车门把手上留下浅淡的印子。

　　他没有回头，声音裹着夜露的湿冷，像淬了冰的玻璃片：“你炖的汤，倒了吧。”

　　江鸢握着保温壶的手猛地收紧，壶身的温度透过掌心烫上来，却烫不透他指尖的冰凉。他张了张嘴，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挤出一句气音：“……好。”

　　尹诺抬脚往楼道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旷的回响。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住，背对着江鸢，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你该明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江鸢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有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阿诺，我从没要过什么。”

　　尹诺嗤笑一声，笑声里裹着自嘲，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别像条狗似的跟着我，江鸢，你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碍眼。”

　　这句话像针，精准地扎进江鸢心口最软的地方。他指尖泛白，保温壶的金属提手硌得掌心生疼，却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声音轻得像叹息：“阿诺，天晚了，台阶黑，我给你照个亮。”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稳稳地打在尹诺身前的台阶上。

　　尹诺没再说话，转身一步步往上走。手机的光束不算亮，却刚好照亮他脚下的路，暖黄的光顺着台阶漫上来，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江鸢就站在大门口，举着手机，直到尹诺打开大门，才缓缓垂下手臂。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壶，壶身还带着余温，里面的汤是他炖了一下午的，放了尹诺喜欢的菌菇和排骨。

　　他沉默地拧开盖子，将温热的汤倒进旁边的垃圾桶，汤水流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倒完汤，他没立刻离开，只是靠在车边，望着尹诺家窗户的方向。那扇窗黑着，像一只沉默的眼。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火光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映出他眼底深藏的疲惫和……一丝不肯熄灭的执拗。

　　而大门里的尹诺，站在自家门前，手放在门把上迟迟没拧开。他能听到大门外江鸢点烟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他心上。

　　他闭了闭眼，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再睁开眼时，眼底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和疏离。

　　他推门进屋，反手关上门，将所有的光亮和声音都隔绝在外。客厅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冷的白。他走到沙发旁坐下，蜷起腿，将脸埋在膝盖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月亮，眼神空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江鸢发来的信息，只有五个字：“早点休息。”

　　尹诺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却只是按灭了屏幕，重新将脸埋回膝盖。

　　夜还很长，有些纠缠，注定断不了，有些执念，也注定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