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隐囚]余烬》扶霄

18、愧疚

　　阿尔瓦略微感到愉悦，无法抓住的，易碎的生命重新回归他的掌控中，这一次，他们不再受到命运的摆弄。
　　他平静地抬起手，被强行提起的枷锁逼得卢卡斯不得不仰起头，努力为自己争取些许呼吸的余地。
　　如同被随意摆弄的玩偶，卢卡斯挣扎的力道于他而言不值一提，既然无法从过去吸取教训，那就让疼痛去管教他。
　　理论无法使暴怒的人停下冲动的举动，而疼痛可以，看来适当的痛苦与恐惧，能使双方得到一个有效的交流，虽然卢卡斯脸色苍白，但他似乎终于学会从愤怒中冷静下来。
　　在许多次重逢中，在过去，他们从来没有给过彼此解释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
　　现在和一个脑子不清醒，记忆并不完全的囚徒呆在一块，又能弥补些什么呢？
　　卢卡斯色厉内荏，用那套婉转曲折方式借用虫子去讽刺他。
　　阿尔瓦垂下眼，事到如今他只感到无法摆脱的疲惫，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法实现的机器撕裂和平的表象？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也是时候去为这一次结局编写结尾了。
　　他弯下腰贴近卢卡斯，他们之间的距离过于紧密，以至于卢卡斯忍不住向后仰，略微避开阿尔瓦。
　　静谧昏暗的地下室只能听见一人的呼吸声，他曾经的学生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卢卡斯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或许是受到刺激，导致记忆得到了部分的恢复，卢卡斯似乎想起来什么，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他此刻似一只把刺收起来的刺猬，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他将头偏过去，嘴里硬挤出一句话：“如果你是来寻仇就动手吧，是我的错。”他静静等待来自于死者的审判。
　　卢卡斯在恐惧，他的手不停地抖，生存是每个生物的本能，他在恐惧眼前这一位监管者。
　　可是到最后，一切都不像他所预想的那样，阿尔瓦抱住了他，这一刻卢卡斯彻底愣住，他呆呆的被阿尔瓦圈在怀中，毫无温度的拥抱使他忍不住轻颤，这个拥抱莫名令他安心，却又从未给他挣开的选项。
　　阿尔瓦抚上他青肿的眼睛，声音如往日般充满关心：“疼吗？”
　　这样温情脉脉的举动终于使卢卡斯的态度彻底软化，或许还有误伤阿尔瓦的愧疚作祟，他试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右手胡乱抹开反而无法制止仿佛流不尽的泪。
　　也许现在不是一个合适交流机会，但是在那件事后，他们从没有好好的沟通过。
　　阿尔瓦平静的说出了很早之前他从不愿意言说的真相，卢卡斯是否会完全相信也不重要了。
　　只是去他想尝试去拼合破碎的拼图，让它尽量看起来完美无缺，即使这种完美仅仅只是阿尔瓦个人沉浸其中。
　　出乎意料的是卢卡斯在道歉，也许是他终于有一个细细思索过往的机会，在命运彻底将他拥有的一切打碎后。
　　卢卡斯哭可怜又狼狈，大概是出于愧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但阿尔瓦已经不再需要迟来的道歉。
　　一无所有的囚徒又能做出什么举动去弥补错误呢？就连现在卢卡斯他的性命也不属于自己。
　　但承认错误的行为值得肯定，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他将卢卡斯安置在自己的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