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goodbye to you》咸云野鹤

10、再相见

　　四十二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走到ＢＵＴＴＥＲＦＬＹ门口，发热的脑子被风一吹，清醒了，现在十二点，大家都休息了，我去蝶姐家干嘛？
　　这就好像参加一场长跑比赛，大家磨拳霍霍，斗志高昂，你追我赶跑到半路，裁判宣布这场作废。心悬在半空，七零八落，其实还不想落。
　　这终将是个不眠之夜，偌大的床，宽敞的房间，还有月光从窗户爬进来陪我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去小区附近的早点小摊随便将就一下，匆匆跑到２栋甲单元，在大门口看了一下手机，啊，才六点半，有点大条啊，会不会太早了点，万一人家没起床这么办？
　　在门口踱步踱了一会，左看时间右看时间，还是嫌时间过得慢。这也不是个事，人家还以为我傻帽呢，鬼迷心窍了，在人家门口走台步。
　　“咦，你这么不上去？”是蝶姐丈夫。
　　“啊，哦，咦，你出门了？”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人家西装革履，夹个包不是出门还串门不成。
　　“对呀，上班！”
　　“你不是，不是老板么？”
　　“老板更要上班，更要以身作则遵守上班时间。”说完他笑一下就要走。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也就你了，老头子就不这样，原来公司老板也不会，酒吧老板就更随便了。
　　“快上去，有早饭吃！”
　　啊呀，真丢人，以前我一贯行为就是蹭饭吃啊，早中晚三餐呐！

　　四十三
　　“蝶姐。”时隔一个多月，还有点怯场了。
　　“来啦，没吃早饭吧，正好一起吃早饭。”蝶姐还是如以前一贯客气热情，眼眶都有点热了。
　　虽然吃过点，但是和这眼前的丰盛相比，我又感觉饿了，不管了，吃！
　　蝶姐添加了碗筷，看她背影还好，没见多消瘦，腰一如寄往的细细。再看脸，是苍白了点，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还觉得这是好皮肤，所谓女人一白遮三丑，蝶姐没有什么雀斑黄褐斑，再一白都像小瓷人了，年龄被掩盖了。
　　“看什么呢？眼睛黑肿，昨晚没睡好？”听这口吻就舒服，声音糯糯的，像母亲的叮咛又像情人的窃语。
　　“没看什么，蝶姐身材好好哦。”
　　“你也挺好的呀！”
　　“才不呢，太平公主一个！”
　　“你小丫头还没发育呢！”
　　“我二十二了，早发育了，现在是没希望了。”我们又像以前那样言笑晏晏了。
　　“蝶姐，你多少岁了？”这问题从开始我就问，一直是秘密。
　　“你看呢？”
　　“不知道，你们还没孩……。”我及时打住了，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就去揭人家痛处，蝶姐先天有心脏病，生孩子是不小的负担，也许她老昏厥也是不小的麻烦。
　　“猜不出吧，看你勤学好问的样子，告诉你好了，７６年出生的。”蝶姐忽视了我的话，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调侃态度。
　　我多虑了，还好，还好。
　　“啊，蝶姐，你看起来好年轻啊，像二十四五。”
　　“你就会油嘴滑舌，我青春早不在了。”
　　“真的呀。”
　　“快喝你的粥，要冷掉了。把牛奶喝了，把蛋糕……不要浪费哦。”
　　我也不是小猪，怎么就像灌肠啊。

　　四十四
　　“我听嘉平说，你在一家叫ＢＴＴＥＲＦＬＹ的酒吧工作，啊是？”现在终于知道蝶姐男人叫嘉平，怎么不叫嘉宾呢？
　　“嗯。”发现卧室有台电脑，我已经不需要主人招呼就玩起来了。
　　“那不适合女孩工作。”
　　“还好，很安全的。”我一边看新闻一边听说答。
　　“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没有像过以后么？”
　　“蝶姐，你看，这就是我的最新小说，你看看么，《ＳＡＹ　ＧＯＯＤＢＹＥ　ＴＯ　ＹＯＵ》。”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我不想骗人，我还没拿定主意呢。
　　“你最擅长转移话题了。”蝶姐的手指在我脑门上钉了一下。
　　“呵呵。”我除了傻笑还真没话说。
　　“你要想想以后啊，二十二正是大好青春年华，你有很多事可以做，平常看点书，有时间也学习学习，最好是能再读点书。”
　　“哦。”
　　“有没有男朋友？”怎么话题跳跃这么大，这口吻好像是媒人啊。
　　“干吗？”我要跳起来了，“我还小呢。”
　　“不要太激动，你现在很适合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许会找到你一生的挚爱。”蝶姐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她找到了爱的另一半，只是她明白我的心思吗？
　　“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低头认错啊？”
　　我要怎么开口，难道我说，我宣布我喜欢你，这世上不仅你丈夫嘉平爱你，我也是，我不比他浅。

　　人世间有很多无奈，这一种特别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