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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谈判 ...
“你说说看,这个字念什么?”陈柏丑陋的笑声如同公鸭叫声,粗粝粝地从头顶传来。
手指捂着黑膏药遮盖的脸颊,十二低头并不言语。
“泼皮东西,耍弄起金蝉脱壳戏码,”陈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要不是我瞧那妇人像封仵……”
“作”字还未出口。
秃头笔杆猛然插入了陈柏的喉咙里,十二对着他浅浅一笑,清秀的眉目弯弯,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春风拂过,血溅如花,十二幽冷的眸子浮着凶光,散着腥气。
“啊……”陈柏身子立即软了下去,十二轻巧地抽出他嘴中的笔杆,手指飞速扯下他黑色的外袍,忽地往他脸上一罩。
他顺势背上他,一步一步往望京城外走去,街市之上行人如织,一切如常。
待他行到城外一处荒僻的石桥时,偏巧封仵作迎面走了过来,十二对她视而不见,继续北上往乱葬岗方向走。
他背上的陈柏半昏半死,温热的血液从他口角流出,汩汩淌在他黑衣上,并不真切。
封仵作沉着脸拦住了他:“你背上是谁?”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凌厉。
十二扭过头,并不搭理她。
素白的手倏地掀开盖在陈柏脸上的黑布,封仵作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招惹他作什么?”她压低声音喝道。
十二眸光微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甩手便将陈柏从石桥上丢了下去。
桥下山石嶙峋,一条两丈宽,如腰深的河流,激荡着朝着密林深处奔涌而去。
“你……”封仵作来不及叱责十二,她急急寻了条小径下了河,去捞水里浮沉的陈柏。
奈何陈柏人高马大,她一介女流,偏又上了年纪,一时他拉不动,很快,河中的寒气冻白了她的唇,激荡的水浪也打落了她头上的钗环。
但她的手指死死抓住陈柏的衣襟,丝毫不敢放松。
费劲将陈柏拖至水流稍缓处,封仵作几乎拼了半条命,然她已经没有力气上岸了,只得扯着嗓子呼救。
十二扶着石栏杆便站在桥上看,很快,河边寻声过来两个樵夫,他们下河帮着封仵作将人捞了上来。
十二冷眼瞧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去乱葬岗寻那处无字墓碑坟,刨着玩。
*** *** *** ***
暮色四合,落日通红,绯色的薄云浮在天边。
十二单手支着下巴,坐在西窗边,漆黑如墨的眸子看那房檐下的春燕衔泥,看那窗台上的蚂蚁搬米。
隔屋传来卷晨和映雪切菜的咚咚声,洗菜的水浪声,剥花生的唠嗑声。
“吱哑”一声,杉木院门被人推开,厨房里的动静立刻停止了,取而代之是映雪颤抖的嗓音:“嬷嬷,你可回来了,那人用木匣子装了些脏东西回来。”
“渗人得紧!”卷晨也附和道,她起身告状时,应是不慎踩翻了什么东西,只听见哗啦的水声,还有鱼尾拍地的声音。
“阿耶……”她声音有些慌乱,又听见鱼尾噼噼啪啪地乱甩:“好像是白骨头,烂布条一类的东西……”她嘴上还不忘告状。
“是呀是呀,”映雪附和道。
十二冷哼一声,捂紧了耳朵。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十二百无聊赖地合上窗扉,和衣睡在榻上。
模模糊糊中,有一只冰手放在他额头上,十二猛然惊起,他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封仵作,眼含戒备。
锈迹斑斑的油灯搁在木几上,如豆大的火焰照着封仵作那张不再年轻的脸,明明灭灭。
她的目光冰冷晦暗,仿佛见不到一点光亮。
“伸出手来。”她对他说,语调颇为森冷。
十二这才瞧到她手中的一尺长的戒尺,眸子黯了黯,并不理会她。
“伸出来!”她一反常态地喝了他一声,随后抓过他的手掌,拿起戒尺啪啪打了下去。
十二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一时呆愣住了,待他反应过来,手心已被她打疼了,慌忙抽出手来。
“你还躲?”封仵作气急之下,板子劈头盖脸地往他胳膊上打。
连打了三四下,十二还没叫喊,她自己的眼角先红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把陈柏杀死了!”
“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她凄厉地朝他吼着,眼里是铺天盖地的失望:“石七,杀人是要偿命的!”
十二吃痛之下怒火上涌,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戒尺,嘎地一声从中折断:“杀人偿的是谁的命?杀死柳意的真凶没有偿命,杀死田奇的真凶也没有偿命,放火烧村的真凶更是好好活着。”
他说到激动之处,身体有些发抖:“偿命的是朗贼!不对,是石九,九刀被戮死在刑场上的石九。”他漆黑的眼睛里覆着冰霜,刺骨如同刀尖。
封仵作听罢面如死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过一会她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朝着门外走去。
十二却是心绪难平,牢里的铁签之刑,皮鞭之痛,远比这顿戒尺疼得百倍千倍,可他从未有过这般屈辱的感觉。
气怒难忍之下,他突然拖出下午拿回来的木匣子,猛地踢踹了几脚:“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船,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方……”
他恨死了郎粼,可是再恨有什么用呢?人死则灯灭!
因晚膳未用,十二又气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他脑子有些昏沉。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十二烦得用被子蒙住了头,然而敲门者特别有耐心,咚咚一刻不歇。
无可奈何之下,十二只得去开门,只见封仵作静静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海棠花枝漆木盘。
“你昨夜没吃晚饭,饿了吧?”封仵作走进屋来,将木盘里的麦粥,油果子,花生米……依次放在桌上:“快趁热吃!”
“不吃,没胃口!”十二别过脸,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着。
“多大的气性还能气到早上,”封仵作脸上挂着笑,温暖的手掌按着十二的肩膀,让他坐在凳上,并将一双竹著放进他手里。
许是太饿,许是饭菜太香,十二拿起一个白馒头塞进嘴里,囫囵咬掉大半个。
“昨日是我气极了,怕你再做出出格的事来,”封仵作目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你胳膊还疼吗?”
十二嘴里咬着馒头,含含糊糊道:“疼,疼得要死了。”
听他这么说,封仵作反倒放下心来:“这打坏了可怎么好,老身这就去寻个大夫来。”她说着并不走,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松糖饼,递给他。
那饼圆形,正面捏着一丛兰花,背面画着个白兔,十二接过来摸摸兔耳,咬了一口青翠的兰花。
只觉得口感软软糯糯,饼皮比松穰饼酥脆,滋味又比蜂蜜醇厚,霎时十二眼里闪着光:“不用找大夫了,不疼了。”他咕哝着。
封仵作笑了笑,只是一瞬,眉间愁绪又压了下来,她那双冷目惨淡如愁云,仿佛永远化不开似的。
眼瞧着十二吃完早膳,封仵作将杯盘收拢回木盘里,正欲端走。
“封姨,你救我性命,为我治伤,甚至将我藏匿不被官府发现,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呢?”十二趴在桌上,指尖转着白瓷茶杯。
封仵作心口一颤,步子停了下来。
“仅仅因为怜惜我一条性命,您不会为了我辞去衙门的职务,又将家搬到望京。”
“你这些天早出晚归,也应当不是为了我!”他将白瓷茶杯斟满茶水。
封仵作没有回答,十二又说:“这些天我在街上听了好多的书,他们说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人人都有自己的分量。”
“我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但是……”十二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您毫无目的对我好,倒叫我不安了。”
他说得坦然,反衬出封仵作畏缩犹疑,踌躇一会后,她说出一句惊人的话:“ 你同我们去高阳岛!”
“高阳岛?”
乌黑的睫羽瞬间掩盖了眼中阴影,淡淡的寒霜浮了上来
“十二,审判整个蓬海刑狱案件的昭悬司在高阳岛,而你是血衣案的疑凶。”
封仵作慢慢说下去:“银泽岛一案盘根错节,只有辖制悬云国的高阳岛,才能澄清……”
“等等!” 十二赫然打断她,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去高阳岛,当是乘船吧!”
“对,乘船去。”
“几桅船?”
“最少得是七桅松木船,”封仵作虽然不太清楚他为何这么问,但是还是回答了:“从悬云国去高阳岛,须经过人族之岛,再经过下仙之岛……航程须得一个半月。”
“我可以和你们去,不过你们上了高阳岛后,要将七桅船作为报酬送给我。”十二说。
“可以,只是石七,你拿那艘船做什么呢?”封仵作有些奇怪。
“我不叫石七,”十二一本正经地用指尖蘸着茶水,将名字写在桌面上,“石七是我的假名字,我的真名叫十二。”
“十……十二,”封仵作叫得有些拗口。
“什么时候出发?”
郎粼:啊……坟是这么刨的
十二:有船喽,得了闲再抢条好的。
梅开二度,再闯高阳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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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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