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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迎客 ...

  •   过了两个时辰那孩子便醒了,虽说醒得晚但是不到两盏茶的功夫眼瞅着这孩子活泼起来,也不怕生人问什么答什么,就是嚷嚷着要回家。众人说天晚了,等天亮了就帮她找家,这才安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呐?”管文津给她喂着汤药,还要拿着果脯引着她。

      小孩子瞧着面前长得好看的人,乖乖地喝了一口药舔了舔那果脯才开口,“我叫果儿姐。”

      “那果儿姐知晓自己的家在哪儿吗?”管文津瞧她半天想不出来,连忙换了个问法,“想不起就想不起,你跟家里人在哪里丢的?”

      “看灯灯,喷火,吃饼。”

      有灯说明是晚上,而喷火这技艺只有在诸多瓦子勾栏常见,于是蓼氏和管文津齐齐转头看向她。

      金满棠觉得他们二人指望她是不行的,“这瓦子勾栏多了,再说万一人家家离那瓦子远得很呢?”

      管文津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有孩子在身边,即使大人有兴致夜游也要顾及孩子累了要睡的。

      “不管怎么样,孩子在哪丢的,家人肯定会在附近寻着,还是派人去几个瓦子里转一转,说不定就碰上了。”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这孩子喝了药就困了,倒头便睡了,蓼氏便让他们也回去休息去。

      如今孩子虽说没找到家人至少人是好好的,来日方长也不必太忧心。

      第二日妻夫俩还没睡醒,就听见院子里咯咯的笑声,转醒后叫人上来才知,昨夜里下了大雪,果儿姐醒得早,蓼氏让她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

      “雪后正是冷的时候,果儿姐可穿得厚实了?”管文津忧虑得不行,加紧穿衣想着去瞧一眼。虽说爹爹肯定照顾周全,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

      蝉夜也配合着手下快了起来,“您忘了?昨日小棉袄棉裤都是去铺子里买好的,倒是忘了给小姑娘准备手套,老爷一早竟是现裁好的布将她小手连同裤腿包严实了,才让她跑出去碰的雪。”

      身后的金满棠不乐意了,这一大早的没睡好不说,管文津张口闭口就是那个小孩,现在更是马上要去看她了,竟是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

      正想着,管文津竟转过头来,“妻主早饭记得吃。”说完,便只余下衣角翻飞在楼梯口。

      金满棠锤了两下床,认命地倒了回去,气他不管自己,也气他又喊自己妻主不喊阿枝。

      下了楼管文津喝了半碗粥便当做早饭,连筷子也没动就下了桌子出去了,云儿听着楼上没动静也就没动,等了片刻人喊了才上去。

      金满棠意懒神舒地整着衣襟,吩咐云儿,“开窗子通通风。”

      云儿也被金满棠塞过那些禁书,自然知道….只不过如今主子两个圆了房怎么娘子还自我纾解,不过她也不敢多想,但估摸着两人是闹了不愉快的。可她哪里敢想属实是她主子一个人生闷气。

      金满棠气算是暂时没了,不过是在心里给管文津记了笔账,随后便去了前面。

      账本没看几页,金府来人说家主嘱咐娘子郎君别忘了回府过除夜,金满棠捏着账本嗤笑一声,头也没抬,“晓得了。”

      来送口信的仆人也摸不着头脑,见二姑娘没有别的话要带就告声离开了。

      金满棠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晓得,蓼氏和她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她正夫给她生下的那个女儿,可她明白,蓼氏却不明白。

      因是晴天,下午就回暖些了,不忙的人都靠着个角落开始打盹,金满棠虽说午憩了片刻,但是左等右等管文津不回睡得也不踏实,因此此刻也靠着柜坊也阖上眼了。

      一位身着灰青色布裙的年轻女子匆忙走了进来,喊醒了金满棠,“掌柜的,我家小女不甚走丢,可曾有见过?”

      金满棠也出乎意料,揉了揉眼走出柜坊去看她展开的那幅画像,画上的可不就是那果儿姐。

      “你们便是果儿姐的家人?”金满棠看着眼前人怔愣间红着的眼眶顷刻流出泪来,连忙将人扶住,“你莫急,果儿姐如今安好,就在这店里的后院,我带你去寻,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穿过连廊和花园,正走近屋子就听见孩子的笑声了,那女子听见更加快了脚步扣门而入。

      果儿姐在屋子里正被两人哄着,先前因她又出去玩雪玩得手通红,给她在抱着汤婆子暖了许久,不过静下来坐着又让她想起家来了,哭着喊着娘爹祖母,蓼氏和管文津只好哄她说娘爹正从家里赶来,等果儿姐什么时候不喝药了娘爹就来接了。

      也不知为何,果儿姐听了这句,竟真的安静下来,由着蓼氏抱着乖乖吃着米糕。

      就这时那女子喊着“果儿姐”快步匆匆跑进来,果儿姐就扑通从蓼氏怀里跳下来,大喊着“娘!”

      母女俩挥泪如雨,但屋子里只有孩子一人嚎啕的哭声,女子强行平复心绪后一直紧紧抱着果儿姐站了起来,朝一旁的众人道歉又道谢。

      “不好意思失态了,实在太感谢诸位,让我们……家果儿姐能够找寻回来。”女子鞠躬间又是泪流。

      “都是小事,能找到孩子便好。”金满棠瞧着众人都站着,便将人引到主屋一楼的外间,至少有个喝口茶坐下歇息的地方。

      喝了茶,那女子才算是恢复平静,说起来,“在下杜争名,家中住马行街,那日带着小女去州北瓦子玩耍,竟不料付饼钱的时候一个转身果儿姐便不见了。我夫郎当时同我闹别扭在家没去,我出门又弄丢了孩子,若是找不回,我也再无颜见夫郎了。”

      果儿姐就坐在杜娘子怀里,瞅瞅这个看看这个,丝毫不知晓自己走丢,也不知家中为了找她慌乱成如何模样了,头上扎的小揪顶着她娘下巴乱戳,金满棠正巧看见这幕,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场合不对,连忙解释,“杜姐别误会,我只是瞧果儿姐活泼得紧,不仅身上没伤也没被吓到还被找回了,也算万幸了,何必想那些往事,以后万万照看紧果儿姐就是。”

      “正是正是,”杜争名脸上勉强有些笑意,“此次能遇见妹妹和妹夫实属有幸,今后定不敢粗心。”

      聊了一会儿,杜争名牵着果儿姐离开时,管文津和蓼氏心中不舍,一直相送到偏门口。

      杜争名郑重行礼,“今日之恩没齿难忘,今后要有用得上的地方,还望妹妹勿要嫌弃,去马行街杜月钩家就是。”

      此时临别杜争名才道明身份,让诸位都意想不到,马行街姓杜也不甚新奇,但是眼前人竟是那杜月钩医馆里的人。杜月钩原本是太医丞里被授过紫金医官的医中高手,因身体年迈了才退养在家中。

      金满棠有些惊奇,忍不住好奇,“敢问杜月钩医官是您何人?”

      “正是家祖母。”

      金满棠还欲多说些什么,是管文津看出杜争名仍有些急色,想必此刻家中还不知果儿姐寻到了,“外头天冷,杜娘子赶紧抱着孩子归家吧,也让家里老人放下心。”

      “改日杜某再携重礼来谢。”杜争名牵着果儿姐坐上金家安排好的马车,走时又连声道谢。

      金满棠自己又没孩子,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回身进院子时,只是笑着感叹,“不愧是医药名家,这杜娘子真是客气。”

      管文津还想着果儿姐那孩子,刚才还跟他摆手告别,心里说不上的失落。蓼氏也是这般,昨夜还是他搂着果儿姐睡的,那小手圆润润胖乎乎的,别说多可人疼了。

      因此二人都没理会金满棠,各进了各自的院子。

      金满棠见身后无人了,也全然没觉出什么,自顾自去了前面。正进了前面店面,瞧见一人问着伍七什么,显然伍七有些答不上来,脸色窘迫。

      “叫你不学规矩,客人来了却不看茶,”金满棠寻了个由头打断二人,又笑着看向面前人,“客人往二楼阁子坐。”

      那人身着朴素,可是一板一眼问询极有条理因此才将伍七难住了,见金满棠的呵斥便知这是掌柜因此笑着拱手,“不妨事,我替家主来买坛酒,顺便想问问你们店里可承办宴席。”

      金满棠于是请人上楼,拿了之前商量好的菜单子同人详谈。

      聊了半刻钟那人也神色满意,没曾想竟是直接掏了定钱,说好日子要店里准备好。

      “这是自然,劳烦问一句,这两桌约莫要坐几人?”

      “一桌七人、一桌四人,”那人还特意嘱咐,“四人桌可要安排得细致些。”

      金满棠便猜测着应该是哪个下属请上官的宴席,口头应下,心里想得确实回头还是得让管文津再把把关。

      之后两天时间,竟陆续不断有人来定宴席,虽不至于像头一个付定钱如此爽快,也有的是先点了几道菜尝过,才说要预留桌子,但总归年前年后中午晚上宴席没断过。

      这倒也出乎管文津意料了,连忙也将剩余的几个阁子亲自看过让人收拾一番,桌子来不及换了,只能检查没有坏损挑选了纹绫的台布铺上。

      管文津特意叫人从金府将一抬书画箱子抬来,寻了一些雅致相称的画挂上。

      金满棠不懂画,但管文津的东西肯定是名贵的,她拦着不让挂。管文津解释:“这也倒不是什么名家作品,只是一些我平日出去寻到的颇有意趣的画作罢了,光我一人欣赏,不过也是让这些画蒙尘,不妨拿出来让大家评鉴。”

      金满棠就同他一同翻找起合适的画,不多时想起,“那次见你的陈设图画得工工整整的,但我还未曾见过你的山水风景画,这里面可有?”

      管文津拿画的手一顿,目光微沉地摇了摇头,“都是随手一画,都没有带进金府来。”

      俯身去拿另一幅画的金满棠随手打开,便说:“那等你作了画,我再欣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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