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六章 爱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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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却是难得的晴天，下过一场雨，到处洋溢着清新的空气。即使皇宫内院也看不出与往常有何异常。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里昨晚发生过惨烈的战争，也战死了好多人。
人的生命本该比蝼蚁尊贵，可是那五千多人轻骑和已经战死的杀手们，生命的凋落却似乎发生在一瞬间。生前势不两立，死后却要葬在一处，说起来却也委实可笑。
只是他们也应该算作英雄吧。可是，谁又在乎他们的生死呢？即使有人提起他们，说起他们的丰功伟绩，只是人死都死了，便是高官厚禄，又有什么意义？
太子雍容华贵，气宇不凡，道：“各位将军，此战全靠各位戮力同心方能取得胜利。我在这里谢过诸位了。”他是太子，当然用不着行大礼，只不过微微一颔首。
各人听到太子如此谦虚，便都道：“我等愿为太子殿下瞻前马后，在所不辞。”
太子走上前来，看着尘封道：“尘封将军，此次平乱你功不可没，回头我一定请圣上为你加官进爵。”
尘封淡淡一笑，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尘封有一件事想请求殿下。”
“说吧，什么事？”太子心情大好，已不再是昨天那副尊容。
“希望殿下也能将那些战死的兄弟们祭奠一下，至少安慰一下他们的家人。”尘封并没有顾忌什么，坦言。
太子怔了怔，但是很快便恢复他那大气磅礴的气势。看得出，太子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黯然，也许太子是有些妇人之仁，不过这样的储君也未必就不是国之幸运。他道：“这个，一定。”
尘封看了一眼太子，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就要出发了。还望殿下保重身体，解民倒悬。”
太子看着尘封的严肃神色，也意味深长的道：“尘封将军，你们也保重吧。”
陌路一言不发，看着身旁放置纸鸢灵柩的那架马车，心中百感交集。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位太子殿下，要不是为了救他，纸鸢又怎么会香消玉殒，然而看上去太子也并不是什么万恶之辈。
太子看着一言不发的陌路道：“陌路将军，此番纸鸢姑娘误送性命，我也难辞其咎。还望陌路将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活下来的人即使为了死者，也应该重整旗鼓。”太子说的很是中肯，看来也并不是做作的语言。
陌路也有些惊慌失措，看着太子黯淡的眼神，道：“殿下不要自责，此事与殿下实无半点瓜葛，何来迁就。”
太子也不说话，知道这样谦虚最终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便岔开话题道：“此去一路辛苦，我命人备了一点酒水，你们路上也好解燃眉之急。”
太子说完，有意看了一眼尘封。尘封略感惊异，不知太子这样神秘是何用意。他瞧了一眼四周，猛然间呆住了——是她。
那个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子，正是韩瑶。韩瑶今天着一身白色流苏长裙，裙裾华美像一股烟花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微风送来一缕幽香，她的气息便像盘桓在他脑海中一般。
他看着韩瑶冷漠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也许不该拒绝她，但是他们在一起，的确不合适。带给韩瑶更多的可能是痛楚，与其带来痛楚，倒不如不要这份爱，免得彼此都受伤。这样至少还能日夜相守，也许某个月明的晚上，也能看到那如火如荼的思念吧。
尘封本来看不惯那些吟风弄月的文人，此时想起他们的明月传情愫，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韩瑶会这样吗？
这样想着，尘封又快速的扫了韩瑶一眼。却看到韩瑶正在轻轻地擦拭眼角，这样的天说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也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么她是在流泪了？
尘封心头一震，脑中涌现出数十个场景。那些场景都是韩瑶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被铭刻在心中的。有些记忆却是再也忘不掉了。
心中想着黯然神伤的韩瑶期待的眼神和心潮起伏的记忆，尘封更加失落。他又瞥了一眼韩瑶，韩瑶的一只脚尖微微踮起，似乎想冲过来，可又担心师出无名，再说堂堂公主也不能随意丢人现眼吧。
她的手微微抬起，手上的水袖红彤彤，像晚霞一般瑰丽璀璨。可是尘封也知道，此去相见无期，这时他到更愿意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酒，是男人逃避责任的不二选择。可是自从见了韩瑶，尘封似乎连这爱好也抛之脑后了。
尘封狠下心来，道：“太子殿下，我等即刻出发。”
“可是……”太子似乎也觉得尘封不近人情吧。
见一面又如何，不见一面又如何？见面更添忧愁吧。
“走吧。”尘封传令下去，剩下的不足五千余人又踏上新的征程。本来这五千人可以不用出战，但是这五千人因为是骑兵的缘故，在野战中更能发挥威力，尘封思前想后还是将他们带去战场。
可是尘封清楚地知道，这些人此去最后活下来的就没有几人了。
五千骑军浩浩汤汤，但也没有刚来时的那种锐气，马蹄声中也能听到微弱的叹息声，这些战士也知道了战争的可怕。
尘封行在最后，他很想再看一眼韩瑶。但是，他却不能，他也担心自己身不由己。
骑在马背上，尘封心潮难平，就这样缓缓走出皇宫。皇宫终于变成了一个点，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一滴清泪从眼中滑落下来，轻地像水晶。
这时一个小兵突然道：“将军，前锋已经好远了。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尘封抬头看了看前方，果然先头部队已经杳无踪影，他极快的擦了一下眼眶，道：“好，我们这就追上去。”
希图城内，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集市却一如往常的喧哗热闹。似乎任何事都不能阻挡它的繁荣昌盛。是啊，人总要生活的。
公孙晔骑在马上，像画舫道：“画舫公子，此间事已了却，今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画舫看着公孙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方道：“如果真有短兵相接的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当然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听上去，画舫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但到底底气不足。
“这一战必不可免了。如今画舫公子通领兵权，那我们就单刀直入吧。三天后，我们决一死战。”公孙晔看着画舫，面色不改，心情沉重地道。
画舫突然哈哈一笑，道：“暂且不说这个了，公孙大人，既然我们无法左右命运，那就随它去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公孙大人，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吧。沐春北，哈哈……他大概死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会被这样戏弄。”
“这是他一辈子的噩梦吧。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这一次画舫公子可真是算无遗露，才让沐春北这奸诈小人伏诛。”公孙晔看着得意的画舫，这句话一半是谦词，一半是真话。
画舫也微微一笑，道：“公孙大人过谦了，要不是公孙大人盖世神功，我们又岂能有胜算？”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相互夸奖对方。这些莫名其妙的谦词显得华而不实，虚伪多于实际。
正在这时，街上走来两个人，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人通身紫色，紫气缭绕，当然便是珂盈，此时的珂盈像脱胎换骨一般精神矍铄，风华正茂。另外一人正是嫁衣。两人一前一后，大街上现出一片聒噪，大概也为她们的容颜倾倒。
画舫苦笑一声，看着走到跟前的两人，开口道：“你们怎么会来呢？”
珂盈有些别扭，不想说什么，嫁衣却道：“诺，珂盈姑娘还不是担心你。”说着，嫁衣看了一眼珂盈，珂盈登时霞飞双颊，娇羞不堪。
珂盈扯了一下嫁衣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这种话。嫁衣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画舫笑了笑，道：“公孙公子，看来我们的确应该分手了，你不都有人催了吗？”说着，别有用心的笑了笑。
“彼此彼此，你不也有人替你担心吗？”公孙晔哈哈一笑，婉声答道。
两人会心一笑，刚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画舫和公孙晔却清楚地知道，这一次分手，便成为真正的敌人了。
他们俩也同样记住了这个约定——三日后决一死战。
只是谁也没有提起，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走了一程，嫁衣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而此时正和画舫在一起的珂盈也轻声问道：“你们昨晚没有受伤吧。”
画舫和公孙晔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六章 爱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