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海都》朵谷

3、书房多事

　　钟管家走后，云风独自进了书房。
　　“主人。”一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云风身后。
　　云风没有回头，问：“事情处理好了吗？”
　　“是，主人，已经安排好了。”
　　“他有怀疑吗？”
　　“按照您的吩咐，以七王子的名义救下他。”
　　“很好。七王子那边怎么样了？”
　　“七王子正在跟、、、、、、”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云风与来人的谈话，来人立刻消失在屏风后。
　　敲门的人是钟来，敲完后站在门外问：“大人，奴才可以进来吗？”
　　“进来。”
　　钟来推门进屋，见云风正在练书法，白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一如主人刚强的性格。知道主人不喜欢在练书法的时候有人打扰，但还是轻轻唤了声：“大人？”
　　“什么事？”
　　“大人，外面有人来提亲。”
　　云风放下笔：“钟管家，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拿这种事来烦我。”
　　“大人，平时遇到这种事奴才可以擅自做主回绝，可这次来的人有些特殊，奴才不敢做主，还请大人拿主意。”
　　云风丝毫没有考虑的意思：“管他什么人，一律回绝。”
　　“云大人，您连来人是谁都不问就一口回绝，会不会太武断了？”一个一身红装，手摇金蒲扇，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不请自入。
　　刘管家吓一跳，责怪道：“素娘，不是让你在前厅等着吗，你怎么可以来这里呢？”
　　被唤作素娘的女人看了一眼云风，多年的经验让她断定云风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反感，转身对钟来道：“钟管家，你家大人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慌什么？”
　　钟来忙向云风解释：“大人，奴才让她在前厅等的，没想到、、、、、、”
　　云风用手势示意钟管家不用解释，看着素娘问：“你就是素娘？”
　　“正是。”素娘这才低头，正式微微欠身行了礼。
　　对于素娘，云风略有所闻，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女人：“唐雪素，人称素娘，手持金蒲扇，喜穿红装，都城公认第一红娘，三十依旧风韵犹存，不落俗套，不出世俗。”
　　素娘对于这样的评价似乎颇为满意，微微笑着点头：“难为大人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素娘受宠若惊。”
　　云风看着这个女人：“能混得都城第一红娘的称号，想必也见过不少豪门大户，今日一见，确实有些非凡之处。”
　　“素娘权当云大人是夸奖之意了，谢大人看得起！”
　　云风不由有些微微吃惊，道：“只是听闻素娘接媒有自己的规则：不正当的媒不接，没有难度的媒不接。”
　　“那些都是人云亦云的话，云大人何必当真，素娘只是一个红娘，红娘的责任则是为人结成连理，哪有那么多规矩。”
　　“呵、”云风轻笑了一声，显然不信：“不知云风符合哪一条规则？”
　　“呵呵，云大人多心了，素娘一向以为他人结成连理为乐，如果能为云大人和王家小姐结成连理，那真的是素娘最大的乐趣了。”
　　“你最大的乐趣？”云风嘴角带了一丝冷笑，能让这个女人当作乐趣来说的媒，这个王小姐绝不可能是一般的王小姐，略加思索，只可能是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王家小姐便是王籍将军的妹妹王弦月。”
　　素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怎么能拿别人的婚嫁来当玩乐，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早听说云大人心思缜密，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没错，素娘正是为王籍将军的妹妹来说媒。”
　　“是件有趣的事。王籍将军与我向来水火不容，如今你竟来为他的妹妹说媒，这事要是传出去，确实能让人乐一阵子。”
　　“云大人您真的多心了，素娘没那个意思，是、、、、、、。”
　　“这桩媒也符合素娘你接媒的第二条规则。”
　　“云大人、、、、、、”
　　“只是云风有一处不解。“
　　素娘一连几次被打断，也罢，索性让云风把话说完：“云大人请说。”
　　“王将军向来不喜欢我，怎么会让他的妹妹嫁给我？”
　　“王将军？”素娘更是被弄糊涂了，停了下来。
　　见素娘不说话，云风没兴趣再追究下去：“既然素娘你不便说，云风也不强人所难，请回吧，不管是什么原因，今天恐怕你来错了地方。”
　　素娘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忙道：“云大人你误会了。”
　　“误会？”
　　“没错，不是王将军托素娘来说媒，是王小姐亲自托素娘来说媒。”
　　云风更觉得蹊跷了：“我从未见过王家小姐，王家小姐怎么会向你托媒？”
　　“云大人没见过王家小姐？”素娘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素娘还以为云大人和王小姐早已情投意合，只是碍于王将军才请素娘来说媒，难道只是王家小姐一厢情愿？”
　　云风思索了一会儿，道：“云风也不知道王家小姐的意思，不过云风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了。钟管家，送客。”
　　“素娘，我家主子没时间，请回吧！”钟管家对素娘道。
　　“没打听清楚情况就来打扰云大人是素娘失职，请云大人见谅。”素娘说完，微微欠身行了礼，随钟管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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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后的黑衣人确定素娘和钟管家走远了才出来，刚刚屋内的谈话他全听到了，道：“主人，王将军和您势不两立，您也没见过王家小姐，这事有些蹊跷。”
　　“嗯。去查一下王弦月的资料，要齐全，尤其是最近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去过什么地方，越详细越好。”
　　“难道主人不怀疑王将军吗？”略一思索：“也对，这也许这是王将军使的计，让他的妹妹在您身边，以便能抓住您的把柄。”
　　“王将军性格耿直，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不屑做这种龌龊的事。”
　　“那主人为何不顺水推舟，这样没准对主人更有利。”
　　“你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黑衣人赶紧住口：“主人恕罪。”
　　云风本无责罚他的意思，问：“七王子在做什么？”
　　“七王子、、、、、、”
　　“扑扑扑”一只翅膀带有殷红的信鸽落在窗口，再次打断了谈话。
　　云风看到信鸽翅膀上的殷红，不顾来人的禀报，立即抓住信鸽，取下信鸽脚上的纸条。两行字，还是两行字，永远都是两行十四个字，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信鸽，这样的十四个字已经不知给他传过多少重要信息，每次都精准无疑，可他却从不知写信的人是谁？
　　打开一看，又是一条他从未得知的重要信息，心中大喜，这条信息正帮他解了等会儿去监斩台救人的燃眉之急。看完，立即烧了纸条。
　　黑衣人见主人如此谨慎的样子，忍不住问：“主人，刚刚的信鸽属下从未见过，不像七王子的信鸽，不知是、、、、、、”
　　云风看黑衣人的眼神冷了下来：“我有必要向你禀报我的一举一动吗？”
　　黑衣人惊：“主人恕罪，属下不敢！”
　　“别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我，不是七王子，七王子今天高兴可以给你金银财宝温香软玉，明天一不高兴就可以连你的命一起收回去！”
　　黑衣人吓得跪下，他一直以为云风从未出过琼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没想到自己的事他竟然全都知道，难道他还派了人监视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吓得冷汗淋漓：“属下该死，请主人恕罪！”
　　云风拿起那支都主御赐的毛笔，继续练字。
　　黑衣人跪在地上等得双腿发软，心中万般猜测，却怎么也猜不出主人到底会如何处罚自己，越等越心慌，最后冷汗竟浸湿了整个后衣背。
　　好一会儿后，云风总算写好了要写的字，放下毛笔，看着自己的字迹，颇为满意的轻轻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被汗水浸湿后衣背的黑衣人，缓缓道：“你的命暂时我还不想要，先留着，至于能留多久，看你的表现。”
　　黑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谢主人不杀之恩。”
　　“七王子怎么了？”
　　“七王子正在和燕夏国王接触，很有希望得到燕夏国的支持。”
　　“燕夏国？”云风微微蹙起了眉。
　　“是。”
　　“为什么会是燕夏国？”
　　“不是很清楚。”
　　“王弦月的事不用查了，你调集其他人一起去燕夏国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我要的是燕夏国王的意图。”
　　“是。”
　　“下去吧。”
　　黑衣人点头，退到屏风后，如来时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
　　黑衣人走后，走到书架前，手指从书目上一一滑过，最后停留在一个手工精致的锦盒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本手工定制的本子，书壳上是一个手写字体‘英’，字体刚劲有力。轻轻摩挲着本子，从磨损来看，书的主人显然很喜欢翻看这本子。翻开，本子上的字也是手写体，但字体娟秀，与书壳上的字体大不相同，显然出自女子手笔。
　　“咚咚咚！”又是这烦人的敲门声。
　　“大人，时候不早了，马车也已经备好了。”钟管家在门外道。
　　云风合上本子，放回锦盒内，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