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海都》朵谷

4、路遇刁女

　　马车由马夫驾着前行，云风靠在车里闭目养神，特殊的身份早已让他学会了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的本领。
　　忽然，马不知什么原因受惊，竟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狂奔起来。
　　“大人——”马夫惊得大叫：“大人不好了，马受惊了！”
　　马夫惊吓之余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手一空，一看，手中的缰绳竟不翼而飞，再看，云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如箭般窜出车厢，接过了自己手中的缰绳。
　　可马受了太大的惊吓，根本不受控制，一路狂奔，即使云风也无法做到立即制服这匹受惊的马。一时之间，路人被受惊的马吓得魂飞魄散，惊叫声，呼喊声沸起，整个大街乱得像一沸腾的热粥。
　　一个孩子被吓得呆立在路中间，眼见马向自己狂奔而来却不躲不闪，若不能即使制止狂奔的惊马，这个孩子准会被踏成肉酱。眼看马蹄就要踏上孩子的身躯，云风用尽全身力气硬是将整个马提了起来。马在空中嘶鸣，前蹄在空中乱舞，一女子见状，迅速飞身而去，抱起孩子就势滚到一旁。云风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若是没有这女子及时出现，也坚持不了多久，只怕最终也难以避免一场血案的发生。
　　惊马经云风这一提，也耗尽了力气，云风放下马，再一用力，总算制止住了这匹惊马。转身厉声质问马夫：“好好的，马怎么会受惊，你怎么驾车的？”
　　“大人恕罪。”马夫吓得不轻，但还算清醒：“奴才依稀记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来，然后马就受惊狂奔起来。”
　　云风听后，立刻意识到这马受惊肯定事出有因，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在马屁股上发现了一颗针。再看满街的人，要在这么多人中找出始作俑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蹊跷的是这不像什么有水准的行刺，更像恶作剧。只是跟都主身边的第一红人开这样的玩笑，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活腻了。
　　“喂？”刚刚救孩子的女子怒气冲冲，双手叉腰，指着云风大骂：“你怎么驾车的，街上这么多人你不会小心点啊，要真伤了人怎么办？官大了不起啊，官大就可以横冲直撞吗，你到底有没有把别人的命当人命看？”
　　云风看了一眼状若泼妇的女子，刚刚因她救了那孩子本想向她道谢，现在看来她不配自己的道谢。再看向不远处，那受惊的孩子已经被她母亲抱起，并没有受伤。
　　“喂，我跟你说话呢！”那叫骂的女子见云风居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很不满，眼中怒火中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云风下了马车，走到那对母子身边，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孩子，又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妇人，道：“刚刚我的马受了惊，惊吓了令郎，这些银子当是云风略表心意，请夫人收下。”
　　“云、云大人？”那妇人一听此人竟是都主身边第一红人云风，吓得两腿哆嗦起来，忙跪下：“云大人恕罪，民妇教子无妨，惊扰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夫人请起，是云风的马惊吓了令郎。”
　　妇人一听这话，哪儿还敢起来，只把头埋得更低了，慌张道：“大人恕罪，民妇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犬子，大人恕罪！”
　　云风深知自己不得人心，成为那样一位暴君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得人心？也罢，留下银子，起身回马车。
　　女子见云风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几乎是跳到云风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大怒：“喂，叫你呢，你聋子啊，有没有听我说话？”
　　女子直直站在面前，云风被迫好好打量了一番这女子，女子身穿一身淡青色纱衣，腰系海蓝色腰带，从衣服质地来看，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算不上美艳，却也眉清目秀，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加之纱衣的轻薄，让女子更显二八年华的轻灵，如果不是这般泼妇状，倒能让人对她这张脸产生几分怜爱之意。
　　女子见云风上上下下打量自己，怒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告你非礼！”
　　云风目光落到女子腰间的腰饰上，那是一个雕刻精致绑有红色丝线的竹筒，只是一般女子都不会选用这样一个竹筒作腰饰，略一思索，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今天还有事在身，没时间跟女子纠缠不休，于是轻易从女子身边绕过。
　　女子哪儿肯放过这个险些撞了人，现在却想一走了之的家伙，迅速抓住云风的衣袖：“官大了不起吗，别想这么一走了之！”
　　云风淡淡道：“那姑娘要怎样？马受惊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女孩一时有些语塞，但马上想到一个好方法：“我要你道歉，向所有受惊的人道歉，整条街的人一个一个道歉！”
　　云风有些怒了，可今天真的没时间，一甩袖，挣脱开女子，女子被这意料之外的力道弄得差点匍匐在地。云风没心思怜香惜玉，直接上了马车，命车夫赶紧上路。
　　“站住。”女子见状，竟跳到路中央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大人？”车夫不知所措的望着云风。
　　“姑娘，云风得罪过你吗？”
　　“你不仅得罪了我，你还得罪了整条街的人，今天你一定要道歉，否则别想走！”
　　云风看女子的眼神有了些冷意：“云风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请姑娘自重。”
　　“什么自重？你在这里假装什么清高。本姑娘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跟所有人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哼！”云风轻声冷笑，本来没时间揭穿她，可现在看来若是不揭穿她，自己就走不成了。“如果云风没猜错的话，惊马事件恐怕是姑娘所为吧？”
　　“你、”女子显然有些吃惊，却不肯让步，反而大骂：“你血口喷人，自己做错了事还想赖给别人，这点担当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是吗？”云风飞身下车，扯过女孩腰上的竹筒，倒出一看，里面全是针，而且跟马身上的针一模一样。“姑娘，这又做何解释？”
　　云风这招在女子的意料之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马上针锋相对：“什么怎么解释？我一个女孩子，随身带针缝缝补补有什么不可以的？”
　　云风转身拔下马身上的针，将两颗针拿在手里，对众人道：“大家请看，我的马是因为这颗针才受了惊，从这位姑娘身上搜出的针和我的马身上的针一模一样，而这位姑娘又对我百般纠缠，想必现在大家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噢——”众人尽惊叹，纷纷议论起来：“刚刚见她一副义正严词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原来竟是她自个儿做的事。”
　　“看起来长得好模好样的一个姑娘，竟会做这种事！”
　　一个妇人拉着自己的女儿，正好借此活材料教导女儿：“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是什么人，以后看人一定不能只看表面，知道吗？”
　　“噢。”妇人的女儿随口应道，又吃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芦。
　　“以后做人千万不能做这样的女人，当着满大街的人丢脸，担心将来嫁不出去。”妇人又加了一句。
　　“你、、、、、、”女孩家脸皮本就薄，怎受得了当街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气得咬牙切齿，飞身就是一个横踢直直踢向云风。
　　这样的花拳绣腿哪儿配云风出手，只是一转身，已经轻易避开了女子的横踢，安稳的坐上马车。
　　女子更觉丢脸，气得脸通红，指着车上的云风大骂：“你欺人太甚！”
　　“云风本不想追究，也给过姑娘机会，是姑娘不知自重。”
　　“什么，你说我不自重？”
　　“难道不是吗？”
　　“你居然敢说我不自重？”似乎这三个字是无比的羞辱，女子的怒火更上了一层楼。
　　“大人，时间来不及了。”马夫提醒道：“再不去王宫就要误时辰了。”
　　“走吧。”
　　马夫忙驾起马车赶路，谁知女子竟跃上马车车篷顶，掏出随身的匕首，直直刺向车内人，一时把所有人吓得大声惊呼。
　　可转瞬间女子却呆立在车篷顶，丝毫动弹不得，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云风率先出手点了女子的肩井穴。马夫听到惊呼，回头只看到云风已经跃上车篷，拎着女子的衣领，如拎一只小鸡般将女子拎下马车，道：“穴位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姑娘那么喜欢出风头，那就站在这里好好出个够吧，恕不奉陪。”说完转身上了马车，马夫赶紧快马加鞭赶往王宫。
　　“混蛋，给我解开穴道，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对着马车的背影大骂，可云风早已乘车远去，只能愤愤不平大叫：“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着！”
　　街上的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觉得好生热闹。
　　女子既羞又恼，对着满街的人大骂：“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女啊！”
　　街上的人只觉得有趣，反倒更笑谈开了。
　　女子怒火中烧，大叫：“有没有人会解穴，快给我解穴！”
　　街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数人不会，有一两个会的，可云大人点的穴位，谁敢帮她解？
　　“啊——”女子见这些家伙都是些欺善怕恶的家伙，肺都要气炸了：“快给我去将军府找人来帮我解穴，我是王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