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海都》朵谷

15、茅厕茅厕

　　为了好好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孙女长记性，也为了王家能长时间安宁些，老夫人这回是下了狠心，不但打了王弦月板子，还对她下了禁足令：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将军府半步，否则家法伺候！
　　刚开始倒也无所谓，反正一瘸一拐也不方便出府，只是她天生是个好动的主儿，头天晚上挨了板子，第二天就下床走动，又因哥哥回来，谁也拉不住，丫鬟们无奈，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生怕她一不小心又摔着，跌破了伤口。
　　不过走动也有好处，血脉流动快了，伤口自然比常人好得快，常人要半个月才能好的伤，她十天就基本痊愈了。但这样一来，伤口好了，又不能出府，成天在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里转来转去，一天把将军府逛十遍才能熬到天黑，实在难受。而平时只有平儿一个贴身丫鬟如今又多出了两个，说老夫人怕小姐身上的伤没有完全痊愈，特意多派了两人来供小姐使唤，而这两个家伙简直比跟屁虫还能跟，走路跟，吃饭跟，喝水跟，发呆跟，就连上厕所都可以守在茅厕外。
　　茅厕外的春兰夏荷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有些顾虑，对着茅厕问了一句：“小姐，您已经在茅厕里呆了好一会儿了？”
　　“我喜欢茅厕不行啊！”里面的人回了句。
　　春兰夏荷相视一笑，继续等在茅厕外。
　　王弦月鼻子里塞了两个棉球，坐在茅厕里苦思冥想：怎么才能甩掉这两个跟屁虫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还不见出来，春兰夏荷又问：“小姐，您都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了，再呆就可以吃晚饭了！”
　　“让平儿给我送厕纸！”里面的人不耐烦喊了一句。
　　夏荷对站在一旁的平儿点点头，平儿这才拿着厕纸往里面送。送进去看到小姐苦大仇深的模样，道：“小姐，您不喜欢春兰夏荷也不用这么折磨自己啊！”
　　“她们爱跟就让她们跟个够，臭死她们。”
　　平儿无奈，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那您不是更臭吗？”
　　“好你个死丫头，我平时怎么对你的，我现在落难了，你不想办法帮我还损我？”
　　“小姐，我哪儿敢啊，可您这样确实得不偿失啊，她们在外面再臭也没您在里面臭啊？您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死丫头。”王弦月敲了一下平儿的脑壳：“就你聪明，你以为我在这里干嘛，我还不是为了想招儿对付她们吗？”
　　“这么臭的地方难道能让小姐思维敏捷？”平儿一副吃惊的样子。
　　王弦月气得揪着平儿的耳朵问：“死丫头，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平儿疼得只求饶：“疼，平儿不敢了，您快放手，疼啊，小姐！”
　　王弦月这才放开平儿的耳朵：“也是，让她们在外面我在里面也太便宜她们了。”想了想：“平儿，小姐我脚麻，不能走路了，你让那两个人进来扶我。”
　　“小姐你还好吧？”
　　“笨啊你，还不快让她们进来！”
　　平儿有所领悟，忙出去叫春兰夏荷进来扶人。
　　春兰夏荷进了茅厕茅坑上却没人，只听身后关门声响，回头，茅厕已经被人从外面拴起来了，忙叫：“小姐，你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你们两个成天跟着我太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王弦月对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
　　平儿有些胆怯的问：“小姐，老夫人知道会骂的。”
　　“骂就骂呗，反正她没有哪天不骂我。”
　　“可是老夫人知道我帮您捉弄春兰夏荷会责罚我的。”平儿嘟着嘴，委屈的望着这个任性的大小姐。
　　王弦月白了平儿一眼：“我就知道你真正担心的不是我。”继续大步走。
　　“小姐？”平儿追上王弦月，拉住她：“小姐你现在就要走吗？”
　　“怎么，不可以啊？”
　　平儿忙死死拉住她：“您要是现在走了，老夫人一定会扒了我的皮。”
　　“就你的皮要紧，我都憋了大半个月了。”
　　“小姐！”平儿急得快哭了。
　　一看这个丫头泪眼汪汪的样子王弦月就没辙：“好了好了，我的好平儿，你别动不动就哭好不好，我不走还不成吗？”
　　“呵！”平儿笑着擦干眼里的泪花。
　　“笑了？知道你的小姐对你好了吧？”
　　“嗯！”
　　“怕了你了，”王弦月无奈，敲着平儿的额头：“走吧，在茅厕里呆了一天，肚子都呆饿了，吃饭去。”
　　饭桌上，王弦月见一桌的美味佳肴，端起就吃，吃了还不忘称赞：“今天的饭菜不错，回头该打赏烧饭的师傅。”
　　老夫人见王弦月回来了，却不见春兰夏荷，问：“春兰夏荷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她们吃饭去了。”
　　“真的？”老夫人半信半疑。
　　平儿听了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见小姐目光犀利瞪向自己，忙又用力憋住。
　　老夫人见状已猜到一二，唤了句：“平儿？”
　　“回老夫人，二位姐姐可能真的在吃饭。”
　　“混账！”老夫人用力拍了桌子。
　　平儿这才吓得跪下：“回老夫人，二位姐姐、、、”说着又为难的看了一眼王弦月，见王弦月正吃得香，没用那犀利的眼神看自己，这才敢说：“二位姐姐可能还在茅厕。”
　　“茅厕？”老夫人真是忍了又忍才压住怒气，对秋菊道：“去把春兰秋菊放出来。”
　　“是。”秋菊忙转身吩咐身边的二等丫鬟去救人。
　　一会儿后春兰秋菊被带了上来，刚从茅厕出来的人满身都是臭味，熏得老夫人忙让她们下去换衣服。
　　王弦月吃饱了，对老夫人道：“奶奶，顺便让二位姐姐洗个澡再来吧，我也累了，先下去睡一觉。”说完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边走边吩咐平儿：“平儿，也给我准备洗澡水，在茅厕呆了那么久，也有股怪味。”
　　老夫人听得只皱眉，好好吃饭的时间，怎么左一个茅厕右一个茅厕，再看满桌的饭菜，哪儿还有胃口，无奈叹气：“王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