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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突入静灵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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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那未知的迷茫,大风散尽,繁华尽落。我梦到你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样子,没有一丝的瑕疵的透明,你的微笑,仿佛也要淡化在这纯净的天空之中,于是我从哭泣中醒来——
刀鞘在掌中轻易捏碎,化作深深浅浅的紫色花瓣,随风散落,刀柄在中间,巨大的两面刀刃,飘逸的紫色飘带绕过她的手臂,就像情人温柔的拥抱一样再环过她的腰,另一头一直一直,沿着风的方向,飘荡在她的身后。
多少年,他在梦中梦到她捧着大束大束的桔梗,回过头对他微笑,叫他白哉。而就在此刻,她站在他的面前,随着那一阵清澈的寒香拂过脸颊,她转身,挥刀,毫不犹豫的向他劈下,为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男人。
朽木白哉身体本能的抬手格挡,她的一招一式,熟悉的融入到他的呼吸脉搏一样,无需思考,身体的反应比意识转得更快,好像那些流逝在朽木家训练场上的时候在回溯。她的一切,身体都还记得和她过招的时候每一次下意识的小动作,一招一式,一切都还是一样的,只有她的眼神,那样的陌生,陌生的带着杀气。五十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淡忘了,事实上,一直都没有,记忆中的那个浅笑倾城的女子,越发的内敛深刻进灵魂中。
可是有关这些,千歌,却再也听不到了……
月城凛心中渐渐地开始浮躁起来,一种恼羞成怒的挫败感在慢慢的蔓延,眼前的男人,无论她从那个角度攻击,她的速度,力度,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都早已被他预测到了一样,这样一切都好像掌握在他手中的战斗让她觉得窝火。刀刃几次的擦身而过,她听见离魂淡淡的叹息,脑海中一阵杀意随着她烦躁的情绪不安的躁动起来,眼睛充血一般的鲜红,铺天盖地的杀意,她要杀了朽木白哉。
“白河大人……”露琪亚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口中轻声呢喃,强大而且暴躁的灵压,让她冷汗直流。
凛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心中的烦躁更是升了一级,最不可思议的是仿佛内心也在向着某个黑暗的方向堕落下去,天桥上干燥狂烈的大风,周围灵子中飘散过来的混乱的灵压和血腥,天桥,忏罪宫,浮竹,都不存在了,世界变成黑与白,只有她和朽木白哉,只剩下他们每一次刀刃的碰撞,只剩下他们每一次的旋身而过,只剩下彼此心脏的鼓动。她不甘的邹眉,记忆又开始混乱,到底,一切是怎么了。黑暗中,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耳边传来疏朗的铃声,最后,终于连眼前朽木白哉的身影也消失了,视线投向远方,黑色死霸装的少年头发绑成一束,发尾随风飘荡,扛着竹刀转过头对她轻轻微笑。
然后,世界静谧下来,水滴落的声音,黑暗中,何处在泛着微微的白光,镜中映像一样的人,脚下是平静的湖面,白色长振袖,华丽无匹,从水中浮了上来,她轻轻的握住了月城凛握刀的手,微笑,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她向她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可以……
一切是梦,还是现实……冰冷的触觉,桔梗花瓣翩然飘落,高贵的紫色,深深浅浅,折磨人的,是什么……
离魂解除了始解的同时,月城凛的身体向前倒去,灵压瞬间消弭下去。
朽木白哉伸出手接住了她,她靠在他的怀中,他扶着她的后背,就好像多年前八十区的深林,她也是这样子倒在了他的怀里,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有那些让人心惊的鲜血。
属于白河千歌的记忆,在吞噬着月城凛的一切,曾经在现世就反反复复的在梦中浮现的情景,当真正的来到尸魂界的时候,意识也在随着不断的灵力的涌入冲击着她,那些不属于记忆范畴的情景,让她陷入混乱,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白河千歌已死,活着的,只有月城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痛苦……
朽木白哉抱起了昏迷的凛,快走到拐角的时候,浮竹问道“你不是来捉拿旅祸的么?”
“我现在没兴趣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她离开了。
天桥上,随着朽木白哉和月城凛的离开,露琪亚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地,浮竹轻叹一口气,喊来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仙太郎他们,岩鹫被送进了四番队,露琪亚被送回了忏罪宫。
浮竹无奈的叹息,深埋在阴影中的脸,眼中快速流转过的情绪,转身而逝的让仙太郎和清音都没有琢磨透他们平日和蔼的队长此刻在想些什么。
腐朽的四十六室,露琪亚,真的罪以至死么?
昏迷的凛,沉睡在山洞的司,地下训练场中与斩月对决的一护,牢房内的大家,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只是遵从本能,我想和你在一起,为你而战。
尸魂界的黑夜降临了,三位副队长同时在各自的牢房内消失了,那笼罩在夜色之下的,又有多少血战在继续,露琪亚的刑期,再次提前。
月光清冷的洒进室内,外界有多少灵压的碰撞传到这里都已经被朽木家的深宅大院消磨的差不多了,而且,有朽木白哉的灵压镇压在此,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影响到凛的沉睡。寂静的梦中,她又梦到了什么……
屡次三番的救了她,没有把她送进四番队,甚至没有上报过有关她屡次反叛向死神挥刀的事情。
睡梦中的她很安然,那些力量的爆发,就像从未有过一般,又一次沉寂回到她的身体内,但是,朽木白哉却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力量在慢慢的回归,与她更加的契合,终究,在给她带来了太大的负担之后,她需要时间去完全融合消化。
可是,救了她的人又怎么样呢,不免有些心冷的想,是不是真的要永远的失去她的心。
家主的屋子,从前这里是朽木银铃的房间,只有家主才有资格住的房间,朽木白哉跪坐在她的身边,她躺在她的床上。这样的情形,让朽木白哉不禁在想,那一年,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子曾经跪在祖父的身边,握着他的手为他唱着最后的歌,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
黑暗的世界中,她茫然的四顾,跪伏在水面,脚下是平静的湖水,她却沉不下去,很奇怪,很奇怪的地方……
她试着呼唤了离魂,却丝毫没有反应,如此陌生,却如此让她安心,到底,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离魂都不知道的,秘密的角落哦……”那个声音,又是那个声音,低下头,凛低头看着平静的水面,轻轻碰触,一丝丝的波纹荡漾开,与自己如同镜像一般,缓缓的浮出水面。
她微笑,“这里,是千歌的秘密房间哦。”说着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胡说!我是月城凛,我不是白河千歌,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说我是白河千歌!”凛的情绪激动起来,她拍打着水面喊道。
波纹随着她的情绪的变化变得剧烈而频繁,水下的人影因为波纹的关系也变得扭曲“你不喜欢千歌这个名字了么?为什么呢……”似乎流露出一点点哀伤的情绪,她轻言道。
她的哀伤,似乎瞬间也感染到了她的内心,凛,与千歌,心灵想通般的纠葛,一瞬间,无需言语,即使没有那段记忆,只凭着那感觉就知道,一切都已经了然在她的心中,白河千歌,就是月城凛啊。
那一年,从尸魂界消散的生命,她以为迎来的即将是死的安静和转世,所谓的转世,就是重生啊,一切的一切,与前世再无纠葛,所有的灵力,记忆,能力都会随之消失、变化,然后再重塑,这是一个灵魂正常的轮回,变成一个完完全全另外的人。
可是,当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与尸魂界毫不相同的风景,那是现世,然后,她感觉的到自己的灵魂虚弱到再也支撑不起来任何支取,随时随地,要消散一般,白光闪过,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那个清晨,月城家家主的房间内,一声细弱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寒冬的清晨,月城家的长女,出生了,出生在冬天,那个极寒的早晨,取名,凛。
她是月城凛,从小可以看到灵魂与怪物的奇特体质,体弱多病的月城家长女。
她,是白河千歌,与其说是转世,不如说是直接附身在没有灵魂的婴孩上,然后,因为灵魂严重的损伤,以至于连记忆,斩魄刀,一切的一切,都遗忘了,至今无法回忆起来。
可是,那些事情,发生过的,存在过的,怎么会是那样简单的凭着一句失忆就简单的把一切抹杀掉呢?
朽木白哉还记得,浮竹十四郎还记得,京乐春水还记得,所有的,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一切,都还在他们的心中。
从头到尾,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伪的,我,只想做月城凛,只想和司,两个人,一起,守护司,活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就好……
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忆,真可恶,可是潜意识中的自己,依然在阻止她向朽木白哉挥刀斩下,离魂都不知道的秘密房间,她,和那一切珍藏在记忆深处的感情。
千歌在阻止她伤害朽木白哉,而凛要向伤害了司的朽木白哉复仇。哪一个,才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不把姐姐一起带回来!!!”地下训练场,醒来的司捉着夜一的衣襟,哭倒在地上,他了解朽木白哉的强大,那也不是姐姐可以对付的对手啊,为什么,为什么只带回他一个人,为什么不把姐姐一起带回来,为什么,每当以为成功了的时候,醒来,却发现是一场梦。
“什么危险!!!什么不行!!!少瞧不起人了!!!!”整个地下场,都充斥着司的怒吼,他像被激怒的雪豹一样在咆哮,赤红的眸子,雪白的银发,捏紧的指节已经泛白,夜一橘色的上衣被握的很皱,像是马上要被撕裂一般。夜一在沉默,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丢下凛的行为到底对或者不对,凛,是她所疼爱的一个孩子,她的坚强和冷漠也让她觉得心疼,也许,真的该在那一天强行把她也带走才对。
月城家的固执……
“快阻止他!一护!恋次!”突然,夜一大喊,也已没有想到,司会对她出手攻击,有记忆以来,他对自己和浦原喜助都是极其尊重的,没想到,此次会对她出手,突然的,她就被他强横的一股强大的力量摔到了石头上,然后跌在地上。司对凛,那样深沉的爱,会带来伤害。
撞翻了恋次,挥刀斩断一护手中假的斩月,虽然被封印了火极,但是司的冰极依然凌厉,所过之处,西伯利亚的冬天一样被全面冻结。
夜一看着上方已经被司的坚冰封闭的入口,知道人已经无法追回,脸上的表情凛然,对不起,凛,答应你的事情,居然没有做到,一咬牙,夜一压制了自己要去追他的念头,此时此刻,黑崎一护学会万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个时期很危险,她必须从旁监管,不然很容易出事。
静灵庭的街道,夜色掩护下,司奔驰在房顶,紧咬着牙关,沉睡了那么久,依然觉得身体空乏的厉害,这就是灵力使用过度的感觉么,姐姐,美丽而强大的凛,是否在现世的日日夜夜都体会着这样的感觉,空荡荡的身体,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虚无。
停下来,他仔细辨认着空气中灵压的波动,嘴角勉强的笑,冷汗流下来,姐姐,我现在体会着你的痛,姐姐,我来救你。胸腔在隐隐作痛,迎着夜风,再也坚持不住,闷咳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溅在死霸装上,他单膝跪下来,大口喘着气,又狠狠的咳了几下,似乎才将气息平顺下来,灵力的消耗,没想到火极开放带来的副作用还不仅于此。邹眉苦笑,有一种离死亡很近的感觉,事实上,自从看过了那片岩浆炙烤的战场之后,司就一直感受着那种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自己还算是个人类么,喜欢自己的姐姐,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为了一个人,而背叛世界,目光所及,除了毁灭和绝望,还有什么……
神啊,我只有这一个愿望,请你成全,即使死后下地狱,也请成全,让那个人回到我的身边……
距离朽木露琪亚的处刑,快了,当东方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是她生命结束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