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若有来生》丨柒夜丶岚烟

21、所谓“天才番”

　　从四番队刚出来，朽木白哉和白河立刻又被朽木银铃丢进了朽木家的反省室。
　　“混账！！！朽木家的脸都让你们两个丢尽了！！！心智居然这么不成熟，沦落到被虚迷惑住！！！！被打的这么狼狈！！！！真是有失队长的身份和尊严！！！！！”
　　“爷爷……”白哉刚想替白河辩解，就被朽木银铃打断。
　　“还有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把朽木家的未来交给你！！！”
　　“都给我去暗室跪到天亮！！！”
　　随着老爷子愤怒的咆哮，两个人被丢进了朽木家的暗室反省。
　　门被从外面锁上，斩魄刀被没收，两个人乖乖的面壁跪着。
　　白哉闭着双眼，显然已经习惯了被爷爷处罚丢进来反省，但是这不代表白河也习惯，从有记忆以来，虽然一直过的潦倒也好落魄也好，再怎么不顺心，但是被人罚还真的是头一遭。
　　颇有些挫败的跪着，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心却有些不安定，为什么要把她和白哉关在一起面壁呢，心理上来讲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偷瞄，白哉闭着眼睛，冷峻的面容有着一贯的安定和沉思，大概是被这样罚习惯了吧。
　　离开四番队后，两个人被朽木家的人直接接回了朽木宅，他从醒来，似乎就在有意无意的回避自己。果然，依然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欺骗吧……
　　“面壁的时候不专心反省当心爷爷把你关到后天。”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朽木白哉却突然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透着隐约的清冷和威严，他在慢慢的越来越走近家主的形象，他已经离她初识时那个有时暴躁有时忧伤的少年越来越远了。她和他的差距悬殊的就像天和地，她突然笑出声，自己从前怎么会有那种奢望呢，明明一开始不是只是祈求能够再靠近一点，能够一直站在她身后就好，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开始的呢，觉得自己可以站在他身边了的呢，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朽木白哉听见她的笑声睁开眼睛，暗紫色的眸子映照出了那个穿着白色振袖的少女突然无法抑制的笑声，有些迷惑，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那么好笑么？不觉得有些气恼“白河队长，请你注意一下面壁时的态度，如果这样让爷爷看到一定会罚你的。”
　　听到她那句白河队长，千歌的微笑染上忧伤，他以前都是叫她“千歌”的，白河队长，这样疏离的称呼，是自己错了么，想成为队长，想离他更进一步，是自己错了么。
　　“是，白哉。”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开始认真的面壁反省。
　　这一次，朽木白哉没有反驳她的称呼，只是邹了一下眉。他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一个月未见的女孩儿，在现世的每一天，他都期望着快一点结束任务，回到尸魂界，想要再听那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想要再见她温婉如月光的微笑，可是，当他回来的那一天，一切，却已经都不一样了。
　　他穿过穿界门，还没有踏入静灵庭，却先来到了流魂街找她，但是却被人告知她已经是十番队的队长了，就是他走之后几天的事情。
　　她成为了队长，相对于流魂街那些只是单纯敬畏死神力量的魂魄们，他更清楚队长的身份意味着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虽然了解她很有天分，但是，却从未感觉到她的力量是强大到足以和队长匹敌。
　　然后，他回到了朽木家，听说了她居然是爷爷很早以前秘密收入门下的弟子，这一点让他更加震惊，于是，他认为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刻意的隐瞒，甚至，连和自己成为朋友这件事情，都是爷爷授意下进行的。那个时侯，一种被欺骗了、玩弄了的羞辱感蔓延了那颗骄傲的心。所以，当她得知他回来的消息笑着来找他的时候，他却冷淡的说出“请叫我朽木副队长。”
　　其实，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见到了她眼中的伤心和眼泪，她哭着跑掉，而他，想去拉住她的手，却最终因为自己古怪的自尊心作祟而没有伸出。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跑越远。必须的承认，看着她哭泣的样子，他的心隐隐作痛，她的存在，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让他的心烦乱起来。
　　他回到六番队，开始拼命的工作，期望以此忘了这一切。可是，谁知第二天就得知了她失踪的消息，京乐队长、浮竹队长、海燕、桧佐木修兵还有一些十番队的队员统统出动了，去了流魂街。然后，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十番队的五席松本乱菊慌慌张张的跑到六番队，求见六番队队长，向朽木银铃报告了她遇袭的消息。
　　朽木白哉感觉得到，爷爷非常爱惜他的这个弟子，听松本报告完后，虽然嘴里说着什么身为队长擅自行动不遵守规矩真是太让他失望了之类的话，却也立刻派他去流魂街把她带回来。
　　其实在收到了她遇袭重伤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得到了爷爷的命令，立刻冲出了队舍，瞬步向流魂街飞奔而去。
　　捕捉着她微乎其微的灵压，八十区的深林，还有虚的味道，和几位队长战斗的灵压，他确定了方向奔过去的时候，她的样子几乎让他心惊胆战。
　　她被无数条锁链束缚，掉在半空，血还在流着，气息低弱，看上去就像随着那些鲜血她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那一刻，趋近于本能的，他拔刀，冲到了她的身边，毁掉了束缚她的锁链，可是，该死的，她在他的怀中，可是身体却在慢慢冷却，她的眼中一片空茫，失去了一切的意识。她的斩魄刀实体化的离魂揪着他的衣领冲他怒吼，那一刻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衰弱下去，那种感觉，让他想起来至今都会觉得心惊。
　　离魂带着他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看到的却是一番荒芜的凄景，她，把自己整个灵魂都束缚起来了，不肯倾听任何声音。
　　从来不知道，她过的是这样的沉重，从她和那虚的对话中，她的过去略微可以窥见一二，曾经，她有着十六夜这个美丽又忧伤的名字。她曾经是现世王族的公主，却被自己的父王摒弃，就是因为天生有着这份强大的能力。她现在叫做白河千歌，据说是她的斩魄刀给她取的名字，她是护庭十三番队里广泛得到好评的十番队队长。她的实力与他不相伯仲，她，到底是为何而挥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朽木白哉，真的开始觉得迷惑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那种感觉，好遥远，好陌生，这种感觉，才是最致命的。
　　至今，朽木白哉也不清楚，她和他之间，那模模糊糊、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

　　朽木白哉和白河千歌，两人若有若无的疏离着，只保持着似乎是依然是朋友的情谊。海燕不解，为什么原本只差一步就可以修成正果的两个人要像今天这样，每当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白河总会沉默，平日那温柔的微笑也会冷却下来。
　　误会，隔阂，就那么突兀的隔在两人之间，白哉不是海燕，所以他不会那么大大咧咧的不计较一切。所以海燕看不懂了，明明两个人都是对彼此有情的，却非要别扭的一直僵着。
　　大概，一切的原因，都要归咎到两个人都是把话说清楚会死的人吧……
　　就这样，又十年过去了，十年，对于尸魂界而言，十年不算什么。关于白河家的事情，十年来，总的来说只有两件大事：白河的弟弟桧佐木修兵不谢努力下成为了九番队副队长；冬狮郎跳级念完了真央毕业之后直接被分到了姐姐的十番队以压倒性实力在第一次席官挑战中成为了副队长。这样子，一家子姐弟三个全部成为了静灵庭中少有的精英人物，这一点倒也是让人赞叹，这姐弟三人倒也成了一段时间静灵庭的死神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很长一段时间内，真央的后辈们都特别的期待他们三个去做指导老师，毕竟这三个出身流魂街却如此短暂时间内升为护庭十三番上位席官的天才型人物不是随地都有的见的，而有关白河的传说，更被流传的颇具有传奇性。
　　再说朽木白哉，在银铃退隐之后，他继承了六番队队长的职务。出席队首会议的时候，不知道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故意的还是怎么样，本来应该六番队和十番队的站位隔着的京乐大叔总是故意迟到，然后站在他们这一排的最末，就直接导致了千歌和白哉不得不挨在一起站着聆听总队长训话的奇妙一景。
　　后来白哉和千歌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有时候两个人故意来晚一点，可是呢，该说他们默契太好吧，差不多两个人要迟到几乎都是同时比京乐队长还要晚，于是没办法只好又一起站在最后。就算有时候她或者他单个比京乐晚，也会有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在这个时候故意插队把两个人一起弄到最后站，这一点让千歌都很无奈，涅茧利看上去……不太像这种人啊……
　　好吧，反正，每次队首会议，最后，无论站在哪里他们两个一定都会被其他队长以各种理由给挤到一起挨着站，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看到同僚们看着他们忍笑忍到快抽筋的表情，两个别扭人士居然可以依然如此安然的度过了十个年头。依然是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关系不近不远、不清不楚。
　　与白哉同时上任成为队长的还有三番队队长，正是白河曾经不小心误伤过的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是一个无论何时都眉眼笑眯眯的银发男子。念真央的时候据说就是个天才，用了一年的时间便从真央毕业。
　　还记得他成为队长的那一天，千歌还听到总队长感慨万千的说，这几年静灵庭的天才似乎越来越多，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瞥了她一眼。
　　这一瞥，千回百转，让白河也感慨万千。天才这个词，其实，颇有深究的价值。曾几何时，她成为队长的那一天，也是有多少人赞叹她的天才，然后，她的弟弟跳级从真央毕业又也成为了继她之后的另一个天才少年。天才二字，冬狮郎和这个新上任的市丸银是当之无愧，但是，她其实就有点……
　　说起来有件事情也挺邪门，十番队这些年入队的新人多多少少都是在真央有点光荣历史，皆有突出天赋的新人，这一点也让十番队有了“天才专属番”的绰号。甚至有一段时间，真央的毕业生以进入十番队为荣，仿佛十番队就是个金字招牌，证明自己是个天才，而且此歪风还盛行一时。到最后导致每当毕业生自主志愿挑选番队的时候，十番队总会为了入队测试而忙得人仰马翻，入队资格也一严再严，虽然说在这样严格的把关下大部分没掂量过自己斤两的新生一定会被当掉，但是依然阻挡不住来参加测试的新人们汹涌的脚步……
　　相比起相距不远的其他番队测试现场的冷冷清清，初时还很兴奋的十番队队员的激情早已经被过度疲惫所冲的七零八落，无限向往其他队的清闲。而其他番队，则看着十番队快被挤爆的门槛而眼红。有此得出结论……人们果然都是无限向往得不到的事物，死神也不例外……
　　十番队队长是工作狂，也是从那段时间起传出的，正是为了处理筛选成堆的入队测试文件而导致的经常性挑灯夜战。
　　那个时候六番队和十番队的关系还是比较和睦的，六番队是除了十番队之外第二文件处理工作相当繁重的番队，因为朽木白哉的存在，这个对待下属和自己一样严谨的男人，他的部下也经常叫苦不迭。不同于十番队的体恤下属的好队长，每天都在扮演着巨大型冷气机的朽木白哉似乎随时都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俨然已经成为了尸魂界第一座活的移动冰山，而和他一样凡事同样是亲力亲为的白河却得了个体恤下属、勤奋卓越的不错的评价，同人不同命啊。就连挑剔严苛的山本总队长也经常在队首会议上对白河不吝自己的赞赏。
　　十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白哉习惯了她站在自己身边开队首会议，习惯了她跟在自己身后沉默或者聊点公事。虽然不是刻意的，他还是经常会看到她，爷爷总是叫她来家里吃饭，然后两个人对练一会儿。
　　十年，他和她完全没有任何进展，看的旁边的人从着急到无奈。两个人在爱情里，如果两人都很被动，一段美好的姻缘不免在时间的摧残下消磨殆尽，并不是两个人不适合，而是双方都习惯于等待，等待对方先主动，没有耐心的人于是选择离开，最后徒留遗憾。尸魂界巧得很，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是时间多得是，这两个人的耐性，又比一般人好上好几倍，于是，据海燕估计，这两个人应该还是可以拖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于是，某个尸魂界宁静的午后，真好，陪浮竹队长在雨乾堂喝茶，京乐队长又躲在这里逃避工作，然后，三个人感受到外面的灵压漂过，果然，又是那两个人的，相视一笑，也许，这样拖着，对他们，也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