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58、第五十八章 薛定谔的进化：裸奔的噩梦

　　白渊两人站在16层的走廊，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他们已经在这扭曲的空间里绕了好长时间了。

　　最顶上的三楼到处都是的蓝光，看起来既美丽又诡异。

　　白渊拿手电筒照亮那一块血迹，这时候他才明白，漫天的蓝光是受害者的呐喊，它的鲁米诺反应可以照亮世界。

　　走廊两侧的病房像挤成一团团的黑洞洞的建筑，每一幢的每一间都蕴含着它自己的秘密天然的无法剥夺的遗传素质。

　　小提琴声再次响起，两人只能再次躲避。小提琴的声音忽远忽近，两人在16层摸索，红雾将两人包裹，小提琴的声音嘎然而在。

　　墨深认得这就是昨晚闯进白渊房间的红雾，他悄悄靠近白渊，右手下垂微抖，手术刀片顺着墨深的袖口滑到指缝间。

　　雾里出现一扇门，那门吱呀自动打开，一阵更加浓重的红雾扑面而来，墨深一个跨步拦在白渊前面，抬手将刀片甩进红雾里，但是射出的刀片好像凭空消失一样，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就听到身后的白渊惊呼一声：“墨深！”

　　墨深转身身后空无一人，白渊已经不见了，四周只有浮动的红雾。墨深冲雾里大喊：“白渊！白渊！”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安静的血红世界里只有自己。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雾里响起，语气轻佻地说：“你在怕什么？”

　　墨深环视四周，只有红雾，他沉声说：“我怕你妈，白渊在哪？”

　　“何必那么凶呢。”男声叹了一口气说，“我来告诉你你在怕什么吧。你怕那个男人再次抛弃你，你等不了另一个九年了。当初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不好受吧，守着对他的爱，咀嚼着对他的恨，度日如年。后来你怕他不原谅自己，你不敢回忆在他死前你都对他做了什么，每次回想起来是不是恨不得拿刀捅烂自己的心脏？”

　　墨深攥紧双拳，压抑地反驳：“别说了。”

　　男声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着：“现在你更怕那个男人死掉，你知道他回来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拦住他他会死的，就像九年前一样，心脏被子弹射穿，而你隔着玻璃什么都做不了。”

　　墨深痛苦地紧闭双眼：“别说了。”

　　红雾里传来一阵轻笑，男声轻声说：“你睁开眼，看看前面，那是谁啊？”

　　墨深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被绑住双手站在不远处，血水从伤口滴落，在身下积成一滩，那人慢慢转过身，一滴血泪划过惨白的脸颊，他说：“墨深，我疼。”

　　墨深感觉紧绷的理智断弦，他向白渊跑去，距离白渊几米的地方被看不见地墙壁挡住，他好像不知疼痛一般，将双手锤得血肉模糊，但无论墨深怎么捶打都无济于事，就像过去九年梦里一样。

　　一台小型机器浮着白渊面前，子弹射出，白渊应声倒地。

　　墨深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白渊彻底疯狂，嘶声喊着：“不要！！！”

　　看着伤心欲绝的墨深，男声循循善诱，那声音像沾了蜜糖的毒药：“那是假的，一切都来得及。他还好好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把他困在这里，他哪也去不了，谁也不能伤害他。把他留在这里，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他只看着你，他只陪着你。”男声越来越远，好像从远方传来的缥缈之音。

　　墨深突然觉得浑身疼，好像自己被人围殴了一样。一睁眼就看到白渊阴沉着脸，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痛得墨深不自觉躬身。

　　看到墨深醒来，骆星星心里一喜，连忙阻止白渊说：“白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我哥醒了。”

　　白渊看着一脸懵的墨深，想到刚刚遭遇的事情，微微眯了一下眼，又抬手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才停下。

　　骆星星赶紧向墨深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

　　骆星星本想带着九夏在12层找线索，后来迷了路，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墨深似乎陷入噩梦，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他们怎么叫也叫不醒。

　　恰巧旁边的白渊醒过来，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骑在墨深身上就开始狂扇他的脸，众人见状想上去拦住他，他一个眼神扫过去众人都被吓退了。

　　见扇脸没有效果，白渊脱掉外套，撸起袖子，放松放松关节，开始卖力地对昏迷的墨深拳打脚踢，直到被他打出血不省人事。

　　白渊终于累到停下来，大家以为他停手了，都松口气，但是他们想错了，白渊一把抢过九夏手里的棍子，让所有人闪开，对着墨深毫不客气地抡。

　　眼见墨深快要被打死了，一阵红雾从他的身体里飘出逃走，他们都被白渊暴力的物理驱魔震惊了，白渊则一脸淡定。

　　这时候骆星星突然明白过来，认真地说：“哦！疼痛可以唤醒被迷住的人。”

　　九夏小声地说：“我怎么觉得他是要杀人啊。”

　　白渊一个阴恻恻的眼神瞟过来，吓得九夏立马躲在骆星星身后不敢吭声了。

　　白渊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拿出要杀人的气势暴打墨深，实际上只是攻击墨深的某些穴位和至痛点，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只是皮外伤。

　　骆星星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几人也走不出16层，只能就近躲在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病房。

　　几人正在整理线索，九夏悄悄扯扯骆星星的衣角，小声地说：“脑子哥哥怎么办？”煤瑙兹的名字太难写也太难记了，索性记成“没脑子”，九夏习惯叫人的后两个字，所以叫煤瑙兹“脑子哥哥”。

　　骆星星这才想起来煤瑙兹还在11层等他们，当初骆星星要来高层，煤瑙兹看到13层的水死活不愿意上来，九夏又黏着他，他只能带着九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