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34、第三十四章 可她没有走出来

　　楼弃几人来到升旗台，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五成群地从教室里走出来。等到学生基本上散去，沈老爷子和宋泊几人才从高三教学楼里走出来。

　　“正好学生们下课了，我们去向他们打听打听吧，虽然我看他们也不像人，但是至少没有攻击性。”姚乐风说。

　　“他们在那。”李籽突然喜出望外地喊道。

　　只见白渊站在四楼，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哇，又一个帅哥。”李籽用她的八倍镜看着两人。

　　“估计他就是第十四名考生了”姚乐风瞟了李籽一眼说，“那么远你都看得清？”

　　“那当然，我李籽看帅哥可是从来不会错过的。”李籽目不转睛地说。

　　白渊两人刚走下楼，李籽小跑迎上去：“帅哥，我们加个微信吧。”

　　看着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女生，墨森往白渊身边跨了一步：“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籽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她拍拍墨深的肩膀，看着白渊意味深长地说：“路漫漫其修远兮。”

　　白渊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虽然没听过墨深喜欢谁，但是墨深有喜欢的人关他什么事。

　　后来几人交谈中知道楼弃几人捡到的名牌正是孙夏澜四人的，李籽还从背包里拿出纸笔画出她在厕所看到的漂亮女孩，经过白渊的辨识，确认那个漂亮女孩就是方槿柔。

　　“抱歉，我妻子的身体不太舒服，你们谁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吗？”方迩突然神色紧张地说。

　　方扶摇脸色苍白地倚靠在方迩的怀里，浑身发抖，大张着口还是喘不过气一样，众人将她平放在地上还是没有缓解的意思。

　　短暂商议讨论后决定，宋泊、简赤景和沈老爷子带着方氏夫妇去医务室，白渊和墨深将昏迷的梁林森送回职工宿舍。因为姜早死活扛不动两百斤的梁林森，将钥匙给了白渊就和其他人一块去找线索了。

　　白渊两人一前一后往职工宿舍走着，墨深看着白渊的背影，一步一个脚印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低声嘟囔一句：“死直男。”

　　没想到被耳尖的白渊听到了：“你说什么？”

　　墨深微微一笑，说了句半阴不阳的话：“天下之大，总大不过一些东西。”

　　白渊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但是直觉不是好话。

　　不多时两人来到职工宿舍楼前，墨深气都不带喘地扛着膘肥体壮的梁林森爬上四楼。

　　401房间里传来女人尖锐的打骂声，白渊记得401里面住的是宋泊和天仙子。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天仙子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天仙子跪在那人面前时而嬉笑，时而哭泣，不停地自言自语，整个似乎陷入癫狂。

　　天仙子突然看到站到门外的白渊，尖声哭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天仙子越过那人连滚带爬地来到白渊面前，刚想扯他的衣服，墨深一脚踹倒她。

　　那人凭空消失，白渊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天仙子，语气冰冷地说：“你是谁？”

　　天仙子的哭喊嘎然而止，她仰头看着白渊，白眼上翻，嘴角勾起微笑，笑嘻嘻地说：“嘻嘻嘻，被你发现了啊。我喜欢你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紧接着被附身的天仙子开始胡言乱语。

　　白渊一把掐住天仙子的脖子，语气冰冷地说：“滚出去。”

　　“凭什么凭什么，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体啊，我要去找她。”天仙子挑衅地说。

　　“她？”白渊一挑眉。

　　“对啊，她啊，她藏起来了，她不肯原谅我，她不肯原谅所有人，都得死嘻嘻嘻。”天仙子突然顿了一下，歪头看向白渊身后，疑惑地说，“咦？你为什么跟着他？你以为你可以改变什么嘻嘻嘻。”说完天仙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快速跑开了。

　　墨深可以确定天仙子说的不是自己，因为他看到在他身旁出现了一道影子，侧目余光里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只有一张小纸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小纸条上写着“GYM”。

　　“体育馆？”白渊看着小纸条上的字迹，觉得有些熟悉。

　　“去吗？”墨深从白渊身后探出头，鼻息间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脖子，惹得白渊不自觉间向旁边侧身，但是墨深好像没发觉一样又靠了过来。

　　见墨深大有把头架在他脖子的感觉，想到那种热热痒痒的感觉，白渊烦躁地把小纸条塞到墨深的手里，大步流星地下了楼梯：“走吧。”

　　墨深看着白渊的背影，手指小心地摩挲着纸条，细细感受那张薄纸上的余温，他骤然用力在纸张上留下一道痕迹，同时正在下楼的白渊不自觉地攥了一下手。

　　许悠然、李籽和姜早三人在高三教学楼后面的迷宫花园附进拦住两名女学生，说是花园，其实就是一个八卦图形的圆形绿化带，中间有几条弯弯绕绕的小路可以走。

　　“同学，打扰一下，向你们打听一个事。”李籽叫住那两个女生。

　　闻声两名女生停住扭头看向几人，其中一个长发的女生语气略带疑惑地说：“你好，什么事？”

　　见两个女生停下来，李籽赶忙说：“我们……我们是你们学校邀请的特殊人员，想要问你们一些事情。你们知不知道关于当年4号楼的事情？”

　　另一个短发的女生小声地在长发女耳边低语：“又来了，不知道第几波了。”

　　长发女生语气温柔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们并不了解，你们可以问问其他人。”

　　“可是一下课其他人就不见了，我们也找不到人。”李籽略带尴尬地说。

　　“下午的课上完了，大家都去食堂了，我带你们去吧。”长发女说。

　　见长发女还挺和善，在去食堂的路上李籽和她攀谈起来。

　　“听说你们学校总是发生怪事啊，你们知不知道？”李籽问。

　　“知道啊，不然怎么会请你们来。”短发女说。

　　李籽向她们打听学校里的怪事，和王序林说的大同小异。李籽又问她们平常会不会遇到什么怪事，她们居然说没遇到什么。

　　“你们学校有没有叫布偶猫的人？”李籽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两个女生身体像是失去控制，突然钉在原地，表情变得异常扭曲，呼吸间眼神又变得空白，两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三人，看得三人心里发毛。

　　几十秒后又突然恢复正常，长发女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说：“你刚刚说什么？”

　　看到两个女生诡异的反应，李籽也不敢再随便问了。

　　几分钟的功夫几人就来到一栋破旧老式楼前，从外往里望，黑漆漆一片。

　　看着面前破旧的几乎废掉的楼房，李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确定这是食堂？”

　　长发女对三人露出不明所以地微笑：“对啊，进去吧。”

　　一股不知名的力将三人推进食堂，三人缓了一会才适应幽暗的环境。食堂里面空荡荡的，忽闪忽闪的灯光下，随意摆放的破桌椅，空无一物的窗口，根本没有来吃饭的学生。墙壁贴满了旧瓷砖，上面满是污迹，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面貌。

　　“卧槽，这跟我玩的恐怖游戏一模一样。”姜早紧张地说。

　　“那你肯定很厉害吧。”李籽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小声地说。

　　“没，我一般都死得贼早。”姜早说。

　　“……”李籽。

　　进门右边就是楼梯，三人爬上二楼，依旧空无一人。

　　这时静悄悄的二楼传来敲窗户的“咚咚咚”声，许悠然警惕地看向不远处的窗户，只见窗外有一只惨白的手在敲窗户。

　　“喂，”姜早声音有些发抖，“这里是二楼吧。”

　　“没有能力的鬼才会装神弄鬼。”许悠然冷静地说。

　　三人继续来到三楼，三楼的窗户依旧传来敲窗户的声音，三人不再理会，继续往里走。

　　在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女生，吓得李籽差点叫出声。

　　许悠然示意两人不要出声，打算悄无声息地绕过去。

　　姜早却一脸菜色，无声地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示意李籽和许悠然抬头。

　　两人抬头，天花板上嵌着一张人脸，那脸不似人脸，惨白的肤色，紧闭的眼睛和嘴巴，没有眉毛和头发，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一个女人。

　　没想到那张脸突然张开红色的眼睛和血盆大口，像蛇一般长的舌头伸出了出来，吓得李籽忍不住地尖叫出来，站在墙角的女生动了一下，许悠然和姜早的脸上都变得不好看了。

　　“走。”许悠然拉着僵在原地的李籽向楼下跑。

　　等到三人跑到二楼的拐弯处，一楼不知道什么时候熙熙攘攘都是“人”，“刷刷”数百张惨白狰狞的脸同时抬头看向二楼的三人。

　　饶是姜早这样的糙汉子也受不住了：“妈的这游戏完全是地狱模式啊。”

　　看到已经有恶鬼开始爬上楼，三人跑到二楼，没想到那张鬼脸跟着三人来到二楼，伸出的舌头缠住姜早的手腕，姜早一脸惊恐地喊：“卧槽，什么鬼，救命啊！”

　　许悠然从背后掏出一把菜刀就砍了上去，鬼脸却将姜早吊了起来。一个鬼学生抓向许悠然的头发，却被胸前的名牌电伤，惨叫着松开。

　　两人看着争先恐后地围上来的恶鬼，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慌不择路地向前跑，慌张的她们丝毫没有注意到食堂里开始出现白雾。

　　许悠然握紧手里的名牌，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刚刚她转个身的功夫李籽和姜早就不见了。这个食堂明明就那么大，但是许悠然不管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还要防备时不时从白雾里冒出来的鬼学生。

　　许悠然感觉什么东西在反光，不远处泛起浓雾，雾里出现一个怪物，但是许悠然一时间看不清楚怪物的全貌，只能看到它庞大的身躯和数只触手，随着怪物越靠越近，她终于看清楚它的全貌——是一个巨型变异蜘蛛，蜘蛛头上有一张白色的脸，庞大的身躯和数只带有钢毛的蜘蛛腿。

　　看到面前恐怖的巨型怪物，许悠然的心态也有些崩了，她感觉自己被压迫地呼吸不过来，一腿软跌坐在地上，拿刀的手都在颤抖，嘴里不禁骂出一句：“操……”

　　许悠然害怕地慢慢向后退，咬破嘴强行给自己力量，转身手脚并用地向前爬，最终一个弩劲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狂奔。

　　身后的蜘蛛怪物速度并不快，时不时出现在身后的白雾里，或被许悠然甩在身后，等许悠然真正缓过劲儿的时候，她已经一脸懵地趴在食堂外的地面上。

　　半响才想起来刚刚自己阴差阳错找到门口，连滚带爬地摔了出来，缓了好几个呼吸，许悠然才无助地捂脸哭了出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情，明明自己已经经历那么多苦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