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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门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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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人打算硬抗的时候,只见教室里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教室的大门被猛地破开,就听到一道声音大喝:“云龙之怒!”
一个人影出现在教室门口,那人身材魁梧,身披铠甲,头戴铠帽,脸涂彩泥,手握长枪。
那人挥起长□□向碎尸人,几下功夫就把对方的身体砍个稀巴烂,碎尸人聚集尸块想要逃走,那人一□□穿碎尸人的脑袋,尸块像是失去控制一样散落在地上。
碎尸人的身体燃起黑烟,它对着众人张开血盆大口,黑色的血水从口中喷涌而出,泛白的眼球充满血丝,扭曲的尖叫声从它的口中传出:“疼啊!!!该死!你该死!”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耳朵。
随着碎尸人刺耳的尖叫声,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化,走廊变成了阴暗的厕所,几个看不清面庞的黑白人向众人走来,从外貌特征和穿着打扮可以判断出是女孩子。
众人慌忙地躲开,但是她们直接穿过众人的身体,径直走向厕所深处,进入一个厕所隔间,紧接着隔间里传来女生们的尖笑声和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似乎里面在发生可怕的事情。
时间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但是里面暴力的行为和痛苦的挣扎,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等到那些女孩离开,厕所的隔间被慢慢打开,一只满是伤痕的手臂伸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慢慢地从厕所隔间爬出来。
女孩侧过头,脸上都是鲜血。
黑白幻影在这里结束,周围的景象又变成走廊,碎尸人也彻底消失了。
众人这才松口气,但是李籽却觉得心在疯狂地怦怦跳。明知道那是幻影,但是和女孩对视的一瞬间,李籽觉得女孩好像活了过来,而且真实地和自己对视了。
“等一下。”许悠然警惕地说。
四周的场景继续变换,这次的幻境是杂物间。
还是那四个女孩,只是角色变换,三个女孩的断臂残肢撒了一地,血染红整个杂物间,只剩一个女孩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还是被人划破脸颊,幻境在女孩的惨叫声中结束,四张名牌掉落下来。
这时那个身穿铠甲的人扭头看众人,他们被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
“您哪位?”楼弃小心地问。
“这哥们儿的画风怎么和我们不太一样呢。”李籽小声地对许悠然说。
“嗯。”许悠然点头表示赞同。
“谁和你们不一样,这是老娘的异能,救了你们还不说谢谢。”那人听到立马捏着嗓子说。
几人这才认出面前的这个类似门神的人就是姚乐风。
“可是你那个‘云龙之怒’也太中二了。”姜早说。
“我有什么办法,不喊出来技能放不出来。”姚乐风翘起兰花指说。
原来刚刚姚乐风在教室里准备发动异能,除了要画符念咒,还要十分钟左右的启动时间,所以他让几人先拦住碎尸人,自己在教室里准备。
“我的天,你好牛啊,我再也不说你娘炮了,有你这技能分分钟通关啊。”李籽崇拜地说。
“美得你,除了发动时间长,一次考试只能用一次,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鬼怪,只能硬打了。”姚乐风翻个白眼说。
“唉……”李籽叹气说,“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也没有白吃的晚餐。”姚乐风浑身开始散发白光,几秒后就变成原来的模样。随后他的面前出现一个小型的显示屏,上面写着:神话版赵云,等级1,武力值999+,敏捷999+,体力999+,精神999+。武器:云龙长枪,一击攻程达万里,无视一切防御。
“哇哦!我看看我看看。”李籽说。
“你这账号行啊。”姜早趴上去看。
“别挤啊,又不是不让看。”姚乐风嘴上嫌弃,实际心里尾巴早翘到天上了。
“这东西是触屏的吗?”许悠然戳戳屏幕。
眼看最稳重的许悠然也开始玩了,楼弃无奈地说:“你们别闹了,我们还要找沈老爷子集合呢。”
“好的呢,男爸爸。”李籽嘴欠地说。
“我才20岁。”楼弃叹了口气。
白渊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的少女,他知道躲是没有用的。白渊转身的一瞬间发现宋泊和简赤景都不见了,就连躺在地上的梁林森也不见了。
外面的天气也突然晴转多云,整栋教学楼瞬间暗下来,他试图下楼,但是脚在踏上楼梯最后一个阶梯的瞬间就会回到四楼——他无法离开第四层。
在离白渊两米远的时候少女一个猛冲就来到白渊面前,快得他没来及反应。
少女纤细的身体里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她一只手掐住白渊的脖子将他拎起来,又猛地将他摔在门上。
白渊的后背撞开教室的前门,身体重重摔在讲台上,撞得他晕头转向,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他感觉上次受的伤又裂开了。
他抬头看见教室里那几个自缢的学生正吊在上面对他笑,余光瞄到少女正往教室里走。
白渊艰难地往后退,少女在他身边蹲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把美工刀,她面无表情地将刀片推出刀把,突然笑着对他说:“你那么漂亮,不如我再给你画一个可爱的猫胡须吧。”
白渊眼看刀子越来越近,锋利的美工刀划破他的脸颊,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起之前那些人就是这么一次次伤害他的,毫不留情地开膛破肚,又重新缝合,恍惚间他觉得面前少女的脸庞和那些戴口罩的人重叠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了白渊,逆着光他看到一个人踹破窗户玻璃从窗外飞进来,时间的流速好像变慢了,他清楚地看到飞出的玻璃碎片在反光,那人飞舞的衣摆慢慢落下。
“你是谁?”少女突然歪头略带疑惑地问。
墨深看到白渊脸上的划痕,红气在眼中沉浮,一言不发地将白渊扶起来,拍掉他身上脸上的脏东西,又拿出手绢给他细细擦手。
方槿柔不满墨深的忽视,眼白消失,浑身散发黑气,飞速攻向墨深。
墨深反应极快,他当胸一脚,狠狠踢向迎面扑来的方槿柔,方槿柔一个侧身躲过去,墨深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又是一脚飞踢,方槿柔摔倒地面,滑行出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白渊几乎听到她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方槿柔缓慢站起来,扭曲四肢,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硬生生把她的四肢给转回来了。长发飞舞,袭向墨深。
墨深灵活地闪过,唐横刀砍断坚硬如铁的长发,步步紧逼,方槿柔左右闪躲,还是被墨深砍伤左腿。她忍痛结发成盾,挡住墨深的急速攻击。
“方槿柔,为什么杀死她们?”白渊清楚地看血迹斑斑的名牌上印着三个字。
“施暴者为什么要施暴呢?”方槿柔反问,不等白渊回答,她冷言说,“没有理由。”
发盾很快扛不住墨深的攻击,碎成几片。方槿柔一跃退到门口,捂着受伤的胸口逃走。
墨深没有去追,而是收刀回到白渊身边。
墨深继续给白渊细细擦手的,一如往常,好像那些争吵和哭泣都没发生过。他问:“你怎么来了?”
“考生白渊,蓄意破坏考场,考试期间多次违规操作,被定义为危险考生,现派监察官墨深随行考试,监视其一言一行,将根据考生表现估量何时取消监视。”墨深顿了一下,说,“我得看着你,你讨厌我也不行。”
随行考官是个苦差事,跟着考生出入危险考场,没有系统额外的保护和奖励,死了就真的死了。顶多在监视结束后多给点分作为补偿,前提是随行考官能活到那个时候。
而且为了防止随行考官有歪心思,系统将两者的生死绑在一起。一旦随行考官杀死考生,自己也会死亡。除非考生意外死亡,但随行考官会感同身受体死亡的过程,并且一半伤害会在随行考官身上实质化。
白渊从地上爬起来,捡了一只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方槿柔”三个字,最后一笔落下的同时白渊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考生白渊完成支线任务“她的名字”,少女的心事无处诉说,只能写在秘密的日记里。
日记本里开始浮现陈旧的字迹,诉说着幼时方槿柔的遭遇。
当年方槿柔的母亲一意孤行地与一个英国男人在一起了,但是男人只是露水情缘,没几个月就回国了,而母亲怀上了她,之后母亲知三当三,找了一个已婚男人,男人承诺如果生出来的男孩就和母亲结婚,但是生下来发现是女孩,于是男人离开了她和母亲。
方母无法接受又一次的抛弃,整日酗酒找男人,喝醉后还会对年幼的方槿柔拳打脚踢,因为在她心里她始终认为她被男人抛弃就是因为生出方槿柔这个赔钱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方母嫉妒方槿柔的美貌,嫉妒她抢走她周围男人的爱。
尽管方槿柔还是一个小女孩,但是眉眼之间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跟随方母回家的男人会把手伸向方槿柔的裙底,害怕的方槿柔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躲在柜子里捂住耳朵,浑身颤抖地听着男人暴力砸门的声音。
因为是个混血儿,拥有英国人特征的五官让方槿柔无法正常地融入班级,再加上她有些孤僻的性格,彻底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方槿柔上初中,方母无力抚养她,于是把她送到外祖父那里,自己又去当小三。
但这不是童话故事的开始,反而是另一个恐怖地狱的开始。外祖父经常打骂她,还会对她进行性虐待,那年她才十二岁。
直到十四岁的时候外祖父去世,方槿柔又回到方母身边。
日记的最后写着“是我的错吗?特别孤单,孤单到想哭。没关系的,死掉就好了,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渊沉默着看完日记,日记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燃烧。纸张变成灰烬掉落下来,红色的烟灰在空中变成蓝色,蓝色随即变大上升,最终变成一条条蓝色带红的小鱼,顺着烟雾逐渐向上,直至暗淡消失。
施暴者为什么要施暴?没有理由。
恶没有定义,能定义他的只有人类本身。旁观者,施暴者,受害者,在不同的身份里来回转换,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人在无法定义的身份里来回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