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18、第十八章 虽然我杀你全族，但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南墙三楼的房间里，黎羽正拿着铁棍疯狂地砸着这些玻璃柜，“噼啪哗啦”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蓝色液体倾泻而出，人鱼破碎的身体也随之掉出来，黎羽看到有些人鱼还勉强活着，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拎起铁棍就去砸下一个玻璃柜。

　　北墙的人鱼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一手捏扁豺狼的脑袋，一手扯断玫瑰的藤蔓，鱼尾甩过去，直接甩飞靠近的少女木偶和趴在尾巴上的娃娃们。

　　少女木偶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她的皮肤开始突起，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终于少女的皮肤裂开无数的裂缝，从裂缝里钻出来无数个小型的少女，她们飞扑到人鱼身上，尖锐的指甲刺入人鱼尾巴上鱼鳞的缝隙，连麟带肉掀起来，蓝色的血液淌了一地。

　　人鱼气急败坏地鸣叫着，随着人鱼的鸣叫，天空巨变，电闪雷鸣，海浪拍打着悬崖，整座城堡都在震动。

　　就听到海水涌进长廊的声音，海水在长廊横冲直撞，一瞬间淹没了整个长廊，鬼怪们在海水里挣扎，人鱼控制海水将它们冰冻住，随后不再理会它们，以飞快的速度向南墙赶去。

　　刚靠近东南塔楼，迎面就是一箭，人鱼勉强躲过，利箭射穿他的胳膊，蓝血流出来，他毫不在意地直接把利箭拔出折断。

　　秦圆圆又射了几箭，都被人鱼挡掉，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骑士冲过来，砍向人鱼的右臂，人鱼一尾甩飞骑士。骑士撞在墙上摔下来，头盔掉落，露出叶刚的脸，他吐了一口血说：“操！这他妈实力差距怎么打啊，白渊那小子涮我玩呢！”

　　秦圆圆跑过去将叶刚扶起来，她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一样，视线看向人鱼身后，说：“等一下，好像有人来了。”

　　“谁？”叶刚问。

　　“好像是他……”秦圆圆语气不安地说。

　　人鱼好像也听到什么声音，扭头看向身后。只见走廊的冰好像被火融化了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变成了水蒸气，只听到脚步撞击地板发出沉重的“咚咚”声，厚厚的水蒸气中出现一个身影。

　　随着步伐的靠近那人的样貌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非常健硕高大的肌肉男，黝黑的皮肤，浑身只有一条红色兜裆布，双手缠绕着画满黑色符咒的红布，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

　　秦圆圆认出那是他们客房里的鬼怪——白色面具肌肉男，过去几天的晚上，秦圆圆从来没见肌肉男动过一下，曾一度以为肌肉男是尸体。

　　“一个都打不过还来一个？！”叶刚表情有些抽搐地说。

　　“不用打，我们快撤。”秦圆圆说。

　　“啊？怎么不打了”叶刚不解地问。

　　秦圆圆边拉着叶刚往楼上跑边说：“每次人鱼出现都是在第二次钟声敲响之后，那时候房间里的鬼怪会安静下来，他是故意错开鬼怪的，这意味着鬼怪不会听从人鱼安排。一旦他们相遇，少不了纠缠。”

　　其实一开始白渊就没打算让叶刚拦住人鱼，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了。他知道现在可以和人鱼抵抗的只有公主和鬼怪，而叶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暂时拦住人鱼的准备。白渊告诉秦圆圆，一旦肌肉男动起来，就立刻带着叶刚退到黎羽那里。

　　秦圆圆听见身后“砰砰砰”的肉搏声和“咯嘣咯嘣”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墙壁被撞裂的声音，见识到人鱼和肌肉男的恐怖，她不免有些后怕，也庆幸白渊有先见之明。

　　秦圆圆来到三楼的房间，看到黎羽还在砸玻璃柜：“人鱼快追上来了，怎么还没砸完！？”

　　“靠！这玻璃结实得该死，他妈的是中国制造吗？”黎羽喘着粗气说。

　　“别贫了，那肌肉男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动了，还有几个？”叶刚喊道。

　　“两个！”黎羽喊。

　　“你丫不会数数吗？这他妈是三个！”说完叶刚转身，直向人鱼冲过去，冲着人鱼的门面挥拳，人鱼抓向叶刚的胸口，利爪与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呲啦呲啦”声。接下来人鱼与叶刚几乎是肉搏，幸亏刚刚鬼怪伤了人鱼不少，不然叶刚肯定扛不住这几下。

　　秦圆圆立马跟上去，拉弓瞄准人鱼找机会射箭，但是他们还是占据下风。

　　没多久秦圆圆听到铃铛的声音，连续好几下，她知道这是他们和黎羽的暗号，就冲叶刚喊：“可以撤了。”

　　叶刚没有恋战，躲开人鱼的攻击扭头就跑，好在人鱼只在意玻璃柜，连秦圆圆都没有理会就往房间里冲去。

　　秦圆圆赶紧跑过去给叶刚检查，两人费力地把已经严重变形的盔甲脱下来。

　　“得亏这盔甲，不然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叶刚费劲地说。

　　“确实。”秦圆圆检查发现叶刚身上都是淤青，她向下摸叶刚的肋骨，断了两根，“幸亏没插肺里。”

　　秦圆圆架着叶刚，把他带到望风塔楼上，让吕晓男为他疗伤，自己就赶紧往教堂跑。

　　这边人鱼在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和人鱼尸体，直接发狂地长鸣，发疯地追杀黎羽。

　　黎羽看到身后几近癫狂的人鱼，拼了老命地往教堂跑，不多久黎羽人鱼一前一后就跑到了教堂。

　　教堂的大门被破开，白渊看到黎羽带着人鱼冲进教堂。人鱼愤怒到极点，张嘴发出长鸣，人鱼开始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无差别攻击，但主要是黎羽。

　　白渊总觉得这次的长鸣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他看到教堂外面雷电交加，听到汹涌澎湃的海浪在猛烈地击打城墙，他还瞄到艾莉西亚的表情也不太好。

　　艾莉西亚突然吃痛松开手，随后秦团团摔到地上。艾莉西亚一只手腕被利箭射穿，她表情阴沉地说：“我最讨厌别人弄破我的皮肤了，你要怎么赔我。”

　　秦圆圆拉弓对着艾莉西亚，语气里毫无歉意：“抱歉，我现在穷得叮当响。”

　　“拿你的命来陪吧。”艾莉西亚对着秦圆圆张开五指，数枝红瞳玫瑰飞快地朝秦圆圆袭来，秦圆圆快速移动，灵巧地在教堂里躲避。

　　教堂外的雨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经开始积蓄雨水。

　　人鱼张嘴就向黎羽咬去，黎羽突然冲艾莉西亚喊：“公主你不是说我们联合打败人鱼吗？我帮你偷走人鱼的尸体，你帮杀了人鱼吗。”

　　人鱼眼神阴恻恻地看着艾莉西亚，看到这样恐怖的人鱼，艾莉西亚心里也有些发怵，她意识到黎羽打算搅混水，连忙解释：“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说好的，我不会动那些人鱼，是他们在骗你，是他们砸了玻璃柜。”

　　人鱼开始犹豫，似乎在思考相信谁。

　　黎羽定在人鱼和艾莉西亚之间不敢动弹。但是人鱼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又扑向黎羽，黎羽没有料到人鱼的行动，没来得及闪躲，被人鱼抓伤了后背。

　　墨深和秦圆圆也同时动起来，秦圆圆连向人鱼射三箭，人鱼一把抓住利箭，松开黎羽扑向墨深。

　　墨深一刀砍伤人鱼，人鱼攥紧刀身，短暂对峙后，双方同时退开。

　　人鱼极细的竖瞳死死盯着墨深，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最忌惮墨深。

　　人鱼大声鸣叫一声，飞快扑向墨深，两人再次陷入纠缠。

　　秦圆圆突然大喊：“小心。”

　　密密麻麻数百枝红瞳玫瑰向墨深袭来，墨深一刀砍断靠近的十几只红瞳玫瑰，转身躲过人鱼的利爪。

　　交错的藤蔓在墨深周围布起大网，阻断了他的退路，他还要防备时不时偷袭的玫瑰。

　　不知谁喊了一句“白渊小心”，墨深下意识地分神寻找白渊的身影，下一秒带刺的藤蔓缠住他的手脚，人鱼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墨深直接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待他重新站起，教堂大门已经猛地关上。

　　墨深去砸门居然砸不开。

　　当年艾莉西亚为了在教堂围杀国王特地将所有出入口都重重加固，没想到现在倒是防住了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