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15、第十五章 你个老妖怪

　　—此时地牢里—

　　“小朋友是不是该出来了。”秦团团突然听到清脆的少女声音从右边传过来，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到半张脸从床上露出来，那张脸的主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生气了哦，”那声音带着笑意说，“姐姐生气了可是会吃人的。”

　　秦团团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讪讪地说：“好。”

　　秦团团和叶子从床底下爬出来，转过身，只见一个极其漂亮的少女端坐在床上，十二三岁，灰发蓝眼，身穿深蓝睡裙，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冰冷的。

　　叶子有些害怕地往秦团团身后躲，秦团团牵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怕。秦团团认得，眼前这个漂亮又危险的少女就是他们要找的公主——艾莉西亚·斯图尔特。

　　秦团团回想起昨晚的遭遇，现在还后背发凉。

　　昨晚秦团团被人鱼的歌声引诱，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任由人鱼牵着他往外走，后来意识清醒了一些，但是他不敢往回跑，还是假装被人鱼歌声迷惑的样子跟着人鱼走。

　　人鱼并把他带到南墙三楼，刚打开门，外面就传来尖锐的长鸣声，吸引了人鱼的注意力，人鱼松开他的手朝声音出现的地方寻去。

　　在人鱼离开后秦团团也不敢动，他害怕人鱼在附近还没走，过了好久他腿都站酸了，确定人鱼离开后，他打算找个房间藏起来，但是突然看到掉在房间里的糖。

　　秦团团认得这糖，叶子给过他一块糖。

　　秦团团进入房间，走在那些装着人鱼的玻璃柜之间，他总觉得背后发凉，好像那些人鱼尸体是活着的，正死死盯着他，他强忍住逃跑的欲望在房间里找，终于在一个玻璃柜后面找到了昏迷的叶子。

　　秦团团轻轻拍拍叶子的脸，发现她的头有些烫，他低声呼唤她，见叶子没有反应，他将那颗糖塞进叶子嘴里，叶子还是没有醒。秦团团将叶子背在背上，叶子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说：“爸爸？”

　　“我带你去找爸爸，现在我们在玩捉迷藏，不要说话，我们不能被人鱼找到。”秦团团边走边说。

　　“嗯，好……”叶子乖巧地回答。

　　秦团团带着叶子一起躲在白渊几人躲的柜子里，他不敢乱跑，一是他怕遇到人鱼，二是他体力有限，背着叶子跑不远。

　　两个小孩就这样靠在一起躲在柜子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秦团团困得有些犯迷糊，无意间抬头看到柜缝间有一只眼睛在偷窥他们，眼球不断转动，那只眼好像会发光，蓝得泛黑，惊得秦团团出了一身冷汗。

　　同时他听到人鱼回来的声音，他不敢出声，就在他以为要完蛋了的时候，那只眼睛的主人却无声地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就离开了房间，没多久人鱼也离开了。

　　“团团哥哥。”叶子突然出声吓了秦团团一跳。

　　“嗯？”秦团团说。

　　“我好像不难受了。”叶子说。

　　秦团团摸摸叶子的额头，发现确实不发烧了：“现在我们去找爸爸。”

　　“嗯。”叶子点点头。

　　秦团团打算带着叶子直接出去，他不敢点蜡烛，两个小孩就在黑暗里手拉手摸黑往一楼大厅走去，但是大门打不开，迫不得已他打算走密道。

　　密道是秦团团昨晚上厕所的时候找到的，厕所左边的一面墙上有一个非常隐蔽的暗门，它几乎与墙融为一体。但是秦团团不小心跌进去，吓得他姐疯狂找他。

　　两人打开暗门走进去，门后是一条非常窄小的通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行，两人顺着石阶往下走，阶梯环着建筑物旋转往下，然后再猛地变直，阶梯后半截的坡度很陡。

　　暗道里很潮湿，空气里都是泥土和血的味道，秦圆圆仔细观察发现黏在地上和墙角的是血和水的混合物，有些还是新鲜的。

　　两人为了防止摔倒扶着墙小心地向下走，秦团团摸到一个黏糊的东西，烛光一照，发现是人体碎肉，秦团团当即就忍不住吐了出来，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走。

　　因为阶梯又陡又滑，两人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多才来到平地，阶梯尽头是长长的地道，他们走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了死路，秦团团不相信这里没有出口，于是两人开始在这里找机关暗格，结果发现密道直通酒窖。

　　因为黑裙女人还在外面等他们，况且不知道暗门里面会有什么，姐弟两人把暗门恢复原样就先离开了，打算找机会再来。

　　秦团团酒窖门没锁，但是密道从酒窖里打不开，秦团团知道他们只能回三楼躲起来。但是他意外发现公主的房间，门也没锁，他打算带着叶子偷偷溜进去，藏床底凑合一晚上。

　　但是秦团团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手欠，在床底摸到一个暗格，从里面掉出一个东西直接砸到他脸上，他用手摸摸发现是一个钥匙，于是他从床底爬出来，带着叶子满房间的试钥匙，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锁孔。

　　直到叶子不小心被地毯绊倒，秦团团确定她没受伤后开始在那一块使劲摸，叶子告诉他旁边有一条缝，他顺势掀起，发现地毯上有一块正方形可以掀开，他们找到锁孔，拿钥匙一试果然打开了。

　　“你看得清？”秦团团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我看得清啊，团团哥哥，你看不到吗？”叶子答。

　　“从一开始你就看得见？”秦团团不确定地问。

　　“城堡里到处都有亮亮的荧光啊。”叶子不明所以地答。

　　“叶子，你听我说，你在黑暗中可以看清楚东西的事情，除了爸爸谁都不要告诉好吗？”秦团团确定叶子的眼睛有夜视功能，他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好。”叶子说。

　　“叶子，你还有没有糖了？”秦团团问。

　　“有的，团团哥哥。”叶子从兜里拿出一把糖给他。秦团团将糖果的包装纸卡在自己的手表带上，又将手表放在门口可以看到的位置。

　　秦团团掀开木板发现下边是一个密道：“我先看看下面有什么，你在这里等我，一旦有人出现你就躲在床底不要出声，知道了吗？”

　　“团团哥哥，我有些怕，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里面吗？”叶子问。

　　“好，那你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我的手，知道了吗？”秦团团不放心地叮嘱。

　　“好，我带着团团哥哥走。”叶子紧紧抓住秦团团的手。

　　因为密道里没有任何光亮，秦团团也没有蜡烛，只能牵着叶子摸着墙一步一步小心地下台阶。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团团终于踩在平地上，两人来到的是一个平台，拐个弯还有阶梯，两人很快来到平地，继续走了有几分钟，两人在地道尽头发现一扇门。秦团团推开门发现里面简直是公主卧室的缩小版，同样的装饰和夜明珠。

　　“有人来了，团团哥哥。”叶子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两人在床底藏了一晚上，直到刚刚被艾莉西亚发现。

　　“昨晚我怎么没发现床底下藏了两只小老鼠呢？不然昨晚我就能饱餐一顿了。”艾莉西亚说。

　　“公主怎么可能吃人呢。”秦团团强颜欢笑，他知道她没开玩笑。

　　“你不是看到那些瓶子了吗？”艾莉西亚说。

　　“我们知道您是被胁迫的，我们是来救公主您的。”秦团团说。

　　“救我？”艾莉西亚面无表情地说。

　　“当然，所以我们一起逃走吧。”秦团团说。

　　“城堡里吃人的怪物就是我，所有人都是我杀的。”艾莉西亚说。

　　听到这秦团团有些紧张，艾莉西亚根本不按常理地摊牌了。

　　“好啊，你要带我去哪？”艾莉西亚突然话锋一转，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秦团团有点摸不清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老妖怪在想什么。

　　“不过刚刚你的朋友在我的城堡里大闹一场，这笔账应该怎么算呢？”艾莉西亚表情阴森地说，“我是要吃掉你们还是……”

　　秦团团看着面前怪异的艾莉西亚，忍不住后退一步，眼神瞟到左侧的大门，心里计算着自己有多少概率能跑得过艾莉西亚。

　　但是艾莉西亚的表情突然由阴转晴说：“不如你们陪我聊聊天吧，我好长时间没和人聊天了，有一百多年来吧。”

　　秦团团觉得现在压力巨大，艾莉西亚清纯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什么秘密，秦团团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好……”秦团团心里打鼓地说。

　　“太好了，那我们来聊些什么呢？我想想。”艾莉西亚此刻又像一个天真的少女般说，“不如我们聊聊他们能不能找到你们把，如果他们找不到，你们就要被我吃掉哦。”

　　听到这秦团团的心凉半截，叶子突然开口：“爸爸会找到我们的。”

　　“他找不到的。”听到这艾莉西亚的表情沉了下去。

　　“会的。”叶子眼神单纯地看着艾莉西亚，“我和爸爸捉迷藏，他每次都能找到我。”

　　“我们来打个赌吧。”艾莉西亚说。

　　“什么是赌啊？”叶子问。

　　“赌就是，如果爸爸找不到你，你就永远留下来陪我，如果爸爸找到你，我就放你们走。”艾莉西亚说。

　　“好啊……”叶子才说一半就被秦团团打断。

　　“我们不赌。”虽然秦团团不知道赌注背后的含义是什么，但是他不敢轻易答应这个赌约。

　　“团团哥哥，为什么？爸爸会找到我们的，到时候就可以离开了啊。”叶子说。

　　“可是……”秦团团还是不想同意，但是他看到艾莉西亚威胁的眼神，知道两人必须答应赌约，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太好了，”艾莉西亚又高兴起来，“那接下来我给你们讲故事吧，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他非常想要一个女儿，但是王后一直没有生下女儿，一次意外国王宠幸了一个女仆，没想到女仆怀孕了，女仆成功生下一个女儿，但是自己却难产而死，国王对这个女儿百般疼爱，直到这个女孩十八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