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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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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今日的洛阳已非那日离开的洛阳。这里开了很多不该来的人,也死了很不多不知该死还是不该死的人。
死,或许?只因一把火全将那里烧做焦土,死只怕未必!
昔日艳极洛阳的小楼,昔日烟柳丛栖的小楼,此刻已经化作烟尘往事。红簌的小楼不存在了,红簌要去哪里寻呢?
想必此刻她正那无形的人邀功请赏,也或许早已被杀之灭口,也怪自己糊涂,一直都怀疑她,却一直未曾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事实上,此刻,她就在洛阳城里,在洛阳城最繁华的街市边,在人最多、最热闹的府邸。她正倚在王爷的怀里吃吃笑着,花枝乱颤。虽然,那个王爷已不再年轻,可是他的眼睛依然很亮,看惯了杀人放火的眼。
绿萍自然也在这里,只是那个无辜的、毫无明白自己处境的婴儿,却在别人的怀里,使她不得不言听计从。
一个身形晃动,跃出王府的高墙,不是莺儿,也不是孤鸿子,此刻,他们正端坐在茶楼里,一筹莫展。
小巷里,更夫敲着梆子走过。
“杨左使,王府里果然有个老头儿,整日里什么也不做,就是拿着块木头刻呀刻呀的,不知道在刻些什么,他刻木头的手法很奇怪。非要将那木头放在丈外,拿了柄长剑刻!瞧他那模样,既不像个刻工,也不像是剑客。”那人回着话。
杨逍摆手,叫他退下。
是他!那个很奇怪的刻工,很多年前,自己也曾问过那人,为什么要这么费力的去刻一块毫无成像的木头?他说那是在练剑呢,也曾亲手教授自己……
往事总是不堪回首。杨逍不知那老人家为何要害他们杨家,也不想明白。他只想报仇,那是多年前叫他活下去的力量。
莺儿和孤鸿子在洛阳城打听了几日,却无丝毫消息,这一日刚回客栈,老板就送来一封手书,只写了地址,那是红簌藏身的地方。字迹陌生,不知送信那人何意,莺儿却还是打算一赌。她若要去,孤鸿子自然一定会跟随。
夜探王府,并无什么意外,却也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想必夜已深,该睡的人都谁去,自己总不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吧?
是,不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那样既费时,又不会有什么成效。于是,莺儿将所谓的江湖道义抛诸脑后,在后院用湿柴生了一把火,将火引得到处都是。
混乱的效果十足,该出来的都已出来避火,却依旧没有发现红簌,但是却注意到一个怀抱婴儿老妈子,虽然不敢肯定,先抢回去再说?孤鸿子却摇头,觉得十分不妥当。
还未等莺儿决定,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疯也似的跑来,抢过那老妈子怀里的婴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事,不会有事!”
才月余,绿萍却像是老了十几岁,她只是别人的棋子,能留着她的性命已是万幸!莺儿在孤鸿子还未冲动之前,先行拽住他的手,“趁着这会儿混乱,我们司机救人。”老妈子推开绿萍,抱紧婴孩,随即有侍卫将绿萍拖走,孤鸿子随着她去,莺儿则留下来司机救那婴孩。
火本就是虚火,不一会儿功夫就扑灭,王府重归平静。众人都散去,老妈子也抱着婴孩回房,莺儿悄悄尾随。从老妈子手里抢回婴孩比较容易,可是那孩子一哭就麻烦了!莺儿怎么哄都哄不住,只得抱了他匆匆离开王府。
离王府不远的小巷里,莺儿察觉出有人跟踪。只是那一行人并无动手的意思,莺儿不知是敌是友,也不敢贸然出手。无奈在这城里兜圈儿,试图将那行人甩掉。在她终于觉得没有危险,赶回客栈的时候,却发现身后还有一人,他的功力不比自己弱!
在她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人道,“方姑娘!”
是杨逍!不想,不想见他!莺儿顿了一下,旋即走开。
怀中的婴孩哇的又开始哭泣,莺儿手足无措,一脸尴尬:但愿大师兄已经将绿萍救出来,否则可真不知怎么伺候着小家伙!
“方莺!”杨逍跃到莺儿面前,死死盯住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躲着我?我曾派人送信到峨眉,你为什么不曾回复?”
“为什么?”莺儿冷冷道,“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不愿意!”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了我可以千里寻到光明顶,甚至以身相许,什么叫你不愿意?”杨逍忽然觉得自己很苦,寻她寻不着,又被教中事务缠得不可分身,他有点儿不能接受这么急转的变数,“我不明白,我需要一个解释。”
“好,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大师兄,从一开始就是,都是因为红簌和绿萍,要不是因为她们,我也不会为了故意叫他吃醋而刻意和你好!你满意了吧?”莺儿笑得有些寒意,“你看,这就是我的孩子,我和大师兄的孩子,你还想说什么吗?”
“唉。”杨逍已经平静下来,“我知道你骗我,可是不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有你的苦衷,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你。”
莺儿也不知是如何回到客栈的,她的心里很乱,她分不清楚是因为杨逍的出现,还是因为最近发生一系列事件。她已决定放下,无论多么艰辛,要如何伤害杨逍,她都一定要放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清楚。
孤鸿子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她死了,她死了。”纵不爱她,她总是他的妻,孤鸿子的眼角有残泪,“她是为护我而死。”
能见孤鸿子重伤的人,武功必然不容小觑,那个王府里江湖的气息太重。
莺儿不知如何安慰他,她从来就不会安慰别人,只好将熟睡的婴孩放到孤鸿子怀里,“这是你的儿子,你和绿萍的儿子。”
他抱住婴孩,眼神开始变得柔和,“爹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绝不容许你再受任何伤害!若是有人胆敢伤害你,我定叫他生不如死。”他说的很温柔,听来却叫人不由得一惊,孤鸿子是何等温文尔雅之人,若是从前,有人说了这话,他定会说教一番。可是,今时今日,他自己都无法抑制。
孤鸿子的伤皆是皮外伤,那人似乎故意不伤他太深,剑锋只刺破皮肤,未曾伤到筋骨,上过药已无大碍。
两人无论身心,此刻都已疲惫不堪,都需要休息。只有养好身体,才有力量和对方斗下去,莺儿明白,孤鸿子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