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定爱》恒言

6、面圣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大娘家里了，下床起身往外走，一推开门就看到在不远处说话的两个人，小石头和玉凤。
　　小石头看见了我，定定地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我，神情复杂，玉凤转身看见过担心的跑进了，“嫣儿，你醒啦。。。。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我的准嫂子啊。”
　　脸上一阵燥热，这是哪和哪，“对了，人没救出来，府衙却被惊动了，有什么消息吗？”我话音落下许久，竟无人接话，气氛安静的有些不对，“怎么啦，是不凡他暴露了还是。。。。。。。我娘。。。”我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立马往大门冲。。。
　　一个黑影一闪将门挡住，“嫣妹，节哀顺变，刘妈她已经。。。已经。。。。”我觉得全身发冷，娘她定是为了我，是我，是我害死了娘，“刘妈顶替太太被抓后一直关在地牢，病得很重，本身就。。。。。经昨晚这一急，就。。。。”
　　泪水弥漫了眼眶，身子有些不稳，转身回房，他们也没有跟来，真感谢他们给我空间，我是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了。。。。
　　在房间里呆了许久，思考着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到了这到底是在干嘛，没发挥什么作用还伤害了更多的人。
　　一阵敲门声响起，小石头推门进来了，转身将门掩上手上端着一碗面疙瘩，“嫣妹，先吃点吧。”我没动，依旧趴着，小石头在我身旁坐下，“上一回给你烧吃的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多好啊。。。”
　　听出他的话外音，转身望去，小石头也长大了，“石头。。。”
　　“你还是不肯喊我哥，不过有不凡哥照顾你，我比谁都放心。”
　　他终归是知道啦，我想起件事，起身去拿我的包袱，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他，“石头，这个你送给更适合你的人吧。”我眼睛下意识地往外看。。
　　石头皱着眉头，没接过来，我要上前放他手上，他却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走，却正遇上开门进来的玉凤，“嫣儿、景舟哥哥，这是啥。。。。好漂亮啊。”玉凤看到我手上的玉镯满心欢喜。
　　我给石头使了个个眼色，“玉凤，石头让我看看这镯子有没有裂纹，他怕有瑕疵不敢亲自送给你。”
　　“给我？。。。真的？”玉凤一手接过我手里的玉镯就往腕上戴去，正好！“我真喜欢，正好，景舟哥哥，景舟哥哥。。”玉凤开心的甩着手臂。。
　　小石头脸色很差，我知道自己不对，但快刀斩乱麻是我现在梳理自己简单生活的最好方法，“真是正好，适合的就是适合的，天生的躲也躲不了。”我故意比试着自己的手腕，告诉小石头我的手腕有多么的粗，小石头看在眼里，从小到大的默契让他明白我的话外音，但也许他一时还接受不了，别过头，大步离开了。。
　　“景舟哥哥。。。。。。。。。”玉凤已经紧跟了上去。。我也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打算把门掩上。。。突然一个手把门给挡住了。。
　　“石头一定很难过。”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门外，一身素白挂衫衬得他格外的干净清爽，如果他到了二十一世纪，虽然比不上偶像剧的的俊男，但那股独立特行的气质却也是让人一眼难忘的。。
　　“你上山学的怕不是武功，是鬼功吧，总是冷不丁出现。”
　　他走了进来，关上门，“这不能怪我，我师傅教我的就是轻功。。。。。。为什么不收下呢？”
　　“好东西应该给更适合的人。”
　　“那倒是，那镯子要硬戴进去也是要受伤的，你的手掌不是一般的大。”
　　我翻开我两掌，仔细打量起来，哪里大了？却听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真不是笑的时候，可是只要看见你，什么报仇我都会暂时抛却一旁，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享受片刻的平静。”
　　他的内心定也在受煎熬吧，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却跟我一样装着一个成熟持重的思维，扛起家仇这样的大担子，他这个年级，应该是最快乐无忧的时光啊。。。
　　“你在想什么？”不凡走进我身边，搂着我靠向他
　　“在想你在另一个世界的模样，你一定也会是个人物吧，你身上的气质就注定了不简单。”
　　“真不知道是谁不简单，等事情结了，你跟我讲讲那些故事好吗？”
　　感觉自己被看穿似的，却也无奈地点点头，“你为啥就死活认定我有问题？”
　　轻捋着我耳旁的头发，有些不愿意却又无奈地开了口，“嫣儿原来是我的内房丫头，她是怎么样的，我难道不知道？”
　　我抬头望向他，他看出我在想什么，赶紧说：“仅仅是丫头，什么都没有，原来的你看见我都害怕的要命。。呵呵。。”他开怀的笑了，“哪像这个你一出口就要把我比下去了。”
　　我狠狠地拍打着他，以示不满，却反被他握住了双手放在了心前，这样静静依偎的时光让我想起了两年前他要离家的那天夜里。。
　　“有件事。。。我。。。。。”
　　“怎么了？我们的女侠也有难言之隐？”
　　“那对耳环。。。。。。被我当了。。。。”一阵沉默，他的不语让我心慌，“为了进戏班子，当了，才有走动的钱啊。。。”
　　过了许久，“你没当石头的镯子，当了我给你的，说明你把我当自己人，钱财身外物，只是。。。”他再次正色对着我，“别再往危险里淌。。。有我有石头，我们会保护你和玉凤的，爹娘已经。。。。你们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没想到在现代受情伤的我到了这古代竟是得到补偿了，不禁感谢范军，如果没有他我还走不到这一遭呢。
　　“听说有个很重要的人马上也要到这，吴大人对他极为害怕，最近吴府都为这事忙个不停，能让这个奸贼这么上心的人，怕是不简单，我想我爹的事八成也能从这里开始查出点蛛丝马迹，所以来找你商量，我娘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等等再救她出来，你看怎样？”
　　其实我已经猜到来者何人了，不凡的爹受的是文字狱的牵连，而来者又能让吴大人如此的招呼备至，此人极有可能是手握着他的乌纱帽的康熙皇帝是也，康熙最喜欢微服私访搞民间侦测，为的是抓官吏的把柄，抓清廉，同时也体恤民情，可是往往事与愿违，百官都已经吃透了他爱的道道，反而更苦了百姓！
　　“不凡，如果害你爹的人他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他迫于形式不得不做些有违道义的事，你会怎么办？”
　　“有违道义就算不得好人，我爹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我暗自神伤，可不能让他把当今皇上给杀了呀！“那在你心里你觉得是洗刷华家的冤屈重要，还是手刃仇人重要？”
　　“这应该是一回事吧。。”
　　“洗刷冤屈是要忍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你仅仅想手刃仇人，那仅仅是逞了一时之快，为华家多添一份罪名而已。”
　　不凡没作声，仔细地打量着我，许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我不能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我知道他还无法理解我说的话，不凡的确有超出一般同龄人的冷静和淡定，但长虑和人生阅历毕竟还是缺乏，我真担心他遇上和他爹有关的事情沉不住气。。。。
　　其实天算的事情，人也是早有预感的，只是人总抱着侥幸心理搏天命罢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凡和石头已经两个星期未曾到过大娘的家来看我们了，平日里我们是隔三差五地都会通统消息的，这会。。。
　　“嫣儿。。。你说我哥他们会不会遇上麻烦啦。。。。”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我最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眼皮也总跳，眼瞅着要发生什么事情。。。
　　“玉凤，你好生呆家里，我探探消息去。。。。”
　　“嫣儿，我也要去。”
　　“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玉凤本就是个不大有主意的人，认准我这个嫂子后更是听我的，安排妥当后我便出门探听消息去了。。
　　在吴府外徘徊了许久，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探听消息，心里直发急，“哟。。。。。。。。我说这俏脸是谁呢？”我警觉地转身，果不其然正是吴府的公子，吴关山！“我翻了整个戏班子找你都找不着，没想你却在这。。。。。想你哥哥我了吧。。。”伴随着嗤嗤的傻笑，吴关山便上来动手动脚了。。
　　我急忙闪躲。。。
　　“哥。。。。。。。。你干啥呀，她是我的客人。。”一个娇脆的声音及时制止了吴关山伸向我的魔爪。。
　　吴关山一脸没趣却又不甘，正恼火自己妹妹坏了自己的好事，“少爷，现在不是时候，老爷让我们去给皇上办事，这事可不能耽搁。。”身边小娄娄的话提醒了吴关山，也钻入了我的耳朵，果不其然，康熙来了。。
　　“小娘们，来日方长。。。。”吴关山拂袖而去，看着他那猪腰胖膀的熊样，真想踢他屁股，让他尝尝姑奶奶我的酷刑！
　　“嫣儿。。你是嫣儿吧。。”
　　“你。。。”
　　她本来着急担忧的神情有种总算找到商量的人的感觉，“不凡哥出事了，给抓起来了。”
　　“咋回事？”
　　她左右看了看，把我拉到离吴府大门较远的人少处，“这事怪我不好。。。。。但我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也没想到。。。哎呀。。。这事让我怎么说呢。。。”
　　原来上回我装吴家小姐的事被揭穿了，这本来就是一时情急的缓兵之计，关系到吴家小姐一个黄花闺女的名节，一问吴小姐就穿帮了，不凡这个贼同党便被抓，幸好不凡逃了，但偏偏他又回去行刺皇上，皇上是什么人，身边的护卫都是武功高强的，被抓起来了。。。
　　“都怪我。。。。我装傻不凡哥他们就不会。。。”
　　“不。。。这事怪我们，怎么能怪你呢，女人名节最重要，小姐您别自责了。。。。。我想打听件事，您府上的贵人最近可有什么行动？”
　　吴小姐一脸恐慌，“该不会你也。。。”
　　我摇摇头，“您放心，我只是要和他谈谈，救不凡。”
　　“谈谈。。。。。。。。嫣儿。。。。他可是当今。。。。”
　　“对，我就是要面圣！”听见我直接说出她心里不敢说的那个人，吴小姐看着我有点呆。。。
　　“你放心，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这么做的。。”犹豫再三，吴小姐终于把康熙后天出游的路线告诉了我。。。
　　回到大娘家中，我稳住了玉凤，只说不凡和石头因公在吴府暂时传不出消息，人没事，然后我就开始筹备后天的行动了。。
　　说句实话，要见康熙皇帝了，谁听了不害怕，可我这心却是异常冷静，也许是在我心里他就是个作了古的老头，又或者是我知道此行不胜必死，心里反而踏实。。。
　　这天我还是讨了戏班子班主的人情，在吴家包下的酒楼里上一出戏，酒楼里今天格外的热闹却也格外的安静，这上下伺候的人是台下主子的十倍，康熙爷的架势就是不一般啊。。
　　“戴婷姑娘，下个该你上台了。。。你可别给我捅漏子啊。。”今天我用了我二十一世纪的名字，心想要死就让我这个前世今生一起了了吧，而班主担心地出了一头的汗，看来他也看出今天台下的人物不一般。
　　“嗯，一定不会砸你场子。。”我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上台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扮的，我的戏是清唱，我就是要唱个惊天动魄，唱个惊世骇俗！深吸一口气我淡定地踏上了舞台。
　　戏台下大厅正中坐着的正是康熙皇帝，和传世的康熙画像一模一样，我的上台一身行头让康熙爷一愣，转而好奇的眼神一直打量着我，我知道有戏，便笑着俯身作了一揖，好戏要开场了。。。
　　我唱了陶哲版的《苏三说》，陈升的《北京一夜》还有周杰伦的《青花瓷》，有心挑的都是古今结合的，即不太突兀却也在提醒康熙爷我的与众不同。
　　我这一唱可是技惊四座，果不然下场不久，便有一太监模样的人笑嘻嘻地来找班主，并给了一锭金子，班主吓得不轻赶紧带着太监朝我走来，我压住心头起的小波澜，大戏要连台了。。。
　　在太监的引领下我来到一个单独的雅座，康熙皇帝正坐在里面，“爷，人我给你领来了。。”，康熙爷挥挥手，来人便退下了，屋里只留下了一个贴身侍卫。。
　　康熙爷上下打量我，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悦，我明白，双膝及地跪在地上，“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这下不打紧，康熙爷神色一惊，卫士已持刀护驾，康熙爷也手握金刀鞘柄，我知道，脸上笑了笑，拍了拍膝盖起身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这一下反倒让康熙爷觉得下不来台，他一个眼色侍卫退下，而他的手依然没离开刀鞘。。“你怎么知道朕。。。”
　　“您这气度，您这排场，我一看就知道，心里崇拜的很呢，小女子何等有幸竟见到了千古一帝康熙大帝，我这心都蹦蹦跳呢。。”
　　也许我话的奉承和俏皮让康熙爷放松了警惕，他的手离开了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你这丫头到不怕生，好！”一声大好，“见过市面。。。府上是。。。”
　　“安徽华家！”
　　刚一说完康熙爷手一顿，“华家。。。这么说你也是来刺杀朕的？”
　　“不。。。。。”我再次跪下郑重的，“我是请皇上替我们华家伸冤的。”
　　康熙爷有些始料不及，看着我，“冤！”紧跟着露出复杂的神情。。
　　“小女子有些话想单独禀告皇上。。”康熙犹豫了一下，“皇上请放心，您绝对不会有事，我保证，而且您绝对不会后悔。”
　　我的保证解除了康熙的戒心，康熙屏退了左右，待人出去后他静静地等着我开口。。
　　“皇上，您明知道华家是冤枉的，能不帮咱华家伸冤吗？”
　　康熙爷笑了笑，“你怎么就一口肯定朕知道华家是被冤枉的？”
　　“您抓了华家的少爷却一直没动杀机，他犯的该是杀头的罪，定是您知道华家的事情内里有鬼，心存仁厚，下不了这个手。”
　　“哈哈。。。。”一声爽朗的大笑，康熙爷斜着打量我，“有意思。。。朕凭什么帮你？”
　　我知道有戏，“我知道皇上这么做的动机，您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整治吏治腐败，造福百姓，只是被一些小人借机陷害良民罢了。”
　　康熙爷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朕被利用了，不辨是非吗？”动了怒气。
　　我心底暗惊，但知道这是关键，豁出去了，“皇上，请恕小女子多有得罪，这事皇上的确有失偏颇，的确华家也有不是，目前咱大清有两场打仗要打，一是葛尔丹，二是□□，正是用钱之际，而华家作为商人囤积了大量财富却不为国家之兴旺而用，此谓其大不是，但以字眼巫其造反欺君获罪实在是有损我大清律法，我们管这叫文字狱，害死了多少忠臣良民，您可知道，初衷是好的，可是如果执法的方向偏了却是有损您千古一帝的美誉啊！”
　　。。。。。。。。。。。。。。。。。。。。。。。。。。
　　康熙爷听得很认真，我紧着把他目前不得已的形势做了些分析，把我以前历史书里、戏里能倒腾的故事都按逻辑排好了。。好一会等我都讲完后，康熙爷一声不发，这后发制人我是知道的，但我的定力没他好，还是窃窃地开了口，“皇上，请您一定要为华家主持这回公道啊。”
　　缓缓地康熙爷开了口，“朕凭什么帮你？”我听明白了，不作些交换怕是过不了这道坎了。。
　　“皇上，您信不信小女子能献计助您今后平定葛尔丹和□□？”这一说让康熙爷眼睛一亮，“朕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这预测未来的本事。”
　　“朕还是不能相信你！”
　　这个皇上真不是一般难缠，我咬咬牙，豁出去了，“您现在最烦恼的怕还有这么多个儿子对皇位的争夺吧，这趟冤案不得不说也是由于这种局势造成的，几位大皇子的羽翼尚未丰满已开始如此结党互相厮杀，若等羽翼都齐全了，一场腥风血雨可是不能避免咯，这太子人选可是不能不慎重啊！”
　　这一说，康熙爷定定地打量我，我知道他已相信，还需再加一剂重药，“四阿哥的小贝勒怕是已经很惹人疼了吧。”
　　此语一出，康熙爷眯着双眼探视着我，仿佛我是个什么怪物，但很快，“好，成交！”
　　得到皇上的首肯，我便把他在那两场仗中可以倚重的人和方法告诉了他，详细分析了局势，我居然就这么和康熙皇帝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
　　朦胧中天亮了，我的解说解了康熙心头的种种疑难，他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来人。。。。。”难道坏事了？门外的侍卫如洪水般涌入，而在外守候多时的吴大人此时也跟了进来，唯唯诺诺的，“打道回府！。。。哈哈。。。朕今日太开心啦。。”一声大笑，一大群人拥着康熙一丝不苟整齐地离开了酒楼，只留下了我傻傻地坐在原地。。。。。。。。难道。。。。。。。我算错了。。。全身一阵无力，我摊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