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情歌》芊成

4、第四章 老祖母

　　霍去病窸窸窣窣地脱完了衣服，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裤头，乌洛兰坏笑着问：“脱好了没有？”霍去病支支吾吾说：“还，还，还没有。”乌洛兰悄悄转头，看他已经脱了个精光，但还穿着裤头，顿时玩心大起，转过身就冲到霍去病身后一把拉掉了霍去病的裤头，然后哈哈大笑地跑到霍去病面前，指着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霍去病赶紧捂住了要害部位，恨恨地看着她：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乌洛兰笑够了，说：“下去吧，让本公主开开眼，看你们汉人是如何浮水的。”霍去病如释重负，总算可以不被人盯着看，一跃就跳进了河中。游了两个来回，乌洛兰也看够了，跃跃欲试，开始脱衣服，霍去病要上岸，乌洛兰边脱衣服边阻止他上岸说：“你上来干什么？等着，教本公主游水。”霍去病真是服了，这公主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其实，乌洛兰只是太小了，被保护的好，在匈奴没有人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大人们也没料到这一出。
　　乌洛兰不一会就脱光了衣服，霍去病背对着她，不敢看，一跃跳下了水她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都快喝饱了，扑腾着，霍去病听到动静，觉得不对劲但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就让她死在这吧，反正没人知晓，自己以后也少受些罪。”但是，很快他就摒弃了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游向了她，拖她上了岸，小公主吐了好几口水，一骨碌坐起，“公主，游水可不是这样跳下去就行的。”霍去病扶着她，她气的捞起一抔水就洒向霍去病：“去你的，骗本公主游水，差点要了命了。”霍去病也来气，捞起一抔水洒向乌洛兰：“我也没说让你直接跳水啊。”乌洛兰突然就觉得洒水好有意思，嘻嘻哈哈地笑着，全然忘了刚才的危险，朝霍去病一抔一抔水撒去。霍去病反击，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公主问：“小奴隶，你叫什么名字？”霍去病不敢暴露身份说：“我叫去病。”
　　“去病？好奇怪的名字。”公主嘟哝着，此时夜幕即将降临，河水上涨，两人穿好了衣服，草丛中萤火虫星光点点，两人又扑了扑萤火虫，这才尽兴，回家去了。回到帐篷，乌洛兰口中的“阿姆”正焦急地等着她，头发还是半湿的，她不敢直视阿姆，一见到阿姆，乌洛兰就嚷嚷着要洗澡，阿姆便吩咐人，倒了洗澡水来，乌洛兰一头就扎进了水中，欲盖弥彰地打湿了头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因为今日溺水，忽然觉得脸挨着水有些发怵。阿姆慈祥地为她擦拭身体，乌洛兰突然想到了今日霍去病说的，“阿姆，看男孩子洗澡对我不好么？”阿姆听了笑到：“公主怎么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你是女孩子自然不能看男孩洗澡。”公主说：“那如果看了呢？”阿姆听了说：“看了就让他给公主当小额驸。”阿姆是在跟乌洛兰开玩笑，乌洛兰听了吓了一跳，她当然知道额驸是公主的丈夫，阿姆见了她一副吓到了心事重重的样子，笑到：“您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公主，不是谁都能走运当您的小额驸的。”乌洛兰这才如释重负，但始终心里不舒服，最后只好想着：“一个小奴隶，本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嫁给他的。”吃饱饭，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事也就翻篇了。已经到了深秋，霍去病在帐篷外冻得瑟瑟发抖，一夜未眠。
　　第二天，乌洛兰起床梳洗罢，去左贤王帐中吃早餐，吃着吃着，左贤王的贴身侍卫进来贴着左贤王的耳朵说了什么，只听左贤王说：“知道了，最近大单于秋围怕是顾不上，让最好的医官去，先治治，本王得空一定去看看。”乌洛兰坐的近，听清楚了侍卫说的，原来是她的老祖母生病了，乌洛兰焦心，好久未见老祖母，她好想她，怎的就生病了，父王顾不上，但是自己闲着呀，去看看也是好的。便问：“父王，什么事呀？”左贤王笑笑：“没事，不要紧。”乌洛兰撅着嘴不开心道：“可是，乌洛兰都听到了，祖母生病了，乌洛兰要去看她。”左贤王说：“乌洛兰，祖母年纪大了，生病很正常，父王已经派最好的医官去了，她很快就会好的。等大单于一年一度的秋围过了，父王就带你去见祖母，可好？”
　　秋围是匈奴一年一度的秋日围猎，就如同演习，乌洛兰知道，秋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结束的，多则三月直至寒冬，少则一月。她也不想同父王争，她是个及其有执行力的孩子，凡事都想着靠自己，所以就没在说什么，打定主意自己去看祖母。乌洛兰的祖母也是汉人，是和亲公主，老了以后一个人坚守在左贤王部海拉尔。吃完早饭，她将阿姆遣走，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背上，走出帐子，霍去病见她鬼鬼祟祟，知道准没好事，她悄悄拉上霍去病：“小奴隶，现在本公主要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你跟我走，小声点，注意不要惊动其他人。”霍去病心想，这小公主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大概是在玩躲猫猫吧，先看看再说。
　　两人拉了一匹枣红马，乌洛兰拉着霍去病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王庭，乌洛兰问霍去病：“会骑马吗？”霍去病说：“会。”公主说：“上马。”霍去病照做了，上了马，霍去病转头看向乌洛兰，她正在马下伸着手，等霍去病拉他上马，霍去病便拉了她坐在了自己身后，乌洛兰不满，“我要坐在前面，你知道要去哪么？重来。”乌洛兰又下了马，霍去病将她一把捞起抱在了前面，乌洛兰这才满意：“臂力不错嘛，是不是练过？”霍去病傲娇道：“没有。”实际上心中说：好歹我也是上林苑玩大的。乌洛兰应该先上马的，但是她人太小，霍去病也身高不够，即便扶她，她也爬不上不去够不到缰绳，所以只好让霍去病先上马，再拉她上去。乌洛兰拉了缰绳：“坐好了。驾！”霍去病将乌洛兰抱紧，马儿疾驰而去。
　　跑了一段路，眼看着离王庭越来越远，霍去病想，这小公主是玩真的，不知道她要去见谁。便问：“公主，您是要去哪里？”乌洛兰道：“终于出来了，本公主要去见祖母啦。”霍去病一听，没听人说起过乌洛兰的祖母，“我的祖母也是汉人，她在海拉尔的海子边生活，那是父王的封地。”霍去病说：“公主您为何要带上我？让你父王派人护送你去不好么？”小公主说：“父王不让我去。你是我的小奴隶，我走到哪，你就必须跟到哪，你必须保护我。”霍去病听了突然就笑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会保护你？”“我就知道，因为你和祖母一样是汉人。”小公主不假思索：“昨天我差点被淹死，你不也救了我。”霍去病被说服了，这样单纯的小公主也是难得。她坏也坏的明目张胆，傻也傻的天真烂漫。
　　一直跑到大中午，太阳火辣辣的，人困马乏，两人停下来休息，乌洛兰打开包袱，拿出了吃的，有胡饼，还有牛肉干，她分给霍去病一些：“好好吃，你还要陪本公主走许多路呢，不然本公主的东西你哪能吃到。”霍去病心想：“还真是谢谢你了呢。”他去找水，当他拿着水袋回来时，却不见了乌洛兰的踪影，他纳闷，马和包袱都在，这小公主又玩啥花样。正左右找着，就听到有人喊“救命”，定是小公主没错了，她有闹什么幺蛾子？霍去病循着声音找去，远处一片沼泽，小公主半个身子都已经陷进去，她挣扎着。霍去病一看不好，安抚她：“别动，公主，千万别动，否则馅的越快。”小公主看到他，听了话，不再动了。霍去病牵来马，在马鞍下找到绳子，匈奴人的习惯，随身都会带绳子的。
　　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小公主身边，将绳子挽在小公主的手上，然后爬回去，拉住缰绳，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马儿超前奔去，拉着小公主出了沼泽，霍去病也被马带着跑了好远，终于将马拉住，小公主被拖着跑了一段路，这才体会到当初霍去病被马拖着跑是个什么滋味，心中有些后悔。霍去病也被马拖着走了好一段路，好不容易将马拉住，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小公主的衣服都湿了，两个人躺在地上好半天，才坐起。霍去病找了些柴火，点了堆篝火，让小公主把衣服脱了他烤干，小公主却犹豫了，她想起了阿姆说的话，霍去病倒反而不在意了，催她快点，她磨磨蹭蹭地不肯，霍去病也反应过来了，所以搭了个架子，转过脸去，让小公主把衣服自己挂上烤，小公主这才脱了衣服，两人隔着衣服坐着。
　　小公主说：“去病，被马拖在地上跑很痛。”霍去病嗯了一声“所以呢？”小公主说：“那天被我拖在马后你一定伤的很重吧？你很疼吧？”霍去病听了心想这小公主是转性了？答道：“没事，已经过去了。”小公主不语。过了一会，她小声道：“以后不会了。”霍去病听了，心中似有触动：或许小公主并不是心地坏，她只是没心没肺，不知人间疾苦，太小了，不懂事而已。便原谅了她之前对他做的一切过分的事。太阳火辣辣地照着，霍去病问：“公主？要不要喝水？”半天没人回答，霍去病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在阳光下睡着了，霍去病也很累了，于是也躺下，睡了过去。霍去病是被木头架子砸醒的，小公主穿好了衣服，不小心将架子打翻，“我不是故意的。”霍去病看了说：“我知道。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小公主说：“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能赶到的，放心。”霍去病也没有去过海拉尔，就由着公主，反正自己只不过是她的小奴隶，得听她的话。两人策马在草原上奔腾，直到日薄西山，远远看到了一顶顶白色的帐篷，霍去病松了口气，小公主还是靠谱的，匈奴人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这些，尤其是草原上的东南西北远近，汉人在这方面还是不及的。老远就有匈奴骑兵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匈奴人一看，大笑道：“原来是乌洛兰小公主，你怎么来了？王爷呢？”乌洛兰说：“父王随大单于秋围，没空来，我来看祖母。”匈奴骑兵说：“尊贵的公主，请随我们来。”
　　一群人打马进了营地，下马，乌洛兰就丢下霍去病自己一个人跑了，她是迫不及待去看祖母了。霍去病将马栓到马圈里，在营地周围转了转，原来这就是左贤王的封地。乌洛兰进帐篷的时候，老祖母正在喝药，看到乌洛兰，吃了一惊：“我的宝贝，你怎么来了？你父王呢？”乌洛兰抱住祖母地腿嘤嘤嘤地哭到：“祖母都生病了，父王却不让乌洛兰来看，自己跟着大单于秋围去了。”老祖母听了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头：“父王有他的不得已，祖母没事，很快就会好的。倒是我的小乌洛兰，你的父王没有派人保护你么？”乌洛兰生怕祖母生气，怯生生地说：“乌洛兰是偷偷跑来的，只带了自己的小奴隶。祖母不要告诉父王好不好？”老祖母听了，惊叹道：“一个人来的？你胆子可真大，要是你父王知道了还不担心死？”乌洛兰央求道：“所以，祖母千万不要然父王知道，好不好嘛？”
　　老祖母听了，无奈道：“好好好，祖母就说是祖母接乌洛兰来的 ，可好？”乌洛兰这才破涕为笑。祖母看了她的衣服说：“怎么搞的这样脏？”乌洛兰说：“我掉进沼泽里了，是小奴隶救的我。”老祖母听了道：“你一口一个小奴隶，看来这个小奴隶很得我们乌洛兰欢心啊。他还救你，说明是个忠心的奴才，祖母想看看。”乌洛兰开心到：“祖母，你不知道，这个小奴隶也是个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