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谁同》寒江雪月

19、久伴生情

　　夜半，又被从睡梦中吵醒。我坐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秋容。秋容睡的正香，就算现在有人把她抬走，她也不会知道。我跳下床，打开房门，还是太上皇的侍卫。不用说，太上皇又想见我了。我披了件外衣，夜游似的随着侍卫来到太上皇的寝宫。

　　永安殿的确比宁光宫华丽舒适多了。太上皇依然身穿宴会时穿的龙袍，此时他正站在房中央，手中还捏着酒杯。我就奇怪，为什么折腾一天了，还不睡觉？你不睡，我可想睡啊！我没规矩地对他说“太上皇，都喝一天了，太上皇还在喝？”太上皇对我的质问没有什么不快，只是抬起头，用那双狭长的眼睛注视着我。那是脉脉含情的眼神，我想任何女人都会沉浸在他的眼神里无法自拔。我也是一个女人，眼前这位孤单、高傲、高贵的年轻君王，让我瞬间心软。

　　我上前一步，拿过太上皇手中的琉璃杯“酒大伤身，太上皇别喝了。”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一个女人像寒月这样，这么大胆地从他的手中抢夺酒杯。太上皇伸出双臂紧紧地搂抱住眼前的女人，“寒月”太上皇呢喃着，用手抚摸着我的秀发。我知道，他一定是感到孤单寂寞了。我轻声抚慰着他“太上皇，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寒月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朕知道，所以朕才会宣你来。在这样寂寞的夜里，朕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肺腑之言。让我痛心的是，这样一位深情的帝王将不久于人世了。

　　想到这么一个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就要在我的眼前消逝了。心中感到悲凉，眼泪流了出来。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太上皇抬起我的脸，为我轻轻擦拭掉腮边的泪珠。“寒月，怎么了？”我掩饰着轻声回答“没什么，太上皇，我只是感动。寒月只是一个平凡卑微的小宫女，太上皇却对寒月这么好。”“不，寒月。朕要谢谢你！谢谢你四年来一直陪在朕的身边。”“太上皇，不要这么说，寒月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太上皇有很多女人，在这样的夜里，太上皇应该和她们在一起。”“寒月，朕是有很多女人，她们漂亮温柔。但是能和朕在精神上相通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能够走进朕的内心，你是朕的红颜知己！”太上皇手臂更加用力将我搂在他的怀里“寒月，你知道吗？你是朕的唯一！”听到太上皇说着这么火辣的情话，心中暗叹他的深情，可我不是他深爱着的那个寒月，我是和他初相识才几个月的现代人。“可是太上皇，我只是一个宫女，还是太后宫中的宫女！我不会时刻陪在太上皇的身边。”“是啊！朕知道，为了把你的麻烦降到最低，朕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像今天这样，把你从床上拉起来见朕，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今天，朕实在太孤单太寂寞了。日间的宴席虽然盛大欢乐，但朕觉得寂寞。朕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所以才会宣你来。寒月，朕爱你！你知道吗？朕爱你！”听到太上皇说爱我，我的心微微颤抖着。这个年轻的太上皇竟然说爱我，我知道，他爱的是以前的寒月，而我不是那个寒月。虽然我怜惜他，但离爱情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我该怎么办呢？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棂暖暖地照在我的我身上，我朦胧地睁开眼睛，脖颈下是一只软软的胳膊。我转过头，太上皇的俊脸近在咫尺。我的鼻尖轻轻扫过他的薄唇，太上皇睁开他狭长的双眼，宠溺地望着我。昨夜，因为白天过度的劳累，不知什么时候我在他的怀里睡去了。想到这里，我望向太上皇的衣襟。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前胸，昨夜寒月靠在自己的胸前睡着了，寒月甜甜的睡相看呆了自己，谁知寒月的口水却洇湿了他的衣襟。想到这儿，太上皇揉了揉自己的衣襟，我不禁脸红了。“太上皇，对不起。寒月弄脏了太上皇的衣服。”太上皇点了点我的鼻尖，“没什么，朕很高兴你的口水能沾到朕的身上。”我娇嗔地叫道，“太上皇”太上皇将我搂入怀中“寒月，你知道吗？朕很想这样夜夜搂着你入眠！”听他这么说，我连忙翻身坐起。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还好，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得替寒月冰清玉洁的身体负责，我也得为自己的内心负责。

　　这一夜，我们只是躺在白色的地毯上睡了一觉。我掀开锦被站起，“糟了，我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我还要侍奉太后起床呢。”太上皇站起身，把我披散的头发轻柔地拢在脑后。“快些回去吧！有机会朕再找你。”“好的，太上皇多保重，寒月告退了！”我看着那张英俊白皙的脸，想到昨晚他对我的礼遇，心中感动，躬身行礼，退出房间。

　　我满心欢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秋容已经梳洗完毕了。见我进来惊奇地问，“你这么早到哪里去了？”“我去散步了。”“散步，你真是清闲呐，快梳洗吧，我们要去吃早饭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虽然心中还是惦念时空相隔的女儿，但我的日子却过得很幸福。虽然还是过着早起晚睡的宫女生活，但有太上皇无微不至的照顾，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虽然我知道，他命不久矣，但我能在他所剩无几的岁月给他些许世间的温暖，想他在离去时，我们都会少些遗憾。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有时在路上相遇，相遇后我们说上几句体己话。有时，我会在太后午睡时溜去永安殿，我们谈天说地。如果有几天见不着太上皇，我的心里就会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