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筱

5、五．

　　五
　　“蒋伯，现在的情势由不得你了！”阴森的声音，冷冷地眼神让蒋伯不禁后退了一步。
　　“阿贝尔！你----”蒋伯摇头，转而无奈叹气。
　　“释不在，涵只想着要保护那个无能的孩子，组织只有我才有能力做领导者，你不会不帮我吧，父亲大人！”故意加重最后的称呼，阿贝尔颇具玩味的笑看着蒋伯僵硬的表情。
　　“唉！”苍老的脸惨白，蒋伯握住颤抖的手，直视着这个儿子，“你要做什么就做吧，能帮你的我自会帮，但是请你不要，不要伤害了翼。”
　　“哦？”阿贝尔蹙起眉，“为什么呢？他可不是我的弟弟！”
　　蒋伯惊愕的张了张嘴，只是默默点头，“你就当他是你的弟弟！”
　　“呵！我没释那么伟大！”阿贝尔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蒋伯，“好了，你走吧，别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释在的时候曾经提过一个组织的内部秘密。”蒋伯想起找阿贝尔的原因，回身道，“不知道可不可靠，但是释曾强力把这事压下来！”
　　“什么事？”阿贝尔严肃地坐下，等待蒋伯的后话。
　　“是关于组织领导者继承的一个传言，因为当时释已接任所以这个传言不知是对哪一届而说的。”
　　“传言？”阿贝尔若有所思的示意蒋伯继续说。
　　“血祭三次显其主，花开二度夺其位。亲如兄弟，见如仇敌。”
　　“亲如兄弟，见如仇敌。哈哈，这是对我的暗示吗？”阿贝尔大笑起身，“血祭三次，第一次释接位时，杀死无数前任老臣，第二次释为巩固势力，拉拢亲信，亲自带人灭掉了死对头天雷集团，第三次，哈，就是他自己死在一年前□□混战中。”
　　阿贝尔邪恶的勾起嘴角，“释已失踪一年多，花开二度，就是二年后夺位，这是不是太完美的传言了，呵呵！”
　　“阿贝尔，这……”本是想将传言一事告诉他，为了不让他太招显，希望能找到其间的蹊跷，但现看来阿贝尔却是这番解释，唉，如过真如此，不知道是祸，还是福啊。
　　沉默间，悠扬的琴声突然传来，灵动清亮的音符，如行云流水经过，忧而不怨，凄而不戚，似缠绵又不拖滞，似洒脱又回环缭绕。
　　不是蒋伯和阿贝尔能欣赏这琴音，实是这声音让人想起了----释，想起窗前他抚琴的身影，想起那飘荡的紫罗兰花香……
　　或许蒋伯的眼中是另一个人的身影，有着相同的紫罗兰花香。
　　但……
　　默默坐下，阿贝尔眼中满是恶毒的邪气，摆摆手，“你走吧，传言的事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吧！”
　　“只有释----”话未出口，蒋伯只感到一阵凉气从脚底直窜脑顶。
　　阿贝尔凶狠的眼神掠过，蒋伯噤声，转身出了房门。
　　深吸口气，阿贝尔邪恶的笑笑，起身也向门外走去，释已死，此时能弹出这样琴声的只有他一个人，翼，近来是不是给你太多自由空间了。

　　时至冬季，阳光也懒洋洋地散着微光，淡淡地洒在东院□□，独坐抚琴的人似不在意身处的萧瑟景色，悠闲眷恋的神情仿佛自己正浸在漫天花香的温暖包裹中，似陶醉般迷幻了自己，也魅惑了一边默默注视他的人。
　　阿贝尔本是有些恼怒的循声而至，当触到那抹瘦削的身影，独自沉醉而毫无防备的神情，一时也气恼消散，只怕自己的煞气冲撞了他甜美的梦。
　　一曲终，突兀的掌声，让翼不禁戒备的抬起头，看见意料中的人，翼自又淡淡地低头不再理满脸邪笑的阿贝尔。
　　“没想到翼的琴弹得如此高妙，”故意顿顿，“比起释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见提到释，翼再次抬起头，尽管是蹙眉瞪着自己，阿贝尔还是满意的笑了笑。
　　“阿贝尔先生是不是忘了怎么称呼我了！”翼起身抱琴准备离开。
　　“翼大人！看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嘛！”阿贝尔拦在翼身前，他实在无法容忍翼每次的漠视。
　　“有劳先生照顾了。”无视眼前障碍物，翼绕过阿贝尔。
　　“翼先生的琴可否借来一看！”不待翼反映强势夺过琴，“只是个普通的筝，年限应该很久了吧，不知道受不受得这么----一摔！”
　　话音落，琴随之摔落，翼急身去接却未来得及，砰！的声响震回了翼慌愣的心神，琴已摔碎了一角。蹲下身拾起琴搂在怀中，翼告诉自己不要把眼泪流下，这是母亲留下的琴，是释曾经抚过无数次的琴，它记载着他们曾经的欢笑忧伤，它是自己对他们的怀念。为什么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保护不了，为什么释不在了他的一切人们都要贱踏，我不要，不允许……
　　阿贝尔似已习惯翼的走神，只静静看他的反应，知道自己喜欢看他受伤的样子。看到他流泪，看到他不开心，好像自己就能得到满足，满足什么呢，阿贝尔有些惘然，难道只有不断伤害他，才能让他记住自己，哪怕记住的是一辈子的恨！
　　感叹时，翼已站起身，淡淡的瞅了他一眼，“阿贝尔先生不是应该忙于领导者的竞选吗，难道毫无效率的家族会终于决定领导者不是你，所以才会这么悠闲的跑来听我抚琴吗？”
　　不带温度的声音，冷默的神情，好似刚才什么亦未发生般从阿贝尔身边而过。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阿贝尔怀疑的望着翼的背影，那样一针见血的讽刺的话是他说的吗，还是，他动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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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无风，无月。
　　涵皱眉望向远处更深的夜色，这次任务是组织最后一次考验了吧！
　　“涵，已经安排好了，只剩等幻帮的人来了！”伊斯优雅的踱到涵身边。
　　“辛苦你了！”涵客气的回话，仍是想着自己的事。
　　“是在担心翼！”伊斯轻叹气，除了翼，现在的涵还会想谁！
　　涵瞥了一眼伊斯，这个一直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一个在自己决定接任组织领导者而依然站在自己一边的人，一个甘愿同自己一起承受背叛的人，可我们是兄弟吗，涵淡淡回话，“不是！”
　　惊讶涵的回答，伊斯一笑，虽然有些欣喜更多的却是凄凉，“哦？涵还会想谁呢？“
　　不理伊斯话中的惨淡讥讽，涵依旧的冷淡，“只是在想最近发生的事。”
　　“你指什么？”伊斯见说正事，严肃的望向涵
　　“从释一年多前在□□混战中无故失踪到现在组织中发生的一切。”涵似乎想理顺些事，却又毫无线索。
　　“释失踪至今，组织内外麻烦的事不断，总有人想趁机翻身，可都没能得逞。”伊斯顺着涵的话接着说，“想来也挺奇怪，涵是不想接位所以一直退让，阿贝尔却是急于当上领导者，他为什么等了那么长时间，除了我们这边，还有什么牵制着他。”
　　涵为伊斯的话一震，有什么牵制？“寻找释的任务一直是蒋伯负责的吧，他一直都没能拿出确切的证据说明释死了！”
　　“涵----”伊斯惊讶的看着涵，“你的意思是，释，释他真有可能还活的！”
　　涵看向伊斯没有回答，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不会的！”伊斯利声道，“蒋伯不是当着翼和大家的面说释的失踪组织已经尽力寻找了，依然没有结果吗？！那就是说明释已经死了啊！”
　　“蒋伯当时是为了让翼死心，让出组织的继承权！”涵长吸口气，“一年前的那场混战谁都没想到释会亲自去，而且释只带了自己亲信，所以现在没人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释最后怎样了！”
　　“涵是希望释活着还是死了！”伊斯站到涵的正面，他想听涵的答案，如果释还活着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背叛释意愿的事，是要承受处罚，是要死的！
　　“我不知道。”涵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感情，他可以承担背叛的罪果，他也可以死，但是他不能失去翼！释若回来，那时翼还会在自己身边吗？翼是释的啊！
　　这个由人所控制的世界什么不是释的！
　　虽是无风的夜晚，却不紧让人打了个冷颤。

　　“涵大哥，幻帮的人来了！”虹不知这边两人刚刚的谈话，笑着跳了过来。
　　“好，我们过去！”涵简单的回答，率先走上前。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双方都是客套而俗气的开场。
　　“涵先生能代表日华集团的决定吗？”幻帮的老大黑木嘿嘿一笑，明显对日华内部的情况有些了解。
　　“呵！”涵轻笑，“黑木，不是不知道日华集团在□□上的名字是A组织吧！”
　　“哈哈，当然，混我们这行的怎会不知道A组织的势力！”黑木假气的笑了两声，“但是，毕竟释老大不在了，谁能做代表，我们还不确定呢！”
　　“哼！我们涵就是下任领导者，他说的话就算数！”虹极不满黑木的态度，不屑的回击！
　　“虹！”涵低声怒止。虹吐吐舌头，退了下去。
　　“黑木，我既然能代表组织来和你谈，说话就能算数！”涵冷冷地回黑木，却仍然保持着客气。
　　“好！”黑木颇有兴趣的看了看涵，“我们幻帮在道上的地位想来涵先生也清楚，这次买卖也很简单，只要把这批军货平安运到国外，我们就会放了西南平郊的地给日华，当然地的价钱还是要市价！”
　　“黑木老大真会做生意，怎能只顾自家得利不考虑对方的得失呢！”涵笑瞅着黑木，“日华是想要那块地，但是也不能冒险帮你们运出这批军货。黑木，这批货是警方和□□联合捕杀的吧，幻帮自己私吞货物栽赃嫁祸给紫帮，使得警方对紫帮进行封锁也没查到货，道上的人迟早都会怀疑幻帮，你们要出手这批货就不得不运出国，靠我们A的力量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恐怕也是唯一的选择！”
　　“哈哈！”黑木尴尬的笑笑，“果然是西院执事，涵先生查的很清楚嘛！但是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幻帮私吞了货，这货可没有什么印记啊！”
　　“想与如此有名望的幻帮做买卖，当然要下番工夫。”涵依旧客气声调，“至于证明那批货，我想只要我把它交给警方，或是紫帮他们都能确认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木惊愕涵的话，阴声质问。
　　“也很简单，我们要西南平郊的那块地，价钱是市价的一半，货A会帮你们运出去，但要分得这批货价的三成。”
　　“哼！”黑木冷哼，“涵先生也很会开玩笑啊！”
　　“我做事向来是认认真真，从不开玩笑，所以黑木最好还是答应，不然我们一切免谈，幻帮就等着黑白两道的夹击吧！”
　　“你！”黑木气煞也无话可说，本来自己是仗着日华要买西南平郊的地来要挟A组织，现在反被人家咬到自己货的问题，可谓是进退两难了！“那么我们是无话可谈了！”黑木愤愤地看向涵，一挥手，手下的人持枪站了一排。
　　“黑木，劝你别乱来！”涵毫无惊慌，“A做事像来公平，只是怪你自己想打A的主意，这比买卖算是给你的教训！”
　　“哈哈！涵！现在的情势可不容你说话吧！”黑木退到手下身后，现在的阵势绝对是对自己有利！
　　“是吗？”涵轻哼，一弹指，四周瞬间站满了人，“这样呢！”
　　“我们----”
　　“还有后援的人嘛！可惜他们已经来不了了！”后赶来的伊斯接过黑木的话替他说完。
　　“都办妥了，只等这边的命令了！”伊斯又看向涵，涵越来越像，像释一样做事不留情！
　　“黑木你决定吧，自己的生死，还有你那帮弟兄！”涵直视黑木瞪大的眼，慢慢地整理下衣服。
　　“我----”黑木强压下羞怒，他毕竟是幻帮的老大，在□□上的日子也不是白混的，自是懂得何为进何为退，“哈，既然A组织愿意帮忙运货，我们幻帮自然是求之不得，至于西南的地半价就当是送给日华的赔礼！”
　　“很好！黑木老大，那么我们合作愉快！”涵友好的走向前伸出手。
　　“哈哈！好，好，合作愉快！”黑木亦上前握上涵的手，恨不得将这手可恶的主人捏碎，“涵先生若真能继承下任领导者，那可真是日华的兴事，不过，”黑木拉近与涵的距离，“涵真的认为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吗？为了一个释的弟弟就想背叛释吗？哈哈！”
　　收回手，涵冷冽的眼神瞪向黑木，杀气不禁散出，随时都可让黑木当场毙命。
　　感到杀气的黑木退后，嘿嘿一笑，“那告辞了，涵先生！”转身带着手下离去！
　　“涵！”同样感到涵异常情绪，伊斯上前拉住涵，“放他走吗？”
　　“不能放了他，那该死的黑木太狂！”虹一边跟着跳脚。
　　“放了他，通知那边放行！”涵收回杀气，淡淡地吩咐。
　　“为什么？”虹和伊斯几乎同时发问。
　　“他很清楚翼的事。”涵没看两人，独自上车。那么清楚翼，知道自己的行动，这个人不能小看，妄然杀了他会玉石俱焚。
　　“知道我们组织的事，那就更要杀了他啊，为什么要留他！”虹不明所以的接着问。
　　“走了，虹！”伊斯自是能考虑到涵担心的事，制止虹继续的聒噪，一脚将他踹上自己的车，紧追向涵。涵啊，不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关系到翼，你总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