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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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改变吗？竹取星野在心里问自己。
警校毕业时，她只想凭借中庸的成绩，随便分到个岗位，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波澜不惊地过完这辈子。
当同学们暗地里收到各部门橄榄枝时，她这边堪称门可罗雀。
她也不在意，反正总会有地方兜底。
像她这样平庸的人不少，她安心当其中一个就好。
当初在公园偶遇萩原研二，对方的鼓励让她选了警校这个铁饭碗，但她从没想过做什么丰功伟绩，更没想过为救人、为正义牺牲一切。
她敬佩但是从心底里知道自己没那么高大上。
所以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
刚毕业，竹取星野被分到一个乡镇警署做基础巡查。
她的计划很完美：
熬几年，以“结婚生子”为由调去清闲文职，慢慢熬资历，平淡安稳过一生。
然后就在她踏进警署大门的前一刻，一个穿着帽衫，看不清面孔的人把她拉进小巷。
对方身手诡异，竹取星野凭着警校的本能勉强招架，如果单从空手的武力值竹取星野是可以抵抗的，起码存在逃跑呼救的可能性。
但是对方有热武器——这简直对于她一个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新人简直是碾压。
她上哪整这种设备？
几招过后竹取星野能感受到对方实际上很克制地在进攻，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只是在自己有机会逃跑的时候变得尖锐。
不管是被当猴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竹取星野心下判断后举起双手表示认输，再纠缠下去只是白白耽误时间，说不定现在还可以好好聊一聊。
……但最终被对方打晕。
出乎意料的是醒来后，竹取星野发现自己在刚租到的新家里，随后迎接她的是警署发来的自动放弃职位通知——报到第一天就旷工，人家不缺她这个平庸的新人。
人生似乎跌入谷底。
可一周后，伴随着以某种诡异渠道收到的信息，竹取星野的人生被改变了。
一半走投无路，一半半推半就，她接受了卧底警察的身份。
警校刚毕业、一天警察没当过的竹取星野，被扔进秘密训练场，随后被安排顶替了一个黑衣组织成员的位置，潜入了组织。
更抽象的是，她现在在公安零组的工作，是组织这边帮她取得的身份。
好家伙，她以为自己是个公安卧底进组织的双面派，结果组织给她的任务也是卧底进公安当鼹鼠。
进入公安已经一个月了，三年后以某种方式也算是阴差阳错地回到了自己本该走上的路径。
竹取星野觉得好笑。
摸鱼的心态还在，但首要目标变了：活下去。
从底层成员做起的这几年的时光已经消磨掉了她的绝大部分心性，竹取星野觉得自己眼前发黑。
半面黑暗半面光明的拉扯让她痛不欲生，已经几乎是极限了。
可现在……
竹取星野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是因为安室先生刚才的眼神吗？
那里面……是失望？
她不想被那种眼神看着，尤其不想是被他用那种眼神看着。
要改变吗？
如果要，她能做什么？
“实在非常抱歉！”店员浅川小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警察的到来让她稍稍镇定，开始挨桌向受惊的客人鞠躬道歉，姿态低得几乎要碰到膝盖。
此刻她来到了竹取星野面前。
“没关系的。”
竹取星野有些不适应这份过于郑重的歉意，这本来也不是浅川的错吧？她伸手扶起对方。
世界上有这么多做着平凡工作却活得如履薄冰的人。
“让您受惊了，今天的消费由店里承担，后续有任何问题请随时联系我们！”浅川小姐见她愣神，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没事。”竹取星野再次表示。
浅川松了口气，寻找下一个道歉目标。
“等等，”竹取星野犹豫了一瞬，在她离开前开口，“能告诉我伤者藤原先生，还有他们那桌几位的关系吗？”
浅川小姐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因为她和安室透与警察的熟稔，认为这位沉默的女士是个善良的好人，愿意多说几句：“藤原先生是我们店常客…”
她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是个花花公子。我们店常办这种情侣活动，很多人不在乎奖品，只在乎借机拉近关系。而且我们保密好，不会到处宣扬谁赢了，所以……”
“他带来的女朋友，石原小姐，是第二次来了。算是…在他身边待得比较久的一位？感情看着挺好的，说不定是个例外呢？”浅川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你怎么看藤原先生这个人？”竹取星野追问。
浅川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笑：“客人嘛…我没立场指责。但要是自己或姐妹遇到这种渣男，赶紧跑就对了！”
她话锋一转，真诚地说，“倒是您身边那位先生，看着就很靠谱！祝你们幸福！”
竹取星野已经从最初的尴尬解释，进化到近乎免疫了。
算了，安室透都没解释，她矫情什么？
次数多了反而显得她奇怪。
她的目光投向那位哭得快要晕厥的石原小姐。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男友是个随时可能甩掉她的花花公子，还会如此伤心吗？
另一边，后厨的松原厨师也被叫来问话。他解释道：“我一直都在后厨准备特制蛋包饭，要掐准时间，保证活动结束正好出炉，温度口感最佳，才能吸引人嘛。”
“一个气球吹爆最多一分钟，”安室透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完全能掌握好蛋包饭出炉的时间点。”
“你什么意思？”
松原有些不悦，“我又没理由害他！”
“或许看不惯他玩弄感情？”
安室透挑眉，“最清楚他做派的，除了店员，就是常给他做胜利餐的你吧？”
松原一时语塞。
确实，蛋包饭的温度弹性很大。
竹取星野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又没有和警方获得熟悉的关系，所以无法靠近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只能将视线转向警戒线内的案发现场。
没有血迹，只有焦痕。
其他客人都下意识远离，只有她站在这个角落观察。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竹取星野低头，是一小块气球碎片。
气球碎片？橡胶气球……
竹取星野的目光猛地锁定桌上那几盘被烧焦、但还残留着橘子瓣的水果拼盘。
一个关键点瞬间串联起来，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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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有事吗？”石原小姐刚从洗手间出来，在门口遇到竹取星野。
她记得这是那位帅哥身边的女士，刚才和他们一起参与挑战。
“石原小姐，”竹取星野语气平静，“你应该知道，橘子皮里含有一种精油成分，叫柠檬烯。”
“？”
石原小姐脸上的悲戚凝固了。
“这种成分，”竹取星野继续道，“会溶解橡胶。当气球被吹得很大，表面橡胶变薄时，如果沾上这种成分，气球表面就会出现微小孔洞。里面的高压空气瞬间冲出，就会——砰！”
虽然形容的话语是绘声绘色，但竹取星野实际上的语气实际上是堪称无趣的存在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目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
石原小姐的笑容彻底消失，面目有些扭曲，“你是说我故意让我男朋友吹的气球爆炸？”
竹取星野淡淡抬眼：“你觉得呢？”
“证据呢？”
石原小姐拧开水龙头，用力搓洗手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竹取星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空气变得寂静。
“你不拦着我洗掉证据吗？”
水流声中，对方轻声问，带着挑衅。
“你说得对，就算你不洗掉，现阶段的发展也无法定罪，”竹取星野看着她冲洗的动作，“所以我希望你自己去说清楚。”
“你懂什么！”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炸药桶。
石原小姐猛地转身，湿漉漉的手狠狠揪住竹取星野的衣领，几乎是在咆哮，“像你这样的女人！没被男人伤透过吧？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吧？呵，你这样的，会有男人真心对你感兴趣吗？”
竹取星野没有因这一连串人身攻击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你这样做，只会毁了自己。”
“你会后悔的。”
“后悔？哈哈哈！”
石原小姐近乎癫狂地笑起来，“我盼这天盼了多久！我以为找到了托付终身的人，结果呢？我只是他众多消遣玩具中的一个！每一个被他带来这里的女孩，都以为参加这种亲密活动意味着关系被认可，能光明正大秀恩爱吧？”
“纸终究包不住火！”
石原小姐眼中充满恨意，“上周我在网上刷到，好多被他带来参加活动的女孩，都拍了男朋友的可爱照片发到社交平台炫耀幸福……他大概从没注意过吧？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
“发现了，离开他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竹取星野问。
石原小姐的手劲更大了，勒得竹取星野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
这平静的反应反而更激怒了对方。
“你永远不会懂！被背叛、被当成垃圾丢掉的感觉！”
石原小姐猛地松开手，将竹取星野推靠在墙上，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扭曲的羡慕。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你了。能有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陪着你……他很关心你吧？他视线总落在你身上。”
“我想你误会了。”
竹取星野皱着眉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呵，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
石原小姐抽出纸巾，用力擦干手上的水渍，最后深深看了竹取星野一眼，“他的视线老是落在你身上，应该是很在乎你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
竹取星野站在原地，看着石原消失的方向。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间做了决定。
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直紧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录音仍在进行中。
不太聪明但是有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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