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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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竹取星野皱着眉头回应。
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锐利度却不减半分，竹取星野没有移开自己直视对方的视线。
但男人却兀自笑出了声。
“正常人第一反应不该是这样吧。”
是的了，如果是突然遇到一个人很坚定的告诉你两人见过，是很难在未经思考就完全否认这种可能性的。
竹取星野抿了抿嘴角。
松田阵平，机动组的天才，萩原研二的幼驯染，11月7日事故的亲历者，号称没有任何炸/弹可以在他手底下撑过三分钟。
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数据了，数据可能会有更新。
“您多虑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竹取星野说道。
出乎意料地，男人转移了视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受伤了吧，”松田阵平挥了挥手转过身去，“记得快点处理。”
竹取星野重新上过药后换上自己的工作服。
清晨的阳光透过波洛咖啡厅洁净的玻璃窗，在光洁的吧台上投下暖金色的方块。
今天是竹取星野与安室透的排班日。
店内难得的空荡，送走最后一桌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客人，竹取星野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安室透的侧脸上。
确切地说，是落在他颧骨处那块不大却异常刺眼的创可贴边缘。
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许尴尬，起码竹取星野认为是这样。
“安室先生，你的脸上……”
竹取星野将洗好的咖啡杯轻轻放回沥水架，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开口。
伤口的位置过于显眼，她很难忽视了。
自己昨天在医院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擦碰，拿着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药膏回家简单处理，也没有什么大事。
但安室透这张堪称波洛招牌的池面脸……谁这么暴殄天物，竟舍得在上面留下痕迹？
“啊……”
安室透像是经她提醒才记起这回事，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拂过创可贴的边缘，露出一个混合着些许尴尬与无奈的笑容。
“昨晚疏散的时候，人群太混乱，不小心蹭到了。”
语气轻描淡写，看起来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竹取星野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昨晚危机终于落幕。
虽然官方关于事件的详细调查还讳莫如深，但作为受命保护前嫌疑人毛利小五郎的竹取星野，多少算是这场风暴边缘的参与者。
因此，公安内部也向她开放了部分权限。
事件的始作俑者，竟是一位检察官……她对此不知道怎么评价。
在这样的“大逃难”中受点小伤似乎再正常不过。
对于她来说，眼下最开心的是任务结束的曙光就在眼前。
终于不用全日无休了。
“今天看来不会有什么客人了，可以休息一下。”
安室透在竹取星野开始了今天的第一次交谈之后就恢复了原样。
两个人之前排班的时候，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样就好，竹取星野点头。
话刚落下，门口清脆的风铃声突然响起。
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转移了过去
走进来的，是她这段时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客人——毛利侦探一家。
竹取星野迅速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是声音平静地开口：“欢迎光临。”
随后她极其自然地侧身，与安室透完成了位置的调换，将接待工作交给了他。
安室看到安然无恙的毛利小五郎时露出了百分百真挚的笑容……总之比日常接待客人的状态要高一些。
完全一副首席大弟子该有的模样。
竹取星野退回水槽边，开始清洗安室透提前备好的生菜叶。
水流冰凉，今天手中的生菜备料量比往常少了许多，看来安室透也对客流量做出了减少的预估。
另一边，安室透与毛利一家的寒暄显得格外热络。
“啊哈哈哈哈哈，说起来这次事件，我在其中也发挥了重大作用……”
毛利小五郎正伸长了脖子发出大笑，像是刚灌下了半斤清酒。
纯属瞎扯，竹取星野默默在心里接道。
“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毛利小五郎底气十足地补充，“警方那边一开始就告诉我让我配合，所以待遇非常好。”
“真是的爸爸，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啊。”说话的是毛利兰，正在上高中的女儿。
竹取星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跟资料里描述的沉睡的名侦探形象可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也许只有在案件现场，侦探才会透露出自己的另一面？
毛利兰本身正拿着菜单和旁边戴眼镜的小男孩聊天，看起来应该是在问他想吃什么。
以温柔善良和空手道实力闻名全校的学姐——社会评价极高。
至于那个小男孩，江户川柯南，资料显示他常随毛利小五郎出入案发现场，以其独特的视角为警方提供过不少关键线索。
不过刚才看起来，倒更像是个依赖姐姐、认真纠结于午餐选择的普通小学生。
竹取星野收回了目光，只不放了个耳朵。
“这不是怕你们沉不住气暴露了吗？”
毛利小五郎丝毫没有心虚地反问。
竹取星野收到的案情报告里倒是没有提到这回事，或许是自己级别不够？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本着公安的保密原则，未来与毛利一家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事实上，直到此刻，她也从未与他们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
这样很好。
而咖啡厅的另一角，气氛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毛利小五郎因为自己说的话成功惹哭了女儿，毛利兰本身就因为父亲差点含冤入狱的时间忙前忙后，现在看着毛利小五郎这幅模样更是生气。
比起流出的生理性泪水，她下意识抬手就给了自家老爸一个清脆利落的暴栗。
“真是的爸爸，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世界重回清净，毛利小五郎捂着头认怂地开始哄自己的女儿。
而一旁安室透弯了弯嘴角，目光随即落在被安置在座位上的江户川柯南身上，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这位小侦探，果然没让他失望。
即便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这条看似曲折却最有效的路。
“安室哥哥，”江户川柯南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孩子特有的好奇，目光却精准地投向水槽边的竹取星野，“那位是咖啡厅新来的姐姐吗？”
他当然从进门起就注意到了这个生面孔。
与热情开朗的榎本梓和总是温和待客的安室透不同，这位新店员显得过分安静疏离，甚至连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这让他习惯性地保持着一丝警惕。
“嗯，”安室透应了一声，“刚来不久，虽然话不多，但做事很认真。”
有安室透的背书，江户川柯南眼中那点细微的警惕悄然散去。
不是他草木皆兵，只是波洛咖啡厅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他们一家作为常客的身份，让他对任何新出现的面孔都本能地多留一分心。
目前看来，这位新店员确实没什么打探的意图，况且确实也不是这附近所有的店员都会成为可以闲聊的关系，或许之后兰会和她更熟络些。
毛利一家并未久留。
竹取星野目送着三人推门离开，察觉到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似乎比来时蔫了不少，小脸微垮着。
小孩子嘛，心情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能阴云密布。
竹取星野不再多想，这种烦恼还是留给他那位温柔的监护人兰小姐去操心吧。
但实际上，让小侦探郁闷的源头，倒是成熟的很。
江户川柯南本想着，经历了昨晚那场差点让卫星坠毁东京的危机，自己和安室透至少应该建立起某种心照不宣的信任伙伴关系了吧？
结果这位公安先生防备心重得像铜墙铁壁，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关于那个神秘黑衣组织的关键信息，对方依然守口如瓶。
这种挫败感，甚至让他觉得住在工藤宅那位总眯着眼笑的冲矢昴先生都更显得亲切了几分。
客人离去，咖啡厅重归宁静。
竹取星野发现，送走了那位明显心情低落的小侦探后，安室透周身的气息反而轻快了许多。
竹取星野手里的工作暂停了，这样想来，她似乎从未见过安室透真正生气的模样——
对方永远戴着完美无瑕、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面具，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虚伪，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当然，上述评价完全是竹取星野以自己的立场揣测的，在没有证据之前她还是愿意相信安室透就是这样表里如一这样的好人。
......反正她做不到。
不过像今天这样，一边擦拭着咖啡杯，一边从喉咙里哼出轻松的小曲，确实是头一遭。
“安室先生心情很好的样子？”
竹取星野觉得有些新奇，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当然，危机解除，所有人都会开心吧。”安室透没有犹豫地回答。
那天晚上两个人有过并不愉快的交谈，虽然今天安室透并没有表现出来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但正常人会应该介意的吧？
况且竹取星野已经打算今晚就给自己那个公安上司发送自己这段时间的述职报告。
当然主要的意图还是想要提醒一下自己的上司工作已经结束，可以放过自己了。
那么，在离开之前……
竹取星野将沥干水分的餐具逐一归位，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手中微湿的擦手巾，幸好是厚实的棉布，如果是纸巾，此刻可能已经被她揉碎了。
她的目光落在水槽里晃动的倒影上，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安室先生今晚有空吗？”
……说出来了！
这是第二位给她抱有明确善意的人，在一切结束之前，她至少该以自己的方式道谢吧。
安室透正将最后一只擦亮的玻璃杯倒扣在架子上，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他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完全没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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