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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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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张的红毯从大门一直平铺延伸到后湖边上,院子里的绣球和满天星堆砌成山,绑在两道间挤出一条小路。
沿途点缀的香薰蜡烛指示前往后湖的方向。
后湖边上新搭了间玻璃房,纯白的纱帘随风而动,三层斑斓芒果蛋糕安稳地摆在两米长的餐桌上。
昨晚苏恩竹歇在工作室,贺珵拉来许路两位壮丁,安排人连夜搭建玻璃房,布置鲜花、场地。
“啊嚏!”
熬过夜之后,抵抗力可能减弱,刚才的喷嚏提醒了他,现在重要关头,绝不能感冒。
翻找了一阵,贺珵在最底层找到一瓶维生素C,职业病发作,看了眼日期,确认没问题,倒出两粒。
换上定制好的西装,贺珵站在玻璃房外,摩挲着裤兜里的戒指盒,仰天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男主角入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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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苏恩竹推开大门,浮夸的场景令他愣在原地,大脑骤然空白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他自觉嘴角在止不住地上扬,环顾四周,没搜寻到贺珵的身影,苏恩竹将外套搭在腕间,沿着蜡烛的指示往前走。
红毯映着他的脸颊有些泛红,他知道尽头处是谁在等待他,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迈大了些。
苏恩竹远远便瞧见湖边那座亮晶晶的玻璃房,更吸人眼球的是房前伫立着的高大男人,他双手插兜,笔直地站着,见到苏恩竹,带着腼腆又绅士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贺珵的双颊绯红,苏恩竹歪了歪脑袋,用表情询问他这是在唱哪出。
贺珵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他紧闭双眼猛地摇了摇头,冷静了片刻才握住苏恩竹搭上来的手,领着他走进玻璃房。
“恩竹,我…………”
这一说话贺珵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像是有团火在体内烧了起来。
最为怪异的便是从碰到苏恩竹的那一刻起,某个部位就莫名的兴奋。
“怎么了?”苏恩竹眼中含笑,与往常无异,但落在贺珵眼里却格外勾人。
贺珵额头的青筋明显,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苏恩竹抬起微凉的手在他的耳后探了探,“好烫。“
还未等苏恩竹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他就被抱上了宽大的餐桌,近在咫尺的蛋糕被推倒,散落一地。
所以,贺珵整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搞情趣?
苏恩竹不理解。
没过多久,他就停止了思考。
在玻璃房来过两次之后,苏恩竹气还没喘匀就被裹着衣服运送到了三楼。
在房间里的大床上来过三次之后,苏恩竹彻底懵了。
期间两人的手机响过很多次,贺珵不接,也不让他接。
在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之后,苏恩竹终于失去意识。
偶尔寻回一丝神智时,他感觉到自己被喂了些粥,他能做的就是顺从地往下咽。但更多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是自己被按在床上做,或是在浴室里被搂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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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清醒过来,拿出满屏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的手机。
发现已经过去一周零七个小时。
贺珵是吃了药吗?
苏恩竹喝下放在床头的温水,润了润嗓子,回过电话,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后,这才点开路祺那一长串的信息。
七天前。
“恩竹,幸福吗?”
“小叔子跟你说什么了?我好想听啊!”
“八卦一下嘛!”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明天一定要告诉我哦!”
六天前。
“请问,我和许大傻子可以回家了吗?”
“你俩都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五天前。
“哈喽。”
“小狗探头表情包。”
四天前。
“差不多了吧你们,小叔子是吃药了吗?”
“我不管,下午我要回家拿资料。”
“算了,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
三天前。
“我真的要回来了哦!”
“真的。”
“我不骗你。”
两天前。
“恩竹,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你。”
“看来许奕说小叔子不当人是真的。”
“我今晚八点到家啊!”
昨天。
“我叫了医生过来,就住在客房,你醒了叫我。”
“恩竹,你说句话呀!”
今天早上。
“小叔子上班去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想请假来着,但是堆积了太多病人必须得去处理,他说他下午就回来。”
“从今天起,我对小叔子改观了。”
“醒了吗?”
苏恩竹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路祺的头像,眼皮一沉,又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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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关门声,苏恩竹缓缓睁开眼睛,散架的身躯毫无知觉。
路祺的小脸凑了上来,“恩竹,你醒啦!医生刚给你拔完针,叮嘱你得修养一阵,可别再胡闹了啊!小叔子也太不知轻重了,只不过一天一夜没见,饥渴成这样。”
苏恩竹说不出话来,头晕脑胀的,路祺会意,仿佛很有经验的样子,“你好好休息,小叔子说他就快到家了,等你养好精神再飞踢他!我和许奕都会帮你绑住他的,加油!我先回房间写论文了啊!”
苏恩竹扑簌了下睫毛,算是回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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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车,神色不是很好的贺珵坐在车里沉沉呼出一口长气,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额头往上重重撞了两下。
车窗被敲响,贺珵抬起头,瞧见许奕正一脸坏笑地盯着他。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许奕递给他一支烟,贺珵麻木地接过,放在唇边,点燃,吸了一口。
“我就说你是畜生吧!就算这是表白后的余兴节目,可哪有这么折腾的?好在苏老师这段时间没有公演。”
许奕指尖点了点烟灰,居高临下地指责着。
贺珵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你看你都虚了一头,更何况苏老师。”
许奕体验到了大家长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我那天………”贺珵终于开口,却没往下说。
许奕等了半天,没了耐心,“你接着说啊!吊人胃口是什么意思?”
贺珵将燃尽的烟头摁进烟灰缸,“我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我原本是想把告白和求婚补上的,但在见到恩竹之后,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许奕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你还没表白就开始干正事了?”
贺珵低下头,双手深陷在发间,烦躁地啧了一声。
“我该怎么办?”
拥有二十年道歉经验的许奕来了精神,这是他擅长的领域。
开始支招。
“首先得把姿态放低,毫无尊严的那种,先跪了再说,再是言辞得诚恳,比如对天发誓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之类的。最好让他揍你一顿。”
贺珵将这些话和场景代入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摇摇头,“他不会打我,而且,我还敢,只是不会这么过分。”
许奕卡壳,有些无语,这个时候还他妈秀什么恩爱?
“我让你先骗骗,现在把火灭了才是头等大事。”
贺珵:“可是恩竹讨厌说谎的男人。”
许奕再次尝试解决问题,“那给他买花,买衣服,鞋,车,小猫小狗,钻戒,游艇,飞机,别墅。”
贺珵:“他对那些东西没兴趣,而且游艇飞机什么的我也买不起。”
许奕松了领带,坐在沙发上,提高音量,“那带他去看日出,看完再诚心诚意地道个歉。”
许奕很想再补上一句,穷成这逼样不如辞了你那份工作来跟着哥干吧!哥怎么也不会亏待你。
贺珵:“他现在这个情况也看不了日出啊!”
许奕在心底骂了声操!仍旧不放弃,“那给他做顿好吃的,你不是很有料理天赋吗?”
贺珵:“可他只喜欢吃素食,就蔬菜沙拉什么的。”
许奕开始烦躁,“那等他身体恢复了,带他出去玩儿。”
贺珵:“他不爱出门。”
许奕失去耐心,皱着眉头,又点燃一支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麻烦死了!直接操一顿吧!”
贺珵抬头看向许奕,一脸哀怨,双眸几乎黯淡无光。
许奕:“操!”
许奕切实体会到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艰辛。
大家长不好做,维持稳定和谐的家庭关系比打仗还难。
沉默良久,贺珵突然问道:“你平时都是这样哄嫂子的?”
许奕觉得对老婆低头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无所谓地大方承认,“对啊!一般情况,我跪下来道个歉,让他打一顿就没事了。”
贺珵面色凝重,仿佛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你还真是个M。”
“他妈的,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管我了!”
·
脑细胞用尽的许奕回到房间,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放空原本就很空的脑子。
路祺洗完澡,狐疑地扫了眼许奕,试探地喊了声老公。
许奕睁开眼,可怜巴巴地瘪着嘴,朝他伸出双臂,“老婆,抱抱。”
路祺放下浴巾,甩掉拖鞋,一个大跳蹦到许奕身上,“怎么了?”
“老婆,娶到你实属是我三生有幸,你虽然脾气大………哎哟,你先别拧我,听我说完,你虽然脾气大了点,但胜在好哄。”
路祺抬起头,眼神拷打着许奕,“你哄谁了?老实交代。”
许奕搂紧路祺,翻了个身,把他压在沙发上,“给贺珵支招哄苏老师。”
“你那些哄人的烂招也敢用在恩竹身上,哪来的自信?”
许奕不置可否,笑着用额头贴上路祺的额头,压低嗓音,“我老婆给的。”
说完,许奕便吻住路祺。
耳鬓厮磨间, “换香氛了?”许奕问。
路祺抓回一丝神智,点点头。
“那再陪老公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