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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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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借马还回来后,隔壁的小夫妻要请他们吃饭。柳见危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白衣公子在跟林肃拉拉扯扯,看来又亲密又疏离,好像是吵起来了。
柳见危震惊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周章鹤。
周章鹤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那边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看过来,柳见危:“……”
林肃无奈:“进来吧。”
柳见危愣了下,他其实没怎么听到过林肃说话。周章鹤倒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个白衣公子。
“肃儿要招待客人?”白纵站在林肃身后摇着扇子,故意问。
林肃:“你给我滚!”
白纵混不吝地笑:“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哥哥说话呢?”
林肃盯着他:“白纵!”
柳见危眼睛飞快地眨了眨。白纵跟他们一起坐下,一幅主人的样子:“二位跟我家肃儿是朋友?”
林肃扯了扯他的衣服:“你不走就去做饭!”
白纵震惊地扇子都不摇了:“你让我去做饭?”
“不然呢?”林肃气得忍不住动手,一变推他一边开口:“赶紧去!”
白纵善解人意地去厨房看江持做饭了。
“他确实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林肃解释道。
柳见危瞬间明白了:“所以他是来找你认祖归宗的?”
林肃顿了下,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但好像也没错:“可以这么说。”
柳见危点点头不再多问:“原来如此。”
江持让白纵带来的黑衣男子帮忙接点水,白纵眼睛一亮,自告奋勇,拦都拦不住。
林肃正跟他们两个说着话,白纵端着水做作地开口:“妹妹,小心!”
林肃回头,被迎面泼了一身水。林肃咬牙切齿:“白纵!”
白纵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妹妹。哥哥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
林肃一把桌上的石头丢到他身上:“你给我滚!”
柳见危非礼勿视,还顺手捂住周章鹤的眼睛:“不要乱看。”
周章鹤失笑:“傻不傻,他是男子。”
柳见危眼睛瞪大了:“啊?他真的是男的?”
林肃要气死了,好不容易请人吃顿饭白纵还非要来捣乱,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微笑道:“失陪一下。”
白纵被他扯着进了房间,江持出来看了眼,显然是见怪不怪了:“见笑了。”
柳见危挥挥手,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没什么没什么。”
私下跟周章鹤咬耳朵,“好恐怖的家”。周章鹤看他这幅样子觉得好笑。
“怪不得他这么高。”
“嗯,比你还高一点。”
柳见危不同意:“我俩差不多。”
周章鹤眼力极好,强调道:“她比你高。”
柳见危震惊:“怎么会!明明差不多!”
周章鹤笑着喂给他一颗梅子,不跟他争辩。
柳见危嚼了下,皱起眉头:“酸!”
柳见危非要给他也塞一个,两个人在屋外打闹,屋里却没有这么和谐。
林肃把门关上,白纵被他甩的一踉跄。还没站稳就听到林肃低喊:“你是不是有病!”
白纵盯着他,脸上的笑散了,语气没了轻佻只剩严肃:“妹妹,该回家了。”
“xx你妹妹!”
林肃没有练过武,哪里打得过白纵,白纵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按在床上,“让我看看,你的胎记在哪里,后背?”
他扯下林肃的衣服,背上一片红色的胎记,看起来像是某种禽类。白纵也没有见过。
林肃想要挣开他,白纵放开他:“你必须跟我回家。”
林肃说完拢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一拳,冷冷道:“那是你的家。”
他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白纵被他打得偏开头,嘴角露出点殷红的血。
“你会死的。”白纵沉声道。
林肃:“跟你回去就不会死吗?明明你也没有办法。”
“是因为江持?”
林肃看向他,把玉佩丢到他怀里,冷漠道:“我今天要招待客人,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林肃推门出去,白纵碰了碰自己的嘴角,低声骂道:“小兔崽子。”
一个黑衣男子从窗口看着他:“公子需要药吗?”
白纵怒道:“要什么药!打道回府!人家不欢迎我们!”
黑衣男子默不作声,跟着他离开。
林肃回来继续跟他们交谈。
柳见危还是很好奇周章鹤说的是不是真的,目光在他身上飘了飘。
林肃头疼道,但他不欲说谎,坦白道:“我确实是男子。”
柳见危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道:“啊,这样啊……”
这时白纵脸上挂着彩出来了,他怒气冲冲,话也没说带着黑衣男子走了。黑衣男子对林肃点点头告了个别。看到黑衣男子柳见危才想起来,这好像是那天遇到的两个人,他看向周章鹤,周章鹤轻轻地点了下头,可算是发现了。
林肃怒气未消,说出来的话像是白纵他亲爹:“让他走!不用管他!”
柳见危正襟危坐,点头微笑:“好。”
几人聊天,不知道怎么说到了柳见危他们住的那边原来的主人,那个秀才郎。
“原来他姓李啊。”
柳见危刚来的时候浑浑噩噩根本没心思去记对方叫什么名字,听到他们谈起才知道了这段往事。科考接连遇到孝期,接着屡试不第,但偏偏不是因为学识不够,这还不抑郁而终都算是坚强了,可命运没有一次眷顾他,他死在了最后一次科考的路上。
“李秀才时运不济。”
柳见危:“嗯,他确实运气不好。”
“所以你也觉得时也命也?”
柳见危看向林肃,过了几秒摇头,“不,总有人可以颠覆时命,哪怕没有完全成功。但他就像是一道劈开天命的光,永远不可能有人越过他去,永远不能。”
林肃望着他,有些疑惑:“总有这样一个人?”
“是。”柳见危坚定道。
“所以是真的有这个人?”,林肃好奇,他好像是真的见过一样,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
柳见危:“有,虽然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人,但他的精神可以给后面无数的人以激励。”
林肃:“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这个人应该可以说是天才,可世上的天才并不是层出不穷的,成功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后来的人前赴后继,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有什么意义吗?”
柳见危:“虽然我私心很是赞同你的观点,但是我想如果站在一个积极的角度来看,至少比没有光亮要强不是吗?有缝隙才有光,有光才能看清路。”
林肃沉吟不语,片刻后:“嗯。”
柳见危:“但是我确实认为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林肃好奇:“那为什么还喜欢他?”
这个“他”是柳见危所说的那个胜过了天命的人。
柳见危笑道:“谁不喜欢这种道德和能力都完美的人呢?”
林肃顿了下,还是开口:“完美,也许只是你的臆想。”
柳见危望着他,林肃刚要开口找补一下,柳见危就笑了:“确实是臆想,没有人会是完美的。”
“但我觉得,在我需要的方面,他是完美的,这就够了,或者说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林肃赞同:“有道理。”
没有了白纵,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两人回家后去遛马,路上看到了一个很瘦的男子在干农活。
柳见危转头看向周章鹤,“他是不是之前那个?”
他有点脸盲,周章鹤知道他想说什么:“嗯,是那个被分家的人。”
“哦。”
周章鹤看向他,柳见危给他的感觉一直很矛盾,他好像无所谓,但好像又很心软,看到百姓辛勤也要感慨和悲伤,他要是早几千年出生,合该让他来做皇帝。如此爱民如子,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明君。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偷偷哭。
周章鹤摸了摸小黑的毛,转移话题,装作随口询问:“那个人是谁?”
柳见危没反应过来:“啊?什么那个人?”
“那个你钦慕已久的,改变天命的人。”
“啊?”柳见危愣了下,“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跟林肃说的吗?你一个堂堂一个封建帝王,怎么还偷听别人讲话呢?”
周章鹤盯着他。
“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
“封建帝王是什么意思?”
柳见危咳了下,“没什么没什么。”
“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
周章鹤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他大概也能猜到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话赶话问到了,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听到他的问题,下意识回道:“我怎么会知道?”
话说到一半周章鹤就有些预感,但说完才看向他,“那个人,是谁?”
柳见危:“能是谁?我钦慕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这是担心你年纪小被哄骗。”
柳见危捂脸“你别跟白纵学,他嘴里没一句好话。”
周章鹤:“……”
柳见危突然表情一顿,他猛地看向周章鹤:“!”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柳见危:“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如果你家列祖列宗知道了我把你拐走了,他们会不会拿雷劈我?”
周章鹤活像是被雷劈了:“……”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