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鹤归》书骊

13、Chapter 13

　　周章鹤觉得点明身份后柳见危对他似乎比之前更好了，虽然可能有些微妙。

　　柳见危：“那你是不是没有吃过辣椒？怪不得当初说都行还被辣到了。”

　　周章鹤：“当时没有辣椒。”

　　“西瓜也没有吃过？”

　　“西瓜？”

　　柳见危：“就是一种水果，外面是绿色的圆圆的，切开里面是红色的。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下次
　　去镇上我去找找。”

　　周章鹤：“没有。”

　　柳见危：“太可怜了。”

　　柳见危行动力极强，说去买就去买，还不许周章鹤跟着，周章鹤只好在家里练字。

　　大概两个时辰后，将近正午柳见危才回来，他大包小包一个人都拿不了。

　　周章鹤：“买了这么多东西？”

　　柳见危把一个西瓜举到他面前：“看，西瓜。”

　　周章鹤：“原来长这样……哪里买来的？”

　　柳见危：“我跟一个路过的商队买的。还有葡萄和石榴。”

　　西瓜切开后柳见危递给他一块，还不放心的嘱咐道：“黑色的籽要吐出来。”

　　周章鹤：“嗯。”

　　柳见危盯着他。

　　周章鹤：“盯着我作甚？”

　　柳见危笑了笑，“好吃吗？你快尝尝。”

　　周章鹤咬了一口。

　　汁水充盈，甘甜适口，确实不错。

　　柳见危盯着他。

　　“好吃。”

　　柳见危又扒了皮把葡萄递给他，周章鹤一愣，没有说什么。

　　“硬的是核，要吐出来。”

　　周章鹤：“味道尚可。”

　　柳见危把石榴掰开递给他，“只能吃红的，里面的核不能吃。”

　　周章鹤尝了两颗，“麻烦。”

　　柳见危：“我也觉得这个麻烦。”

　　“还有还有。”

　　周章鹤失笑，总算是让他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周章鹤不喜欢太甜的，石榴虽然不甜但是太麻烦并没有得到他的青睐。

　　柳见危高兴地投喂他，周章鹤望着他表情温和。

　　柳见危一愣：“怎么了？”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吗？”，周章鹤轻声开口。

　　柳见危答的坦然，“你不是猜到了吗？我也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

　　周章鹤一一回答：“猜到了。确实很明显。”

　　“但是还有很多疑问。”

　　“我出生在你那时候之后的几千年以后吧。”柳见危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时候的各种技术都很先进……”

　　周章鹤了然，怪不得知道那么多呢。

　　“是怎么到了这里来？”

　　柳见危：“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里，我醒来时就到这里了。”

　　吃了一肚子周章鹤没有吃过的东西，两人也没肚子再吃饭，坐在檐下纳凉，各自看自己的书，柳见危也学会了一些字，不过他看得不是常看的千字文。

　　周章鹤起身去倒水，偶然瞥到柳见危的书页顿了下。

　　柳见危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到周章鹤一愣，猛地想要把书藏起来。

　　周章鹤：“别藏了，我看到了。”

　　柳见危脸颊通红，周章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虽然但是可是一个成年人看看春宫图也没什么吧。

　　柳见危辩解：“我就是看看。”

　　周章鹤：“看什么？”

　　“我……”柳见危，“我学习学习。”

　　周章鹤：“想成亲了？”

　　柳见危：“没有。”

　　“……”

　　“你看过吗？”

　　周章鹤：“没有。”

　　柳见危，“咦？你们不应该有人教导的吗？”

　　“不知道。”

　　周章鹤寄人篱下，将将能活下来，哪里有人会管他这种事情。

　　柳见危口干舌燥，羞愧难当，周章鹤递给他一杯茶水。

　　柳见危默默干了。

　　周章鹤看向他，柳见危偏开视线。

　　“害羞什么？这都是人之常情。”

　　柳见危双手合十：“求求了，别提了。再提我就要去投湖……不投河了。”

　　“我好想死……”

　　周章鹤望着他，不是很喜欢他这么说话：“”

　　柳见危解释：“想死是一种程度。”

　　周章鹤：“你当时多大年纪？”

　　“二十九。”

　　“年纪也不小了。”

　　柳见危：“……”

　　周章鹤：“？”

　　柳见危：“您这是在夸我吗？”

　　周章鹤：“不是。”

　　“……”

　　“随口感叹一下而已。”

　　“应该不会有人希望别人说自己老吧？”

　　“但是你想个小孩子一样。”

　　柳见危一哂：“说我幼稚不成熟是吧？”

　　周章鹤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说：“你这样很好。”

　　柳见危垂眸：“能让你觉得很好的人还真是少见。”

　　周章鹤浅淡地笑了下：“没大没小。”

　　“不过也该成亲的年纪了……”

　　柳见危：“我们那时候成亲晚。”

　　“多晚？”

　　“二三十岁吧。”

　　周章鹤：“那我岂不是快死了？”

　　柳见危表情冷了下来。周章鹤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哪怕是之前跟人抢剑的时候也没有这
　　么露出阴沉的表情。

　　不过，周章鹤心底忍不住想，这人委实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刚才自己还张口闭口就是想死。不知道是哪里的道理。

　　周章鹤装作若无其事：“你们那时候生活怎么样？”

　　柳见危垂眸：“比现在好很多。大部分人都可以吃饱，基本都可以生活下去。”

　　周章鹤：“那很好。”

　　“可是有些东西永远都会存在。”

　　周章鹤拿毛笔在他脸上点了下：“给我讲讲那时候的事情吧。”

　　柳见危脸色还不怎么好，但还是跟他说后来的事情。

　　周章鹤觑着他终于缓和了脸色，默默松了口气。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柳见危没有附和他，周章鹤有心想试探一下，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继续说未来的事情。

　　“那飞机的样子——”

　　柳见危拿纸画了好一会儿，“飞机，坦克，火箭，潜水艇，高铁，汽车。”

　　“我只能画到这种程度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太专业的我也不知道。”

　　周章鹤看着，很是欣慰。

　　柳见危递给他，没有说什么。

　　周章鹤抓住他的手：“这个在哪里坐人？”

　　柳见危：“里面。”

　　周章鹤：“里面？”

　　柳见危垂眸：“里面有座位，类似于一个巨大的马车，有一个一个的小椅子。”

　　他画了两笔，“类似这样，我画不好。”

　　周章鹤看向纸上的图，“原来是这样。”

　　“你刚刚说的石油还真是个好东西。”

　　柳见危：“嗯。”

　　“石油是什么样子的？”

　　“好像是黑色的液体吧，我也没见过，经过处理就可以成为各种工具的燃料。”

　　周章鹤戳了戳他的脸，帮他擦去刚才的墨迹：“别板着脸了。”

　　柳见危一愣，“抱歉，我……”

　　周章鹤打断他：“我又不是想听你道歉。再者，该道歉的不是我吗？”

　　柳见危沉默不语，这还真的很难说谁该给谁道歉。

　　周章鹤笑着开口：“柳公子赏个脸。”

　　柳见危偏开头，转移话题：“我要练字了。”

　　周章鹤把纸铺到他面前：“那请吧。”

　　柳见危写到一半突然想到：“这里的字跟你那时候的字也不一样，你当时果然是诓我的？”

　　周章鹤强调：“我确实教会你写字了。”

　　柳见危：“骗子。”

　　“写一写你们那时候的字。”，周章鹤突然把竹笔递给他，“让我看看。”

　　柳见危缓缓写了三个字，周章鹤猜测，“是我的名字？”

　　柳见危点头：“是。”

　　周章鹤：“简化了许多，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几分从前的样子。”

　　柳见危：“简体字，从之前演化来的。”

　　周章鹤：“为了人人们都认识字？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

　　柳见危：“你一个封建帝王还挺懂。”

　　周章鹤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封建帝王，但总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柳见危放下笔：“我饿了，去吃饭。”

　　周章鹤：“不是说要练字吗？”

　　“该吃饭了。”，柳见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而且中午都没吃什么。”

　　“你这样何时才能练好字？”

　　柳见危：“我吃过饭后接着练！”

　　“会喝酒吗？”

　　饭桌上周章鹤拿出，柳见危买来的两小壶葡萄酒回来，周章鹤那时候没有这种东西，不过酒总不过就那样。

　　柳见危：“这有什么会不会？喝了不就会了。”

　　周章鹤一哂：“歪理。”

　　周章鹤递给他个杯子，“尝尝。”

　　柳见危喝了一小口，品了品：“一般。”

　　周章鹤也尝了一口：“确实一般。”

　　周章鹤不用说，年节庆典都是会喝酒的。柳见危除了年节很少跟别人一起喝酒，就算是
　　家庭聚会推杯换盏他也喝得很克制，从来没有喝醉过。这酒尝起来寡淡无味，应该度数不高。

　　柳见危当饮料喝。

　　周章鹤看着他：“酒量不错？”

　　“这酒寡淡，肯定是兑水了。那大胡子是个奸商。”

　　周章鹤失笑：“可能吧。”

　　周章鹤酒量一般，两人断断续续喝完了那两小坛子酒。周章鹤有些醉了。

　　大概是酒精使人放松，柳见危突然伸手碰了下他的眼角。

　　周章鹤闭了下眼睛，看向他。

　　柳见危望着他。

　　周章鹤手臂越过桌子，抬起他的头，轻轻吻住了他。

　　柳见危：“你做什么？”

　　周章鹤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现在再问是不是晚了？”

　　柳见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