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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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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迟入睡困难,但一旦睡着了就像是昏迷了一样,外面又有雨声的加持,更让她睡的天昏地暗。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她极力想要睁开看看是哪个孙子没事找事,但因熬了一夜实在太困,且眼泪没干就睡了,她的眼皮像是被胶水糊上了一样死活都睁不开。
那人不拍了,不停地在给谁打着电话,语气有些焦急。又过了不知多久,一阵急切地脚步声传来,有人试了试她的心跳,随即将她抱起来,放进了一辆宽敞的车里。
昔迟窝在宽敞的车座里,任由那人给她绑上安全带。车中有一阵淡淡的瓜果香气,温柔且沉静。昔迟本身是有点晕车的,尤其是车上要是点了什么香氛,那胃里就会觉得更恶心。
而车里放新鲜水果熏气味,有品。
那人发动起车来后就进入了飙车模式,开的又快又急,昔迟被惯性甩的东倒西歪,又加上一整天没吃东西,胃里更反酸水 ,不由yue了一声。
身边的人闻声,车速稍减。
一只温润的手掌随之搭到了她嘴边:“想吐就吐。”
“滚。”昔迟挣扎着一摆头,心说好好地开你的车吧,她可是保持了五年的不吐记录,休想让她破戒。
这人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僵住了,半晌,才把手默默收了回去,轻声嗯了一声。
车内再也没有人说话,外面的雨水一大滴一大滴的拍打在车窗上,雨下的又大又急。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嘎然而止。那人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给她解开安全带,又给她头上蒙了一件衣服,将她抱下车。
昔迟觉得玛丽苏文里的小娇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只是,如果没有抱起她来嗯的鼓劲儿声就更好了。
昔迟靠在这个人怀里,迷迷糊糊的问:“去哪?”
“医院。”声音熟悉且沉静。
昔迟哦了一声:“要噶我腰子吗?我腰子可不好,卖不了几个钱的。”
那人声音似乎带了一丝笑意:“我知道。”
昔迟:?
昔迟问:“你怎么知道?”
那人把衣服给她遮的更严了一些:“我就是知道。”
昔迟努力的睁开眼,却只能看到蒙在眼前的白色T恤,外面的大雨正毫不留情的打在T恤上。
这人走的很快,没过多久就把她放在了一张小床上。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充斥了昔迟的鼻腔,她很没有安全感的摸了摸腰子,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扒拉开。
医生问:“怎么了?”
那人说:“过量食用安眠药,快给她洗胃。”
洗胃?
啥?
昔迟闻言拼命往下拽衣服,她吃了几片维生素c就要给她洗胃,她倒要看看这个主张她洗胃的活阎王是谁?
医院的光线有些耀眼,昔迟眯着眼使劲儿往旁边看,看到一个高挑熟悉的背影。
容溪?
使劲儿看了看。
真是容溪。
容溪啊容溪,我说面试时你怎么看着那么淡定,原来是搁这使坏呢,想趁我睡觉昏迷时让我遭罪?你看我是好惹的吗?
昔迟挣扎的翻身下床,想跟容溪掰扯掰扯,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脚底就一软,一头栽了下去。昔迟被撞的头昏脑涨,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抗议,就真慢慢失去了意识。
昔迟再苏醒是被手背上传来的痛感痛醒的。
她还在医院,挂着的吊瓶已经空了,她手上的痛感就是因为没来得及拔针造成的回血。这是一个有沙发有落地窗的包间,环境很好,只是有一个碍眼的人。
昔迟努力伸出大长腿,挣扎着把旁边的椅子一脚踢翻,椅子磕碰在地板上的巨大声响终于叫醒了躺在沙发上打呼的人。
“你醒了?”卫来被吓了一跳,揉着眼睛坐起来,这才看见昔迟手上回流的血,又赶紧按呼叫铃叫护士过来拔针。
待护士收走吊瓶和针,又给昔迟喂了水,还贴心的问要不要吃芒果他可以帮忙切成小块。
无事献殷勤。
昔迟木着脸说:“坦白从宽。”
卫来这厮还装傻:“啊?你说怎么在医院打针吗?我去你家时发现你吞药自尽了,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理我就把你送到了医院,结果医生说你昏迷根本不是吃安眠药,就是单纯好几顿没吃低血糖了,就给你开了两瓶营养液,这不,刚打完。”
昔迟一拳捶在卫来的肩膀上,给他疼的嚎叫了半天:“你小子少装,我不是要听这个。谁送我来的我知道。”
卫来跳脚:“你知道你问我干什么?!”
昔迟作势又要打一拳,她当年混酒吧街时曾跟一位越南仔学过泰拳,虽然好多年没练了,但收拾卫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卫来躲开,无奈道:“好了我全交代。其实真的没骗你,我就是担心你,然后敲你家门又敲不开,就直接输密码进来了。结果看你四仰八叉的昏迷着,枕头边还有一盒空了的安眠药,我以为你是忍受不了面试淘汰,羞愤自尽。当时真的给我吓得魂不附体,我寻思要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毕竟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情分……”
昔迟那一拳到底还是捶了上去:“你给劳资讲重点!”
挨揍之后,卫来老实了:“当时我真急了,咱又没车,120来的那条路又堵车,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给那谁打了电话,没想到她比120来的都快……”
“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卫来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那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小米粥喝。”说着拿着尿壶就要溜出去。
昔迟一把把卫来扯回来:“你再不老实,我就让你和二咪一样!”
二咪是昔迟经常投喂的流浪公猫,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昔迟绑架了它去了宠物医院,从此公猫变成了公公猫。
想到二咪,卫来这下真老实了,又重新坐下,叹了口气:“就你一直失业在家,你妈催不动你找工作,就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啥人脉,就发了个抖音说替朋友找工作,结果有个人就私聊我,问我说的人是不是叫昔迟,我说是,她就给了我手机号,还说RX集团招聘让你去应征。”
“你知道她是容溪吗?”
卫来有些尴尬:“当时不知道,她抖音号就一个风景视频,一点个人信息都没有。后来你面试结果出来后,我才知道。”
看卫来好像把真心话都说完了,昔迟才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不过。
“你到底在抖音上发了什么?”互为好友她竟然不知道。
卫来闻言赶紧捂住手机,然而为时已晚,手机被昔迟快速抢了过去。
昔迟熟悉的点开那个音乐符号,翻到个人作品,只见十几个卫来青春伤痛文学的装B视频中,夹杂着一个牡丹盛开式样的视频。
而牡丹盛开的中心赫然是她没p没化妆的老脸。
昔迟两眼一黑。
几乎颤抖着手质问卫来:“你他妈的,选我照片就不能从我朋友圈选张?这张原相机自然光翻着白眼的照片你从哪儿淘的??”
卫来诚实的说:“你朋友圈p的太过了,真个假人似的,不像这张一看就是你。”
昔迟:?
昔迟气的不想说话,看着这张丑的不能再丑的照片,深呼吸一口,点开视频。
一阵性缩力满满的山东rap作为背景音播放了出来:俺姓昔,昔一昔,从来不分东南西,没事酒吧看腹肌。去年工作命归西,现在还没有饭咪西……
随着rap,她的脸在牡丹花中不断绽放。
这个视频已经有了三千多个赞和两千多条转发,甚至在她看这个视频的过程中,还在提示她有人在点赞这个视频。
卫来看昔迟呼吸加重,忙在旁边说:“借你火了一把,还接到了广告。”
昔迟马上问:“什么广告?报价多少?”
卫来声音渐弱:“卖假鞋的,给了30……”
昔迟两眼空空的重新躺回病床上。
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昔迟认命了,转头问卫来:“不是她送我来医院的吗?现在怎么不见她?”
卫来指了指钟表:“你看看现在几点,人家容总很忙的,我听说今天得跟那些录用的新人签合同,所以看你没什么事后她就走了。”
顿了顿,卫来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还把你的医疗费结了,这单间可贵了。”
昔迟看卫来这幅财迷嘴脸也颇为感慨,想当初跟她一样也是一掷千金的人,谁知命运就是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把他俩蹂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而当年那个只能靠学习的小女孩,如今却成了有钱有权的总经理。
“哦对了,”卫来一拍脑壳,突然想起了什么,“因为你落榜而服药自杀这事被邻居做自媒体那小胖子看到了,把这事添油加醋的给你发到了公众号上,也引起了不小关注。”
昔迟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
“你别担心,还好我及时发现后跟容总说了,容总把消息买断了。”
昔迟骂道:“你下次说事情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有一天要是猝死你绝对脱不了关系。”
卫来嘻嘻笑道:“那我就一口气说完了,虽然公众号帖子删的很快,但还是不少人看到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容总决定破例聘用你。喏,这是合同,趁你睡着我拿你手按了手印了,另一份容总带走了。”
昔迟嗷呜一声扑了上去,要与卫来同归于尽。
卫来似乎早就料到了昔迟的攻势,马上跑出了房间,临出去之前还把合同扔给了昔迟。
昔迟扑了个空,只能把合同捡起来。
其实内心还有些许震动,容溪这么关注她,又是给工作又是送医院的,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不会真把总经理助理这个工作给她吧?
哎呦,那不得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真是令人害羞。
昔迟努力拉下自己上扬的唇角,害羞的打开了合同,只见合同最显眼的地方赫然用黑体加粗的字体写道——
【RX集团特聘昔迟女士为总经理司机,月薪2000.09元,按手印之日起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