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告别》Neuss

11、11

　　反应最激烈的是朽木白哉。

　　他同源义真在战斗中都受了重伤，在四番队得到紧急治疗后便被各自的家族接了回去。

　　说是接回去养伤，实则便是软禁。
　　虽然是否要久留去封印地狱一事尚未有定论，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既然如此，那么最有可能影响到局势的朽木白哉和源义真自然会被限制起来。

　　久留知晓这件事时，刚从咎人手底下救下了几个死神。

　　所有人都见过阴鬼始解的样子，与地狱之门相似的气息以及强大的灵压让一些弱小的家伙瑟瑟发抖，即使明明在不久前他们自己才被这把刀所救。

　　她反应很平淡，将刀收回后只问了一句：“如何封印？”

　　使者却没有给出解答，只道：“灵王的意志早就传递给你了。”

　　是啊，这是灵王的意志。
　　选择她做阴鬼的主人，是因为高高在上的那位大人早就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那便是记载在纲弥代一族最深处石碑上，对于那位大人能力的唯一概述——
　　全知全能。

　　所以无从选择，这本就是一道必死题。

　　“我愿意，但请给我一点时间。”在总队长和京乐春水等人的注视下，久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夫愧对于你。”山本元柳斋重国沉声道。

　　“我也只是遵从我自己的意志罢了。”

　　久留利落的转身，羽织上属于纲弥代的晚夜月星纹随着她的动作起伏，那一刹那竟散发出金色的光辉。

　　在场的人这才意识到，这个在他们眼中还是孩子的人，是在以五大贵族之首纲弥代掌权人的身份担起了尸魂界的未来。

　　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屈身以示敬意。

　　一番队队舍外，朽木银铃早已等候多时。

　　“祖父，我们回家吧，哥哥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朽木银铃在看到久留的眼神时，便知道了她的选择。良久，他摸了摸久留的头发，温声说：“好，我们回家。”

　　久留说的没错，朽木白哉已经在家里闹翻了天。他提着千本樱，气势汹汹的就要出门，却因为身负重伤连鬼道门都无法穿过。在他想不顾一切使出卍解时，朽木银铃和久留走进了大门。

　　“我回来啦。”久留像往常一样喊他。

　　朽木白哉冲上去抓住她的衣袖，焦急地问：“他们没有强迫你吧？”

　　久留笑笑：“没有人能够强迫我。地狱之门的事他们还在商议，你是从哪听的假消息？”

　　白哉一时语塞。
　　他是经过五番队时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被带回朽木邸的路上偶尔也会有对阴鬼的讨论传进耳中，这才把流言当了真。

　　“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他保证道。

　　“即使与尸魂界的意志相背？”久留问。

　　“即使与尸魂界的意志相背。”他说。

　　回答他的是猛地扑向自己怀中的人以及一声轻笑：“我最喜欢你啦，哥哥。”

　　久留紧紧地抱着他。

　　朽木白哉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再次强调：“我会保护你的。”

　　说实话，从小到大白哉一直是以一个负责任的兄长的形象站在她面前，在任何时候都超越了他家族继承人这个身份。但只有久留知道，如果真的面临选择，对方该会有多么的痛苦，他不会后悔为了保护妹妹而放弃自己的原则，但他会厌恶这样的自己一生。

　　朽木白哉，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一瞬间久留想了很多，比如自己离开后朽木白哉会怎么样，纲弥代没有了继承人会怎么样，还有源义真会怎么样。

　　但她很快给了自己答案。
　　朽木白哉会成为优秀的当家之主，纲弥代会有新的继承人，至于源义真，那家伙是个另类。

　　上次见面的时候对他温柔点就好了，久留想，这漫长的一生总是会有遗憾的，还是不要去见他了。

　　似是知晓她的想法，朽木白哉主动说起了源义真的情况，对方伤得更重，被接回源氏之后就立即接受了秘法治疗，至今还在昏迷当中。

　　“没有生命危险。”朽木白哉说。

　　“他生命力最顽强了。”久留笑道。

　　等在一旁的朽木银铃轻咳一声，表示自己还在。

　　这日，祖孙三人一起用了晚膳。

　　晚膳后，真央释药院的院长来帮白哉换药，见他走远后，久留跪坐在榻榻米上，俯下身子额头磕地，许久不曾起身。

　　“您从纲弥代将我带回来，我却无法……”泪水滴落，在榻榻米上洇出一片痕迹。

　　“我愧对你父母。”朽木银铃长叹一声，“是我不能保护你。”

　　“可我想…保护你们。”久留轻声说。

　　因为灵王降召的关系，地狱被短暂的压制，今夜尸魂界难得平静。

　　久留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结果却迷迷糊糊的在祖父跟前睡着了。

　　她是被朽木白哉喊醒的。

　　长夜未明，就着月光她能看到朽木白哉苍白的脸和做好了决断的眼神。

　　“哥哥？”

　　“跟我来。”朽木白哉拉着她出了府邸。

　　“结界被撤掉了？”发现踏出大门时没有受到阻碍时久留问。

　　朽木白哉否认了，“是阿部，他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得快点。”

　　走的路线久留很熟悉，是去流魂街的方向。穿过润林安后，朽木白哉才告知此行的目的。

　　“我要送你去现世。”

　　久留觉得兄长疯了，“这是大罪！”她惊呼。

　　朽木白哉毫不迟疑：“这里不是一定需要你，你别忘了，灵王还没有出手。还有，浦原喜助根据你的灵压仿造了一把阴鬼，所以，去现世吧。”

　　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已经准备好了穿界门，等久留一到，就会立即开启现世同尸魂界的连接通道。

　　只可惜，久留甩开了他的手。

　　“六丈光牢。”

　　他的身体被束缚住，“久留，你在做什么？”白哉不可置信地问。

　　“送我去现世之后，最好的结果是灵王出手。如果灵王没有现身，那么你就会用那把仿造的阴鬼，替我去封印地狱，对吗？”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只是说：“听话，解除鬼道。”

　　“你从不屑说谎，所以我猜对了，对吗？”久留看着他，眼神充满了难过，“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会让你成为那样一个背叛之人呢？”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那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砰——

　　巨大爆炸声响彻了尸魂界，随后空中燃起熊熊烈火，地狱之门再次降临在了瀞灵廷的上方。

　　久留最后看向白哉，歉疚道：“对不起，哥哥。”

　　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向着瀞灵廷疾驰而去。

　　地狱之门出现的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久留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尸魂界将迎来毁灭。

　　所有的队长都出动了，以总队长为中心散列在虚空中。

　　久留没有丝毫迟疑，用瞬步踏入了虚空，站在了他们面前。

　　她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无尽恶意，叫嚣着的磅礴的灵压要把人逼得喘不过气，整个尸魂界的灵子随着地狱之门的不断扩大而被吸收并消失殆尽。在这一刻，她听到了阴鬼的声音。

　　“解放我吧，我是——”

　　久留将阴鬼拔出，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斩魄刀，轻声说：“我知道了。”

　　“卍解·尸魂大葬！”

　　黑焰升腾而起，吞噬掉了接触的一切。地狱之门被烈焰包围，里面的怪物发出丑陋的嚎叫，很快化为灰烬。

　　“总队长，来吧！”久留喊道。

　　山本元柳斋重国等候多时，让其余队长都退后后拔出流刃若火，念道：“卍解·残火太刀！”

　　豪火之炎与阴鬼召唤出的黑焰共同限制住了地狱的扩张，但地狱之门却没有消失。

　　久留看着被烈焰包裹着的地狱之门，握紧了阴鬼，竟一步一步地踏了进去。

　　“久留！——”

　　带着哭腔的喊声传到了耳中，久留看着被压制的朽木白哉，笑着张了张口。

　　从她的口型中，依稀能辨认出她在说——
　　“再见了，哥哥。”

　　就在久留的身影消失，地狱之门快要关闭时，白哉感觉到熟悉的灵压从自己身边穿过，像一阵风一样奔着地狱之门而去。

　　恍惚间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耳边传来那熟悉的欠揍的声音，上扬着语调：“再见了，白哉。我去陪她啦！”

　　没多久，一股强大的净化之力爆发，以势如破竹之势冲进了地狱。

　　一切都消失了。

　　唯有从空中落下的通体黑色的斩魄刀和牵星箝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