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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炉香(小东西) ...

  •   真糟糕,又开始下雨了。
      我住的小区在旧城区,很多没有改造的房屋和许多新建的公寓小区交织在一起,有种怪异的和谐。这是一个城市飞速增长的时代,疯狂的膨胀和各种力量结合在一起造就了现代都市特有的美感,用各种形式表达建筑语言。比如繁华的新城区,比如陈旧的旧城区。不过相比较于市中心那些小区我宁愿住在这种旧城区。
      大概这里更加安静一些吧。
      这里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有一种市井特有的味道。也能够吃到非常多在市中心和繁华地带吃不到的东西。比起冷冰冰的高级公寓我更喜欢这种具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况且房租也非常低。
      我出去的时候,没看清,踩空了,地上的水溅了一脚,却不幸的被住在同一个楼里的张大妈看见了。
      她看着我,手里拿着伞,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我知道,是她的孙子,那个整天不着家的主儿,我从来没见过,只是知道而已。

      说是N市,真的不算是太大,也不算是太小。
      比如说,我能够遇见赵锦年这样的哥们,比如说,现在这只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不明物体。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有爱心的,在我自己尚有余力的情况下。
      可是从它的样子,我是真的,真的看不出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勉强可以看出,它应该是狗,也许很胖,也许是因为它身上的皮毛具有着非凡的膨胀程度。
      虞靖垣似乎很是无力的看着这只出现在蜂巢电影院里的东西。这就是罪魁祸首。看着地上的动物,我真是无语。
      这一阵子,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说是蜂巢电影院闹鬼。据可靠人士说,经常有人进去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自己包里的吃的就全都没了。
      当时我并不相信。不是不相信没事,而是能够在虞靖垣的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情,真的可笑了些。
      虞靖垣是蜂巢电影院的老板。也是我一言居的投资人之一。蜂巢电影院如同她的名字,非常的小,只有一个放映厅,却经常放映一些非常文艺非常装B的电影,这源于虞靖垣同学闷骚而文艺的本质。蜂巢电影院坐落在这个城市的残街上,残街,并不是残疾人呆的地方,相反的,在这里是一个夜色的城市。
      这里坐落着许多的酒吧,各式各样的酒吧。N市是全国有名的GAY都,自不必说这里的夜生活有多么丰富,这一点其实连许多一线的大城市也比不上。而残街就是用这样一个怪异的姿态强悍的坐落在这个城市之中最为有趣的地方,用她自己特有的妖娆和疯狂。而残街上的蜂巢电影院,则是很多文艺青年比来看电影的地方。这个的周五,都会有一场免费电影,放一些已经没人看了的片子,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电影。比如《意志的胜利》,看完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个女人拍出来的。
      虞家是传统的天师,大约从明清时代就是如此,老家在更为偏远诡异的西南地区。关于他们虞家的事情我以前就听说过许多。在来到N市之前从来没想到过能够真正的遇见一个天师名门出来的人。
      很显然,虞靖恒并不太喜欢天师这个行业。至少从他的身上我从来都看不出来所谓的天师的效力。他找我来,我以为是因为这个东西。可是他一张口,我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我听说你和赵锦年的事儿了。”他似乎不太在意依旧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东西,只是看着我:“赵锦年……他们赵家,还真是出了个活宝。”
      我环顾四周,已经是午夜,这么晚把我叫出来,果真是个好时节,街道上没什么人不说,最后的午夜场也已经播放完毕。放映室里堆放着一堆堆的胶卷。还有些味道。
      是机器的味道。
      我点点头:“果真是个极品。”
      虞靖垣似乎看上去很疲惫,他的个子不矮,是个清瘦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不过大约是因为保养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体内流动着的天师的血脉,让他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不到。
      其实他真的有一种和年纪不符的年轻,甚至于,我觉得他心态都是和年轻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其实是个非常沉稳的性格。天师往往都是自负的,可是虞靖垣,搞笑的却是一个地道的佛教徒,受过戒,非常地道的佛教徒。
      他揉了揉眉,而后找了一个椅子坐上来:“蔺,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谁叫他是我的BOSS呢,我举起手来说:“OK,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他盯着躲在角落的那个东西说:“我想让你帮我养它一阵。”
      “什么?”我愣了,拜托,当时空迹就是这么着的扔到我这里的,现在,现在又玩这一套,不要吧。我的私生活啊,我的私生活啊。
      他看着我这个表情大约也是知道我并不愿意,于是眯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说:“我免你一年房租。”
      我愣了,这个铁公鸡,还真是……真是让人无语啊。
      我真是被打败了。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蹲下想去逗弄那个小东西,那个小东西却似乎感觉到我一溜烟跑了出去:“看样子,好像是条狗。”
      虞靖恒看见我答应才似乎放松下来说:“不知道,这东西,来的很突然,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惹的麻烦一点都不少。”
      我愣了:“什么意思?”
      虞靖恒说:“你知道三年前长白山地区发生的异动么?”
      三年前,似乎长白山地区由于太阳黑子而出现了一次异动,那一次的异动确实非常大,只是我并不明白这和那次的异动有什么关系。
      “这个东西,就是那次事情之后在长白山地区被国家考察队抓住的。花费了很长时间,还有人力物力财力。”虞靖垣看着那东西,他似乎打了响指,那个小东西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火光四溅,一会却又挣脱了样子。
      “这东西被送回去研究,不过没人知道是什么。从未见过。”虞靖垣说:“这东西好破坏了很多东西,比如建筑物,几乎没什么能够束缚住它,善于穿越很多东西。上面有一个人正好是虞家的,清楚一些事情,就送到了我这里。”
      我愣了,我一直以为,虞靖垣不是天师。
      “我其实也算是天师。”他看出我的疑惑:“可惜,能力不是很强。”
      我沉默了,对于一个出生于天师家族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催的。
      “我认识的人之中,你算得上最善于做结界的。”虞靖垣看着我:“过一阵子,虞家就会有人过来。”
      我点点头。
      “那闹鬼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都是它做的?”
      虞靖垣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直忘了喂它。”
      好,真好,简直太好了。
      我蹲下,看着那个东西,我相信不管它是什么东西都能够听懂我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如果你跟我走,我保证你每天有肉吃。”
      拿东西突然把头抬起来了。
      我吓了一跳,拿东西,长的很像是张大妈家那只博美。它湿漉漉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还有可以想象的肉肉的爪子。
      好,好萌啊!!
      我感觉自己的鼻血都要留下来了。它看着我的眼神,真的,真的好纯洁,真的真的好无辜,好友让人SM它的冲动……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SM它吧。
      一直沉默的虞靖垣说话了:“你的眼神真的很猥琐……”
      我晕,我怎么猥琐了。我从来都不猥琐。
      最后这个小东西,还是一颠一颠的,和我出去了,嘴里还叼着我给它的牛肉干。
      已经是午夜了啊……现在这个时节,是残街最为繁华的时候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残街,我一直抱有一种本能的敬畏,或许是因为她的姿态,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某种和我相似的味道。

      我把小东西弄回家的时候,空迹果然发飙了。
      他发飙,从来都不是以一种歇斯底里的姿态,而是一种不阴不阳的感觉。这个小东西一进家门,就冲到了冰箱,并且自己打开了冰箱。
      好有智慧的东西啊!
      我对空迹说:“你不觉得它很有智慧么?”
      空迹轻飘飘的来了一句:“那当然,他当然有智慧了,他的年纪,比你大那么多,不智慧,就是白痴。”
      我愣了,对啊,我忘记了,这东西的年纪,恐怕真的比我还要大上许多呢。可是看着它一副幼齿的模样,我真的无法想象它的身体里究竟存在着怎样一个灵魂。
      似乎曾经有人问过我:你后悔了么?你满足了么?
      一身冷汗下来了,我似乎,真的忘记很多重要的东西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无论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我真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弄了水让那个小东西洗洗澡,洗完了之后出了看上去像是一只狐狸狗之外,还真的看不出来究竟像是什么。它似乎自己玩的很开心。不会真的是傻了吧?然后它就冲到厨房里开始大吃二喝,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还真是个自来熟。
      我现在住在橘络胡同631号。在旧城区,新旧混杂,唯一的好处就是价格便宜,不好的地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停水,比如停电,比如又停水又停电。
      每当这种情况出现,那些大妈大婶们就会出来,坐在胡同之间狭窄的过道里,坐在马扎上摇着扇子侃天,不是的用方言马上两句,很是解气。
      不过今天晚上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触动,这个点,出了造小人的,基本上都睡了。而造小人的,这种下着大雨又停电的天气,更是适合这项不但能够增进人们感情,也可以减肥的运动。
      这个房子其实真的很大。带着一个狭窄的院子,二层楼,被我在内部重新装修,还带着一个地下室,院子对面也有几件房子。算下来四百多平。从外面看自然和那些民宅无异,可是近来,却是完全不同。
      很多东西都是能省就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些年月里,我的手头实在是没什么钱是真的。
      无论你的艺术品位究竟有多么的高雅,没有钱,终究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所以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而这个房子,很显然,是非常骨感的诞生物。我并不觉得难过,毕竟生存,才是王道,而生活,永远是支持我们生存下去的幻想。
      这一夜的雨,真真的大。
      现在想想,似乎我选择这个城市,就是因为她似乎一直在不停的下雨。二三线的城市,下雨,不停的下雨,潮湿,阴冷,全年都很少见到阳光,偶尔有阳光也是那种不明不白的感觉,绝对不会有炙热到让人疯狂的灼烧感。没有雨伞,几乎寸步难行。
      这里的人,心态比起那些大城市的人来,似乎也多了几分的散漫。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城市也在无可避免的逝去那份从容的浪漫。多了几分现代的迷离和妖娆。
      这妖娆的生命本相。
      早上还没来的时候,就有人给我打电话。
      铃声响起,让人很是不愉快。
      我的床气,其实是非常重的。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整夜不停,以前有一个朋友就曾经说过,她一闭上眼睛就不停的做梦,让人烦躁不堪。看着那个朋友每日里喝中药,我总是有种惊悚的感觉,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平日里总是从容淡定的她居然有这种问题缠身。她的生活甚为优越,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母亲是专职的HOUSEWIFE,虽然父母早就已经形同路人,却并不妨碍她能够整日里肆意享受时光,过的自是比别人好上许多。后来此君出了国,投奔了帝国主义怀抱,也失去了联系,觉得甚至可惜。那些年月里,我们的交情真真算得上好的。
      可是现在,我居然也梦靥缠身,往往梦里的故事,都能写成一本书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炉香(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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