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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天色终于彻底暗下来。
霞光湮灭,暮景落照。
她仰面的姿态极为柔顺,乌发半垂在雪色脸侧,不时随风摇晃。
桓衡忽感喉咙发干,本是想咳嗽一声,却意外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
男子嗓音轻缓,好似不经意一声,几近无迹。
可落在冷寂的卧房内,显得格外突兀。
他微微怔忪,直到温梨自地面起身,才缓过神来。
“谢夫君成全。”温梨柔声道,迤逦的裙摆随着身子缓缓离地,窸窣渐起。
晚风自窗扉袭入,将那身段勾勒得风姿绰约。
桓衡从不是个轻易反悔的人,虽说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这般轻易便答应,可既然话已出口,此事便已然锤定。
“汝南王妃虽然曾与你见过照面,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想来也无甚关系。”
他好似自圆其说,目光微微落在温梨半垂的眼睫上,不由自主想到她方才待桓铃的场景来。
说起来,他是她的妻子,在他最危难之际救了他的性命,还好心收留。
如今又不计前嫌,认下桓铃。
他心底多少待是她不同些的。
不为情分,也为这些年她的等待。
否则如何解释自己最近的反常?
桓衡不认为心里对温梨有别的感情,他向来是个冷面冷心的人,自小便是如此,少年时在桓升手里长大时,叔父时常告诫他,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绊住人的脚步。
后来因着生父含恨离世,周遭对他能否功成名就,肩负家族的期望,便远远大过关心他这个人。
即便是生母崔氏,也只关心他的功课如何。
因而桓衡也不明白何为感情。
身边人奉承巴结,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却只是因为畏惧,而非因为他这个人。
直到遇上许若水。
温梨仍旧站着,面前的男子容貌俊美,目光落在她身上,眸色在黑夜里显得晦暗不明。
她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愿去猜,便低声寻了个由头要离开。
可桓衡忽然道:“夫人晚膳还没用,难道不饿吗?”
温梨摇摇头。
今日发生这么多的事,她实在没有胃口,近来也时常犯恶心,恐怕吃了也是要吐出来的。
到时候反惹麻烦。
桓衡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照影在门外候了许久,见此连忙唤了乳母来,将睡着的桓铃抱下去,以便醒了喂食。
“夫人陪我看会公文如何?”他淡声说,好似随口而出,语气透着不经意。
可眼尾的余光却拢着她,回神时微微蹙眉,不明所以地拂了拂袖子,作出冷淡疏离的模样来。
温梨向来少与人冲突,他这样的口吻,自然只好点了点头。
桓衡唇角轻轻翘起一些,但很快又压下去了。
这屋子虽说偌大空旷,可许多古籍公文堆砌在旁,轻而易举便能取来,桓衡屏退了下人,亲自去拿了些许书籍。
温梨跪坐在旁,一盏烛灯幽幽亮在脸侧,将那双眉眼照明,犹如镜花水月般柔和。
灯下看美人,月下赏花。
桓衡边扫着书中的字迹,边不时瞥过去一眼,姿态是慵懒舒展的,可因着长年居于上位,故而即便再惬意,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温梨不自觉变得局促一些,抬袖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夫君看我作甚?”她温声说,眼睫缓缓下垂,翘起的睫毛轻轻颤抖,凝着几豆烛光。
桓衡闻言狭眸微眯,不明所以地轻笑了一声。
仍旧不说话。
这叫人愈发琢磨不透了,温梨心底的疑惑慢慢扩大,不自觉便往他看的那本书上扫去,见他玉指修长,轻轻划在书面上,指尖泛白,好似氤氲着寒气。
“我为天之所欲,天亦为我所欲,夫人如何以为?”桓衡轻声道,骨骼分明的指节,敲了敲纸面。
这是《墨子·天志上》的一句话。
虽然桓衡学富五车,可与世人熟读《论语》,投身儒家不同,桓衡实实在在认同的却是墨家思想,失忆时便让温梨带来墨子书,闲时翻阅以供消遣。
若非四年前有那么一遭,温梨也不知道,毕竟桓衡常用儒学与人清谈,每每都能驳斥对方,即便那人是隐士高人,见了他也要退避三分。
现在想来,这只是他的伪饰罢了。
这人城府甚深,极少露出真面目示人。
“为人处世,自然是要顺应天欲的。”她低声说,只能将字面意思拆解出来。
桓衡唇角一勾: “若我欲,即为天欲,又如何?”
温梨眉心不住跳动,这话可不是随意可以说的,桓衡如今身为臣子,凭借新政扫平障碍后,几乎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极易被天子忌惮。
倘若被旁人听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意识看了看四面,忽然想起来,此处是他的卧房,而非从前那个到处漏风的小木屋。
桓衡见到她难得露出紧张的神情,心中好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不由得伸出手来,将人整个拢进怀里,冰冷的指尖搁在她脸侧,不时掠过那柔嫩的耳垂。
“打从初遇时,我便十分奇怪,夫人竟然懂《墨子》,山上那木屋里也常有墨家书籍,这是为何?”他垂眸问道,嗓音显得低哑,无形中透着蛊惑的意味。
温梨脸颊微微泛红,被那指间撩拨得有些难受,可也无法抗拒,只好随后胡诌。
但心里,她却忍不住喃喃。
“因为桓衡,你在这点和他真的很像。”
她眼前一闪而过的,是男子的猎猎白裳。
昔年晨光熹微,她仍旧是少女模样,扶光穿过书院回廊,将温柳的眉眼都照柔,他将《墨子》卷握手中,后脑枕在她的腿上,清润的嗓音不时响起,连风都变得温暖起来。
翰墨流芳,光笼年少。
养父本想教他医理,可温柳却一心求取功名,弃医从文,为的是实现抱负。
他于济济学堂里崭露头角,旁人眼里极难的功课,落在他手上却是轻而易举,玩乐之间游刃有余。
当得年少早慧四字。
与桓衡不愿让人看透自己不同,温柳却是因为时人推崇儒学,他拜谒的名士也多投身儒家,视墨子为旁门左道,故而只能藏掖好这点喜好。
这也只有温梨知道。
旧日里的少年郎,那样神采奕奕的岁月,风里都是朗朗读书声,他薄唇含笑,凝视她时眉目缱绻,似春日柳叶,柔情似水。
可这些却随着记忆泛黄,世事蹉跎,非人力可改。
温梨后来别嫁他人,那些约定在时光的罅隙里灰飞烟灭。
也不知,他如今投身何方。
过得好不好……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灯花在盏上噼啪爆开,响声轻浅。
温梨看一眼天色,犹豫道:“夫君,早些歇息吧。”
这么晚,她也该回去了。
桓衡闻言果然抬眸,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烛光被风吹得摇曳,将那身素衣衬得破碎,些许雪肤渡上温暖的光晕。
他眸底不自觉暗沉沉一片。
温梨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见此心头猛地一跳,跟着便要起身来。
桓衡依旧没有出声。
他将书本轻轻搁在案上,待温梨离案后,才缓缓起来,宽大的裙裾随身展开,如同浓重的雾般,身形高大而压迫。
温梨不自觉脚步踉跄。
她低头行礼,身子微低,虽然并未抬头,却能感觉有股子慑人的压力,自男子的眸光散发,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几近将她擒获。
必须快些离开。
温梨暗道,可才行完礼,正要转身之际,忽然感到有股子冷香袭来,男子径自出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将人整个拦腰抱起。
她被收拢入怀,动弹不得。
再抬首,入目只有男子白皙细腻的下颌,他脖颈不知为何绷紧,线条格外优越,微微凸起的喉结,隔着层薄薄的皮肉,在轻微滑动着。
“夫人似乎从未在我这儿留宿?”
“是……”
“是为夫的过失。”
温梨脑子嗡嗡作响。
这么久了,他第一次对她说类似道歉的话。
灯火葳蕤,将男子的眉眼深藏,他眸底的晦暗化作浮跃的烛心,在不动声色蔓延滚烫。
直到身子落榻,温梨才稍稍回神,外衣垂落在地,桓衡将被子掖开一角,人跟着躺上来。
可他才要动作,便感觉手上有了些许阻力,是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正抵在衣襟口,双目垂颤不已。
“夫君……我今日身子不适……”温梨紧声说,不自觉将手收得更拢一些。
桓衡目露怔忪,宽大有力的大掌,便不由自主握在那尖细的下巴处,将温梨的头轻轻抬起,看到是她平素少见的清媚。
“夫人当真不适?”他挑眉道,目光稍显平静,可隐藏在阴影里的另一张面孔,却显得阴鸷可怕。
好似一头饿了许久的野兽,想要将猎物拆骨入腹。
将她揉做骨血和匀。
温梨非常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桓衡对外惯是清冷克制的,于此事上虽说很少汲取,但一旦沾染便要饮食饱腹。
如今她这身子,当真经不起他的狠凿了。
不知过了多久,桓衡才缓缓松手,温梨心头悠悠松了口气。
她正要理好被撕扯弄乱的衣襟时,却不料肩头猛地被人一推,身子继而失力,整个被强行按在了床上。
夜风扑来,熄灭几盏烛火。
面前是昏昏沉沉的,男子的轮廓在黑暗中不甚分明。
接着月光,温梨只看到那张俊美苍白的面容全无表情,唯一双眉眼凛冽,弧线紧绷锐利,正自上而下俯视她。
半爿月华拢住半爿俊脸,他的嗓音响在漆黑的环境里,漫不经心,却好似略带笑意,又好似笑意全无。
“怕什么,只是身子不适……”
说完,他忽而侵身俯下,抵在她下巴的掌心微收,将那张惊慌失措急欲摆脱掌控的脸死死捏住,跟着不由分说便低头,衔住了一片莹润的软肉,是她娇嫩的唇面,正绷紧抵抗。
“又不影响做别的。”
他轻轻地咬了咬,又闷笑几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陈酒,萦绕在寂静无声的耳际,无限放大。
温梨喉间被逼出几声喘息。
“对不对,阿梨?”
他忍不住喊她的小字,语气变得低回缠绵。
温梨躲无可躲,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攫取了。
脑海唯余那一片唇齿交缠时,氤氲而上的滚烫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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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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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V后日更,V前随榜,球球宝路过收了我吧(撒泼打滚),孩子已经凉傻了T﹏T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