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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那谁是天道下的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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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昆又重复一遍：“背清风长生诀。”
阿瑶：“……”这怎么到哪儿都甩不开要背清风长生诀这个环节呀？
谢昆解释道：“你现在心神翻涌，思绪不定。清风长生诀能平复心境，你多背几遍，冷静下来之后，才有利于修行。”
阿瑶嘟嘴：“那等我背完，你就教我吗？”
谢昆点头：“嗯。”
阿瑶脱口而出：“混沌寂寥应何有，元气流纯精感激。真一应兆神明化，无中之有有中无。包罗无外广不穷，隐芒无内微不测。氤氲渐着天地茫，清通莹撒万象光……”
谢昆：“……”
听阿瑶背得这么顺溜，谢昆忽然对教她术法一事又喜又愁。
喜的是，阿瑶学习能力强，聪明伶俐学得快，这些佶屈聱牙长篇大论的术法心决显然难不倒她。
愁的是，她明显不是一个乖学生，活泼有余，沉稳不足，让她背一遍清风长生诀，都推三阻四，讨价还价。
谢昆只怕她贪图新鲜，喜新厌旧，熬不过那漫长的日复一日，枯燥重复的修炼过程。
谢昆在这边心情复杂，阿瑶可想不了那么多，她哗啦啦一股脑背完，跑过来盯着谢昆。
她眼里的星星飞上天，心境只怕涨得比刚才还厉害。
谢昆暗自叹气，却还是开口说道：“正如清风长生诀中所言，元气化神，万物感生。天地万象皆有灵气，但并非皆可感知。修士便是能感应、汲取、释放灵气的人。”
阿瑶问：“只有修士可以感应灵气吗？”
谢昆：“不，除了人之外，其他种族中也有能感应到灵气的存在。我们统一将它们称之为妖。妖能感知灵气，大多源于天生。而人在出生时大多无法感应到灵气的存在，但长大后，可以通过修行，学会如何感应。”
阿瑶歪头：“那听起来，妖比人厉害咯？”
谢昆：“是，也不是。妖的先天条件比人好，对于灵气的感应，无师自通。它们天生擅长吞噬和汲取，不用像人一般费心修炼。而人虽然出生之时不如妖，但善于教导传承和灵活利用，一旦成长起来，往往能达到妖族无法企及的至高境界。”
阿瑶：“那如果有这样一个存在，她既是人也是妖，岂不是能集二者所长，天下第一？”
既是人又是妖，可能吗？谢昆思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若想全占好处，必然也要承受极大的亏损。谢昆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想来是天理不容。
所以，他摇头：“没有这样的怪物，有违天合。”
怪，物……怪物吗？
阿瑶眨了下眼，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扯起嘴角笑笑，转而问谢昆：“那怎么变出炎鸟？”
谢昆打开初级术法书，翻到火系术法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炎鸟吞噬，初级火系术法。原火为引，结凤凰印，纳灵催生。通玄三阶修习。
短短一行字附于书页左侧，剩余空白位置全部画的是变化复杂的结印手势。
阿瑶看那些手势看得眼晕。谢昆究竟是怎么做到瞬间结成灵印，释放出碾灭群妖的火鸟的？
修行果非易事。
谢昆见煞住了阿瑶，“嘭”地一声合上书，对阿瑶说：“咱们不学这个。”
他拉起阿瑶左手，掌心贴合，十指相扣，“闭上眼。”
阿瑶依言闭眼。
一股柔和的气流自谢昆掌心传来，流入阿瑶掌心，顺经脉游走。
谢昆：“感觉到了吗？”
阿瑶：“嗯。”
气流沿经脉行走一段后，消失不见了。
谢昆再问：“疼吗？”
阿瑶摇头：“不疼。”
谢昆点头，再次注入三分灵力。
谢昆：“这次呢？”
阿瑶：“也不疼。”
谢昆：“好。”
大量灵力涌来，经脉骤然被灌满，有涨塞之感，阿瑶皱眉。
谢昆见她皱眉，正欲断开灵力，阿瑶却扣住他的手说：“没事。”
谢昆指引阿瑶：“那你试着捕捉这股灵气，牵引它到右手掌上，再释放出来。”
阿瑶依谢昆所言聚拢灵力，不让它在经脉中游走消散，然后推灵力到右手掌，翻手拍出——
“哗——”
白光闪现，一只灵鸽自阿瑶手上振翅而出，在林中飞翔盘旋，许久方才弥散。
谢昆看着那灵鸽，又转头看看阿瑶，三分诧异，三分惊喜。
他幼年初学术法时，能把灵气引导到体外，已被长辈们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如今，阿瑶不仅把灵力导出来了，还能聚气化形，变出白鸽。
要知道，即使是被称为“天才”的他，也是在开始修行的第二年才掌握这个能力的。
谢昆伸手试探阿瑶经脉——经脉柔韧宽广，灵气畅通无阻，蓬勃有力，仿佛天生为修行而生，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跟他入玄门。
谢昆笑印眉梢，他夸赞道：“好，很好，比我厉害。”
阿瑶闻言，嗔他一眼：“我之前说‘打遍随城无敌手’就是吹吹牛，你怎么到现在还记着呀。”
谢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在阿瑶眼里，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才刚开始修习术法。自己都能释放出炎鸟了，她还只有一只小小的白鸽，怎么能跟他相比。
差距这么大了，谢昆还夸她比自己厉害，可不就是在损她。
谢昆虽然想明白这一点，但也无从解释，只好继续让阿瑶这么误会着，顺便赔礼道歉：“哥说错话了。不过阿瑶的天赋，是真的好。”
阿瑶：“比那胖子好吗？”
谢昆：“当然。胖子与你，云泥之别。”
阿瑶高兴了，她摇摇谢昆道：“那昆先生可要多教教我，莫负了学生。”
谢昆也笑：“有此高徒，为师心中甚是宽慰，必然倾囊以授。”
如此，二人一个教，一个学，走走停停。
途中若是遇到妖兽，谢昆只需轻轻一挥便能搞定。若是遇到人，谢昆周身气势一放，识趣的赶紧绕道躲着走，不识趣的，打上一顿，自然也都识趣了。
阿瑶的储物袋满了又满，兽核都装不下了，只能扔掉小的普通的，留下大的珍贵的。
原本险象丛生的试炼，轮到谢昆这里，平坦如康庄大道。阿瑶跟在谢昆后头，吃得饱，睡得好，学得开心。她背靠谢昆这颗大树，一路躺赢。
转眼便来到第五天，试炼已过大半。
阿瑶已经能熟练地从外界汲取灵气，注入经脉，修为也来到通玄三阶。现在正在练习初级术法书中记载的一套剑法。
原本阿瑶擅长射箭，应从箭术教起，上手更快一些。
奈何储物袋里准备的武器，只有铁剑，没有弓。而且谢昆本身就是剑修，对剑术一脉更有心得，所以谢昆便让阿瑶从基础剑法练起。
好在阿瑶的天资是真的好，哪怕刚开始不习惯用剑，练了两天也很快适应过来。
谢昆站在一旁，看阿瑶练剑——招式精准，动作连贯，剑上灵力流转不断，气息顺畅。这本应是极好的，但他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
谢昆略微沉吟，开口唤阿瑶：“阿瑶，过来。”
阿瑶停住动作，收起剑，走到谢昆面前问：“哥，怎么了？”
“没水了，你去采些野果吧。那边树上有。”谢昆指着远处一颗老树。
“嗯，好嘞~”阿瑶没多想，顺着谢昆所指的方向跑过去，直接蹿到树干，坐在枝头去采果子。
忽然，“嘶——嘶——”
在阿瑶背后传来奇怪的响声。
阿瑶扭头——
一条碧眼蛇妖引入眼帘。这条毒蛇盘踞在阿瑶身后头顶的树干上，被阿瑶的动作惊到，正从沉睡中醒来，查看闯入者。
谢昆：“阿瑶，杀了它！！”
杀……杀了它？
阿瑶本欲跳下树干的动作，被这一个“杀”字给镇住了。
谢昆再次催促：“别犹豫，快杀了它！！！”
可阿瑶还是没动。
碧眼蛇妖已立起上半身，张开血盆大口冲阿瑶扑来。
阿瑶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锵——”剑光划过。谢昆不在等阿瑶，直接将蛇妖杀死。
巨大的蛇头与蛇身分离，自阿瑶面前掉落。
切口处的鲜血四处喷洒，溅了阿瑶满身满脸。
阿瑶眼前红了，她脑海里响起无数个交错重合的声音——
“杀妖除魔，诛邪卫道！”
“杀妖除魔，诛邪卫道！！”
“杀妖除魔，诛邪卫道！！！”
……
“瑶瑶，杀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事，以后不说要杀爹爹了，好不好？”
“比娘生气还可怕吗？”
“是啊，比娘生气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那我不杀了。谁也不杀了。”
……
阿瑶木楞楞地去看树下的谢昆，可惜谢昆也是红色的。
阿瑶头晕目眩，双耳轰鸣。她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一头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