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代》闹市卖唱

7、金瞳少年

　　绿色的流光沿着她抓着的藤条缠绕，渐渐包裹藤条。片刻，原本挣扎扭动的藤条安静了下来。
　　白术看着这变化，眼神突然变亮。

　　绿色的流光是从她的手心流出，掌心的流光浓郁又充满生机。

　　“我有异能了！两年前看到的流光不是幻觉，我真的有异能，我也是异能者！”
　　“这些绿色的能量能让变异的络石藤安静下来，看来它可以影响植物。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效果怎样，再试试。”

　　她丢下已经没有动静的藤条，走进络石藤和葡萄的包围圈。
　　白术伸出右手，回想刚刚的感觉。
　　一缕浓郁的绿色流光从她手心奔涌而出，朝着变异植物飞去。
　　绿光沿着藤条不断向两株植物的本体移动。很快两株蠢蠢欲动包围过来的枝条都缩了回去，恢复成最初的静态。

　　可流光并没有停下，依旧攀附、移动。
　　白术的眼神也跟着流光移动，最后看见它们停在刚刚匕首断裂的络石藤断口处。

　　随着流光在断口处被吸收消失。植物断口处肉眼可见的慢慢愈合，甚至长出了新的芽尖。
　　白术眼神又看回两株植物的本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叶子变绿了，枝干也变粗了一点。难道我这也是植物系异能？能修复和控制植物？”

　　“吱喳~”半空中响起一声尖利的鸟鸣声。
　　白术抬头看去。

　　一双巨大的翅膀在空中展开，投下巨大的阴影。

　　看清的一瞬间，白术脸色一寒，不用声色侧身躲进树荫里。
　　“飞行丧尸？这里怎么会有这种高级丧尸？”

　　又是一道黑影略过。
　　空中鸟鸣凄厉声不断。刚刚被惊飞的几只鸟通通被撕裂，几根羽毛飘飘然落下。
　　白术皱了皱眉。
　　“这种级别的丧尸怎么会在这里狩猎，还一次出现了两只。哥哥他们明明才清理过周围的丧尸。”

　　空中的两只丧尸吃完鸟雀，扇动翅膀往同一个方向飞去。

　　“这个方向是峡谷。我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很深的大峡谷，穿过峡谷会有一条直通向我们安全区的路。不会有什么事吧？不管了，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白术回头看了眼安静的两株变异植株，决定先去看看那两只飞行丧尸，再回来挖植物。
　　她一路远远跟着两只飞行丧尸，很快看到飞行丧尸停留在峡谷上方，他们同时降速，然后朝着同一个方向并列慢速飞行。

　　“这个方向是——十四区的那条路！”白术面色突然凝重，脑海中冒出一个猜测，“飞这么慢，这么规律，可不像是勿闯进来的。倒像是有人在指挥他们飞翔。”

　　白术仰头看去，两只丧尸交替时而高空飞翔，又时而低空飞翔。

　　看着这规律又和谐的配合，一股毛骨悚然的不详感涌上心头。很快，白术摇摇头否则了这个诡异的想法：“不可能。丧尸没有思想，不会沟通交流。这两只都是高级丧尸，也不会轻易被人操控。”

　　“可是，他们怎么这么整齐有纪律。金风鹤的笔记里说，飞行丧尸喜好高空飞行以隐蔽身形。可他们现在飞的这么低，难道是峡谷下面有什么东西？得找个制高点看看峡谷底下。”

　　白术观察了一圈周围，最后爬上了一棵很高的树。
　　爬到树梢顶，果然能鸟视峡谷。

　　只是看清的一瞬，白术手下不禁握紧了树干。

　　“怎么会！”

　　她入眼所见，峡谷里一群浩浩荡荡，数量庞大的尸群在集结前行。
　　除了两只飞行丧尸外，还有好几只异形的高级丧尸走在队伍中。

　　“是尸潮。不是普通的丧尸南迁的尸潮，这里面有一定数量的高级异变丧尸。尸群里的丧尸靠得这么紧，完全没有散落的丧尸，也没有乱走的丧尸，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有组织，有纪律，有方向，这分明是：一场有指挥的行动，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只丧尸军队。”
　　白术面色凝重：“可丧尸怎么会呢？！他们不该这么聪明的。”

　　她小心翼翼爬下树，快速朝安全区奔去。

　　“先不管这些了。这群丧尸沿着这个方向走，一定会走到十四区，我得先回去警示。”

　　奔跑的速度很快，路边的小草快速划过白术的小腿，划出一道血痕。
　　一滴血液滴落在地面，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血气。

　　与此同时，丧尸群中的一个金发少年突然睁开眼。
　　眼眶中的瞳仁也是金色的，透亮的金色，漂亮得摄人心魂。

　　他伸手拍拍身下坐着的巨型丧尸，巨型丧尸停下了脚步。盘腿坐着的金发少年嗅了嗅空气，歪头看向了白术的这个方向。

　　白术一路狂奔，突然一道黑影窜过来。
　　白术猛地刹车。
　　一手拔出匕首，朝黑影刺去。
　　黑影扑来，白术才看清那是一只丧尸，他的速度不慢。
　　丧尸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白术咬来。

　　“该死，这个时候来挡路。”白术有些恼怒。

　　出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九岁的她还不算太高，不足以够到一只成年丧尸的头。见状，她一脚狠狠踩上丧尸的大腿，借着弹跳升空，一刀刺进丧尸的头颅。
　　一击即中，破开丧尸的血肉，匕首暗匣里的‘爆炸豌豆’顺势滚下。

　　白术翻身落地的同时，丧尸头骨炸开。喷洒出的血液溅了她一身，她却来不及擦拭，收起匕首抬脚就跑。

　　只是下一秒，她的脚步顿住。
　　脚尖就这么点在地面，上身猛然弓起，呈现进攻的姿态。
　　她看向面前，在她前进的路上，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安静闭着眼，就这么坐在她必经之路的路中央。

　　白术心跳突然加快。
　　“他从哪里来？明明刚刚这里没有人的。我很确定，这里，刚刚是没有人的。所以，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他又是个什么东西？”白术心想。
　　思索片刻。白术想起白止临走前的叮嘱：“遇事走为上计。”

　　于是，她后退两步，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绕开。
　　“不管他是什么东西？现在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件事，最要紧的事是先回去报信。”

　　跑了几分钟后，白术再次停下脚步。

　　“又是你。”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露出警惕，慢慢爬出腰间匕首。

　　少年依旧闭着眼，只是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白术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也慢慢渗出汗珠。内心的警铃大作，她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白术的直觉很准，她的直觉无数次在外猎杀时救过她的命。

　　白术一边慢慢后退，一边提着匕首警惕看着面前人。

　　刚退十步，她正欲再次绕道逃跑。手肘一动，后背撞到什么东西。
　　但更恐怖的是，她一直盯着的那个少年消失了。

　　白术后背一凉，她迅速转身。瞬间她瞳孔震动。那个少年瞬移到她的背后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实力。

　　脑中思绪快速转动，不等她做出反应。她的脖颈一凉，一只手抓上白术的脖子。
　　她下意识要挣开。
　　很快，她发现她不能。
　　周身明明没有异能的禁锢，可她就是动不了。

　　白术想到了金风鹤笔记上的一个词：异能压制。

　　异能压制——在异能者中，高级异能者之间也有实力悬殊。当一个异能者的能力达到一个绝对高的层次，便会对其他异能者产生异能压制。这种威压可以短时间使对手不能动弹。这种异能压制在人类和异能丧尸中同样适用。

　　白术：“他是高级异能者还是高级异能丧尸？”

　　白术盯着少年看，一直闭眼的少年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双眸。

　　“好漂亮的金色眸子。”白术想。

　　只是白术还没感叹完。
　　少年陡然靠近她，伸头埋进了白术的脖颈。

　　尖利的牙齿咬破皮肉。疼痛感和突然的变故让白术睁大双眼，也让她的大脑再次快速运转起来。
　　“完全动不了？我该怎么做？异能？！对，还有我的异能！”
　　白术努力集中精神，调动异能。

　　埋在脖颈的少年，动作顿了顿。

　　随着异能流出，脖颈处的疼痛变得酥麻麻，像是···
　　白术眼神一变。这个人在吸她的血。

　　少年抓着白术的手慢慢放松，他金色的眼神享受的眯了眯。他能感受到来自女孩身上奔涌而出的蓬勃异能，源源不断，富有生机，像是积累多年的异能宝库。

　　随着时间流逝，异能压制渐渐失效。白术感觉到自己能活动了，她抬手就要推开吸血的少年。

　　却不想少年先她一步抱头蹲下，神色痛苦。
　　一声低哑的长嚎自少年嘴中传出，接着一声又一声，像受伤的小兽。

　　白术有些愣神，脖颈处的痛觉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入手一触，一片鲜红，血肉翻出。
　　她看向少年嘴唇鲜艳的红色，有些气恼。
　　这个人，不，这个东西，刚刚分明要咬下她一块肉。
　　她眼神一暗。
　　看到不远处的络石藤。这个地方居然离那两株异变植物不远。

　　白术嘴角微微勾起。
　　“你这种祸害，长得这么漂亮，是该做花泥的。”

　　她抬手去拉少年的胳膊，却发现少年绵软无力，四肢都蜷缩在一起。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有些不忍心扔你进藤丛啊。络石藤应当会像之前那些动物一样，将你绞杀得一块好肉也不剩吧。”

　　下一秒，她抬脚大力将少年踢进络石藤丛。
　　“实在不忍心扔。那就踢进去吧。”

　　看着络石藤将少年缠绕包围，直到看不见。
　　白术才回头，又朝安全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