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浮世之梦》紫蕴青妍

19、第十九章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
　　我还奥特曼打小怪兽咧！吴邪在心里吐槽。看着眼前这票喝的有点高的人，山贼？土匪？强盗？原来这些职业这么早就有了？
　　“幸福，就是老子有酒喝有肉吃有美女抱有铜钱花！”一个已经喝的舌头都有些打结的人拎着酒坛子大声嚷嚷着。
　　吴邪直接想起了“等咱有了钱”吧啦吧啦什么的。
　　“幸福，就是老子不用去打仗！”另一位老兄直接躺在地上吼着。
　　看着山洞里横七竖八醉倒乱嚷嚷的人，吴邪觉着头疼。他被人“请”到这山洞里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吧？这帮人只是锁着他，倒没威胁恐吓他。可是他们居然拉着他一起喝酒吃肉？喂，有绑匪是这样对肉票的吗？
　　还有，他们是怎么扯到“幸福是什么”上的！
　　“喂，你说！幸福是……什么！”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抡着一个酒坛一指吴邪，大着舌头嚷嚷着。
　　“啊？我？”吴邪用捆着的双手指了指自己，见山洞里一帮醉汉不约而同冲着他或点头或摇头的，他还真有点傻眼了。活了二十多年，学习没遇到问题，事业也算小有所成，钱虽然赚的不多温饱足矣，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想来还真没什么大喜大悲，唯一算的上遗憾的事就是活了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傻、傻了啊……你！这、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要想、想……多久啊！”那壮汉抡着酒坛催促着。
　　吴邪挠了挠脸颊，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问他，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答案，不过真要说的话……
　　“幸福吗？平安回家，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安心睡个好觉。”或者窝在沙发里喝喝茶看看书什么的，吴邪在心里补充着。
　　“嘿！这小子……倒挺实、实在！”山洞里瞬时充满笑声，笑的豪爽，笑的毫无拘束、毫无掩饰。
　　看着山洞里横七竖八躺倒的汉子们，吴邪并不是很紧张，除了绑着他的手脚不让他跑，这帮人对他还是挺不错的，这么段时间看下来，这些人都是些很朴实却豪爽的性情中人。只是他迟迟不归，秣靖会担心的。
　　正想着，山洞外传来一阵说笑声，转眼间走进四个大汉，为首一个胖子，滚圆的身形是膘肥体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点也不现代社会里那些吃的油光满面的胖子，精壮的身形看的出是个练家子。
　　那胖子一路说笑着进了山洞，一看清洞里倒了满地的醉汉和到处都是的酒坛，这胖子先是一楞，接着就是一声狮子吼：“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胖爷我一不在，你们就翻了天了！”
　　“啊，老大你……你回来啦！”已经醉的云里雾里的大汉们嚷嚷着，一点也没有见到老大的自觉。
　　“妈的，谁让你们把老子那几坛二十年的好酒拿出来喝的！”胖子随手拎过一个酒坛闻了闻，立马大骂出声。“我收了两个月的，居然被你们喝光了！”
　　两个月……谁让你自己不喝掉……吴邪在心里吐糟着。敢情这老大没什么威信，要么就是这帮子人不是山贼盗匪，不然哪个手下敢把老大私藏的酒喝光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那胖子总算看见了被绑了手脚的吴邪，粗着嗓子吼。“你们从哪绑回来这公子哥儿的？”
　　“哦，我、我们兄弟……看他在山下……拾柴，就、就给……绑回来……了。”某个还有点清醒的大汉乐呵呵地说。
　　“你猪脑子啊！”那胖子踹了那人一脚，“有哪家的公子哥儿会自己出来拾柴的！”
　　“嗯？好像……是哦……”几个还没醉死过去的家伙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我擦，敢情你们现在才想这问题？吴邪已经没力气吐糟了。就算人类有文字才几百年，麻烦你们没知识也要有常识好不好？
　　“不过，这、这小子的穿着，就、就挺像个……公子哥儿的。”刚才回话的哥们揉了揉肚子说。胖子那一脚并没真使劲，怎么说也是手下兄弟，怎么可能真下狠手。
　　“喂，小子，你是哪人？”跟着胖子一起回来的一个大汉走到吴邪身边问。
　　“呃……我是禹杭人。”吴邪绝对的有问必答。
　　“禹杭？那是哪？”几个大老爷们你看我我瞪他，没离开过吴国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别国的事。
　　“算了，管他那么多。”胖子一把推开那个大汉，往吴邪面前一坐。“说，你这身衣服花了几个铜子儿？”
　　这问题还真把吴邪问住了。他穿到战国也有个把月了，几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这里的物价一点都没谱，何况现在身上这套衣服是到了柳园后小花找人做给他的。“我不知道，这身衣服是别人给我的。”
　　“这衣服布料不错，给你的人挺大方，是你什么人？”胖子揉了揉吴邪的衣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常用的那种，不过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常穿的粗布麻衣。看来这小子就算没钱，送他衣服的人也绝对不是个穷人。
　　我能说是当今二王子送的吗？吴邪在心里冲自己翻了个白眼，脑子进水了才这么说！说他是收留我的人的二哥、收留我的是当朝将军？又不是脑中风。说他是柳园老板吧，可柳园老板无无缘无故凭啥送他衣服？
　　“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也答不上来？”胖子不知从哪扯来一只鸡腿，边啃边问。
　　“这个……我是在柳园认识他的，当时我的衣服脏了，他就送了这套给我。”一半一半啦。他那身牛仔裤短袖衫穿了那么久，确实脏了。
　　“哟，居然去逛柳园，哪个小倌给的？”旁边一个大汉吹了声口哨。
　　“切，就这小子这身板，他还去柳园找小倌？不被那些小倌吃了就不错了。八成是上柳园送什么东西的。”另一个大汉四处翻找出一坛还没喝完的酒，边喝边拆台。
　　“管他那么多！”把鸡腿啃完的胖子随手将骨头一扔，正好扔中一个已经醉死过去的大汉脑门。“明儿一早，把这小子送下山。咱又不是山贼，不干掳人这种事。”胖子拍拍巴掌，做了决定。
　　“那个……能不能现在就放了我？”吴邪知道他们不是恶人，也不会为难自己，这才开了口。“我有个朋友在山下的竹屋等我，我出来这么久不回去，他会担心的。你们不用送我，放了我就行。”
　　“山下竹屋？那间很久没人住的竹屋？”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的问。
　　“嗯，其实我们是在那等人的。”吴邪坦白从宽，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胖子随手抽过把匕首，唰唰两下割断了捆着他的绳子，一把将吴邪拉了起来。“走，我送你回去！”

　　吴邪和那胖子回到竹屋时，天已经黑了，竹屋里没有亮光，周围也没有见到篝火一类的光源。
　　“怪了，他还没回来吗？”推开竹屋小门，屋里没有一丝生气，看来秣靖出去后一直没回来过。
　　胖子带了两个手下一起送吴邪，见屋里没人，便吩咐手下到四周找找，自己则拉着吴邪绕到竹屋后比较隐蔽的位置。
　　“是谁让你来这等着的？”确定他们呆的位子很安全后，胖子轻声问吴邪。“和你一起来的是谁？”
　　就着淡淡的月光，吴邪看着身边的胖子。他虽然对这里的事情不太了解，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也没弄清楚，不过做了几年小老板，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这胖子虽然一身山野草莽气息，人倒是挺豪爽仗义，没什么坏心眼，有些事可以选择性告诉他。
　　“我那个朋友叫秣靖。”吴邪其实挺担心他的，秣靖的身手应该不错，要么怎么当上军中将领的，张起灵可不是那种会徇私的人。
　　胖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挠了挠下巴，想了半天才开口。“是墨家的那个秣靖？”
　　墨家？喂，人家又不是真叫墨镜，怎么会扯上墨家？“这个……我不知道，我是在边城认识他的。”
　　“边城？他跟着镇国大将的？”一听边城，胖子双眼放光。
　　“呃……是的。”吴邪边说边不着痕迹的注意着四周。这胖子的反应让他有点在意，该不会遇到张起灵的仇家了吧？他得想想退路了。
　　“是那个张起灵让你在这等着的？”胖子笑的两颊肉直抖。
　　“你们认识？”吴邪装着四下张望，悄悄往边上挪了一步。
　　“算是吧！”胖子豪爽的大笑一声，照着吴邪肩膀啪啪就拍了几下。“那小子进宫前，我们可是天天干架的。他入宫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后来他去边城驻守时他是照过几次面。前几天他让人捎来个信，说是最近几天会有人过来，让我帮着照应一下，原来是说你们啊。”
　　“你很能打啊？”看胖子这身形，吴邪实在很难想象他和那个武功很高的张起灵天天干架的场景。不过人不可貌相，想那洪金宝不也是圆滚滚的身材，人家打起架来虎虎生威，这胖子莫非也是这类型的？
　　“跟张起灵那家伙比我是差的远，不过不是我吹，我这身手也算是鲜逢敌手了。”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对了，我姓王，名字已经记不清了，大家都叫我胖子，你也这么叫就行了。”
　　还真叫胖子啊，吴邪在心里默默擦汗。这倒好，这么坦然接受外号当名字，这胖子也算是头一个了。
　　“张起灵说最近王都可能不太平，让我在这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找我帮忙，没想到还真出了事。”胖子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反正你遇到我了就不用担心了，在他回来之前，胖爷我保你没事！”
　　“你说出了事……出什么事了？”吴邪有些担心，从之前张起灵和解语花的对话，他大概能猜出些端倪，只是他一直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不要成真。
　　“还不是他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闹的，王都这几天怕是都不会太平，幸好你离开的早，今天申时城门就关了。”胖子一脸的不在乎，反正那帮在上位的人争权夺势，他这种平头小百姓躲远远的看戏就好。
　　“那张起灵他们呢？”一听真的是在夺权，吴邪很担心张起灵和解语花的安全。
　　“放心，他和他那个二哥身手可不是一般人比的上的，加上他二哥那心机，他们不会有事的。”以他对张起灵的了解，胖子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出事。
　　正说着话，被胖子派去附近搜索的手下回来了，冲着胖子摇了摇头，“没找到人。”
　　胖子皱了皱眉，很快做了决定。“你去西边看看，别是被那边的人发现了。你去林外，应该有人解家的人守在那边，把他们都招集过去帮着找人。”两个手下立刻分散去办。
　　“解家的人？你是说小花？”听胖子这么说，吴邪对他的怀疑减了不少。
　　“张起灵说过，他家二哥手底下有人会悄悄跟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现身。你那个同伴不见了，我手下那帮人醉成那样没法动，只好找他们帮忙。”从隐身的地方出来，胖子回到前头把竹屋门关好，确定四下没人后才拽着吴邪离开。“这里现在不安全，你先到我那去等着。至于那个秣靖，他们找到人后也会带过去。”
　　吴邪多少还是有些危机意识的，这种时候逞强留在竹屋只会坏事，便乖乖跟着胖子离开。希望张起灵和解语花不会出事，吴邪在心里暗自希冀着。
　　胖子一边安慰着吴邪说那两小子精的跟鬼似的强的跟妖怪似的一定不会有事，一边注意四周有没有异常，来时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硬是走了快四十分钟才回去。吴邪起初还担心着张起灵和解语花的安危，到后来已经累的没心思去想了。爬坡真他娘的累！
　　按吴邪的时间算，他们回到山洞时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洞里还清醒的几个人已经架上篝火烤上食物，醉死过去的人已经被抬到一边这会睡的正酣，扫了一眼，跟去的那两个人还没回来。
　　“你们几个，拿着火把去西边接应一下。”胖子一进洞就招呼几个没醉的人下山去帮忙。
　　“这大晚上的，去西边？”几个人都是一楞，“西边是那帮人的地盘吧？”
　　“哪那么多废话！”胖子踢了其中一人一脚，“这小子的朋友不见了，搞不好是在西边出了事。我已经让大彪他们去搜了，你们带着火把去帮个手，要是找到人了就带回来，要是没有就先把大彪他们接回来。快去！”
　　“得得得，这就去还不成？”几个人拍拍屁股站起身，喝了口酒后举着火把出了山洞，其中一人还揣了个小酒壶在怀里。
　　“山里晚上凉。”胖子跟吴邪解释着。“入夜后在山里找人很麻烦，西边不是我的地盘，而且那边好像有些什么陷阱，今晚要是找不到人，只能明天天亮了再去找。”胖子拍了拍吴邪肩膀，事先打好预防针。
　　吴邪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夜晚在山里找人是件多困难的事，尤其是没有手电没有警犬的古时，几支火把的照明范围实在有限。“但愿他只是迷路了。”
　　胖子没说话，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秣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希望不会是什么大麻烦。
　　过了约半个时辰，胖子的手下陆陆续续回了山洞，还跟了几个没见过的人，应该就是小花派来暗中保护吴邪的人。吴邪张望了半天，没有看到秣靖的身影，脸上瞬间爬满了失望与担忧。
　　“公子，不要担心，秣靖大人的本事不弱，不会有事的。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找人。”小花派来的人找了个角落休息，领头叫潘子的人轻声安慰着心神不宁的吴邪。
　　“是我让他去打猎的，现在出了事，我怎么安的下心。”站在洞口看着黑暗的山下，吴邪满心的自责。
　　“你现在在这操心也没用。”不知何时出来的胖子塞了满嘴肉边嚼边说。“那小子自保肯定没问题，明天天亮我的人也会去找，就不信翻了西边的地皮还找不着他！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别那小子平安回来了你却倒了。”
　　“他说的对，公子，去休息吧。”潘子可没忘老板解语花的叮嘱，吴邪要是出了事老板那个弟弟不扒了他们这拨人的皮才怪。
　　吴邪叹口气，“现在只能这样了。”冲二人露出无奈的笑，吴邪进了山洞。胖子和潘子看了看夜空又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