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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黑系列·不如就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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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要不咱俩凑一对算了。”乐于时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吸烟。
严歌抱膝坐在地毯上没什么表情,半天像是反应过来抬头瞪他一眼,“乐于时,你少来害我,还嫌我不够倒霉吧!”
乐于时险些让烟头烫了手,一个激灵坐起来把烟头丢进烟灰缸,双手搭在膝盖上笑起来,一边脸上浅浅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瞧你这话说的,咱俩不是青梅竹马好歹也算个两小无猜吧。和我一起怎么就害你了呢,有的人上杆子求我我还不要呢。”
严歌没好气的用脚踢他,“乐于时你怎么那么大脸呢!我就是真嫁不出去也不要你可怜!”
乐于时不服气,“我怎么你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你说吧我哪里不符合你要求了?我听听。”
“我唯一标准就是只能爱我一个人。你行吗?”
乐于时站起身撇撇嘴,“你别说,我还真不行,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没得救。走吧,不是失恋了吗?哥哥我请你吃顿好的去。”
“我要吃最好的,什么贵我吃什么!”严歌才不会和他客气呢。
“我肉金贵,你吃么?小爷我免费给你啃一口怎么样?”
“不稀罕!”严歌斜他一眼,大步走到前面。乐于时没劲似的跟在后面,这丫头长大了还是这么不可爱。
小时候严歌和乐于时在一个院里长大。乐于时比她大五岁,虽是个男生却只喜欢在家里看书。严歌和他恰恰相反,根本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放学就和一帮男生到处疯玩。乐于时从小生的白净性格又属于安静型的严歌不喊他哥哥还笑话他像个“小姑娘”,被喊烦了他也会和严歌打架,每次都是乐于时被严歌咬的嗷嗷乱叫。两家人都说这俩孩子生错性别了。
可是不管俩人再怎么打打闹闹情谊还挺深的,严歌还就是喜欢缠着他,而每次严歌拿着见不得人的成绩单回家被她妈妈满院子打的时候乐于时也总会像个哥哥似的挺身而出把她藏起来。
严歌在班里几乎和每个人都是朋友,体育课上总是被一大帮人围着,可就是不招老师待见,一有什么花盆打碎了,讲台上有恶心的大虫子之类的坏事老师第一个准想到她。乐于时不爱交朋友但最得老师喜爱,因为每门功课都很优秀,加上乐爸爸是个法官导致乐于时说起话来总是有条有理,老师们都觉得他长大了绝对是个人才。
本来,人家都说三岁看到老,都以为他们俩的人生就这样了,可这个世界有个词叫人生无常。一场灾难落到乐于时家里,乐爸爸不知怎么被检察院革职调查。没多久乐于时一家就搬走了,一走就杳无音讯。她还盼着乐于时会给她写信,可是等了许多年也没有半点他的消息,再后来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学一晃十多年渐渐也就忘却了。
再次相遇是在发小的聚会上,乐于时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倒是对他的摸样有些模糊了,不过能再见面她自然是很高兴,互相留了电话,一来二往的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相处久了互相都发现俩人的性格倒是和当年大相径庭了。乐于时变得玩世不恭没个正经,严歌倒成了那个有些内向的了。乐于时一跟朋友介绍她就爱说:“我发小,两小无猜带点青梅竹马。”她也懒得说什么就任他胡说。
严歌已经大四眼看就要毕业了,论文写的乱七八糟,工作更是没个着落。不想靠老爸的关系却愿意沾乐于时的光跑到他公司实习当起助理。因为是大老板带回来的人公司里的其他员工都对她相当客气。可就算有乐于时罩着她也不想被别人说靠关系没实力,每天都很努力工作。几个月下来各部门都感觉她还不错。
晚上下班后,乐于时约她去玩,她不想回家一个人胡思乱想就去了。又是一大帮人喝酒打牌,她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看。没一会儿一个女人来找乐于时,乐于时脸色难看把她拖了出去。
又是一个自讨苦吃的,严歌不以为意的翻翻眼皮。有人嚷嚷茶水不够了叫严歌帮忙去叫服务生换,她只好起身,半推开门瞧见门外那女人吵的不可开交。她一下退回来掩住门还隐约听见乐于时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想要什么啊?钻石?我送你不少了。房子?我也给你买了。车?回头我再送你一辆?再不满意那您胃口也真忒大了吧。”
“乐于时,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
乐于时不耐烦的松松领口,“那你还想要什么啊?本来以为你挺识相的,没想到都一个德行!”
女人一直在哭,“你没有良心!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他妈知道你要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了算仁至义尽了,以后少来烦我,再有一次后果自负。”
乐于时完全失了耐性甩手就走。一拉门看见严歌倒是吓了一跳,也不在意,“干什么,偷听我谈话啊。”
呆愣了半秒严歌声音游离的说了一句:“其实你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乐于时不屑的抖抖衣袖,“我?”嗤之以鼻的冷笑:“她要得起吗?”
“我回家了。”严歌忽的失了脸色,转身抓起自己的包就走。
自从和男友分手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男友说分手的那天她也是这样拼命的挽留,可是男友还是那样坚决的推开她,任她如何哭闹在那条街上出尽了洋相都只得到了一个答案,人家不要她了,说不要就不要了。虽然严歌同他交往并不长,可始终都是真心待他。一颗真心任人践踏的滋味有多难受她最懂。因为爱对方所以甘愿丢掉自尊没脸没皮的挽留,因为爱对方就要被人践踏,被人侮辱,凭什么?他凭什么?
严歌走的飞快,仓皇逃脱的样子弄得乐于时一阵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她情绪不对赶忙追出,追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挡住她的去路,“严严!”
严歌颤抖着肩膀,慢慢抬起脸,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心不禁收紧,吃惊不小,严歌性子倔人决不愿在人前掉眼泪。说失恋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坚强。他还以为这丫头和他一样是金刚不坏之身。
“严严?”乐于时双手紧抓住她肩膀问:“出什么事了?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她嘴角抽动,站在马路边,只是哭,不停的哭,哭的乐于时的心都开始乱乱的。记忆中严歌几乎是个不会哭的犟丫头,不听话被她妈妈怎么打都不吭一声。有几次他都觉得佩服这小丫头。严歌哭的几乎站不稳。有很多女人在他面前哭过,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烦,烦的要命。可眼前的人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哄的念头。
乐于时将她揽进怀里哄着,“严严,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严歌只觉得冷,好像夜里一个人躲着哭泣,哪怕盖着被子一哭起来都觉得冷的打颤。她用力推开乐于时,努力平复情绪还是一抽一抽的说:“不用,我搭地铁回家,你回去玩吧。”说完眼泪依旧“唰唰”的流。
这种情况乐于时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走,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严严,你别哭了,严严,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帮你。”
帮她?最会轻视无视把别人感情当垃圾看待的人说要帮她?真好笑!严歌心烦意乱到极点掰开他的手,“我都说了不用,我自己能回家,拜拜!”说完跑着穿过一条街,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另一端。
那晚之后乐于时觉察到严歌不怎么爱搭理他了,他不记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她这样生气。放假约她也总不肯出来,弄的他做什么都没心思,抽了个空厚着脸皮去她公寓寻人。
严歌打开门看见是他有点惊讶,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乐于时抢先钻了进去,“严严,你天天躲家里都干什么啊?”
“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啊?你喜欢看电影?改天我请你去电影院看吧。”乐于时打量着她的小公寓,干净简洁,就是太小。再看她,没有化装,穿着休闲卫衣还挺可爱。
“用不着,我就爱在家看,你有钱给我多发点工资吧。”严歌不想理他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用她的小本本看电影。
还愿意跟他开玩笑,看来是好了。他凑过去,“看什么呢?”严歌依旧不理他,乐于时只瞟到一个女人在哭的画面,听声音估计是恶俗的爱情片。他无聊的坐在她旁边,“你……失恋还没好?有什么啊,这世界好男人多的是,回头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个!”
严歌立马回头瞪着他,眼神里“嗖嗖”的向他射小飞刀,“你闭上嘴!你介绍的肯定没好人!你没事就赶紧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少来烦我!”
“一看你最近都不搭理我了我还不老实点儿,我最近可老实了,真的。”
“从我再遇到你就没发现你老实过。”
乐于时没有穿拖鞋,脚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别扭了半天,推推严歌,“你看咱俩都失恋了,要不咱出去庆祝一下?我请客!吃最贵的!”
“乐于时!!!”严歌“啪”的扣上电脑站起来。
最终,她还是拗不过那个厚脸皮的人,严歌同他一起吃了饭。饭后严歌说:“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乐于时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他一般是没有任何耐性陪一个女人做这种事的。他的极限仅限于吃吃饭买买东西。让他陪人坐一两个小时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还不如回家睡觉。可是眼前的人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她是严严,打小跟着他屁股后面转一闯祸就跑到他跟前喊“哥哥救命”的严严。他看看手表,“好吧,咱走!”
一部题材俗的吐血的爱情片,男女主角相爱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后来又很让人喷饭的在一起了,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乐于时看着无比投入的严歌都散场了还不愿意走,心想,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拍拍她说:“走吧!你还等续集呢?”
严歌背对着他从另一边走出去,坐到车上的时候乐于时才发现她似乎是哭过,只是在点影院里掩饰的很好没让他发现。他也不问安静的开车。
“乐于时,你认真的爱过什么人吗?”
这一问让他愣了好一会儿,笑了一声,说:“有啊。我妈。”
他一向这样,十句话里九句半都是假话,剩下半句也不会正经到哪去。严歌却觉得有点难过,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对待感情?如此轻贱与不珍视。她缩了缩脖子不再说什么。乐于时转头督见她落寞仿佛疲惫不堪的样子竟有些不好受。他不是没认真过,只是心里明白有些事不能太认真,太认真,伤人。他可是宁肯伤的别人体无完肤也不能让他人伤到分毫。真真假假的那么在意干嘛,活的自在就行。
毕业后严歌就留在乐于时公司成了正式员工。一开始严妈妈坚决反对,觉得严歌不回家接受父亲给安排的稳定工作非要一个人在外面很不放心,后来也不知怎么又同意了。被控制了二十几年没有自由的人生终于结束了,严歌美滋滋的庆幸了好久。工作不算累,没事就跟着乐于时后面到处玩乐,觉得生活过的还挺充实。
周末,乐于时不知道又把谁给甩了跑到严歌那里解闷。严歌不理他,一个人在书房整理东西。理着理着在大学课本里发现一张照片。是大学的毕业照,照片里那个人离她很远,笑的依旧灿烂,不知他为谁而笑,她却明了,无论为谁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严歌就这样死盯着他的样子发呆很久,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讨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没忘呢?够痴情的啊。拿来过来哥哥我看看是不是貌比潘安把你迷成这样。”说着一把抢了过去。“究竟是哪个啊?”
出乎意料的严歌没有去夺,只蹲在原地愣愣的说:“最后一排最左边牙齿很齐的那个。”
看来是还没回魂,乐于时懒懒的靠在桌子边抬眼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喜欢的类型,高大白皙很干净阳光的样子。再看看那傻丫头他邪恶的坏笑,抬起左手,手里夹着刚点燃的烟头。
闻到一股什么烧焦味道的严歌一下子回过神,跳起来大叫,“乐于时,你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有些事过去了就不应该再去回忆,有些东西不应该留就要毁掉,哥哥我是在帮你啊。”乐于时也不怕她发火竟然笑起来。
“你凭什么烧我照片!还给我!”严歌急得跳起来。可乐于时个子高,手举到最高处她怎么跳都够不到,气的严歌用力锤他胸口撒气。乐于时招架不住赶紧将照片塞进她怀里。
严歌一瞧,照片被烧了好大一个洞,那个人连同他旁边几个同学的头都没有了。努力回想他的样子,却发现竟然变得模糊,哪怕是刚看过都忆不清晰,只记得他眼角有一颗浅色的痣。其他再怎么努力想都想不起来,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越发混乱。怎么办?如果再也想不起他的样子要怎么办?她觉得自己一辈子只会这样用心的爱一个人,怎么会忘记的这么快?怎么会呢?严歌死死的攥着照片。
“严严?”乐于时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儿小心的试探。
“你走开!你给我走开!!”严歌推搡着将他赶出书房,“嘭”一声关上门躲在里面再也不肯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乐于时想不通,如今的社会还会有这样痴情的傻瓜太神奇了吧。
敲敲门,没回应。他很不放心,又不敢再多话,只好站在门外等,等了许久见还是没动静。正酝酿着怎么道歉,门开了。严歌瞪着他,“还不走等着我给你做饭啊?”
“不敢,要不我请你?”
“不去,你做给我吃。”
乐于时抽抽嘴角,“啊?您可太抬举我了,小爷我只会叫外卖。”见她没回应,凑过去陪着笑脸,“我给您点一最贵的?”
“不要,就要你做的。”
“行啊,只要你敢吃。”
乐于时咧着嘴跑进厨房。忙了一晚上终于成功的弄出两碗番茄炒蛋盖浇饭。严歌盯着桌上的东西不敢相信似的看看乐于时。本来是想为难他解解气没想到他还真的有一手。乐于时不管她自顾自的大口吃起来。严歌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小心拿起勺子吃了一小口,和想象中的恐怖味道完全不一样,嘴里的东西和妈妈做出来的菜味道几乎是一样的。她惊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半天才发问:“还说不会,你怎么那么爱骗人,不骗人你会掉块肉吗?”
“很久没做了,自从我……我成为一个成功人士以后就再没亲自动手了,也不需要。”看着他一脸的自负表情严歌翻翻白眼,“吃完了你刷碗。”
厨房里乐于时笨手笨脚的整理清洗好的碗筷。他乐于时这样低三下四的为过谁?他自
己都不明白自己一天到晚被她损受她气还要哄着她到底图的是什么?可他就是不长记性的喜欢往她身边凑。喜欢她?不是。爱上她了?不大可能。同情她?也不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贱人?
平平静静,又过了一段日子,严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母亲大人竟然没有打电话来盘问她的近况。这不符合他们家“女王”的风格啊。见手头也没什么工作严歌悄悄躲到茶水间打电话。手机是大二时她自己挣钱买的,用太久有些不灵光刚拿出来竟然死机了。有些恼的拍了拍重新开机。正在琢磨手机有人闯了进来,严歌本来心虚工作时间偷懒吓得手机“啪”落在桌子上砸出一声闷响。
来人气势汹汹,“乐于时呢?乐于时跑哪里去了?”
严歌这才瞧仔细,是乐于时的新欢——宋氏企业的千金小姐,严歌和他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如实回答:“不知道。”
宋千金见是认识的人,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不是他助理吗?打电话告诉他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又来了。乐少爷一贯的甩人方式,不再联系说明是玩够了希望对方识相点见好就收也别再联系。难缠的乐少爷一张毒嘴外加补偿也很快就能搞定。只是这次这位似乎有点不同啊。严歌翻着眼皮,按按手机,似乎是又恢复正常了,快捷键拨过去。
乐于时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到骗死人,“喂?严严有事吗?”
严歌直翻白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已被人夺走,宋千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乐于时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严歌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一丝丝紧张,不紧不慢的说:“爷我不想接,烦。”
“乐于时你什么意思?”
还是他欠揍的声音,“这么快就跑到我公司,恭喜你终于犯了我的大忌。游戏结束了,懂吗?”
“我……我不想玩了我是认真的。”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认真,不懂游戏规则还出来玩这是不对的。”
“乐于时……我……”
看着宋千金红了眼眶,严歌心里有些同情她。怎么看都是个骄傲的公主,能这样低声下气的对乐于时看来是真的对那个混蛋动心了。不过吃错东西不要紧要是爱错人可就是自作孽了,不可活,不可活啊。严歌正好心想安慰她几句,宋千金不知是不是受了奇耻大辱还被外人瞧见了气没地方撒,将手机狠狠砸向严歌的方向转身就走。
每次都受那混蛋牵连!严歌看着包里烂掉的手机就气的想打人,翻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公寓的钥匙。想不起来丢在哪里又不知道怎么办,一个人生闷气的站在门口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恨不得要抽筋扒皮的人出现了。
“严严你手机怎么关机啊?急死我了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乐于时紧张的跑过来。
严歌瞪着他,恨不得立马吸干他的血,“走开!我要辞职!我就是没脸没皮的回家求我老妈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别介啊!你妈还叫我好好照顾你呢!严严你怎么不进屋啊?在这等我呢?”乐于时嬉皮笑脸的完全跟没事人一样。
“我妈叫你照顾我?”严歌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家里那两个专政独裁的人那么消停呢,原来是早就和他通上气了!他这种人太难对付了,一般的办法根本就对他没有丝毫杀伤力,严歌眼珠子一转变了一个态度,“不想我辞职也可以啊,坦白从宽,我爸妈什么时候知道我在你那里上班的?”
乐于时表面上装的没事儿一样心里还真是怕她不理自己,赶紧回答:“就在你转正那时候,我有个项目去市里拿批文遇见了你爸,你爸还真好眼力一下就认出我了,我俩就喝了一杯,聊到你我就说你在我那工作。就这么简单。”
“有这么巧?”严歌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见他表情自然也不想多问,“反正你就靠骗人过日子我也不想问了,我钥匙丢了,手机被你那千金小姐摔个稀巴烂,还把我肩膀砸的青了一大片,你自己说吧要怎么赔罪!”
“随你!随便你怎么折磨小爷我都认了!”
跟乐于时那么熟了还是第一次来他家,严歌坐在沙发上打量了半天。乐于时的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可是只有他一个人住会不会显得太孤单了?哪像她的小窝那么温馨。肩膀还隐隐作痛索性找了个座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里。
“严严你想吃什么?”乐于时换了衣服走出来。
穿着休闲装的他竟让她有些认不出来,在严歌看来乐于时不是那种相貌惊人的男人,只是很耐看,虽然总是一副痞相,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吸引人的地方,而且不是靠着什么非同凡响的优点,就是莫名的会被吸引。所以那些女人总会被他玩弄吧。还好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严歌暗自庆幸的舒了口气,古灵精怪的想了想,坐起身认真的说,“我想吃你做的满汉全席,你所有的招牌菜。”
这一次乐于时没有任何反驳或不情愿,走进厨房看了一圈回来对严歌说,“那我们要晚点吃饭了,我家什么都没有我要打电话叫人送来。”
这下轮到严歌傻眼了,这样都整不了他?原来真的很会做饭,那么难的事情都会做他真的是刀枪不入啊。想想有些心软,“你……来真的啊?我开玩笑的,会很麻烦吧,我其实吃泡面也可以的。”
乐于时很反常的没理会,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坐到严歌身边毫不避讳的翻起她的衣领,“是哪边被打伤了?我看看。”
虽然平时和他不分男女的闹习惯了,可是这样还是有点别扭,严歌缩着脖子躲闪,“没,没什么,其实没打到。”
乐于时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把她当女人,还非要看个仔细,“还说没打到,都成紫红色了!要不等会上医院吧。”
“还不是你害的!上什么医院,只有你这种少爷才那么娇气!过几天它自己就消了,我小时候经常这样。”严歌推开他站起来跑到一边打起游戏。
看到一大桌子菜的时候严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乐于时看了好久,仿佛眼前的乐于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哪怕是亲眼看见了他在厨房里忙活还是不敢相信的说:“你该不会是叫人做好了偷偷运过来骗我的吧?”
“不解释,你都看见了的。”乐于时看着样子傻傻的她有些好笑,“不是我说你,本来还以为你挺独立的什么都不愿意靠你父母,今天才发现你真面目,你除了会煮速冻食品你还会什么,切个菜都要磨蹭半天。”
“那是两码事!我本来就靠自己!而且我很努力在学了!总要有个过程啊!”严歌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吃一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老妈最喜欢做菜了,味道也和他做的差不多。可惜后来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就变懒了,再后来几乎都没怎么下过厨都是请钟点工做的。真的很怀念呢。
严歌吃的正开心像想起什么开始问个不停:“你是和谁学的啊?真想不到,和我妈做的差不多。对了,老早就想问你了,叔叔阿姨呢?你们搬走后我都没见过他们了,他们还记得我吧?”
“他们……他们移民了。很少回来。”乐于时低着头都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哦。那你一个人好孤单啊,难怪那么花心,原来是太空虚了,那我就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原谅你了。”
饭后乐于时在厨房刷碗,严歌发现他一个晚上都很沉默,沉默的吓人,也很奇怪,明明有洗碗机却要自己洗碗。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默默的站在他旁边帮忙擦碗。见他还是不说话严歌轻声问:“那个……你送我回家吧。”
“你找到钥匙了?”
“貌似还没有。”
“你去楼上睡吧,我在楼下。”乐于时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把碗按照顺序一一摆在消毒柜里,见严歌还站在那里勉强一笑,“楼上卫生间什么都有,你上去吧。”
这样子的乐于时太奇怪了,严歌一面上楼梯一面想,怎么都觉得不安心又返回去,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背影无比哀凉。
“乐于时你怎么了?”严歌站在他背后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你快去睡觉吧。”乐于时没有回头。
“你什么时候能说句真话?或许我可以帮你的。”严歌固执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沉默了一会儿,乐于时起身走到严歌面前,眯起眼看她,“我想我妈了,你信吗?”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真的是很孤独,严歌认真的点点头,“信,我信。你想她了可以买飞机票去看他们啊!反正你都不好好上班,坐飞机很快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真的吗?”乐于时忽然发现自己很不正常,面对她竟然会觉得自己很软弱,想要寻求一种依靠,“我,可以抱抱你吗?”
严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入怀里,她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如果这样是最好的安慰那么她很愿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觉得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会有脆弱的一面,愿意再你面前表现出来说明他很信任你。其实说起来总是自己在任意妄为的欺负他,这样子也算是她为他做点事吧。
没多久乐于时果然出国了,出国前送了严歌一部手机,她觉得反正是因为他弄坏的也就接受了。乐于时回来后依旧是老样子,吃喝玩乐。严歌也只能评价一句,死性不改。心里却有些想通了他这样也算是为了排解孤独吧。
不知道是什么聚会,乐于时非要拉着她参加。还好聚会上很多人她早都熟悉了,都是些他的兄弟朋友。乐于时左拥右抱的在舞池里跳舞。严歌坐在下面看,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再怎么开心都是假的。一个不愿意去真正爱别人的人内心是怎样的孤独呢?莫名的有点心酸。严歌拿起酒杯喝了好大一口酒,像是为了他而忧愁。
坐在旁边的沈夏突然冒出一句:“吃醋了?那就去把他夺回来啊!”
严歌险些一口酒喷出来,擦擦嘴角,“你,你别胡说啊,只是这里太吵了!”
沈夏神秘的坏笑不再说话。忽的一大帮人围过来说要玩游戏,男男女女坐了一大堆,严歌被旁边的男人挤得有些难受,她不习惯别人靠她太近,尤其是这种聚会上衣服穿的又少。想走沈夏又拉着她不许她走,左右为难的时候乐于时走过来脱下西装给她披在身上,随即坐在她身边不许别人靠她太近。一下人很多人开始起哄。严歌对感情的事本就是慢热的人,只以为这是朋友间的义气没有任何杂念。
什么倍数的游戏,严歌本来就讨厌动脑筋的人,于是总是输被人罚喝酒。这种事她就是再慢热也不好意思让乐于时代劳,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也不知道游戏什么时候结束。总之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乐于时家,是一楼他的卧室里。有些奇怪的是房间很女性化的感觉,很多他妈妈的照片。原来他还有点恋母情结呢。翻身才发现乐于时光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严歌这才惊醒过来,她喝醉酒闯大祸了。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想想自己也不是小女生了。反正也不爱,不爱就不会受伤,就当自己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吧。
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的“女王”开始逼婚,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乐于时当挡箭牌。他和家人的关系倒是出奇的好,父母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准女婿,中意他中意的是要命,一回去肯定是先准备他喜欢吃的东西。可严歌自己心理很清楚,乐于时是不会爱人的,像是一阵风永远不会停。有时也会听他开玩笑,“严严,要不咱俩结婚吧。”
严歌只会笑,回答,“我可不想被人分尸!我只想安分的当你的小助理。大爷饶命。”乐于时比她笑的还大声,“算了,小爷我也害了不少人了,就暂且放你一马吧。”
偶然间听朋友说自己曾经大学的那个初恋早已经结婚生子了,在老家过的很安稳幸福。于是任何同学聚会她都拒绝参加,甚至不愿见任何多余的人,每天就是上班回家,只想一个人呆着。总也想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想不出来,只觉得她什么都不想要,因为一旦要了就要面临着失去,她害怕,怕自己承受不来。就算是再长大再成熟她依旧固执的要命。
乐于时也很配合的消失了那么一段时间,回来时赶上三哥的生日。在他们的圈子里无论乐于时身边换多少个人,重要场合始终不变的都只会带严歌出席。于是大家都只承认她是他的正室。严歌有时嘲笑自己是古代王爷的大福晋。生日会上乐于时喝了很多酒,始终紧紧拽着严歌的手像是怕她会跑掉一样。那晚他喝的很醉很醉,喊了无数声她的名字。她有些不忍但还是在他酒醒后说了那些话。
严歌说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觉得很累,身心疲惫,想出国去散散心,或者去国外进修学些自己想学的东西。
乐于时很平静的问她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严歌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觉得好舒心也许就不回来了,觉得不好就换一个地方,总之是想一个人去旅行,走的越远越好。
如她所料乐于时没有挽留。她辞了职在家里等签证。签证迟迟办不好。“女王”天天在她耳边吹风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好的男人不要,要出国去找洋鬼子。她无可奈何也不愿解释。父亲与乐于时一向有很多往来,也很了解他的一些事情,只对严歌说散心散够了就回家来。
总觉得有些奇怪,去找了几次都说还没办好。严歌收拾行李一个人去了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小山区做支教。认识了一位善良的年轻妈妈,每天干很多很多的活还要照顾生病的丈夫以及家里的老人孩子。严歌同她聊天发现她虽然是没有什么文化可内心却像大海一样宽广无际。无怨无悔的说要照顾丈夫一辈子。
严歌好奇的问他们是怎样相爱的?她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记得丈夫为她唱了一首山歌她就想跟着他一辈子。一辈子在严歌的概念里是很长很长无限漫长的,她却那么容易就许给了他人,并且是终生不悔不离不弃的一个承诺。
自己的一辈子,严歌觉得许给谁都不放心,不能信任别人的心谁敢要?
一进家门就挨了“女王”一个耳光,“女王”抱着严歌哭的稀里哗啦。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几个月没和家里人联系了,手机一直关机直到下车才有勇气开机。就相当于失踪的人突然出现。
乐于时找来时她正在家里的小院子里悠闲的浇花。看见突然出现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强行带走了。
站在他家的落地窗前,严歌小心的瞄着面无表情的他。她其实特别胆小,以前做错什么事一看见他变了脸色就灰溜溜的躲到一边思过去了。
乐于时坐在沙发上死死的盯着她,瞳孔急剧收缩,严歌心里清楚他是真的很生气。
他说,“我真想掐死你你知道吗?”许久,站起身轻轻的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头,“别闹了,一闹就跑多让人担心啊。”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严歌很不解,不可能是父母说的,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家里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就是知道。”乐于时不肯多说,只紧紧抱着她,“严严你以后不要走那么久,你去哪里起码告诉我让我安心好不好?”
严歌没有答应,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要是我瘫痪了你还会要我么?”
得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你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受伤了吗?”
他永远都是这样吧?爱情在严歌看来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也根本就没有爱情。她慢慢推开他,镇定的说,“乐于时,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你想过和一个人一辈子不离不弃相伴到老吗?只和一个人。我就是这样固执的人。也许你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人,但是我信。我可以等到他出现为止,一直等下去。而你不是那个人,你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散了。”
乐于时深深的望着她,不言不语,却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严歌越是用力掰他越是握的紧,许久,他无力的说,“严严,除了那些虚无的承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走,求你。”
第一次,长久以来严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乐于时,像一个耍赖的孩子。骄傲如他,严歌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乐于时能说出来的话。心里深知这已经是他对一个人表达感情的极限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过于理智不会轻易被任何情话感动,她就是固执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就是铁了一条心,“你怎么还不懂?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过的很好。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一直拖下去大家都不会幸福的。你定的游戏规则不是好聚好散吗?你看我都做到了。这一次是真的,乐于时,我们散了吧。”
最后,他终于是松开了手,从容地对她微笑:“其实我也玩够了。”
雪白的大理石墓碑,乐于时把手里的雏菊轻放在碑前,慢慢跪下去,指腹轻抚墓碑上的照片。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妈妈总让他的心隐隐作痛。很长一段时间,他所有的空白时间都会来到母亲的墓碑前,有时呆很久有时只看一眼就走。
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乐于时发现除了妈妈心里想的最多的人是她,唯有她。厨房的方向仿佛还有她的身影,她站在那里喊:“乐于时你快点做饭,我饿了!”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很久很久以前他自己也是站在那里喊着妈妈做饭,那些菜在妈妈走后他一直很努力的学,却不知道做给谁吃。终于等到一个他觉得值得的人,可惜人家不稀罕。对她再好都不稀罕。有些事,不是他不懂,是她总以为他不懂。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不知道她所谓的“爱”要怎样去表达她才会满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只知道除了妈妈快要病死时他第一次开口求人,求医生救救妈妈。求她别走那次,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求人。如果那不算爱,好吧,他认输。乐于时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说“我爱你”这样的话,因为他不明白这三个字说出来能起到怎样的作用。也许固执的人都很难幸福。
接到沈夏的电话严歌赶紧从印度赶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打的到医院。乐于时酒后驾车在山路上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幸好被人急时发现才算捡了条命。严歌见他昏迷不醒躺在加护病房里心里竟然害怕起来,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想起很多很多与他有关的记忆,其实无论她走到多远的地方总是会想起他的样子。仔细想想,他对别的女人再残忍对她却始终都是百般忍让宠溺。就算不爱能让他为自己做到这样也不容易了。
乐于时一醒来见到她在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严歌气得想骂人,看着他手脚骨折还暂时不能说话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很奇怪他伤成这样父母都不回来探望,是沈夏悄悄告诉她,他父母都去世了。严歌恍然醒悟难怪乐于时偶尔喝醉会喊妈妈,也再没有提起这些。
休养的日子里严歌也开始学做汤,可怎么做都不如他做的好。看起来也好的差不多了,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还总哼哼唧唧的喊疼,严歌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什么都顺着他。
严歌端着汤没好气的问:“你还没告诉我呢!出车祸那天跑山上去干什么去了你!”
其实手早就好了,乐于时还是张着嘴等着她伺候,一口汤喝下去叫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奇怪的味道?咱叫外卖吧。好不?”
“不好!别打岔!快说!”
乐于时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汤,想了想,“去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严歌一下子没了话,微微抿了抿嘴,继续喂汤。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下午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杂乱无章的梦境里,总看不清来人是谁,却一直跟着他走。醒来时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走进去一看乐于时不在了,他的腿还没有好呢。难道,是去见那个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了?那么重要还一直不出现,害她一厢情愿的照顾了他那么久。严歌只觉得心里难过,想回家。
刚走出医院门口看见乐于时靠在树下对着电话不知道在干什么,像拿对讲机一样反复讲了很多遍,发现严歌在看他马上把手机藏起来。
稀罕!严歌不是滋味的说:“我要回家了,你叫护士来照顾你吧。”
乐于时低下头笑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一辆车等在门口,乐于时将她塞进车里自己才慢慢的坐进去。
“你腿还没好呢是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
严歌怎么都想不到,原来他说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已故的妈妈。墓碑前,乐于时牵着她的手,说:“你想听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说。但是我想说的话都在这里。”
他拿出手机交到她手里,她才发现竟是自己的手机,是一段录音,空旷的墓地,他的声音分外清晰:“严严,在我心里你和我妈妈一样重要……”然后是大段大段呼吸的声音。
严歌心里好笑脸上却面无表情,“就这么一句啊?”
“恩。”
“录了多久?别告诉我你下午都在那里录音然后等着我醒来?”
乐于时一脸无辜的表情,“是啊,我一直在录。你给我打个六十分勉强及格也可以啊。”
某一天下班,吃饭的时候乐于时又冒出那句话:“严严,我们结婚吧。”
“不,你命犯桃花!我还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乐于时像泄气的气球低下头拼命扒饭,没一会儿又抬起头嬉皮笑脸的说:“那要不咱先把孩子生了吧?
“恩?你到底吃不吃饭?”严歌扬起下巴狠狠瞪他,乐于时只好可怜兮兮的继续吃饭。
新年时大家一起聚会,席间乐于时喝醉了借着酒劲又在她耳边不听的说“结婚吧结婚吧结婚吧。”
严歌躲到卫生间才发现蓝莓也在卫生间。洗手时,她想了想,问,“蓝莓,四哥,有说过爱你这样的话吗?”
蓝莓意味深长的笑,抽出一张面巾纸擦拭手指,然后一个漂亮的弧线纸团被投进垃圾桶,潇洒的说:“没有吧,但是,那个很重要吗?我觉得一点都不重要吧。”
严歌也笑起来,挽住她的手同她一起走出去。是啊,那些,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