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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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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酒吧门前,男人在门前站立许久,皱紧了眉,最终还是强忍着不适走了进去。
酒吧内摇滚音乐震耳欲聋,凤棋找了个角落拨通电话,烦燥地看了看四周,一转头就看见舞池中央的男人正和身边人贴面热舞,那人身量颀长,五官立体,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神情慵懒,头发及肩,发尾微卷,显得他整个人更加邪魅,高领无袖的紧身衣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勾勒地恰到好处。
男人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吧台上震动的手机,还是另一个女人看到了逆给他,“重少,电话!”
重远接过电话,笑道:“怎么了?”
凤棋在角落里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在哪?这么吵。”
“回家路上,堵车了。”重远从女人手中接过一杯酒,靠着吧台道,“有事找我?公事私事?现在是下班时间,谈公事要给加班费的。至于私事……”他低头小酌一口,“你终于想把你那相好踹了跟我?”
凤棋拿着手机的手暴出青筋,没有说话,重远丝毫没察觉到他强忍的怒火,他走了几步,坐在吧台旁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搭上女人的肩, 继续道: “实不相瞒, 每次见你都让我想起当年在昆仑山巅谈诗论赋,那才叫风花雪月啊。”
“……”凤棋面无表情,“你先把手从那小妞身上放下来。”
“啊?” 重远愣了愣,还没想明白凤棋怎么知道的,就抬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人,那人周身都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与酒吧里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重远吓了一跳,一个没拿稳手机就脱手摔落,熄了屏,正好滑到凤棋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扫了重远一眼,问道:“密码?”
重远谄媚笑道:“老大,您的生日。”
“我的生日? ”凤棋冷笑了一声, “盘古开天辟地第一只凤凰,我的生日只有女娲知道,怎么,她给你托梦了?
随即也不废话,把手机对准重远,面容ID符合,手机打开了。他一打开微信,入目全是“宝宝”“宝贝”“心肝”“甜心”,翻了几下才找到那个“神佛委员会”,然后扔给重远,道:“自己看。”
重远扫了几眼,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几个凡人看到鬼了嘛?今天中元节,百鬼夜行很正常很正常啊。”他戳了戳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女人,道,“鬼王殿下不就在这吗?说两句话啊。”
凤棋将目光转移到他身边风情万种的“女人”身上,略有些震惊道:“离焚?几百年不见,你……?”
离焚脸上有些挂不住,咳了几声,道:“今天中元节放假,我不当值,有事请拔打幽冥热线。”他有些幽怨地看向重远,自己就这么点爱好还被神佛委员会的人知道了,这让他以后脸往哪放?
凤棋从平时阴暗高冷不讲话的鬼王几百年后爱上女装的冲击中缓过来,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道:“这事也不小,市区那边已经发生恐慌交通堵塞, 幽冥我打过电话了, 但重远你先跟我走吧。”
“又要加班啊。”重远,有些无奈地起身,拿起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走前还回头朝离焚不舍地看了一眼,道“下次再聚哈。”换来离焚一个没好气的白眼。
重远跟着凤棋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宾利后,边玩手机边道:“所以老大你看,我下班并没有在吃喝嫖赌,而是勤勤恳恳、自觉地在为维护世界和平作出贡献啊……这个要算在加班费里的。”
凤棋不理会他,反正这货消极怠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回视前方地开着车,道:“因为之前南部的事调了很多人,所以A市现在只剩你我、你弟,哦对了,会里来了两个新人,他们已经先过去了。”
神佛委员会,顾名思义是由九重天上几路神佛组成的,美各其曰守护六界太平,连凤凰、重明这一类上古神兽都强行收编了,有时也收些妖来打杂,原名神佛会,后来被以为是邪教才改了名。
重远低头玩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忽然“咦了一声,坐正了身子,把手机举到凤棋眼前,道:“等下,我线人说市郊有厉鬼。”
“我在开车,”凤棋有些无奈,瞥了一眼后用手移开他的手,“你为什么要给你的线人备注宝宝?”
“就你那技术,闭眼都能平平安安。”重远不以为然道,“这怎么了?多隐蔽啊,就算被人看到也只会觉得我玩的花,怎么会想到我还有这么个守护世界的身份呢?”
“……”凤棋默默地开着车。
市郊, 有人席地而地,乌黑长发像海草一样向周围蔓延, 脸色惨白,全身皮肤像被泡发了一样,皱巴巴的,还不停地用手指梳着头发,很经典的恐怖片情景。
重远下了车,张开右手,凭空出现一把剑,通体漆黑,金光流转在上方,绘制出若隐若现的花纹,他面无改色,仍是一副慵懒的姿态,道:“我来处理。”
凤棋靠在车上,道:“别打灭了,幽冥那边要人。”
重远顿感无趣,收了刀,“嘁”了一声:“那还有什么意思?”他伸出手,指尖窜出一小簇火,轻声道:“去。”
随后那一小簇火从他指尖消失,一瞬间,远处火光漫天。
火熄灭后,那厉鬼已经站了起来,一头头发烧了个精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迷茫。重远隔空作了个抓取的动作,就有一股大力把厉鬼拽了过来,他掐着它的脖子,一脸质疑地问道:“现在厉鬼就——”
话还没说完,那厉鬼突然发狠,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咬住他的手,尖牙穿透了整个手,重远皱了皱眉,手上发力,厉鬼就松开他,口吐白沫地晕了过去,重远随手一扔,把它丢给凤棋,看了看伤口,道:“大意了,有毒。”
凤棋把它收起来,道:“我车上有药。”然后一抬头就看见重远正拿着火对着自己烧,惊道:“你干什么?那可是三昧真火。”
“没事。”重远把手熄灭,甩甩手,乌黑的毒血已经干净了,手上只剩两个狰狞的洞,“行了赶紧走吧,我弟那样的你指望他撑多久?”
二人开车到市区时已经是凌晨了,下车时重远朝凤棋抱怨道:“熬夜加班啊,得出两倍钱。”
“为组织无怨无悔地发挥你的余热吧,”凤棋看向眼前的情形,话峰一转,“不过你大概拿不到钱了。”
“嗯?”重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市区交通已经恢复了平时秩序井然的样子, 他满意地点点头, “收工,下班! ”
“哥一一”梁信从远处飞奔过来,重远眼皮一跳,躲闪不及就被他一个猛扑抱住。
重远嘴角抽了抽,一把把他拽开,咬牙道:“别他妈玩你的稚鸟情绪了,多大的人也不害臊!”
梁信诚垦道:“在哥哥身边,我总觉得自己还只是一只小小鸟。”
“你还小小鸟,“重远一点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梁信“嗷”地一声跳起来,“放过我吧,不想再体验当年一把屎一拉尿把你拉扯大的苦日子了。”说完他抬起头,正好与跟梁信一同过来的二人中的一个对上眼。
那小孩看到他的眼睛时吓了一跳,迟疑道:“你的眼睛没事吧?”
重远下意识伸手抚上右眼,他当年大战受了伤,双目中毒,后来伤好了,左眼正常,右眼却恢复不了,眼白处变为纯黑,眼瞳变为朦胧灰白色,黑白对比,犹为鲜明。平时他人身时会用法力把它遮掩住,但先前用了三昧真火还中了毒,那遮掩便不小心没了。
他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笑,低声道“我没事啊,谢谢关心。”
他生得俊俏,这一笑极为蛊惑人心,小女孩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重远注意到她身边那个青年,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看着文文静静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右手上。
他右手上不只有两个伤口,手腕上还戴了串手链,窄小的白骨配着他去昆仑寻的青玉翠珠,一根骨头配一枚珠子,绕了两圈。青年低头重眼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某个人,不禁轻皱了下眉,漫不经心地笑道:“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爱吃点蛇肉,我还把最喜欢的那条蛇的蛇骨留下来戴在手上。小朋友你一直盯着看,是饿了吗?改天可以一起下馆子啊。”
青年收回目光,梁信忙道:“哥你说什么呢?这孩子是青蛇家的,”又朝青年歉然道,“别在意别在意,我哥随口说的。”
青年摇摇头,道:“没关系。”
凤棋看着重远道:“别吓着新人。这是桃夭,月神桃花树上的一朵桃花。这是司衡,恒山青蛇。”
重远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些审视打量着司衡,道:“重明鸟,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