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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楚慈就算出轨了也是爱我的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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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墙上秒针走时的滴答声清晰可闻，把这一刻拖得无比漫长。
韩越沉沉地望着他，漆黑的瞳孔倒映出楚慈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慈才在他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叹了一口气，投降似的闭上了眼。
“韩越，我没有故意要骗你，也不是不信任你。”
韩越眯了眯眸子，眼下挤出了一条卧蚕，似乎在掂量他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
“那些人会放下身段去找龙纪威，原本就是因我而起，你知道……”说到这，楚慈抬起形如扁舟的眼皮，和他的视线撞了满怀，在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倏地笑了，笑得是那样温柔，让人情不自禁想溺死在里面，“我手上的人血，洗不干净的。”
韩越一怔，眼眶随之放大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楚慈依然轻轻地笑着，“你是担心我。”说完他沉默片刻，此时有风透过窗户，拂过他耳侧柔软的碎发，笑意就乘着微风褪去了颜色。
北京城的夜色正酣，万籁俱寂下只有几盏路灯和疾驰的车辆拨弄人心。楚慈咬咬牙，又说了一遍，“我知道。”
韩越被他这一出搞懵了，心说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但是他看今天的楚慈，总觉得有点古怪。
不如说，自从楚慈出院以来，就一直很古怪。
平时只要韩越靠近他三米之内，必定嫌弃得恨不得在四周竖起墙壁，可出院后别说三米了，就是同睡一张床，楚慈也不带躲的，所以他才有机会发现楚慈和那小护士夜聊了这么些天。
忽然有个恐怖的猜想在韩越脑子里炸开，韩强死前……楚慈对他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这么温和？
难道说……
韩越蓦地放大了眼，浑浑噩噩地站起身，迈出一步，视野中的楚慈标标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后背总是崩得笔直，能一眼看到那纤细的腰线，西装裤锋利的褶皱。韩越明明不近视，他却觉得楚慈的样子有些模糊，不自觉哑了声，“楚慈……你是不是又想离开了……”
楚慈闻言愣了一会，还没回过神，只见韩越像个发条失灵的机器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就这几步似乎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待到两人咫尺之遥，他伸出手，大概是想牵一牵楚慈，却在即将触碰的刹那收了回来，转而扬起一个笑。
“我不问你去干了什么，我不问，我就当做不知道，你能……”后面的话卡在了喉腔，他吞咽口水，捂眼骂了一句艹他妈的。
刚才的风拨弄楚慈的碎发遮住了上半张脸，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他妈的！老子好话歹话说了那么多，你不累老子都累了！”韩越捂着脸，有点不敢看他，嘀嘀咕咕骂了一通，然而下一刻，突然有只偏凉的手碰到自己的脸，然后格外轻柔地摩挲了一下。
韩越骂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堪堪拿下手，看到楚慈的脸——眉头微微蹙着，嘴角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分明……是心疼的表情……
那一秒钟，万千思绪如吹落的蒲公英盘旋而上，冥冥之中，楚慈的话音越过时空呼啸而来，重重地砸落到他心头。
我也不希望你们流一滴眼泪，平白脏了我轮回的路。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我的回答是——不，没有。我楚慈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仇恨与爱意交织在波谲云诡的刀光之下，不公与正义碰撞出火花，为冤魂书写的屈辱被光阴碾碎，又随着潮起潮落掀起巨浪，在虚实之间来回翻滚——
其实那天在医院里，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是骗你的！
要是我活着出来了，就告诉你实话！
最后洪流汇聚成海，在平静中泛起涟漪——
我……其实有一个，原本不该爱的人……
你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吗，韩越。
韩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仅仅是凭着本能，把这一切合逻辑的、不合逻辑的倾吐而出：“龙纪威告诉我，早在两个月前就有人找他，刚好是那天，我接你回家，裴志说我强行唤醒龙纪威的事或许被军委知道了，但是我到了才发现这是个乌龙……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楚慈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角抽了一下，仿佛在讶异韩越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韩越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有人要你的命，你不希望我插手，所以才故意和那个小护士打情骂俏，好让我没心思察觉，其实你早就想好要神不知鬼不觉把那群人处理了，对不对。”
楚慈听完眼角抽了两下。
韩越越说越上头，声音大了不少：“你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你宁愿偷偷动手也不愿意告诉我！反正你一个人也能处理，你楚慈多厉害啊！你自始至终……自始至终……”说到这，他光荣地哽了，“都不需要我……”
到最后，他几乎是心力交瘁地道：“哪怕你……利用我呢……”
楚慈耐心地等他发泄完，沉默了一秒、两秒。
而后深深地吸一口气，就宛如学校最优秀的老师看着讲台底下那个最不争气的学生，“你就没想过，那群人想弄死的，是你吗。”
韩越：“……啊？”
楚慈看他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傻样，扶额道：“他们可是冲你来的。”
韩越：“啊？？”
“擒贼先擒王，想动我怎么越得过你？”楚慈道，“龙纪威把这件事告诉裴志也是想提醒你，有人想对你下手。”
韩越震惊不已，“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场。”楚慈耸耸肩，“这不是很好猜吗。”
韩越：“……”
“后来也证实了我的猜想，”楚慈的语速不疾不徐，好听极了，“有人趁我睡着，在你的杯子里下药。”
韩越激动得拍案而起：“下药？怎么可能……”话没说完，他眉头一皱，“不会是……”
楚慈点点头，“就是那个小护士，她在我的药里加了一粒安定，但是每天吃的药我都有数，所以那餐药我吐出来了。”
韩越听得直喷火，站起来一顿咆哮，“那你还跟她亲亲我我！还加微信！！”
虽说是在表达不满，但此时暴暴龙的眼神清澈了不少。
楚慈用一种“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你”的表情瞥了他一眼，“她是证人，我让她将功补过，好揪出幕后主使。”
韩越的眼神完全清澈了，“所以你跟她夜聊不是真的夜聊，而是在指挥她做事，是吗！”
楚慈有点绝望，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人承诺事成以后会给她一千万的报酬，我让她提议一部分用现金交易，由于药效发挥是两个月，我算了算交易的日子，正好是昨天。”
韩越顺着他的话思考，疑道：“不对啊，昨天我放假，还去会所喝酒了，他们肯定知道我没事啊！”
楚慈闭眼吐出一口浊气，“……谁说是给你下药了。”
韩越猛地瞪大了眼，“你干了什么……”
楚慈勾起一丝冷笑，“给你下给我下，对他们来说不都一样吗？”
韩越错愕地去摸他的手，却发现冷得要命，比刚才还要凉，就好像……
中毒了……
韩越的心脏狠狠地坠了下去，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被一点一滴地抽干，“你不会代替我……”
楚慈好笑地拍开他的手，“想什么呢，别忘了我是做化工的，分析药物成分，试出临床反应很困难吗？”
韩越总算能呼吸了，楚慈这人没别的好，就是喜欢吓人……
楚慈收敛笑容，继续道：“那是一种慢性神经性毒药，一克两克发觉不了，只有在剂量叠加状态才会有反应，最短也要两个月。所以我让她跟对方说是我误食了你的药，这种药十分珍贵，两月一人的剂量是计算好的，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将错就错——把目标换成我。”
“我和小护士打完电话很快赶到现场，看准时机假装毒发，他们果然按捺不住，直接就冲上来了，也不管我有没有留后手，真是……一群傻逼。”楚慈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连脏话都骂得那么优雅。
韩越看呆了。
心跳在耳畔落下震动，悸动在看不见的地方生根发芽……
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中夹杂着一丝颤抖，“我果然……真他娘的稀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