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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啊!是嫂子!男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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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在听到楚慈嘴里吐出“家人”的瞬间,脑内的警报就拉响了,开始疯狂搜索是哪个不长眼的惊扰了楚慈。
“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楚慈仰起头,清凌凌的眼珠恍惚有光一闪而过,“回答我韩越。”
韩越:“……”
楚慈见他不说话,便知自己猜对了一二,有些无奈地道:“韩箐只是小孩心性,你又何必跟她上纲上线,就因为她是韩家人?”
听到最后一句,韩越的心脏狠狠地沉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人捏住了命脉,稍微一动就会鲜血淋漓,“是她害你进了医院。”
“你错了韩越。”楚慈别过眼,瞳孔放空地望着半空,不知道在看哪里,“我是自己害自己,我在错误路上走了太久,久到我看不清终点,看不清这路边的影子是人是鬼,等停下来再看来时路,那沿途都是扭曲斑驳的尸块,我分不清它们从别人身上砍下来的,还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韩越没等他说完,一股脑将他拥入怀中,就跟担心这人下一秒就会烟消雾散似的,用力地、深情地传递自己的温度,浑身颤抖地埋进他的肩坎,语气颇有种压抑过头的歇斯底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在正确的路上!我会陪着你……我会陪着你……”
“只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楚慈故作轻松地咧出一个笑,似乎想让韩越安心一些,但他笑了一会,发现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只是嘴部肌肉扯动,整张脸皮笑肉不笑的。
韩越把他越抱越紧,有种不顾一切要把他揉进身体的冲动,说出去的话音却带着点点哭腔,“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楚慈……没有你我会死的,没有你我会死!你忍心看我去死吗?”
楚慈听着他“衷肠”一般的话,心口闷得透不过气,这滋味仿佛比以前抑郁病发还要煎熬,他不清楚这是“爱”还是歉意,也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拥有,好像他拥有“爱”本身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更是一件不可以被原谅的事。
李薇丽母子死得那样凄惨,他却和罪魁祸首的韩家人结为了夫妻。
天上的他们看到了,肯定会责怪他吧。
这些年总会有这样的想法。
手刃仇人的剧本很爽,同时要承担的东西却远不止于此,和韩越度过的这七年,他没有一刻忘记手上的血,心里的痛。
午夜梦回时他总是惊醒,他是个杀人犯,杀人犯怎么配逍遥法外,和清清白白的韩越度过一生。
可每每看到韩越躺在侧塌的睡颜,他怕死的贪念又加重一分。
他原本……并不害怕死亡的……
也正因韩越爱得那般痴迷,疯狂到连家人都可以舍弃,楚慈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就算是一颗石头做的心,如今也该焐热了。
但是,本该是他楚慈的罪孽,为什么要拉韩越一起承担呢?
为什么要让韩越承担属于他的业障,陪他走那条断崖路呢?
楚慈沉默良久,忽然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家看看吧,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亲人。”
话音未落,韩越放开他,眼色猛然沉了下来,“是不是韩箐那小丫头给你说了什么!”
楚慈哭笑不得,“她能跟我说什么,你别想多了。”
韩越:“那你为什么……”
“只是……今天看到韩箐,”楚慈顿了顿,又道,“忽然觉得你要是娶一个普通女人,她的出现就不会让你精神紧绷了。”
韩越说不出话来,在楚慈面前他总是无话可说。
他们两人的站位宛如从初见时就定好了,韩越对楚慈一见倾心,一见钟情,那惊鸿的一瞥占据了他整个心身,让他下半辈子都困在名为楚慈的魔咒里,不能逃脱,抵死缠绵,不眠不休。
可为什么……偏偏是楚慈,偏偏是这个和他家有生死世仇的楚慈?!
韩越摇摇头,强制自己不去想,现在他既已得到了楚慈,就不要再去细思那些波谲云诡的往事了。
“没事,韩家小辈多,我去不去我爸妈都热闹。”韩越松开手站起身,拿起水果刀给他削苹果,不经意地转移话题,“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这样才能好得快。”
楚慈定睛看了他两眼,似乎在思考。
韩越装作若无其事切一块果肉喂到他嘴边,“张嘴,啊——”
楚慈还是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动作。
韩越知道他犟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索性收回来自己吃。
然而就在他即将咬到果肉的前一秒,楚慈掰过他的手,上半身倾身压过来,不容拒绝地吻住了他的唇。
“哐啷”一声,水果刀掉在地上,刀尖插着的果肉砸成水泥,粘哒哒地铺在地面。
韩越猛地回过味来,按住他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
一吻闭,楚慈靠在他身上倒了两口气,眼神迷离地道:“如果……你肯回家,我就答应你……玩你一直想玩的那个……”
韩越:“!!!”
听到这甜蜜得如同糖糕一般的话,韩越险些就要把他原地剥来吃了,隐忍克制了半天才哑声道:“你是说,上次我想玩的那个……?”
楚慈点点头,“如果你能回……”
话没说完,韩越骤然欺压上去,把他死死地压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泛起褶皱,犹如石子落进平静的湖面,飞溅的水花开出琼蕊似的心。
冬夜漫长,满屋旖旎。
早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楚慈在温暖的怀抱中苏醒,他睁开眼,见旁边人还在酣睡,于是蹑手蹑脚地从他臂窝里抽身,生怕惊扰了梦里人。
但很快就被一只光溜溜的胳膊环住了腰。
“原来你醒了啊。”楚慈嗔怒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韩越半梦半醒地笑道:“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手心,想去哪儿?”
这种“霸总式”的发言,楚慈刚开始还不太习惯,现在听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上早班的医生快来了,去穿衣服。”
韩越还是不放,反而在他背上亲了一口,“放心吧,vip套房不会有人来的,任家远要来也会先敲门,再睡会吧。”
楚慈并不听从,挣扎着起身,想去捡昨晚被他扔地上的病号服。
韩越也跟着起了身,光着膀子不害臊地在他背后啃,时不时蹭蹭他,再顶一顶,“早说你会同意给我玩,我就不拒绝了。”
楚慈:“……”
突然有点后悔怎么回事……
“等等再捡,先给我香一口,宝贝儿急死我了……”眼看韩越兽性大发,楚慈招架不住地抵住他的胸膛,想说点什么让他冷静冷静。
结果话还没出口,门口陡然传来“哗”的一道开门声,旋即响起韩箐的声音。
“哥哥!我知道楚慈是你的……!”韩箐的笑容在他看到他哥和楚慈的瞬间凝滞了……
她大脑宕机,cpu过载,最终还是把之前的话补齐了,“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