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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恨海情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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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自认活该。”
陶斯延对上程意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
“程意,你已经二十七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是应该很清楚?”陶斯延一字一句质问他。
程意怔愣了会,看着陶斯延:“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比如大晚上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男人走。”陶斯延一字一顿道:“这样的亏你吃了不止一回,你难道就不能长点心?”
“我随便?”,程意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你以为我想去?我朋友跟他在一起不见了,我还能找谁?”
“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连一点清晰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人没了你就随意跟他走?”陶斯延气极反笑道。
“那你呢?你有理智把人打成那样?”程意被怼得有些急眼,脱口而出。
陶斯延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所以你是在心疼?在一个小时前猥亵你的人?”
“然后我就是好心的路人,你这就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看着陶斯延质问他的模样,程意忽然沉默了。
陶斯延被气笑了,不再看程意,别开眼。视线停在一处地面,道:“也是,不过就是个前任而已,有什么资格去管你呢?”
面前的人蓦然起身,挡住他眼前的光线,形成了一道阴霾。
“前任就是前任了,这么做对大家都好,不是么?”程意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了他,“这样你女朋友也不会误会。”
陶斯延被弄得有些发懵,反应过来皱眉抬眼对上他:“什么女朋友?”
明知故问,程意不理会,转身要走。手腕却被陶斯延拉住,他拧眉想要挣开。
“你在意,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程意被他这话问得莫名心虚,挣脱得更厉害了:“我没有在意。”
“是beta玩腻了,想换alpha了吗?”
酒精刺激下,陶斯延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可回应他的是程意一记响亮的耳光,陶斯延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空气凝固,静的可怕。
他不怒反笑,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位置。松开捏住程意的手,站起身将怀里的外套又搭回程意身上。
“你要想再经历一次,就扔了。”
说完这句话陶斯延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程意立在原地,打陶斯延那一只手掌逐渐发烫。怒气在这一刻,消散了。转而心中升起愧疚。
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占据理智,失手打了陶斯延。
王指挥进来带他走时,门外的陶斯延早已离开。
程意浑浑噩噩回到酒店,想要将自己洗个干净,拼命搓着脖颈处那块肌肤。
一闭上眼,耳畔回荡那个霓虹人说的话。
Lycra,这个只有在布拉格才会有人知道的名字。那个人从回国一开始就跟着自己了,甚至可能在布拉格就开始了。
目光向下,停留在打陶斯延那只手。
有女朋友还能和前任扯上关系,究竟是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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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内,徐泽来回踱步。
“你一向理智,今天是什么情况?”
陶斯延被他晃得有些眼花,闭上眼拧了拧眉心道:“乐于助人,还能怎么样。”
“乐于助人还能挨一巴掌?”徐泽戏谑地看着沙发上某人被打得泛红的脸颊。
陶斯延不语 ,面无表情地注视眼前床的一角。
“见义勇为也要有度,这边打人处理很麻烦,何况你还把人打成那样。”徐泽步子停下,长叹一口气在沙发另一端坐了下来。
“Lucy联系的侓师最早要明天才能到,这样下来怎能也要耽误几天。”看陶斯延今天失控的行为,联想到他闭口不谈迟到那次。徐泽大致猜到了那个omega是谁了。
两人朋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身边有什人,也没听他提及过。徐泽只当他顾忌beta的因素。毕竟beta不能标记也不能被标记,保护不了另一半。
结果今天见到那个omega才明白过来,不是没有,是自己压根不知道。
那个omega就是陶斯延口中的前任。
“就这么念念不忘啊?”徐泽问他,脑海里乍现而过那omega的样子。
栗色的瞳,像琥珀一样漂亮。不过这样的眼睛,却携着忧郁。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倒和自己面前的人大差不差。
陶斯延不做回应,神情恍惚。
是念念不忘还是恨,连他自己也似是而非了。
酒店那次,无意间瞥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一颤,只因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还是下意识跟上去确认。
直到嗅到空气中有些泛苦的橙花香,他才惊觉面前有些虚晃的人影,是七年未见的人。
人影支撑着往前,霍然倒地,他才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看着病床虚弱的人,发现七年间他的变化极大,瘦了很多。医生告诉他,病人疲劳过度,加上易感期饮酒才导致腺体感染。
陶斯延才知道,他这么些年过得好像并不好。
看他过得不好,自己应该庆幸才是。可心口像是堵了一块沉重的坚石。
很闷。
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容,想起他神情冷然地提出分手,让两人再也不要见面时。他从过往中抽丝剥离。
起身向医生确认他无恙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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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后脊骨一触碰就痛,只能趴在床上入睡。
即使这样,还是有些隐隐作痛。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霓虹人的脸。
那个人熟悉自己在布拉格的一切,他努力平复心绪,试图在记忆里搜寻这个人的印象。
忽然想起什么,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忘了后背的伤,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等缓过来,他打开手机登录上社交账号,又找到前乐团社交账号,点进相册不停滑动屏幕。
翻到底,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程意又折回自己的社交相册,滑动到三年前的一张合照。
他一排排扫视合照上的人,蓦然捕捉到右下角第一排的一张脸。那张脸和今天那个霓虹人的脸高度重合。
程意手指一顿,这个人三年前就在了。
一夜未睡,早上房门被敲响。程意以为是王指挥,毕竟昨晚的事情还未解决。
拉开门却是昨晚不见踪影的左铭,脸上带着心虚的笑。
“你昨天…没事吧?”
程意肚子里还有气,看见门外的人是他。脸色一冷,果断将门拉上。
“诶诶,你听我解释嘛程意。”左铭伸出一只脚抵在门缝,“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
两人推搡间,程意拗不过左铭,又怕用力门会夹到他。索性松开了手,转身回了床上。
突然地松手,左铭因惯性往前倾了下,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用被子捂住头的人讪笑道:“消消气嘛,我昨天实在没想过在那里还能遇上付聿牧。”
付聿牧,他好像有点印象,之前左铭口里提到过,他觉得无趣的那个婚姻对象。
被子里的氧气越来越少,程意有些发闷。
“他过来什么话也不说,拉着我就走,力气又大。要不是见过他照片,我还以为是什么变态。”
他觉得有些发热,打开被子一个小角呼吸,“所以呢,你就留我一个人在那。”
“绝对没有!我被拉走前跟那个alpha说过了,让你在原地等我。”左铭抬手伸出四指,作势发誓,“付聿牧硬拉着我过去,打了老爷子电话。我还被训斥一通,说我不成体统。”
“再等我回去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了。手机又关机,那家伙又硬要送我回酒店。”
“用他手机给指挥打了电话,才知道你出事了。”左铭音量变小,慢慢吞吞道。
他缓缓在床头蹲下,趴在程意枕边小声细语:“对不起嘛,程意。你提条件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程意细想一下,确实不能全怪左铭,自己出门忘带手机,防范意识又差,才差点酿成悲剧。
“你说的,什么都行。”
左铭面前的被子轰然掀开,程意盯着他开口。
看程意的视线,左铭猛地捂住衣领:“除了这个什么都行。”
程意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你想多了。”,他从床上坐起来:“之前你说过你那个呃…是个侓师对吧?”
左铭有些懵地点了下头。
“我借用一下。”
程意昨晚思前想后,看着搭在床边的外套,自己欠了陶斯延这么多人情债该还清了。一笔勾销不了,至少,或多或少也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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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徐泽只能让Lucy改行程,总部的会议暂时推迟。当务之急,是解决现在的麻烦。
因为这件事,徐泽凑巧知道曾茉乐团也在这个酒店。几个人坐在酒店餐厅,“罪魁祸首”一言不发地吃着面前简餐。
徐泽啧了一声,别过头喝了口白瓷杯里的咖啡。
“这件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那家酒吧楼梯间属于监控盲角。证明不了当事人是被那人猥亵。这人又是日籍美裔,不好处理。”侓师看着面前资料说道。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走调解,赔偿对方医疗费用。”
“所以就是不能告这个人对么?”陶斯延放下了餐具。
“嗯。”侓师点了点头。
“这个得需要当事人指控才行,以及一些有力证据。”侓师继续解释道。
“猥亵为什么要走调解?”
几人循声望去,一个身形挺拔身穿咖色五线格西装的alpha朝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