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他的体温》庭有白玉兰

11、温泉

　　半个月时间悄然而过，约定视察果园的日子也到了，姜思维联系了负责人。

　　知道几人是学生，谈合作的负责人程先生大手一挥，在宁州当地找了一辆舒适度极高的商务车，负责专门接送他们。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车窗外风景匆匆滑过，张超望着大片的花田，脸上洋溢着惊喜之色，乡下景色确实比城里还美。

　　想跟另外三人分享这份开心，一转头，发现都睡着了。

　　四五个小时的高铁，还外加一个多小时车程，任谁都已经困倦不堪，乔仪忙着复习，熬了一个大夜，早就撑不住了。

　　白嫩的脸随着车厢抖动一颠一颠的，似乎是困极了。

　　张超眼睁睁看着他朝靳远方向歪过去，头顺势靠在靳远的肩膀上。

　　靳远动了一下，掀起眼皮见是乔仪，没有推开，反而挪了挪位置，把肩膀缩下来，让他睡得更舒服。

　　真贴心，不愧是中国好室友。张超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诶，不对啊，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这么亲密了。

　　仔细想想，靳远不习惯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想当初他在校园运动会上，曾摔翻了一个把手攀在他肩膀上的男生。

　　到了乔仪这里，一切习惯和原则似乎就不值一提了。

　　乔仪打篮球受伤骨折，靳远皱着眉，直接上手抱着乔仪上了救护车，任由乔仪拉着他的袖口不放。

　　乔仪住院期间，靳远顶替护工职责，一边上课做实验，一边赶去医院照顾乔仪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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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迹象表明，靳远对乔仪的态度很不简单，张超冥思苦想，想不出来为什么。

　　刚巧姜思维睡醒了，张超拿起手机给他私发了信息。

　　［张超:思维，你有没有觉得靳远和乔仪之间有点不对劲？］

　　收到信息的姜思维看了一眼睡着的两人，手指在屏幕上敲动。

　　［姜思维:哪里不对劲，我觉得挺正常的啊。］

　　张超疑惑地挠挠头，视线在乔仪和靳远身上来回移动，眼珠滴溜溜地转。

　　难道是他想多了？靳远作为乔仪的室友，关心爱护室友多一点，做出上面提到的那些事，也不奇怪。

　　脑袋运转了好一会儿，张超郑重其事点点头，确定了一件事——乔仪和靳远就是相亲相爱的友好室友！

　　又颠簸了半小时，车辆缓缓停下，姜思维挨个叫醒他们，“醒醒，都醒醒，到家了。”

　　乔仪睡懵了，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最终失败，整个人又歪倒在靳远身上，甚至有往怀里钻的趋势。

　　乔仪嘟囔:“冷……”

　　刚睡醒确实会有点冷，靳远把衣服披到他身上，轻声说:“乔仪醒醒。”

　　然后先一步抓住了乔仪的手，阻止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轻佻行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轻轻掐了一下。

　　乔仪吃痛，神色慢慢变得清明，捂着脸，眼神幽怨地盯着靳远，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掐自己。

　　靳远默默移开眼，先乔仪一步下车。

　　还没进门，姜妈妈已经出来迎接了，笑眼盈盈，面相非常慈祥。

　　“几位小同学，快进来，快进来。”姜妈妈把他们迎进家里，水果、热水端了上来，“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先吃点水果，喝点水。”

　　靳远接过，道谢:“阿姨您客气了，不用麻烦了。”

　　姜妈妈笑笑:“不麻烦不麻烦，等会儿我让思维去镇上买点新鲜蔬菜和肉，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妈。”姜思维连连应着，把洒落的水果摆放整齐。

　　乔仪端着热水，扫了一眼周围。

　　虽然是农村自建房，各种杂物都被收拾得妥当，瓷砖地板拖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爱家的。

　　姜思维注意到乔仪的视线，解释道:“农村自建房比不得城里，收拾干净、住得舒坦就是好的。”

　　“怎么比不得，我看就挺好。”乔仪反驳，和家人住在一起，只要用心装点生活，哪里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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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名叫程辉，一早就带着团队前往姜家村，不凑巧的是路上车爆胎了，为了安全只能先修车。

　　等修好车，去到果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团队到地里进行勘测观察，结束后报告结果被送到程辉手上。

　　程辉看了报告，点点头，然后将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和合作开发计划，告知姜思维和姜妈妈:

　　将在现有果园基础上，增加多种类水果培育，争取做到一年四季都有高品质新鲜水果供给凤和楼。

　　程辉补充:“一切需要的我们这边提供，相当于您将果园包给我们，您拿分成，待遇绝对丰厚。要是您同意，可以看看合同条款，没问题就可以签约合同了。”

　　“没……”

　　“我们先看看！”张超抢先说。

　　姜思维到嘴的话被张超拍了回去，张超恨铁不成钢，悄悄说:“凤和楼虽然是大品牌，但也得谨慎小心，要是被骗了，哭都没地方哭。”

　　“好、好的，明白了！”姜思维眼神坚定。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先跟亲朋好友商量好。”

　　程辉假装没看到他俩的小动作，礼貌颔首，返回车上等待。

　　乔仪背着身，不着痕迹地朝程辉回了个眼神。

　　在他身后，就这一来一回，靳远已经察觉到什么，盯着乔仪的后脑勺，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光浮现暗色。

　　还挺善良，不仅做好事，还费尽心思隐瞒着。

　　靳远只当程辉是乔仪引荐来的，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比如乔仪是凤和楼的老板之类的。

　　乔仪皱眉，怎么后脑勺凉凉的，突然回过神，转身看向靳远，捕捉到对方眼底还没来得及隐藏的笑意。

　　乔仪心想，靳远今天吃错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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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姜思维不被坑，张超特地请了个宁州的律师来帮忙看合同。

　　乔仪感叹他的谨慎，面上镇静自若地赞同，心里却啼笑皆非，暗暗想着，自己难道还能坑姜思维不成。

　　律师仔细看了合同，“张先生，我已经查看过合同，没有问题，里面的条款都是有利于姜先生的，可以签。”

　　这下可以放心了。

　　张超把结果告诉他们，姜思维松了口气，请程辉过来签合同。

　　笔迹落在纸张上发出沙沙声，关上文件夹，一桩合作就正式达成了。

　　“合作愉快，姜先生！”

　　“合作愉快，程先生！”

　　两人面带笑意握手致意。

　　程辉还有事，准备连夜返回云城，跟几人告别，约定回云城再聚。

　　程辉:“合同款近期会到账，姜先生注意查收，再会。”

　　“再会！”

　　-

　　签了合同之后，乔仪他们又在姜思维家待了几天，准备过几天返回云城。

　　姜妈妈觉得既然来了宁州，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更何况乔仪三个人帮了她们家这么大的忙。

　　“思维，乔仪、靳远、张超难得来一趟宁州，你带他们去看看有名的景点，体验一下宁州的天然地热温泉，好好放松放松。”

　　姜妈妈拍了拍姜思维的头，给他转了点钱，“快去吧，记得请你的三个同学吃饭，谢谢人家的帮忙。”

　　姜思维:“好的妈妈，你放一百个心，回来给你带小蛋糕。”

　　姜思维作为土生土长的宁州人，一天带着室友游遍了宁州有名的景点，吃的喝的玩的丝毫没有踩雷。

　　乔仪咬了一口鲜肉饼，大呼满足，从来没有玩得这么极速但又很过瘾的时候了。

　　靳远问他:“有这么好吃吗？”

　　乔仪疯狂点头，“好吃好吃，你尝尝……”

　　说着把手里的饼递到靳远嘴边，靳远也不客气，低头就着乔仪的手咬了一口，“嗯”了一声，“确实挺好吃，吃完了等会儿再去买。”

　　“算了算了。”乔仪摇头。

　　靳远不解，“为什么？你在减肥吗？”

　　“不是呀，很好吃，只是我想留着下次来吃，要是我这次吃饱吃腻了，下次就不会再吃了。”乔仪头头是道地解释。

　　靳远听了瞬间了然，一种不能多吃，那多吃几种就可以了。

　　两人顺着小吃街一路买买买，到最后手上都是大包小包，乔仪终于忍不住叫停，这么多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再买就浪费了。

　　靳远:“谁说我是买给我们的，姜思维和张超也有份。”

　　正说着话，姜思维和张超从另一边走过来和他们会和，看见靳远手里这么多东西，刚想说什么，每个人手上已经被塞满了。

　　吃饱喝足之后，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泡温泉。

　　姜思维轻车熟路领着三人到了温泉驿，在前台处领了号牌，接着去温泉池。

　　“两人一个池子，张超和我，乔仪，你和靳远一个池子。”姜思维分好队，把号牌递给靳远，带着张超往另一边走去。

　　“走吧。”靳远掂着手上的号牌，步伐沉稳且缓慢，有意等着落在后面的乔仪。

　　乔仪听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心绪莫名乱了几分，脚步不由自主放慢了。

　　好不容易到池子门口，服务员递上衣服就退出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靳远已经在温泉池里坐着，长臂搭在池子边，水汽缭绕，蹿上他的脖颈。

　　乔仪隔着一层水雾远远看他，发丝打湿，比平时增添了不羁的感觉，五官柔和，压低的眉头看起来有点凌厉。

　　乔仪忽然觉得头晕，他扶着池子边蹲了下来，企图减轻这种状态。

　　“怎么了？”水声越来越近，乔仪估摸着，靳远已经从远处来到他面前。

　　靳远又问了一次，语气温柔平静:“怎么了，乔仪？告诉我好吗？”

　　乔仪半睁着眼睛，说话声很轻，“我有水晕症，长时间看波动的水面会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好多年没发作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突然出现症状了，而且还比之前更严重了。

　　水晕症？靳远怔愣了片刻，然后伸手扶住乔仪。

　　他听说过这个病症，但还是第一次见发作状态。

　　“闭上眼睛。”

　　靳远的说话声撞进耳朵，乔仪犹豫了几秒，听话地闭上眼。

　　“既然不能长时间看，那就不看了。”

　　“下来，我接着你。”

　　“啊？”乔仪没反应过来，想睁开眼看，被靳远阻止了，宽大的手掌笼罩在他的眼睛上方。

　　乔仪哑声，半晌，他开口说道:“那……靳远，你一定要接住我啊……”

　　“会的。”靳远答应他，张开手做出拥抱的姿势。

　　一、二……三！

　　乔仪闭着眼睛往下跳，撞进靳远宽厚的胸膛，手没有支撑点，胡乱地攀着，接着清晰听见靳远闷哼一声。

　　他僵住了，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敢再动，只能任由靳远把他抱在怀里往前走，然后坐下。

　　靳远没说一句话，乔仪想对他说一句抱歉，刚睁开眼睛又被靳远按了回去。

　　数次以后，靳远索性直接把他拥在怀里。

　　乔仪下巴靠在靳远的肩窝，羞愤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