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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李琯 ...
钟令附在他耳边,在他来不及呼救时便已经用铁片压上了他的脖颈,“李三爷,乱叫会害了你的家人!”
声音压得很低,李琯本能得后退,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划破了颈后的皮肉,温热的血液淌入后背,强烈又尖锐的痛意袭满全身,他低呼了一声,被钟令拽进了车中。
车身猛地一震,车夫诧异地掀帘,“老爷?”
李琯赶紧将挑开的空隙按住,顾不得痛意,用肩膀抵住了车帘,“无事。”
车内黑乎乎一片,但是他能感觉到钟令的呼吸,近在咫尺。
“出发。”她低声道。
压在颈上的利器也用力压近了几分,又一处传来刺痛,她毫不迟疑地再次动了手。
李琯没有顺从地下令,只是问道:“道观中还有你的人?”
钟令没有径直回答,只是再度翻转铁片,在他颈上旋开一片皮肉。
“啊!”李琯再难压制,惊叫出声。
“老爷!”
“什么动静!”在另一院巡逻的四个禁军闻声跑来,隔着几步问道。
“一旦我死了,观中的人就会动手,李三爷,小心说话。”钟令警告道。
车外的护卫已经朝着马车扑来,几个禁军也朝着这方逼近,静谧的车厢中,李琯咬牙忍住了痛意,对车外道:“出发。”
几个护卫表情都是一愣,“老爷,若有何不慎……”
“方才想起江大人的死,悲从中来,不免痛呼,快些,赶路。”
此时那几个禁军也已经走近,为首一人朝着马车行了个礼,“李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钟令压在刀片上的手指动了动,轻微的颤动沿着铁片钻进了他的皮肉之中,他咬紧牙根,“并无大碍,启程。”
得了他的话,为首的禁军便也点点头,后退几步目送着马车远去了。
车轮碾过山道,响起成串的骨碌声。
李琯刚抬起手,钟令便警告道:“李三爷,我手上的刀只要再往里钻半寸,便能给你剔骨头了,不要妄动,当心我手上不稳。”
他自知今夜在劫难逃,却抱有一丝侥幸,“不要伤我的父母妻儿。”
说完,他听见一声轻笑,不觉向出声的方向看去,一角车帘被风挽起,外间护卫们持着的火把上打进来一束光。
一双黑亮的瞳子就在车厢一角等着他,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开口了,“我之所有没有立刻动手杀你,也是想与你说同样的话,不要动我的家人。”
他忽然嗓子一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中喷涌出来,车轮驶过一处不平的山道,将他整个人都颠簸得向前倾倒,于此同时喉中喷出一口鲜血。
钟令的手也跟着动,铁片依旧卡在那片泥泞的糊肉中。
他半个身子覆在车上,感受着口腔中浓烈的铁腥味,“我的人已经从信阳回来了,我死后,他们没有命令,不会再动手的。”
“不要试图诓骗我,你要知道,你死后,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庇护住你的家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所言句句为真,小令,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钟令凝神,等着他的呼吸变化,“除了你跟江伯瞻,京城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听到这句问话,他忽然便放心了,似乎已经与她达成了约定一样,“江涞,江伯瞻的胞弟,他也知道,今夜他若得知了江伯瞻的死讯,你的身份便隐藏不住了。”
钟令瞳孔微缩,她疏忽了!
她查过江涞,一个太史局司历,官职低微,虽是江伯瞻的胞弟但是来往甚少,她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人!
她竟然疏忽至此!
死亡的恐惧让他周身血液都翻腾起来了,年轻时在军武中历练出的本领似乎又回来了,李琯竟然察觉到了她的迟疑与震骇。
“当初在信阳城外,他还极为年少,是随江伯瞻一同去的,诛杀你母亲时,他全程都在,只是性情懦弱,太子瞧不上他,许他在太史局混日子,江夫人也看不上他,所以江府与他来往也不多,察觉到你的身份后,他是最害怕的,以为你是鬼魂回来索命了,现在江伯瞻死了,他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一定会去太子府报信,现下,或许太子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他借着撩进来的光,看着她眼睫颤了颤,她竟然在害怕。
“小令,放过我的家人。”他的语气带了一丝恳求。
听到这句话,钟令猜测他或许是要向自己卖个好了,果然,下一刻他便撑起了身子,恳切道:“娄契、曹胜、吴淳之、孙渠、江伯瞻,再加上我,你就要杀了六个人了,这么多知晓当年旧事的人接连死去,太子也该起疑了,迟早会查到的你身上来,但是,有些话,我仍要告诫你。”
他伸手想抓她的肩,却被她避开,这个动作立刻带动了她手中的利器,加深了创口,瞬间便让他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无力地俯趴着,“五年前,吴淳之还身在越州,也被你杀死了,那时候你才多大年纪,有这样通天的手段,何必畏惧太子。”
钟令第一次听说吴淳之这个人,却没有否定他的话,此时距离道观尚近,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后他若呼救,便不好脱身了。
于是道:“你只告诉我,除了江涞,当年参与杀害我家人的人,还有谁在京中?”
李琯却顾自道:“你不记得吴淳之了?就是我的一个手下,不过那时候他不叫吴淳之,叫吴四郎,那时在郁州的别院里,他时常陪着小郎君练剑,你也跟着玩呢,不过你不太讨他喜欢,兴许是他只顾着讨好小郎君,时常对你不搭理,你还来找我告状……”
“不用废话!”车厢中弥漫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她再度问道:“除了江涞,你与江伯瞻当年的手下,还有谁在京中?”
李琯却笑了起来,张合了几下嘴,发出了低微的气声。
吴淳之是他奉太子之命杀的,曹胜、吴淳之……那些随他从淮城军中出来的兄弟,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他本来没有怀疑钟令,但是她知道江涞的存在时竟然震惊了,若她当真手眼通天到能在太清观布置下那么多杀手,怎么会不知道江涞的存在。
于是他提到了吴淳之,果不其然,他感受到了她的回避。
所以他断定,她的本事,未必有那么强,太清观中也必然没有她所说的杀手,迟迟没有动手杀自己,就是害怕护卫们呼救引来太清观中的众多禁军。
他再度发出断断续续的低语,钟令隐隐听到几个字,却不能听清,以为他就要断气了,刚要俯身,忽然见他上半身开始发颤,双手胡乱动起来,索性手上一个用力,打算彻底割断他的喉咙。
乍然上腹被什么东西刺中,强烈的痛感袭来。
李琯反击了!
钟令这才意识到他提到那吴淳之是在试探,于是当机立断,扼住他握刀的手,将利器抽出,忍着疼痛捂住他的口鼻,用那利器割开了他的脖子。
热血喷至脸上,让她眼前晕开一片绯红。
用力眨了眨眼,感受到手下仍有鼻息,当即又从他胸膛刺入一刀。
李琯自喉咙里挤出几声呜咽,开始了将死前的挣扎,双脚开始弹动,眼睛里全是不甘与愤恨。
短暂的角力之后,抵在钟令身前的力量骤然消散。
李琯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却只是一瞬,之后仿佛被瞬间抽走了力气,忽然整个躯体都变得沉静,鲜血也涌动也归于平静,钟令被痛意缠身,仍不肯松手,直到良久地感受到他没了鼻息,没了心跳。
她松开手,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上腹,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痛。
但万幸不是致死的伤,她背靠着厢壁,撕开衣衫将伤口缠起来,一边想着脱身之法,车外那四个持刀的护卫看起来有些精悍,她现在伤势不轻,未必能敌。
马车行驶间带起来的颠簸令疼痛加剧,每一次颠簸都似有钝器在肉中搅动,钟令随着帘角的跃动看向车外,山林黑沉一片,道上几只火把在跳动,四个护卫跑动的步伐依旧稳健。
她捂着伤处,良久,感受到有呼呼的风声卷来,是河风。
她定了定心神,掏出铁片,从车窗向外射去,接连五六发,或击在路中沙石上,或落在车身周围,还有一片剐蹭到了一个护卫身上。
这人一停下,其余人都警觉起来,“戒备!”
他们举着火把查探起来,很快便发现了那些铁片。
一个护卫拦停了马车,着急请示道:“老爷,有人偷袭。”
钟令压低了声音,捂着鼻子发出一声快速又含糊的号令,“去看看。”
那护卫并未生疑惑,点了两个护卫随他去查探,留了一个车旁守着。
车夫只觉浑身发寒,身子往车内缩了缩,想要说些话压压惊,“老爷,晚上赶路还是不成啊。”
钟令没有答话,从车帘缝隙中看到几个护卫走远,留下这个也是背身持刀看向山林那头,于是缓慢向前,扼住了车夫的喉咙,另一只手掩住他的嘴,“疾速赶车。”
车夫吓得浑身战栗,被她又一声低吼,才用力挥鞭,缰绳跟着一动,马车便便腾地跃出,飞驰离去。
几个护卫顷刻间便反应过来了,转身开始奋力追赶,钟令回身看了眼,又对车夫道:“再快,若不然杀了你。”
车夫只得拼命赶车,钟令看着远远落在后面的护卫,稍稍安心了些,遂紧紧盯着来路,终于见到前方有个拐道,她马上从车中将李琯的尸体扔下,又才抢过缰绳,勒马停住,将车夫撵下车,让他在此看着尸体。
山林静谧,道路另一侧的河道上又刮来呼呼的风,只有远去的马车还带着一点活人的气息,直到看见马车拐了弯,车夫才胆战心惊地回了头,脸上覆满了扬尘,惨白的月光打下来,照着前头不远处的尸体,立刻便吓得他浑身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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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土著女主,虽然主线是复仇但是并不苦大仇深,随地大小演,强大且可爱。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