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干不过你，但可以恶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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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寻欢敲开滨海国际行政套房1126的房门时，天早黑透了，连月亮都困倦地眯起了眼睛。
霍云天穿着浴袍，脸色比房内中央空调的冷气还冷：
“你来得还挺准时，刚好晚了两小时。”
霍寻欢懒得跟他计较，把黑色的机车包扯到前面：
“我说了要回家拿点儿东西。”
“我倒挺好奇，有什么东西是酒店房间里没有的，楼下便利店不卖的。”
任谁裤子都脱了，被晾在房间里两个小时，都不可能好脾气。
“比如说——”
霍寻欢拉开背包拉链，边说着，边一个个往外拿：
“灌肠袋，润滑剂，扩张塞。”
灌肠袋看上去很接近输液袋，袋口连接着盘成一圈的透明软管。
小杜润滑剂，标准50ml的小蓝瓶，霍云天以前在成人用品店见过，倒是没啥特别。
扩张塞，黑色，硅胶材质，外形像个船锚。
最后，还拿出一条黑色丝绸带。
霍云天看着摆到电视墙边的长条桌上的装备，满头问号：
“你是打算今晚都用上？”
“您觉得呢？霍总。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搞基。”
霍寻欢右眉微扬，让过于完美的五官，生动不少。
那确实是第一次。
霍云天自动把茉莉夫人会所的那个小鸭子忽略掉，心想：那人不算真的做吧。
“我帮您回忆一下，咱俩第一次做的时候，好景生日宴。
我，空着肚子，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晚上还没吃饭，就给灌了一肚子酒。
上回，我晚上饭都没吃，硬被你拉去格斗吧，肠胃空的。
所以——”
他刻意拉长音调：“如果这几次，我都正常吃了饭，你猜，会发生什么？”
“······”霍云天脸都绿了。
寻欢见状，吹了声口哨，拿着灌肠袋，进了洗手间。
他故意在里面多蘑菇了一会儿。
期间，霍云天敲了两次门：“还没好吗？”
他便回：“快了快了。”
等他给自己灌完肠，忍着不适感，扶着门出来，冷不防地撞到霍云天。
“你是门神吗？”
门神二话不说，打横抱起。
“你等一下。”
他匆忙间扯过长条桌上的黑绸带。
随即，云天把他丢到床上，陷进一团松软里。
紧接着乌云罩顶般压下来，呼出的气息扑打在寻欢脸上。
灯光昏暗，气氛暧昧到顶点。
霍寻欢抽动黑绸带，在云天眼皮底下，从容地绑到自己眼睛上。
带子比较长，打结之后仍剩下一掌长的尾巴。
寻欢想：眼不见心不烦。我权当叫了个牛郎。
云天想：这是在勾引我？GAY男不要太会玩。
他犹豫片刻后，将唇印在身下人的嘴上，引得对方一通躲闪和挣扎。
毕竟虽然已是第三次亲密接触，却是两人正儿八经地第一次接吻。
云天的吻越来越深，寻欢意乱情迷，他身体里有些莫名的情愫开始复苏。
为什么这么熟悉？
为什么无法拒绝这个人？
为什么自己会无来由地配合他所有的动作？
难不成自己是空虚寂寞了太久？
寻欢吻到缺氧，意识飞崩离析，感官主宰了一切。
情欲如海。
海中两条雄鱼，在海浪摇曳中交尾。
Two become one。
激情时刻，手机铃声捣乱似地响彻在房间里。
他准备去拿手机，霍云天却将他拦住。
更加热烈地吻，铺天盖地，霸道而暴力。
可铃声幽灵般盘旋着，来来回回，霍云天也莫名烦躁起来。
他翻身下床，拿起霍寻欢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霍云野。
“拿过来给我。”
寻欢略有喑哑的嗓音响起，他将黑绸带拉下来，露出那双透着水光的眸子。
云天摁下通话键，递到寻欢耳边。
“喂~”
“寻欢。你现在应该没在开会了吧？”
“没。有什么事？”
“我是想让你尽快离职，来我这里帮我。”
“对不起，霍野。估计不行。你做的是夜店生意，免不了熬夜喝酒。
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没办法承受。
我也答应老爸，这阵子安安分分地。”
“那你白天工作啊。不需要你亲手下场做事。”
“还是算了。啊~”寻欢正说着，霍云天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寻欢狠狠瞪了他一眼，找了个借口挂断霍野的电话。
“她倒是挺看重你。”
“总好过你，霍总。”
寻欢冷笑，又伸手将眼上的黑绸带系紧。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两人折腾到凌晨，直到寻欢郁闷地骂他畜生，霍云天才作罢。
第二天醒来，霍云天难得等寻欢一起起床，在酒店吃了早餐。
滨海国际跟白城大厦之间，只隔了条马路，走路5分钟。
霍寻欢不想跟云天同时进公司，坚持自己先出发。即便这样，他到欧洲项目部时，也已经是上午10点。
他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太安静了，办公室里没人说话，只有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什么情况？
公共区是对坐8人的米色长条桌。
除了出差在外的熊辩和楚煦阳，今天在办公室出勤的应该有5个人，单灵、金奕、商敌、邓嘉嘉还有安全。
那么多出来的一个人是？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连平时最活泼的单灵都不苟言笑，商敌更是僵直地坐得笔挺。
其他人，各个严肃非常，好像正在考场上考试的学生。
这帮人，今天全吃错药了？
寻欢定眼一看，原来公司效率管理总工雷霆正坐在项目部公共区里办公。
因为他是背对着门，寻欢只看了个背影，才没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寻欢想：今天就开始做编制评估了？比预想的快。
雷霆和寻欢早在月度经营分析会上打过照面，点头之交。
这回算是工作上的首次正式接触。
他先走近公共区，对着项目部的伙伴们说：
“干嘛这是？平时怎么干，现在就怎么干。我相信，公司领导的判断。”
他又拍拍雷霆的肩膀：“雷经理，来我办公室聊聊。”
欧洲项目部的小年轻们，听完如蒙大赦。
金奕抽出放在墙边文件柜下层的折叠床，单灵帮忙撑开，商敌端着自己的笔记本，很自然地趴到折叠床上。
几个人配合地行云流水，倒让雷霆吃了一惊。
进来办公室，寻欢同雷霆一起坐在会客的皮质沙发上：
“霍经理，我听说过你，年纪轻轻，就在麦肯锡做到了高级顾问。
我们欧洲项目组，就是个小部门。最近刚签下Echo的合同，人手确实不足。
你要做评估呢，我们肯定100%配合，也绝不会干扰你的评估结果。不过——”
寻欢身体微微向雷霆那侧倾斜，目光如炬：
“无论你评估结果如何，我肯定会向霍总要求，把该配的人员配齐。”
雷霆，年纪轻轻，锋芒毕露。
飞机头，一身职业装，短袖白衬衫上打着领带，举手投足都像在跟他接触的人说：老子天下第一。
他认真地听寻欢说完，立刻露出职场化的微笑：
“霍经理，谢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我尽量不耽误大家手头上的工作，输出一份相对客观的报告。
至于结果如何，我想你我都没有决定权。”
这话说得没毛病。可明里暗里，不买寻欢的账。
“那你出去忙吧。”
寻欢本就是跟他客气寒暄，这下更不愿意跟他多废话。
做了请的手势后，寻欢打开电脑办公，企微上跳出一条单灵发出的历史未读消息：
老大，管效率提升的雷霆来咱们办公室啦。你早点儿来公司啊，免得被抓包。
霍寻欢，一头黑线。
人家是来做评估的，又不是抓考勤。
他给单灵回复：吃瓜.jpg
而雷霆从寻欢办公室出来时，商敌正噼里啪啦地给客户写电邮，手速相当丝滑，几乎是每五秒码一行，比雷霆见过的坐着办公的员工快了N倍。
梳着羊角辫的单灵，站在金奕身后，指着显示屏上的合同文本说：
“这个条款不行，要把延期交付的特殊情况，逐条列出来。要不然，后期准要扯皮。”
邓嘉嘉戴着耳机，跟客户飙英文：
“产品精度和良品率都达标，但是产品适配还需要磨合。咱们能不能这样，再做个小批试产······”
安安静静坐着的，只有安全。雷霆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正对着一本半掌厚的客户需求报告，拿着签字笔做笔记。
雷霆叹了口气：现在撤回刚才那句“尽量不耽误大家手头上的工作”，还来得及吗？
第一天的评估，最终只停留在纸面上的项目部部门职责和岗位说明书阶段。
临近下班，欧洲项目部的编外人员宫美美，拎着一个玩具汽车礼盒，雀跃地走进项目组办公室。
等她在办公室见到雷霆，表情从兴高采烈秒切如丧考妣。
“雷经理，也在啊。”她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
“是啊。没想到，一整天没见到来项目部支援的宫主管。”
雷霆一天不挖苦她，估计整天都会浑身不舒服。
“你少抹黑。我今天外出跑白城科技的资质年审了。你可以从系统后台，调我的公出流程。”
宫美美丰乳肥臀，曲线玲珑，脾气却直来直去。
寻欢在里间听到她的声音，双手插进口袋，走出来：
“人到齐了，今晚按原计划出去外面聚餐。雷经理没什么别的安排的话，跟我们一起吧。”
“呦吼。”
小年轻们高兴地附和，开始收拾东西，关电脑。
雷霆刻意看了眼宫美美：“没安排，那就谢谢霍经理了。”
路上，宫美美在项目部的私人微信群里发了信息：
宝子们。今晚上给我好好灌雷霆。
小黄鸭头像的单灵回复：干嘛？你跟他有仇啊？
用了自己真实照片的安全：他不是你以前的领导吗？好奇.jpg
宫美美：你们不晓得啦，雷霆就是个宇宙大霹雳。
上回，他去别的部门作评估，部门负责人好酒好肉招待他。他回头就打小报告，把人家负责人给撸了。
小黄鸭单灵：惊恐.jpg
小黄鸭单灵：这么阴险吗？
“勇者无敌”文字头像的金奕：我靠。那咱们很危险啊。
宫美美：我在他手下混了一年多，每个月绩效都只有80分。
这个人，能从别人头发丝里挑出毛病来！
抓狂！
明明人家这么优秀，还这么努力！
小黄鸭单灵：是啊是啊。我家美美最棒啦。
也就是你，勇敢承认自己工作不饱和，接受霍氏全业务线路的临时派活儿。普通人，可没这个胆量。
邓嘉嘉：大拇指@宫美美
宫美美：没有啦。就算我不承认，雷霆也会检核出来的呀。
我主要负责白城科技资质报批、年审等等工作，现在ZF工作效率高了，很多工作也改线上处理了。
我一个月有半个月闲得无事可做.
如果不接受临时派单，我就得拿补偿金走人了·····
宫美美：委屈的小公主.jpg
宫美美：更何况，人家喜欢给欧洲项目部干活。人家喜欢给霍经理打工，霍经理什么时候挖我啊@霍寻欢
霍寻欢：已读未回
当晚，大家照旧在芳姐小炒吃饭，这里四舍五入已经成了他们的食堂。
雷霆跟着众人走过就餐的大堂，布局利落，灯光明亮，客人坐得满满当当，生意真是好。
虽然跟星级酒店没法比，却比路边大排档高出一个山头。
芳姐的宝贝儿子小金刚，也跟她们熟悉了，上来就扑到单灵身上叫姐姐。
宫美美把玩具汽车递给他，他就乐颠颠地夸美美姐姐好。
到最后，才轮到寻欢这个便宜干爹。
“作业写完没？就知道出来蹦跶。”
寻欢摸摸他支棱着呆毛的小脑袋。
“今天我们老师没布置作业。”
小金刚把梅赛德斯的汽车模型搂在怀里，着急解释道。
宫美美跟单灵去点菜，金奕和安全去前台搬了箱啤酒，邓嘉嘉把一次性碗筷拆封，给大家分好。
商敌带了个铝合金材质的立体魔方给小金刚，这孩子坐到他身边，玩得不亦乐乎。
雷霆俨然一个局外人。
好在，他早习惯这状况。
望着坐在正对面的商敌，他还是有些关切。
商敌原是云游公司的工伤员工，极光收购云游后，他这个前端框架师无处安置，处境尴尬。
云天总安排他到欧洲项目部的前因后果，雷霆都十分清楚。
虽说他腰椎骨折已经好转，康复到早先的状态，却并不可能。
白天看他除了喝水、吃饭等必须起身外的动作外，基本全程趴着。
估计很辛苦吧？
他于是问商敌：“从北京大老远过来鹭岛，还习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我本就是南方仔。在北京上的大学，才留在那里工作。
现在有机会回来，挺好的。加上，我们领导挺照顾我，上班和生活都挺舒心。”
商敌典型的IT男，背心短裤，说话慢条斯理，面带微笑，很真实也很真诚。
说话间，六个凉菜上桌，热菜先端上来的是姜母鸭。
雷霆礼貌性地回了句：“那就好。”
霍寻欢微信回复完常歌说，周末回来给他接风。
退回聊天主界面，就看到霍云天发来的微信。
【晚上8点，滨海国际1126。】
这混蛋到底有完没完？
都已经连续约了三个晚上，他怎么还？！
寻欢忍着性子，给他回了句：今晚不接客。
锁屏。
他拿起筷子，对大家说：“都饿了吧？赶紧开吃。”
“领导，咱们先喝一杯呗。雷经理好不容易来一趟。”宫美美倒满啤酒，举到面前。
“是啊是啊。”金奕附和着，帮雷霆斟满。
寻欢看这架势，雷霆今晚肯定要横着出去。
他笑着说：“你们随意，吃得开心就行。”
话音还没落，手机铃音在小巧的包厢里响起来：
主人，主人，蠢货来电话啦，蠢货来电话啦。
小金刚哈哈哈地笑起来，包厢里的其他人尽量克制住笑意，心里都在想这是谁开罪了寻欢。
霍寻欢利落地滑动屏幕，关机。
心里默念了十遍，霍云天是个王八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干不过你，但可以恶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