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变化无常

6、第 6 章

　　在刘三添油加醋的闲传捏造下，便有好事的人也私下传蒋氏的桃色新闻，风言风语像病毒一样，传到了家里弟媳毛氏的耳朵，同样也传到婆婆胡氏的耳朵里。

　　胡氏气的在家摔东打西，给蒋氏脸色看，语里话外透露着对蒋氏的不满，打猪骂鸡更加厉害。

　　蒋氏受到污蔑，心里既委屈又恼火，面对婆婆的脸色，她带着哭腔辩解：“洗衣服回来，汪开业见我背着孩子不方便，帮我抱孩子送回来，那狗日的刘三骚扰我不成，怀恨在心，传我俩闲话，污蔑我，怎么能信。”

　　“孩子才多大，几个月的娃娃能有多重，我生俩儿子，不都自己带，非得要别人帮忙吗，你自己的孩子还是人家的孩子。”胡氏毫不退让，依旧教训责备甚至内涵的说：“哼，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

　　胡氏的一席话，气的蒋氏包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喷涌而出，她怀里抱着几个月的汪天地，也哇哇的哭出了声，胡氏这才拉着脸走出门，干别的活路去了。

　　弟媳毛氏见嫂子蒋氏与婆婆胡氏发生矛盾，她不知该去安慰哭泣的嫂子，还是去劝生气的婆婆，似乎去搭理谁，都会开罪另一边，两头为难的她，选择置身事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时她装作啥都不知道，啥都没发生一样与大家说话 。

　　而蒋氏则由于气愤，现在只要见到婆婆胡氏，她没一点食欲，便没去吃饭。

　　汪国礼发现大儿媳没吃饭，还不明缘由，便让二儿媳毛氏去叫。

　　毛氏来到大嫂房子叫蒋氏吃饭，蒋氏躺在床上搂着孩子没吭声，毛氏感觉气氛不对，但还是又叫了一遍说到：“嫂子，吃点吧，不能气坏身子，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

　　“我不饿，没胃口，你快去吃吧。”蒋氏依旧躺着，轻声回着毛氏的话。

　　毛氏见嫂子的确心情不好，知道多说无益，便退出了房子。

　　汪国礼见毛氏没叫出蒋氏，不再多说话，只顾吃饭，而胡氏生气的说：“还有脸吃饭，净给家里人丢脸，要是我，早死了。”

　　汪国礼拉着脸，瞪了媳妇胡氏一眼道：“还不嫌家里不够乱是不，一天弄些啥事。”

　　胡氏、毛氏见汪国礼发火，都识趣的走开，家里的气氛很怪异，似乎有一条杠子横在大家的心里，别扭不得劲。

　　汪开业没想到自己当初仅是因为好心，帮嫂子蒋氏抱了一会孩子，会使自己与她陷入一场男女风波中，他明白自己光明磊落，嫂子蒋氏也问心无愧，祸端是他们不该开罪了刘三这个小人。

　　真正坏透了是刘三，用莫须有的谣言惑乱众人视听，可村民竟如此愚昧，个个是睁眼瞎，被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老光棍耍弄，竟然听刘三的胡话，而去污蔑两个无罪的人。

　　人们打心底似乎真觉得汪开业与蒋氏有某种关系，人们平日遇到汪开业就会莫名奇妙想到蒋氏，或是遇到蒋氏，就会莫名奇妙想到汪开业，看来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脑子里相信的。

　　一个是守了活寡的年轻女人，一个是年轻力壮的未婚青年，他们要是没有关系，大家觉得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虽然俩人知道彼此是清白的，但俩人无法让旁人相信彼此是清白的，而似乎自己的清白是由大家说了算，悠悠众口，像是吃人的老虎，让两个本来无罪的人，有了罪。

　　夜里，蒋氏越想越气，丈夫汪开和去世，自己独自带着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可婆婆胡氏不仅把儿子得死怪在我身上，现在竟然对自己的妇道产生了怀疑，这不是成心欺负我吗，都是女人家，我还是你的儿媳，为啥你这么恨我.......

　　一股怒气，一股无名之火在蒋氏心底莫名烧起，她心底恨恨的想：“哼，既然你污蔑我，说我和汪开业有关系，那我还在你家待下去，受这份气干啥。”

　　一种逃离，一种报复的想法在蒋氏心底产生，她可以去和汪开业搭伙过日子，虽然他家穷的叮当响，但此刻自己不怕穷，就怕继续待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

　　蒋氏被心底猛然生出的疯狂想法吓到，呼吸都变得急促，心跳加快，似乎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个家，去汪开业家跟他过日子。

　　一连几天，蒋氏都在脑子里想着她离开的想法，同时婆婆胡氏的打猪骂鸡，摔脸色，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想法，她期盼遇到汪开业，给他把话挑明。

　　可想见一个人，却往往就是遇不到、见不到，这令蒋氏有点心烦，在胡氏又一次打猪骂鸡声中，蒋氏决定去汪开业家找他。

　　汪开业父亲死的早，他与母亲张氏相依为命，家里的光景很不好，房子是简单的几堵墙，上面盖着薄石板，屋里除了睡觉的床，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张氏身体不好，眼睛也不好，蒋氏走近跟前她才看出是汪国礼家的儿媳妇，她满脸堆笑，稀奇，客气，热情的招呼蒋氏到屋里做，把板凳用手擦了又擦，并不停用那昏黄的眼睛，满是羡慕，怜爱的打量着蒋氏。

　　世事就是这么神奇，一家厌烦嫌弃的人，在另一家却是宝贝稀罕人儿。

　　蒋氏笑着对张氏说，自己是来找汪开业的，张氏急忙喊在屋后弄柴火的儿子。

　　汪开业闻声回来，得知是蒋氏找他，也顿时一愣，冲着蒋氏傻呵呵一笑：“嫂子，有啥事。”

　　蒋氏看着汪开业，原本想好的话顿时不知怎么说出口，她感觉到难为情，脸颊一下就憋红了，眼睛也开始躲避汪开业的注视。

　　一旁的张氏看出了蒋氏的娇羞，知道她心底有话不方便说出口，便打了儿子一下，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找个借口离开了。

　　见张氏离开，蒋氏又看向汪开业，便把上次他帮忙后，自己遭受的委屈与风言风语告诉汪开业，最后蒋氏心一横，鼓起勇气说：“我在家里待不下去了，跟你过日子，行不。”

　　蒋氏感觉使了全身得劲才说出那句话，汪开业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啊...这.....”

　　而躲在屋内偷听的张氏，急忙出来拉着蒋氏的手，高兴的几乎带着哭腔说：“哎呦，好闺女哟，多好的闺女.....”

　　随即替儿子答应，只要她进门，会把蒋氏当亲闺女看，一定好好待她，张氏整日为儿子的婚事发愁，自己家光景不好，害怕儿子娶不到媳妇。

　　蒋氏就这样到了汪开业家，跟汪开业搭伙过日子。

　　蒋氏离开时带着儿子汪天地，当汪国礼、胡氏得知蒋氏真的与汪开业过日子，他们还是吃了一惊，心里骂着蒋氏，没想到刘三说的竟然是真的，不过弟媳毛氏，对于嫂子蒋氏的离开并不关心，不过表面神情却表现出吃惊，意外，甚至是与公婆同样生气的样子，其实她心底倒有点高兴嫂子离开，嫂子离开，那以后这家业就都是自己的，没人来分家产。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刘三说的是假的，纯属打击报复的捏造，子虚乌有，只是家里人，以及旁人的风言风语，把蒋氏一步步逼到了汪开业的家里，把本是假的事，活生生变成了真事。

　　汪国礼得知蒋氏带着孙子汪天地和汪开业过日子，知道蒋氏是铁了心不想在家里过，虽然生气，可也无可奈何。

　　儿子汪开平从学校回来，得知嫂子跑了，非常生气，也不问缘由同母亲胡氏一块斥责蒋氏，汪开平甚至气愤的要去汪开业家和他拼命，誓要给大哥讨个公道。

　　母亲胡氏，妻子毛氏见汪开平那拼命的架势，害怕他冲动真做出什么傻事，急忙一块劝解拉住他，说你毕竟还年轻，还是老师，怎么能为这种事，这种人而丢了身份，胡氏害怕儿子冲动去找汪开业拼命，劝说的流下了眼泪。

　　汪开平见母亲哭了，便逐渐冷静下来。

　　晚上一家人在一块说蒋氏离家这件事，胡氏气嘟嘟的骂着蒋氏，汪国礼黑着脸叹着气说：“早知道，还不如把家分给她，也不会跑了。”

　　“哼，说的什么话，幸亏没分，不然我们更亏死了，找谁说理去。”胡氏停止了咒骂，恨恨的说：“就当我们家没这号人。”

　　“嗯，就是，婆婆说的对。”毛氏在一旁附和到。

　　“以后她不是我们家人，可天地是大哥的儿子，是我们汪家的人啊，她怎么能带走，必须要回来。”汪开平说。

　　“可孩子那么小，奶还没有断，要回来咋养。”媳妇毛氏问道。

　　“天地也快一岁了，一岁多就可以断奶，到时候要回来我们养，她虽然不是我们家里人了，但孙子还是我们家的人，是开和的亲骨肉，我们得要回来。”汪国礼同意儿子开平的想法。

　　汪天地一岁时，爷爷汪国礼去蒋氏那要回来，虽然蒋氏不情愿，毕竟是亲生儿子，可汪国礼也是孩子的亲爷爷，再说自己已经和汪开业过日子，没有理由拒绝汪国礼的要求，为了减少麻烦，蒋氏只好让汪国礼带走了儿子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