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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望着儿媳蒋氏离去的背影,胡氏气的瞪大眼睛,又拿起树条子抽打猪圈里吃食的猪,狠声狠气的骂到:“我打死你,不听话的东西,打死你,该死的东西......”

      听着身后婆婆的打骂猪声,蒋氏心里又恨又气。

      她恨的倒不是婆婆胡氏不该打猪骂猪,即使她把猪打死,与自己又有何干呢,蒋氏心里明白,婆婆胡氏那是把对自己的不满,撒在猪圈里的猪身上,不过蒋氏装聋作哑,充当没听见一样,加快了步伐。

      胡氏的打骂声逐渐从耳边减弱,直到走远一切恢复宁静,只能听到鞋子踩在泥土沙石上的沙沙声,此时一种反抗婆婆使胡氏气愤不已的畅快感,充斥在蒋氏的心头,让蒋氏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看来一个人的快乐,有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要么就是她的痛苦压抑,是别人快乐轻松的缘由。

      来到水池边,蒋氏把孩子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固定在后背,然后在水池洗脏衣服,以及孩子的尿布。

      好在今天水池没有洗衣服的妇女,不然自己还得等别人先洗。

      蒋氏俯身低头洗衣服,一粒石子落在水池里,溅起水花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刘三站在不远处悠闲的笑着,衣服破烂的刘三又瘦又弱,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懒汉。

      受到惊吓的蒋氏白了刘三一眼,想骂人,可心头转念一想,何必与这懒汉泼皮一般见识,若骂他那是抓屎打人,脏了别人也脏了自己,又害怕吓到背后的孩子,蒋氏便压住心里的怒火。

      刘三见蒋氏不生气,吐口唾沫在手掌,往乱糟糟的头发上摸了摸,想把枯糙的头发弄得柔顺发亮,以此来增加自己的魅力。

      他这一举动就好比孔雀开屏来求偶,却殊不知,这一举动看的蒋氏心里直倒胃口,好气又好笑,心里默默骂刘三:“羞仙人,恶心。”

      而刘三全然不觉蒋氏的这种反感,反倒觉得自己有魅力了,走进几步蹲在水池高台,居高临下审视着洗衣服的蒋氏,没话找话的问:“洗衣服啊。”

      蒋氏只顾洗自己的衣服,并不搭理他,而且隔着距离,似乎都能闻到刘三身上的馊臭味,蒋氏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刘三见蒋氏不搭理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闲话:“哎,开和表侄没福气,看把你害得,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洗衣干活,多辛苦,没想着再找一个。”

      蒋氏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反感与怒火,气冲冲的抬头骂刘三:“呸,说的也是人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女人宁愿跟狗过,都不愿跟你过,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抬头却发现蹲着的刘三,正色眯眯笑吟吟的打量着自己的胸部,似乎自己的胸部藏有巨大的秘密,气的蒋氏顺手扔出湿漉漉的衣服打刘三。

      刘三急忙后退,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见蒋氏真生气了,刘□□倒乐了,拍拍屁股的灰土,看着生气的蒋氏,边拍边说:“咋,我能跟女人睡觉,狗也能跟女人睡觉。”吊儿郎当的游荡而去。

      气的蒋氏啐骂到:“杂种。”

      洗完衣服,蒋氏背着儿子斜挎着竹篮往回走,路上遇到本家的一小叔汪开业。

      汪开业与丈夫汪开和是同年生,不过小月份,不是同一门户,汪开业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至今还没讨到老婆。

      汪开业见蒋氏一人背着孩子,又斜挎着一竹篮湿衣服,很辛苦,便主动上前打招呼:“蒋嫂,来我给你拎竹篮吧。”

      蒋氏拧头一看是自家人,加之长时间背着儿子,绳子勒的肩膀疼,而且竹篮里的湿衣服也不轻,便没做过多谦让,就让汪开业帮忙把后背上的儿子解下来,让他帮忙抱着儿子,而蒋氏拎着竹篮里的湿衣服。

      除了一开始的简短搭话,俩人一路基本无话,汪开业到底是男人,抱着孩子依旧走的飞快,而蒋氏落在了后面。

      有人分担一部分重量到底不一样,蒋氏感觉原本身重千斤的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看着走在前面的汪开业,蒋氏不由的想到去世的丈夫汪开和,他们俩的背影身形是多么的像啊,但是他却不是他,一种命运的不公、沧桑感,猛然冲击着蒋氏的心头。

      由于汪开业抱着孩子走的快,怀里的汪天地见母亲落在了后面,越来越远,就挣扎嗷嗷的乱叫起来,哭着要母亲。

      汪开业不得不放慢脚步,扭过身子哄怀里的汪天地,示意母亲很快就来。

      儿子的嗷嗷哭叫生,把蒋氏从命运弄人的沧桑感情里拖拽出来,她急忙带着笑脸向儿子走去,见母亲越来越近,汪天地在汪开业怀里不挣扎了,换成了婴儿那可爱,天真,治愈人心灵的欢笑,两个大人看着孩子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刘三。

      刘三正在偷别人树上的柿子,刘三也看见了蒋氏,以及给她抱孩子的汪开业。

      刘三停下摘柿子的手,看着汪开业以及蒋氏说到:“哎呀,我说人家咋看不上咱,原来是有相好的,孩子都让抱到怀里了。”

      这一句话,猛然听的汪开业还有蒋氏都愣住了,蒋氏原本由于劳累而红润的脸,刷一下变白了,似乎一切真如刘三说的那样。

      看着刘三那一副嬉笑的坏神情,蒋氏随即反应过来破口骂到:“你吃屎了,还是喝尿了,说话咋那难听,你狗日的眼睛叫屁蹦了是不。”

      “哟,还挺护着心上人啊。”刘三更加无耻,挑逗般自言自语戏谑的说:“对我咋又打又骂,噢,原来人家是自己人呐。”

      刘三的无赖话语,气的蒋氏又羞又急骂到:“你个短阳寿的东西,偷人家的柿子,告诉人家打断你的腿。”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偷柿子了,啊,我就是路过,路过都不行。”刘三狡辩,随即想起什么似得,肆无忌惮的反唇相讥:“就算我偷柿子,也比偷人强。”

      这时蒋氏才发现,自己越陷越深,落入了刘三的话柄圈套里,不禁暗恨自己不该为争一口气,与这游手好闲的懒汉纠缠,上了狗日的当。

      一旁的汪开业听不下去了,疾声厉色带有威胁意味的吼到:“刘三,你狗日的活腻歪了吧,嘴巴放干净点,在胡乱咧咧,信不信老子扇烂你的嘴。”

      刘三见一直没吭声的汪开业发了火,再看汪开业年轻力壮的身形,顿时闭上嘴巴,灰溜溜的走了,像一条落荒而逃的野狗。

      看着刘三离开的身影,汪开业啐了一口骂到:“什么东西,坏种玩意。”

      看到刘三落荒而逃的狼狈样,蒋氏则是好气又好笑,不禁觉得汪开业是个男人。

      刘三的突然出现又落荒而逃,像是一个小丑,给原本死气沉沉,波澜无惊的回家之路平添一段波折,随着他的离去,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似乎啥事都没发生一样,汪开业抱着汪天地,蒋氏拎这竹篮往家里走去。

      汪开业把蒋氏送回家,弟媳毛氏从汪开业手里接过侄儿汪天地,并说着感谢的话,蒋氏,毛氏邀请汪开业进屋喝口水,而汪开业笑着推脱说还有事,就离开了。

      私下里,毛氏便把汪开业送嫂子蒋氏回来的事,告诉了婆婆胡氏,胡氏心里恨恨的骂:“该死的东西,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可怜我的开和才去世多久啊,难怪她闹着要分家,哼,这坏东西。”

      而晚上,胡氏又把这事添油加醋说给丈夫汪国礼,汪国礼听后也是眉头一皱道:“开业家穷是穷了点,可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像他爹,挺老实忠厚,怎么会是这样。”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二十好几的人了,人长大了都是会变得,谁说的准呢。”胡氏在一旁思忖分析的说到:“儿媳,我看也不是守着孙子过日子的人,你看开和去世多久,她就闹着要分家,存心不良。”

      汪国礼听了胡氏的分析,也陷入了沉思与迷茫中.......

      而刘三吃了瘪,落荒而逃后心里记恨着蒋氏、汪开业,以后在村子里四处游手好闲晃荡的时候,便把那天的事添油加醋,声情并茂的给旁人传说,一开始大家都当笑话听,并不相信或半信半疑。

      可事它经不住多次重复,经不住刘三这爱扯闲事的广播几次三番的诉说,而且越说越具体,具体的地点,时间,人物,事情说的惟妙惟肖,煞有介事。

      而且关于这种桃色新闻,人们最津津乐道,宁肯信其有,也不肯信其无,其实人们并不真的关心当时主人公男女有没有那种事,他们也并不痛恨男女主人公干那种事,人们只是在找一种生活的调剂品,给他们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笑料、谈资、乐趣罢了,如果有比男女之事更刺激的事,人们会立即忘掉这件事,而把注意力焦点放到更刺激的事情上。

      传说谣言的人,与津津乐道谣言的人,不用为谣言带来的烦恼困扰而痛苦,可谣言的当事人,则就要背负谣言带来的苦果,即使这事她从来没做过,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之事呢。

      关于蒋氏与汪开业的风言风语,在刘三的播种下,在村里像病毒一样悄无声息传开,当这种病毒传到家里,穿到胡氏的耳朵里,蒋氏的灾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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