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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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也许我会立马掉头溜之大吉，更会改掉偷听墙角的坏习惯。可是说到底，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是太陌生了……有关战争的一切，天堂和地狱的矛盾，天使和恶魔的矛盾，即使我得到了天使伊宁的记忆，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是太过遥远……我可以故作坚强，也可以表演出雷霆手段，可我一旦松懈下来，就会回归到那无忧日子里养成的习性……
那时，天灰蒙蒙的，我在暗处悄无声息地往前移动，满地的枝叶和碎石也无法让我发出声响……往那不详频率的方向前行，待到一棵杉树后，从山坡上向下俯瞰，一眼便瞧见了两个黑影。
还未看清它们的模样，我超然的听力就捕捉到了它们的声音——
“巴钦，你动作快点。”走在前头的稍高一些的影子对身后另一个影子说，“刚才我看见了，那些基路伯从天上飞过，一定是路西菲尔有什么招数。事情办成之前我们可不能暴露，不然巴尔大人可不高兴了。”
“你看见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就你的反应力能看见啥？还得多亏本公爵和你搭档，不然……”
我定睛一瞧，只见下方有两个披着黑斗篷的类人生物。一位有着棕红色的披肩发，发梢向上卷曲，如同一朵大王花；另一位戴着兜帽，看不清长相，只是斗篷长长地拖在地上，甚是奇怪，待他转过身子，我才发现那黑袍下的不是人形的双腿，竟是像蛇一样的尾巴。
只听这戴兜帽的道：“你急什么，刚才我看见那边的林子里有我想要的一昧药材，待我先去取来吧。”头发像大王花的不干了：“你别这样，军团还在等着呢!快些把传送阵布置好吧，我看前面那片地就可以。”
听这一番对话，他们必然就是潜伏进来的恶魔了，我的运气也是一绝，这都让我给逮到……我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好好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
那边，蛇尾恶魔对自己的同伴说：“真是少见，巴尔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你怎么对他的命令如此上心？”红棕色头发的恶魔愣了愣，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有些敷衍着道：“他毕竟是我们当中实力最强的，这次的计划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你想想，若是能拿下这里，你是大功臣，这岛上的资源还不是供你挑选？”
巴钦没说话，只是盯了他一会儿，后道：“华利弗，上次你来我的地窖，偷走了多少草药和宝石，需要我提醒你吗？”见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说的，盗贼公爵有些心虚地后退一步，梗着脖子道：“本公爵的事，怎么能叫偷呢？”看着自己药剂师搭档的那双眼睛，他无奈之下只好松了口：“……真服你了，这件事我只说给你听，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华利弗的眼珠子紧张地乱瞟了一下，然后靠近他的同伴，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我也是无意间得知……那天我老瘾犯了，从巴尔大人的宫殿里带走了一只羽毛笔，看着挺高级，我猜是从哪个天使身上拔下来的……可谁知道，那居然是个通讯记录!我把里面的内容全看了，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巴钦问，我的兴趣也同样被挑了起来。
华利弗先是卖了个关子：“你知道为什么巴尔有勇气去染指生命树，又为何突然有了计谋吗？”他顿了顿，也不指望对方的回答，继续说：“原来，巴尔在诞生之时就有一个孪生兄弟，那个孪生兄弟就是天上那位……大宰相，炽天使别西卜。”巴钦还是没说话，华利弗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你在说什么啊？”的意思，他只得急匆匆地道：“这是真的!并且从通讯记录中可以知道他们一直有联系，今日这般攻占生命树的计划，包括水之精灵族的布防情报都有别西卜的支持和授意，就连路西菲尔的动向他都愿意提前透露给巴尔。”
他的恶魔同伴沉默了，然后轻轻出声：“这是通敌啊……”华利弗也觉得很扯淡，又听他道：“可是天使的孪生兄弟怎么会是恶魔呢？这不科学……再说他一个炽天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公爵翻了个白眼：“谁懂……上面那些家伙可复杂了，依我看，他大概是和路西菲尔有些不对付……”
“天堂还有和路西菲尔不对付的？”
“……总之，我们还是先把任务完成吧。现在巴尔相当于在天界有了内应，以后想要不被天使阻挠，做什么都得仰仗他呢。”他们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太过深入讨论，当即便结束了交流。
树梢在头上沙沙作响，眼看他们就要继续自己的行动，而我是呆滞住了。啊？？？？……我靠，我是吃了什么大瓜吗？
这一天天的，到底哪来这么多离奇的瓜？？我后退半步，正想着要不去给我的上司通风报信一下，忽感背后寒毛倒竖……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后颈就遭到了重击!在一阵刺痛中，就此再起不能……
……华利弗和巴钦正打算在前方的一处平地刻画阵法，却听一道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他们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对象。“布提斯，你怎么来了？”巴钦看着这位领地同他相邻的另一魔头从天而降，注意到他左手拎着的什么……华利弗先一步惊讶道：“我的深渊，你从哪里抓了个天使？”
布提斯右手提着一柄黑剑，将另一只手中昏迷的金发天使扔到地上，“从哪里抓？当然是从你们身后。怪不得巴尔让我来看看你们怎么磨蹭那么久，真就这点警惕性……”盗贼公爵上前打量了一下倒地的天使，一边看一边皱眉：“你怎么不直接把她杀了？……不对，这怎么是个能天使？路西菲尔是没智天使可用了吗？”
布提斯淡淡地瞥了那天使一眼：“她不能杀，有用处。”华利弗拨开地上天使的金发，看了看她的脸，又抬起她的手腕……“哎!她是那个——”
巴钦受不了两个打哑谜的同伴，他不耐烦地问：“到底怎么了？”
华利弗两眼放光地望向他：“你不知道吗？路西菲尔有了个新副官。”天赋是看穿一切的布提斯颔首，对巴钦道：“待会先把我和这个天使传送回去，我要把她带给巴尔。”
巴钦：？合着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
我是被彻骨的寒冷唤醒意识的，其间夹杂着沉甸甸的压力，和黑暗能量所带来的窒息……刚一清醒，就感知到了周遭的嘈杂。
我的第一反应也没别的，猛地喘了口气，睁眼，然后在脑海里痛斥我的系统：[“索菲亚!有你这么当系统的吗？有老六偷袭我也不提醒一声？我这个宿主差点就废了你知道吗？”]
索菲亚平静的声音响起来：[经过我的精确推演，此次偷袭并不会对宿主造成生命危险，反而是一次锻炼宿主的好机会。]
我对这个人机系统很不爽，但现下明显还有更危急的事。恢复意识后的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正被牢牢束缚着。
此刻，我正处在一个流质的世界，包裹着我的正是黑蓝而幽深、冰冷而刺骨的咸水。我这是在……海里？
这广阔的海底世界同地上世界十分不同，如果不是我已非人类，恐怕就会在这看似深不见底的暗流里迷失。现在，我目及之处的海滩有黑色的帐幔升起，前方的深水中人影绰绰，有杀伐争战的频率传来……而我身上赫然捆着黑乎乎的绳索。
这是打起来了吗？我不确定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只得用力挣扎着……很好，这玩意捆得更紧了。
旁边一个黑影注意到了我的动静，稍显激动地出声：“哎呀，她醒了!”我往那儿仔细一看，发现是之前那个叫华利弗的恶魔公爵。他状似和善地凑上来，盯着我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你不会用眼睛看吗？
见我不说话，他更加来劲儿，又道：“快，趁路西菲尔还没打过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非常好，又记住了一个傻逼。
忍着后颈处传来的疼痛，我看着这个人模狗样的魔鬼，尴尬一笑，答：“我在他卖瓜的时候把他瓜劈了，你信吗？”他似乎没有理解我说的话，我近旁的黑暗里走出了一个身影：“华利弗，你安静点。”
那显然也是个恶魔，同样披着黑斗篷，有着深灰色的长发和一双深紫色的眼睛，脸上长着怪异的尖刺，腰间约莫别有武器。华利弗漫不经心地应付他：“知道了知道了……真不公平，什么都给你看穿了，我还想知道些秘密呢……”
那恶魔没有理他的同伴，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目光里有探究的意味。我不知他在看什么，而后他对我道：“我是布提斯……”
呃，自我介绍吗？我要不要也说一个？
还未等我开口，他就接着道：“我知道你是伊宁。”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一道明光乍然出现在海底，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