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师徒情缘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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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尤，我最近总是嗜睡，兴许是病了，你带我出玄阳门透透气吧。”
“师尊，我请医师来看看即可，外面危险，尽量少外出。”
“可是我……”
“好了，师尊不必忧心，一切有我。”林鹤尤打断文九昭想要说的话。
用过午膳，林鹤尤便请来了久居玄阳门的医师，医师给文九昭号过脉，便道：“仙君并无大碍，只是今日有些心烦意乱，我开一副方子帮您调息调息就好。”
文九昭靠坐在床前，对林鹤尤道：“鹤尤，我想喝你做的甜汤了。”
林鹤尤点头：“师尊听医师的话，我去给你做甜汤。”
待林鹤尤走后，文九昭立即问医师：“大夫，我可有失忆之症？”
“仙君多虑了，您并无失忆的迹象，只是最近过于劳累，让您觉得有些头晕罢了。”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医师刚退出去，便被站在门外等候的林鹤尤叫住：“他都问了你什么？”
“仙君怀疑自己失忆，但是让我遮掩过去了。”
林鹤尤摆摆手，示意医师退下。
师尊，你到底起疑多久了？
文九昭靠扶床沿，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
鹤尤，你到底设了多大的骗局，连医师都不说一句实话。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文九昭扶着脑袋，苦思冥想，始终无法想起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林鹤尤做好了甜汤，给文九昭送来时，文九昭已更换好衣物，坐在桌前看书。
林鹤尤见文九昭心思不在书本，便开口道：“师尊如果真的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文九昭细品甜汤，也不开口，林鹤尤说罢，指着自己的脸颊道：“师尊亲我一口，我就陪师尊出去。”
文九昭差点被呛到，抬头看向林鹤尤，脸颊开始泛红，生气道：“大逆不道。”
“我对师尊的心思，师尊又不是不知道。”林鹤尤连忙帮文九昭顺背。
林鹤尤一脸坏笑着威胁道：“既然师尊不答应，那我就没办法了。”
文九昭道：“这个不行，你换一个。”
林鹤尤随即指着自己另一边脸颊：“那就亲这边。”
文九昭扶额，颇为嫌弃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好吧，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鹤尤委屈巴巴的妥协下来。
趁文九昭不注意，林鹤尤找准时机稳上文九昭，文九昭本想挣扎，却被林鹤尤的整个吻包裹住，瘫在林鹤尤怀里。
“你……”文九昭大口喘气，说不出话来。
“师尊，我错了，你罚我吧。”林鹤尤立马乖乖认错，起身跪在文九昭身前。
“你真是不可理喻。”文九昭脸颊通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
“师尊，好师尊，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林鹤尤趴在文九昭膝上，诚心赔罪。
“出去。”文九昭指着门外。
“我不走，除非师尊不生我的气。”
文九昭深吸一口气，继续指着门外：“我不想说第二遍。”
林鹤尤见文九昭此刻态度强硬，也不敢和他倔，便起身推门离去，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文九昭。
刚出门，林鹤尤便懊恼的自扇耳光。
林鹤尤，你怎么就这么贱，现在好了，师尊生气了，看你怎么哄。
林鹤尤独自生自己的闷气，坐在门外的石凳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待林鹤尤走后，文九昭才彻底回过神来，他摸着自己的唇，还有些回味。
刚才，我好像没有太抗拒他亲我。
文九昭推开门，林鹤尤正站在门外准备进来，文九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不是说要陪我出去么，走吧。”
“师尊你不生我气了？”林鹤尤上前牵住文九昭的手，高兴的抱住文九昭。
蚀蛊门地宫内，蒋穆瑾在炼蛊，许忠信在一旁无聊的翻着古籍：“看这东西也太折磨人了，你就不能找点好玩的给我看。”
蒋穆瑾收蛊，开口道：“九幽冥火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玄阳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许忠信起身，伸了伸懒腰：“明白了，杀了那俩是吧？”
“你不是说无聊么，走，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许忠信虽疑惑不解，却还是跟着蒋穆瑾去了玄阳门。
林鹤尤和文九昭正走在回来的路上，蒋穆瑾催动文九昭体内的锁心蛊，让锁心蛊自爆在文九昭体内。
锁心蛊一死，文九昭忽的一愣，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文九昭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周围的空气凝固，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文九昭丢失的所有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恢复。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爱就不一样了。
文九昭有些站不稳，林鹤尤注意到了文九昭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他，关切道：“师尊，你怎么了？”
文九昭看向林鹤尤，鼻头一酸。
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鹤尤，你走到今天，错都在我。
“鹤尤，你可愿于我成婚。”文九昭木讷的开口。
林鹤尤停住脚步，整个人一顿，内心深处瞬间激荡起层层涟漪：“师尊……你说什么？”
林鹤尤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手中提着的东西散落一地，立马抱住眼前的爱人，生怕他反悔。
“我愿意，师尊，我愿意。”林鹤尤说话的声音不停的打颤，他来不及多想文九昭突然要与他成婚的原因，他此刻内心只有惊喜，那个他从小就喜欢的人，要与他成婚了。
“师尊，你为何突然要于我成婚。”待林鹤尤冷静下来，才开口询问。
文九昭并没有直面回答：“我将你带回玄月门，悉心照料，教你仙法，直至今日，一直都绝无悔意。”
“师尊，你是不是想起一些什么了？”林鹤尤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即，这个想法被林鹤尤否决。
如果师尊真的恢复记忆，不可能这么平静，更不可能提出同我成婚的要求，更何况，我体内的锁心蛊没有任何异常，我也感觉不到师尊有任何心痛。
林鹤尤就这样渐渐说服了自己，不再多虑。
文九昭道：“你希望为师想起一些什么？”
林鹤尤答非所问：“师尊，其实婚服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求亲的事该我提，如今却让你说，这着实……”
文九昭轻轻一笑：“鹤尤，明日便成婚吧，婚仪一切从简，越快越好。”
林鹤尤隐约猜到了些原因，苦笑起来：“都听师尊的。”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许忠信倚在门框上，问蒋穆瑾。
“好戏在成亲之后。”
许忠信无聊的摸着胸前的玉石，“这玉石也不好看，怎么你看得这么重要？”
“玉石内是我炼成的第一只长生蛊，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许忠信打趣道：“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舍得忍痛割爱送我？”
“别多想，不是为你炼的，只是顺带送你而已。”
“嘴硬。”许忠信一眼便看穿蒋穆瑾在说谎。
蒋穆瑾转过身去，背对着许忠信，忍不住偷笑起来。
“话说回来，你控住傀儡的蛊虫炼出来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去给你抓一些器皿？”
“傀儡是死物，而蛊虫只能附身在活人身上，所以我不打算炼控制傀儡的蛊虫了，炼出控心蛊即可。”
“这么快就想对唐凌云下手了？可是咱们也没办法接近唐凌云，更何况他现在克蛊，怎么把蛊虫种到他身上？”
蒋穆瑾转过身来，与许忠信相视一笑，许忠信立马会意道：“不是吧，又要我去祁岳宗？”
“现在还不急，等我炼出控心蛊再说。”
林鹤尤踏入玄阳门的门槛，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
他迅速下达命令，声音中满是兴奋和急切：“立刻通知所有弟子，玄阳门今夜要张灯结彩，筹备大婚。”
消息如同春风吹过湖面，迅速在玄阳门中掀起波澜。
弟子们纷纷响应，他们忙碌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点亮了灯笼，挂上了彩带，每一处角落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玄阳门的庭院中，原本肃穆的氛围被欢声笑语所取代，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对即将来临的大婚的期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夜幕逐渐过去。玄阳门的灯火辉煌，照亮了整个夜空。
林鹤尤站在庭院中，享受这片刻的喜悦。
文九昭在屋内梳发，看着镜中的面庞，忽有一瞬的愣神。
“鹤尤，罪行已然犯下，再大的功德也无法替你抵住，师尊只能陪你一起赎罪，今日这场大婚，也是我唯一能奢求的东西。”
期待许久的第二日终于被等来，文九昭与林鹤尤早早便更换好婚服，二人同牵红绸，走近对拜的厅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结为道侣。
文九昭在婚房内等待，屋内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投出他苦笑的面容。
林鹤尤推门进来，心跳如鼓，每一步的靠近，仿佛都能听见自己血液激荡的声音。
屋内，喜烛摇曳，红绸满堂，喜气洋洋的氛围几乎要溢出屋外。
林鹤尤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激动与紧张。
来到桌前，端起两杯酒，慢步走到床前：“师尊，饮合卺酒吧。”
文九昭缓缓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好。”文九昭轻声应下。
林鹤尤坐在文九昭身侧，二人共饮合卺酒。
林鹤尤哽咽道：“师尊，走到今天，我也是被逼无奈。”
林鹤尤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情感波动，他的眼睛湿润，闪烁着泪光。
文九昭的声音微弱，却像是一把利刃，割裂了夜的寂静：“今夜不说这些。”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等待着他将心中压抑已久的话语倾吐而出。
“师尊，蒋穆瑾每一次在我身上炼蛊，我都好疼，但我一想到能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文九昭手指慢慢攥紧床单，静静的听着林鹤尤说话。
“师尊，我好疼。”林鹤尤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在胸腔内翻滚，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无形的利爪撕扯。他强忍着这股痛楚，但最终还是无法抑制，一口腥臭的黑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林鹤尤向地上栽倒下去，文九昭大惊，立马扶住他：“怎么会这样，明明两杯酒我都下了毒，为何只有你一人中毒？”
“太好了，师尊，杀我之人不是你，是我自己。”
“你把毒酒换掉了？”文九昭着急的抱住林鹤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慌张的给林鹤尤输灵力，想要帮他止痛。
林鹤尤摇了摇头，握住文九昭给他输送灵力的那只手：“师尊，你能不能像从前那样，多抱抱我，好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活着。”
“鹤尤，你别再说话了。”
“师尊，这一路走来，我真的很后悔，可我没有办法回头，我体内的蛊虫日日夜夜都在提醒我，我曾经犯下的过错有多愚蠢。”
文九昭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在林鹤尤的脸上，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师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杀人，不该给你种蛊，当年我意气用事，一心只想着复仇，只想着占有师尊，却从来没有替师尊考虑过。”
“鹤尤，我早就原谅你了，我没有怪你，我……”
“师尊，我知道，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安慰我，但是没关系，只要师尊原谅我就好。”林鹤尤又呕出一口黑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而沉重。
“鹤尤，我求你了，别再说话了，我给你输灵力。”
“师尊，没用的，就算毒酒杀不掉我，蛊虫也会咬死我。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师尊能够替我好好活下去，我这一生错过了太多风景，师尊一定要替我去看看。”
“鹤尤，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切都不晚，我们可以一起活下来赎罪。”
“师尊，你不明白，我杀了太多人，我罪孽深重，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也回不去了，什么玄月门，什么正道，我早就回不去了。”
“我知道，可我也救了很多人，虽然抵不过，但也能替你还一点，鹤尤，罪孽的代价，师尊陪你一起受，就算还不清，师尊也陪你一起。”
“师尊，我想亲口听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
“喜欢是心动，爱是责任，我对你的感情，是先喜欢你，后来又爱上你。”
“师尊，你多抱抱我……”林鹤尤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对抗着无形的重量。
终于，他彻底闭上了双眸，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却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安详。
“鹤尤……”文九昭仍旧仅仅抱着林鹤尤，舍不得松开一点。
窗外站着蒋穆瑾和许忠信，二人正目睹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看够了吗？”文九昭眼神空洞，木讷的开口，随即看向窗外。
许忠信听后轻笑一声，推门进来，鼓掌道：“不愧是御龙仙君，这出苦情戏唱得可真好，我都要感动哭了。”
蒋穆瑾也跟着进来，文九昭抱起林鹤尤，将他轻放到床上，随即召出法器，准备杀了蒋穆瑾和许忠信，替林鹤尤报仇。
“御龙仙君太过自信了。”许忠信身后的蒋穆瑾缓缓开口。
接着，蒋穆瑾抬手，催动文九昭体内仅剩的一只锁心蛊，开始啃食文九昭的心脏。
“即便锁心蛊只留一只，我也能让你恢复记忆。”
文九昭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随着锁心蛊的啃食，文九昭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传来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蛊虫咀嚼的细微声响。
蒋穆瑾看着文九昭那痛苦挣扎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文九昭栽倒在地上，许忠信走近，蹲在他身前，二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起身道：“死了。”
“说实话，这出戏，没想象中的好看。”
“那你想看什么样的戏？”
“堂堂御龙仙君，就这么草草的死了，着实可惜，应该再死的壮烈一点。”
蒋穆瑾开口道：“别想这么多了，既然戏已看完，戏台子也已无用，烧了吧。”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焦黑的土地上时，那两个身影已经消失。
玄阳门的废墟上，只剩下一片死寂和余烟袅袅。
